第三十七章 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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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去了小雅書房,北吹紫、綰晴並非經常住在這裏,隻是偶爾來此,形同閉關研讀。若說兩人的共同愛好,那便是栽花種草,閑暇時在這裏誦經悟道,以致門口成了一片花海。北吹紫輕施法術,將昏迷的白岈放在草叢裏,又將羽瀅抱進屋子。
少時而出,見綰晴死死的盯著白岈,一副要一腳把他碾死的架勢,因為在她眼中,北吹紫是她一個人的。
北吹紫道:“你現在還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今天是你生日,我們就一同來打造一把。”
綰晴得聽此話後心頭一喜,急忙跑的花叢前刨了一棵茉莉,拿到北吹紫麵前。北吹紫笑道:“哦,你煉的紅色茉莉啊!”綰晴道:“是血色茉莉。”北吹紫道:“是紅色茉莉。”
“是血色茉莉。”
“是紅色茉莉。”
“是血色茉莉。”
“好好好,是血色茉莉。”北吹紫一臉無奈,但凡與紅色沾邊的,綰晴總要以“血”字來代替。北吹紫入門不久,又走了回來,玉手中托著一鼎小小的紫金八卦爐,隻有茶碗大小。她紅唇默念真決,那八卦爐登時飄搖而落,逐漸變大,足可媲美太上老君的丹爐。
北吹紫掏出一張白紙,說道:“這是鑄劍譜,材料我都已經集齊,就放在竹床之下,你拿來後按照鑄劍譜先後放入,注意控製火候,我去畫符——記得你的靈株要最先放入。”
綰晴把包裹取出後站在爐邊呆了半響,見有一塊五顏六色的石頭散發著七彩炫光,還有陣陣清香。看了良久,見爐已蒸騰,遂依次放入,繼而等待。
她很迫切,但是情緒仍舊不放在臉上,俄而眼睛中閃過一絲涼氣,便咬破手指,把鮮血滴在了爐內。
這時北吹紫從小雅書房走出,她急忙把手藏在身後,假裝不關心。
北吹紫拿著一張符紙,卻不讓綰晴看到,上麵有一個圖形,多半是劍的形狀,自然少不了敕令。但見爐具白氣蒸騰,顫顫晃動,竟引地天地玄變,雷霆大作,紅光四射。北吹紫詫異半響,感覺妖氣衝天,不禁看向綰晴問道:“你做了什麽?”
綰晴道:“石頭好看,多看了幾眼,沒耽擱。”
北吹紫不解道:“石頭是我的寶貝,看紋理咒印就是一塊被雕刻精細的鑄劍玉石,不該會有這種現象存在?”纖手一揮,紫金八卦爐頓時開啟,隻見一團紅色液體漂浮而出,似在燃燒。北吹紫容不得片刻,怕錯失良機,於是將符篆夾在指間,默念玄決,符篆速即燃燒起來。
綰晴翹著鼻梁,冰冷的臉頰露出了幾抹期待的笑容。隻見北吹紫丹唇輕輕一吹,霎時一陣春風刮去,涼如秋水,鋒如尖刀。
劈啪幾聲脆響,紅光縈紆,恍惚霓紗飛動,竟然是一把鮮紅色的直把薄紗傘!
這把紅傘並未落地,反而如水靈的女嬰般淘氣,飛在了綰晴的手中。北吹紫眉頭緊皺,瞪了綰晴幾眼,綰晴扭頭不敢正眼看她,想必是被拆穿了。
北吹紫無可奈何,溫笑道:“我怕你被太陽灼傷,被雨淋打,所以給你打造了把紅傘。”
綰晴翹著鼻梁哼聲道:“師父好狡猾,但是我知道。”
她冰冷的臉頰上一絲笑意一閃即逝,撫摸著紅傘,移時握住傘把,輕輕一抽,隻聽見“棱棱”之聲,但見銀光四射,白刃出鞘,乃是一柄長長的唐刀。
原來傘把就是刀柄,傘杆即是刀鞘,雖然紅傘的傘杆是筆直的,但是抽出的刀刃卻是具有弧度,每一寸弧度都寒氣逼人。而且這把紅傘的薄紗傘暗含易經變數,不知能抽出多少柄唐刀。
綰晴端詳了良久,見紅傘沒有傘把也可以撐起,漂浮在頭頂,為自己遮風擋雨,她心裏甚為滿意,但喜悅仍舊不流露出來。
北吹紫道:“既然知道了,就不要輕易出鞘。你的戾氣太重,容易傷人,給她起個名字吧!從今往後,你的道號就叫作‘劍紅傘’。”
“龍切。”綰晴輕輕的說道,眼中殺氣大增,又道:“九刀龍切傘。”
薄紗傘,全名“九刀龍切傘”,當抽出一柄白刃(即龍切)後,它就會懸浮空,飄飄搖搖,圍繞著綰晴。
北吹紫無何奈何,居然把一柄鮮紅的薄紗傘命名為“九刀龍切傘”,看來她的戾氣還是很重,真讓人放心不下。龍切就龍切,好在來了個執著的小鬼。她輕易蓮步,一腳把白岈踹醒,對著他莞爾一笑道:“為什麽偷窺?”
