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墨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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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風颯颯,不知是陰天還是晴天,但是有這般人在,再好的天氣也如鬼怪出沒時的陰森。 .

    無論什麽時候,婼苒總讓人吃驚,總讓人羨慕,她沒有完整的《涴花劍遁》,卻把鬼道流修練的如此精湛,而且如魚得水,一點魔心也沒有。

    沫兮冷淡漠道:“你才是個迷……我在你眼前微不足道……”

    婼苒白了一眼,哼聲道:“你是說我是異類嗎?你才是異類,你身上的謎團已經解開,我不過是還不清楚為什麽對鬼道流如此順手而已。”

    吳鳶道:“你們難道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嗎?丁若嵐、歐陽小巧、穀梁夢、端木劍這四人可不是蝦兵蟹將,曾是九陽仙府四大家族公認的繼承人。”

    婼苒氣道:“玩弄死者,你們早晚沒好下場!”

    吳鳶嗔怒道:“那你們呢?伊阿那之魂,我妹妹就該造報應?她可是為了救人而死,要不然,哪來的漁美人!”

    婼苒啞口無言,朱妤冷笑道:“少廢話,不是想殺我嗎?拿出點本事,我看是分家的‘白月鐮刀’厲害,還是宗家的‘綃月鐮刀’厲害。你這個背叛祖宗投靠魔教的骷髏也是該殺,現在我要清理門戶。”

    雖是吳嬌綠的肉身,但是五官卻是朱妤的容貌,一絲絲的線條又總洋溢著吳嬌綠的氣韻。吳鳶心如刀絞,發了瘋的衝向了朱妤,而朱妤處變不驚,諷刺道:“你明明知道玩弄死屍有違天理,卻仍舊助紂為虐,你們永遠隻明白自己的痛苦,不會體諒別人……知道你妹妹臨終前看到我魂魄後所說的話嗎?”

    吳鳶充耳不聞,認為眼前一切都是迷惑,鐮刀一橫,右手一探,刀氣與掌力的交合宛如風吹火漲,真氣登時如惡魔之形橫掃而去。見朱妤巧妙躲過,便想用“化骨龍拿”的爪力打入朱妤體內將這個宿魂徒手揪出。

    化骨龍拿,是擒拿與暗殺的完美結合,在不開膛破肚的情況下能徒手取出敵人的心髒,不留蹤跡,不帶一點傷痕,高深的境界是會達到勾魂奪魄的妙用。

    六道相輔相成,相克相生,形道流中的“化骨龍拿”可以說是對鬼道流中的“伊阿那”之魂最有效的克製絕技。不過朱妤擁有的並非如此,因為形道流中的“浮光若夢”恰恰能使得“伊阿那”之魂如如魚得水。隻見她身體如綢緞般柔韌,輕易的化解了吳鳶的爪法。

    吳鳶乍驚之下,又見朱妤聚靈發氣,一道道緋紅色的真氣宛如紅刃匕首,嗖嗖射將而來,他急忙騰空跳起,險些被傷。然而朱妤所操縱的真氣,竟然柔若彩帶,千絲萬縷,恍惚仙女,又恰如鮫綃織女。

    一根根彩帶飛襲,邊沿紅刃,鋒利無比,仿佛操縱著細長的軟劍,如意伸縮。

    眨眼之間,吳鳶左手的鐮刀在格擋之際被削斬的粉碎,惶恐之際忙用右手橫檔胸前,麵前抵擋了飛來的彩帶,但是右臂的骨骼卻被打得傷痕累累,甚至掉落些許骨骼碎片。

    朱妤見他根本無法抵擋“綃月鐮刀”的威力正在得意,忽見死屍各展神通圍殺而來,猝不及防之下,本能的施展“神遁”護體,霎時棺木破土而出,將其合掩在內。死屍的兵刃打在黑暗的棺木上,絲毫不見起色,反而被震得渾身顫抖,不禁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吳鳶嗔怒道:“你怎麽會解道流的‘神遁’!”

    朱妤笑而不答,但是也沒有瞞過吳鳶的眼睛,他發現朱妤所召喚的神遁棺木上刻有文咒,類似幽靈標記,便知朱妤這個“伊阿那”之魂有了一個棲身之地。她的出現,就像是被召喚出來的鬼。

    吳鳶憤怒道:“你居然入葬於白岈的‘神遁’之中——妖女,快把我妹妹的肉身交出來!”

