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海戰馬旄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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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為何,白岈雖然暴躁,手段雖然殘忍,腳下雖是血流成河,但是不在殺人,而是傷人,仿佛被漁美人的將士所感染,欽佩之餘下不了殺心。 %%%%e%%f%%%%e%%f%d

    想來想去,自己能狠下殺心的唯是漁煌、丁若雁兩人而已。

    書六文麵對白岈的悲憤,心感詫異,仿佛覺得白岈是在魔道中苦苦掙紮,良心未泯,根本不似丁若雁口中的無惡不作。

    心下思道:“丁若雁曾說,丁若家毀於一旦,始於烏魈作亂之際,但之前並未聽他提及‘乄代骸’一字,唯是說烏魈、花蠍姬兩人而已。捎帶著言表,納蘭燭乃是烏魈的師兄,這乄代骸究竟是何方人物?難道也是烏魈的弟子,或是旗下將士,後來謀反,弑君弑主之輩?”

    漁煌之所以容納丁若雁,也正是可憐丁若家麵臨著困境,而且與納蘭燭存有仇恨,這才用之不疑。

    白岈凝眸射冽,馬旄騎懼念更大,於風中略有膽顫,不敢輕易的出手。白岈周匝滿是劍痕,破碎不堪,卻唯獨身後的琉璃宮安然無損。

    琉璃宮雖然是漁煌閉關療傷之所,但遠沒有地牢鐵壁堅硬,“森羅萬象”這一招,範圍廣,內、外皆傷,但純碎的單點威力也遠沒有“製衡天下”霸道。

    這琉璃壁無損,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白岈沒有在意,認為琉璃宮有封印護罩,故而難以斬傷。可是書六文卻驚愣不已,琉璃宮隻是一棟雅致的府邸,加由禁宮中有馬旄騎,所以在建築上比地牢用料普通的多,就連自己也能輕易的斬碎。

    他正在發愣,這時虎七尾又領兵疾疾趕來,見白岈血戰於此,不禁大怒,一個跳躍,來至書六文身邊,將其攙扶,怒罵白岈道:“妖道,果然是你!”

    原來白岈與馬旄騎的廝殺,使得有朋島海麵波浪滔天,顛簸不穩。丁若雁查知後,急忙招來虎七尾助戰,並吩咐他不容有失,而他因由外事所擾,無法抽身,故而鎮守有朋島。

    白岈哼聲道:“來多少死多少,不要猖狂,我們刀劍上說話!”

    虎七尾氣不可忍,從銀槍劍中抽出寶劍,與所帶馬旄騎洶湧衝殺而去。白岈鮮有動作,真氣冉冉,蒸騰如沸,“鏡花水月”已經施展開來。虎七尾謹慎敏銳,手中鐵劍,點、拿、挑、刺,幾招下來,似探聽虛實,出奇的捕捉到了白岈的確切位置。

    食屍鬼劍,仿佛是禿鷲般能預知死亡的氣息,在這裏自當是對有生命氣象的事物,有種類似先天性的感知。是通過苦練而修成的本能。

    每一揮劍,勢路鬼厲莫測,劍聲瑟瑟如鬼啼嚎,讓人難以捉摸,常常受其幹擾,出現不自主的動作。

    白岈駭怪多時,專注地與其拆分幾招,方知是劍風所影響,無形之氣便如無形之風,恰似無形之線般縛人手足,以作提線木偶。

    曉得其中奧妙,白岈忙即淩厲起劍,輕盈飄快,以此克製食屍鬼劍,免得被其斬傷後,而自身又會條件反射般的自砍一劍。

    斬傷其一,自傷其二。

    這就是食屍鬼劍的最大亮眼之處。中劍者會不自主的攻擊周身友人,若無友人然則自損一劍,仿佛鬼迷心竅一般。乃是鬼道流中的一門劍法,若論分類,實為另類所在,屬於“法咒”係脈的劍術。

    虎七尾見白岈劍法精湛,自己加由馬旄騎之力,仍舊占不到上風,忙即回轉身子,忽左忽右,飄忽不定,一手持劍,仿佛八手拿劍,一經飛舞,恰若千手厲鬼。

    他於食屍鬼劍中造詣不淺,除自身雙臂之外,可借助真氣的聚靈成形,再幻化六隻臂膀。(此數量因個人修為而定。)

    當下,八臂齊舞,一招“千裏不留行”打出,施放大量劍氣,同時體發金輝,於腳下普照了一個光圈。身處於光圈之內的馬旄騎、砂石草木等經此影響,精神翻倍,速度飛馳,如同被虎七尾牽引,與其同步飛殺而來。

    白岈又驚又奇,想要借助摹肖瞳複製而來,然而這種法咒係脈的劍法,複製並不容易。不像“無雙大蛇”那般,自己原先已有“那婪遊龍”這招,故而複製“無雙大蛇”比較簡單。自己摹肖瞳所修尚淺,沒有境界將其依樣複製,故而不敢馬虎,仍以“那婪遊龍”克製。