白岈迷著惺忪睡眼,見眼前有個纖細身材的女子,軒然霞舉,紫發飄逸,話音清美,柔沁心脾。正是先前所遇的仙子,他喜得急忙扣頭說道:“仙子救救羽瀅吧!”
北吹紫笑道:“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休息幾天就能活蹦亂跳的,放心吧。”
白岈欣喜若狂,激動道:“那仙子收我為徒吧!”北吹紫道:“為什麽要拜我為師?”白岈連連點頭,竟望了說話。
“陰謀。”綰晴秋眸靈動,感情淡漠而語。她身穿紅色霓裳,高挑身材,飄逸墨色的披肩長發,手持紅傘。生的清靜如水,宛如青蓮般恬靜怡人,沉靜內斂。實乃:“細骨玲瓏,清雯寧默。”
她向來為人淡漠,不愛笑,說話很簡潔,有時如冰似火,戾氣很重,老是纏著北吹紫。
北吹紫笑道:“嗯,確實陰謀,天下高手何其之多,我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隱居者而已,再者昭月村也是天下有名的修真村落嘛!”
白岈囁嚅道:“呃,呃,呃……這個嘛,我不清楚,大概他們都想去森羅島,久而久之村子裏沒幾個青年了,連燒飯的都是老婆子。”
北吹紫失笑了一聲,道:“你學武是為了什麽?”
“駕雲遨遊,燕子會飛,我不會飛。”
“你想學什麽?”
“悉聽尊便。”
北吹紫笑道:“你這樣子要是九幽妖徒,那可真奇了怪……嗯……你喜歡什麽,擅長什麽?”
白岈囁嚅道:“呃,不清楚,擅長的話……我沒有被雷電劈死,大概抗雷吧。”
北吹紫笑道:“既然你的命夠硬,那我還是收你為徒吧。”
白岈一怔,這是什麽意思?也不敢問,既然如願以償自然是好福氣,於是急忙磕頭道:“謝謝師父。”
北吹紫雅笑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救羽瀅的時候,我看見了。單憑你如此執著的份上,我可以收你為徒。”
一旁的綰晴可不答應,冷聲道:“那我送他一程。”北吹紫笑道:“他抗雷,可不是能挨刀子。”白岈鬆了口氣,仍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感覺綰晴的那淡漠的一句是要送自己上黃泉,心裏著實惶恐不已。但想到師父溫柔如水,平易近人,樂的他歡天喜地。
綰晴對白岈針鋒相對,冷聲道:“我給你起個道號,或是更個名。”白岈一驚,見她秋眸猶如銀刃,嚇得流了一身冷汗,仿佛雷電從身旁掠過,訝道:“師姐嗎?你是?”
“解道流、劍紅傘。”
白岈乜斜道:“啥東西?姐道流?師父當然是‘天道流’,師姐少捉弄人。”
“那我是天道流、劍紅傘。”
北吹紫見兩人爭執,嗬嗬笑了起來,說道:“她叫‘劍紅傘·綰晴’,我的道號叫‘北吹紫’,你的道號嘛就叫‘芋頭’吧,節儉點,懶得起。”
白岈鬱悶不已,愕然了半響,但好不容易拜師,也不敢反駁,唯唯諾諾而已。
北吹紫、綰晴輕移蓮步,帶他轉入淩雲峭壁下的一座依山而建的竹樓,門首上書“花木院”三字。北吹紫笑道:“看你有傷在身,休息兩天後再去山巔找我。”
白岈輕輕點頭,目送她們離開,生怕綰晴背後偷襲。
他滿腹疑雲,難道我在她眼裏是被收拾的角色?沒事叫過來撒撒氣?想來,有些膽顫和不安的心裏。但是師父救了羽瀅,那自己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何況是拜了個仙子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