    朱妤淡漠道:“我沉睡之際,憑借你妹妹的記憶,對你多加照顧,也算仁至義盡,可你執迷不悟,我也沒有辦法。你妹妹臨死前看到我的魂魄,以為我是仙子,還祈求讓我保佑你。但是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她掛念,死了一了百了。憑我對你妹妹記憶的了解,換作是她……今天也會殺你……”

    吳鳶惱羞成怒,左手聚靈,鐮刀再顯,右手握拳卻無法修複創傷,仍舊傷橫累累。他百思不得其解,借由體內的黑暗文字,他是可以做到超速再生,盡快回複,可是現在卻無法療傷。本能的感覺自己的吳家刀脈的傳承正在消失……

    這種怪異的現象被沫兮冷看在了眼裏,他發現吳鳶的“血繼承”正在流失,卻不清楚朱妤究竟使了什麽法術才達到這種效果,他從來沒聽過“血繼承”會流失。

    吳鳶惶恐不安,精神幾近崩潰,暴怒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朱妤寧默道:“伊阿那之符。我憑空書寫符篆的威力,相當於你們借助黃紙而書寫成的符篆。而且這次書寫,是用綃月鐮刀的刀鋒在你右臂的骨骼上刻下的……你無法抹除……再就是這些死人對我根本起不來任何作用,因為我比他們更恐怖,是真正的鬼。”

    吳鳶左手的鐮刀掉落在地,捧著像斷掉的右臂在發抖,他最害怕的就是喪失家族血脈,因為除了這點血脈他已經一無所有。

    沫兮冷見他無力招架,便想前來幫忙,唯恐被朱妤找到逃生之路,熟料沒走幾步就被婼苒擋在身前,他憤恨道:“你最好讓開,念在奈九姮娥的麵上,我不想殺你。”

    婼苒道:“笑話,你們欺師滅祖,還會看在師父的麵上?師父得知實情,一定會下山清理門戶!”

    沫兮冷道:“攬月教也好,黑鯊魚也罷,都是一樣的,有黑暗也有人情,你不明白,也不了解,乖乖的讓開,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婼苒道:“我從來沒後悔,因為我現在有奈九師父撐腰,可以胡作非為,幹嘛非要聽你的話,我樂意做什麽就做什麽,有本事你找師父理論去,就怕你沒有這個膽!”

    沫兮冷道:“墨仙湖是仙界隱秘勢力‘墨軍’的主營,現在被墨媂掌控,一旦開戰,將是‘龍徒’對抗‘墨軍’,你認為誰的勝算大?龍徒的戰力來源,可是墨軍,如果沒有墨軍,龍徒不會有趁手的兵器、法術、神功,甚至是兵法陣法等。也就是說,無論是龍帝還是女帝,都會忌憚,甚至自身難保,還會給你撐腰?”

    婼苒似信非信,回眸一看,竟然發現朱妤陷入了苦戰,當下一頭霧水,愕然發呆,這是怎麽了?明明占了優勢,怎麽反而被吳鳶和一眾死屍打得落花流水,死屍不是對她無效嗎?難道是她在虛張聲勢?

    可是吳鳶的右臂明明不能用,伊阿那之符也起到效果了嘛。

    這時朱妤且戰且退,累得香汗涔涔,嬌軀疲憊,每每借助“神遁”才能化險為夷,情急之下一招“水墨劍法”,忽地又一招“阿蘭那掌”,竟是亂打一氣,毫無戰略可言。

    而吳鳶越戰越勇,越戰越鬧,以致白色的骨骼骷髏先是密布了黑色紋路,再是變為全黑,整具骨骼霎時陰森黑暗,猙獰的像是地獄裏的嗜血惡鬼。

    若不是朱妤是伊阿那之魂,恐怕早已死於非命,因為即便是宿魂,即便不是自己的肉身,同樣是第六合魂體境界的存在。

    朱妤見無法與其硬拚,想來必須找到破解“黑暗文字”的辦法,可是白岈不在,自己也不懂“解道流”,手中也沒有“不那芳華”,根本無法壓製吳鳶。

    就在為難關頭,吳鳶凶猛殺來,眼看就要把“化骨龍拿”的爪力打入朱妤的體內,熟料臨近一丈餘遠卻突然被四把唐刀阻攔,每一把唐刀都插入了自己體內,硬生生的架住骷髏,使自己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朱妤見是桃、弓、葦、戟四娟後不禁喜出望外,顧不得她們是如何潛入墨仙湖,當先說道:“快,你們不是修練了‘解道流’嗎?快用洗魂術,讓他解脫!”

    四人初涉此道,無法拿捏分寸,隻能殺了吳鳶,還沒有祛除他身上的黑暗文字的境界,一個個緊皺眉頭不吭一語。朱妤會意,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殺了吧。”

    桃娟冷聲道:“別誤會,我們是為了救領主才與你聯手,你又不是吳嬌綠,憑什麽判定吳鳶的生死。”朱妤氣道:“不殺他,如何救白岈!”桃娟默不作答,想到吳嬌綠,仍舊不忍心下死手。

    可是吳鳶趁四人疏忽,登時暴走龍脈,一股雄厚的氣力便將四人震開,直衝擊的四人口吐鮮血,躓踣了數步之遠。他大笑道:“殺我,你們以為自己是誰?我已今非昔比,是攬月教中的‘九幽之煞’,吳家血脈丟失就丟失,隻要我活著,就能將所得握在手中,這才是真實的感受,活著的快樂。”

    話訖,兩手一展,忽地兩杆鐮刀各握手中,狹長而恐怖,每一絲弧度都讓人驚恐的人頭落地,仿佛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