    不過這次的施展,與前時不同,並非一條白龍奔襲而來,而是生化幻起九數,橫掃了敵軍。誰料雜兵被掃蕩,虎七尾八臂飛舞,已經突破了白岈的化龍真氣,一路勢不可擋。

    白岈唰唰幾招,又格擋幾劍,拉開距離,冷冷一笑,忽地一招“升龍霸道”打出,一劍命中,分身頓起,緊接著一個一個分身各展劍術,如樹生長,造龍之像。頃刻間,將虎七尾從地麵打向了天空,不知道中了幾劍,吃了幾招。一氣連貫下來,已是被斬的遍體鱗傷,血流不止。

    白岈並未用處全力,否則以虎七尾的境界定然會被斬為粉末。

    群雄臉色劇變,膽戰心驚,戰心頭一次被人打垮,聞聽了楚歌之淒,目睹了葬地之荒。一個個戰栗風中,狼狽如愁生氣,已是駭然驚悚。

    打不垮的馬旄騎,碰上打不死的白岈,兩頑相攖,一石粉碎,一石棱角如刀,越磨越鋒。

    書六文、虎七尾兩人最慘,更無絲毫力氣,相互攙扶而起,滿滿的不甘與憤怒,難道堂堂漁美人拿一個乄代骸沒轍嗎?這還如何馳騁天下?

    白岈朗聲道:“還是把漁煌給叫出來,他被吳鳶捏碎右臂,我看也高不到哪裏去!”

    虎七尾嗔怒道:“人各有所長,豈由一武獨尊?”

    白岈一怔,心下不解,聽其口氣是在為漁煌爭辯,其中多有漁煌不善武鬥之意,莫非丁若雁口中的“平分秋色”並非是武功,而是論人之強弱?若是如此,那再好不過,可以手到擒來。隻是琉璃壁該要如何打破?

    眼睛的餘光瞥向了石壁之上,見光滑宛如明鏡,照映著殺戮息止的悲愴,使得一地鮮紅的血泊似乎蔓延擴展了許多,越發顯得的淒慘悲壯。

    虎七尾見白岈居心叵測,生怕漁煌有性命之危,怒道:“有我們在,你休想得逞!”

    白岈笑道:“漁煌這麽弱嗎?怎麽不見看門的侍衛?都哪裏去了?”

    虎七尾冷聲道:“就在附近訓練,隨叫隨到,漁煌可借助‘通天之渠’回身於煌天府,你根本沒有機會,最好放棄這個念頭!”

    白岈冷哼一聲,轉身背對,握劍盯著琉璃石門,虎七尾、書六文大怒,馬旄騎也唯恐有失,當下一擁而上。白岈兀自一招“弗能百式”,渾樸不奇,大巧不工,穩紮實打的幾招斬傷了數十人之多。

    馬旄騎本是軍心潰散,麵對白岈不急不躁,縝密不露的招式,更加艱難無比,沒有希望之光。

    白岈嗔怒道:“少來煩我,放你們一馬還不識趣,等我抓了漁煌,若你們還不放了吳嬌綠,我一定血洗整個漁美人!”話畢,收劍在腰,連出擊掌,群龍並舞,綠雷大作,吱吱作響下,神霄掌快如電閃,隨出即收,掌掌命中,將其打得落花流水。

    虎七尾情急之下一下敢冒風險,撲趴在地,死死的保住了白岈的右腿,大喊道:“把他給我砍死!”

    書六文亦冒死殺來,硬接了幾掌,抱住了白岈的腰部,死不撒手,喊道:“快殺,連我們一同砍殺,將他剁為肉醬!”

    白岈惱恨成怒,饒他們一命,居然這般不識好歹,若是下死手,他們哪有近身的機會。見馬旄騎果真聽令,舉刀怒喊而來,森然如林,勢如洪災。

    白岈目不暇接,握住劍鞘,腰板一擰,神霄劍揚在身後,不等敵人殺來,忽地回轉身子,打出了一招“製衡天下”!

    施展之際,右腳傾斜,力道威猛,將虎七尾踢飛數丈餘遠,撞倒士兵不計其數;而左手肘順勢後戳,直接命中書六文的胸膛,宛如衝城錘般將其頂飛,頃刻間身後人仰馬翻,撲地不起。

    右手中的神霄劍猛然間刺向了琉璃石壁,並非是瞄眼一點,而是參照“崩陰箭”中的一式“火牛烈崩”的訣竅,在劍尖上凝成了一個弧頂的氣波,以衝擊力道打向了大門!

    這一劍白岈用出了全力,明知有封印護罩,以“神龍破道”而論,會比“製衡天下”更加有利,可是白岈偏偏有股子的拗勁,非要在這種時候來提升“製衡天下”的威力,以此作為一種生死曆練。

    神霄劍雖然是直刺,然而白岈施展之時,身子扭轉繼而回轉,大展拳腳之下引得狂風不止,吹卷了眾多馬旄騎,使得無一人近的身前。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琉璃大門在刹那間炸裂四散,宛如漫天羽箭,四麵八方嗖嗖而射。

    本已被白岈打垮,毫無戰心的馬旄騎,已是不堪一擊,見到白岈得手,加由石門破碎後的碎片擊打,已無人站立,悉數都仆倒在地,無力起身。

    一時間,鴉雀無聲,場上隻有白岈威嚴站立,大有鶴立雞群之貌。

    風聲悠揚吹起,拂卷著白衣鶴氅,越發顯得的寧靜冷酷、翩躚似仙。而虎七尾、書六文各個有心無力,一雙雙不甘而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白岈不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