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遊拿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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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若灷見羽瀅受傷,摔倒在地,本欲一掌把她擊斃,但見她凝眸射冽,一邊運功止血,一邊死盯著自己不放,水靈的眼睛秋澀冷冽,看得人心軟了起來。 .丁若灷悲憤地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堂堂仙界之王,要幹這等恩將仇報之事?”

    羽瀅冷聲道:“事關丁若家,你們什麽事都做到出來,玷汙了神仙島祖師夢釋天的名聲!”

    丁若灷喝道:“你住嘴!你怎麽會聽說家師的名諱?”

    羽瀅凜然道:“問你夫人去!我雖沒救她,但我爹我娘明知丁若雁要殺我,還是想方設法的去救他……可你們呢?各個鐵石心腸,非要殺我,我不怪你們,怪我爹娘,是他們害了我!”

    丁若灷心中惱火,卻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唯是怒目而已。見羽瀅死不服氣,便知是個頑兒,正聲道:“我夫人所遇何難?”

    羽瀅道:“我才不會求你饒命,要殺便殺,老天爺早晚打雷劈死你!”丁若灷見她不識好歹,氣得怒火中燒,待欲揮掌,卻又見那白鴿飛落在羽瀅肩部,轉瞬間眼睛變成了雙色瞳,一紅一褐,淩厲凶狠。丁若灷為之一驚,喝道:“你果然是妖女,是烏魈什麽人!”

    羽瀅意氣用事,哼聲道:“我即蕭姝,蕭姝即我。一你家子都是我害的,有本事殺了我!”她並不知鎮魂鴿的眼睛變成了雙色瞳,故而並無依賴、仗勢蠻橫之心,隻因對丁若家徹底寒了心,非要跟他們鬥個魚死網破。

    丁若灷嗔怒道:“這是自己找死!”話畢,大步躍進,一掌拍將而去。不等鎮魂鴿施法,羽瀅使盡渾身解數,雙掌奮力齊推,登時氣若遊龍,似雲似火,一招“遊龍劍訣”兀自打出,竟將丁若灷硬生生的推了數丈之遠,直沒了身影。

    若論平常之鬥,這招定然會被丁若灷化解,可是兩人別無他念,力在一拚,加由丁若灷是衝去,羽瀅這一掌自然會在內功上與他角逐。火雲真氣雖然厲害,可是對上學會了“神遊拿雲劍”的羽瀅卻出奇的綿綿無力,似乎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並非火雲真氣比不得“神雲功”的少陽之氣,隻因羽瀅在將少陽轉為純陽,施展柔極至剛的時候,先時所練的丁若雲掌似乎也發揮了妙用,與其相輔相成,以致純陽變極陽,讓其有了亢陽之力,那“雲中從龍,鬥氣挾劍”的奧妙也便發揮的淋漓盡致,自然會在無形之中加重了她出掌的威力。

    這一出掌,風如龍卷,縷縷銳如寶劍,讓敵人恍惚置身於劍刃造的風中。

    羽瀅喘喘籲籲,累得香汗涔涔,揉捏著傷口,感覺自己孤膽了許多。人人都要殺我,爹娘不在,白岈又罵自己是災星,到底該何去何從?

    她踉蹌起身,撿起樹枝當作拐杖,一瘸一拐的尋音而去,一路上喃喃自語道:“剛才我聽到林中有廝殺聲,說不定是朱妤姐姐她們,不知道朱妤姐姐有沒有受傷,等我去了一定勸她不要去管上官婭,讓丁若家自生自滅。”

    那刀劍之聲越來越近,她小心翼翼地弓身而行,藏於草叢中暗暗窺探,果見是朱妤等人,不禁心頭頓喜,但見那丁若雁、艾魚也在後,卻又退了下來靜觀其變。心下思慮道:“我現身,會不會給朱妤姐姐托後腿?我要勸她不顧夫人,丁若雁一定會殺我,姐姐若救我,豈不是腹背受敵?”

    愁思間,朱妤恨恨道:“我這輩子唯一後悔的事就是幫了丁若雁這混蛋!”夫人知她話中之意是埋怨丁若雁,後悔救了自己,但危機關頭也不好插話,畢竟被沫猷等人團團包圍,要想突圍少不了朱妤的力量。

    羽瀅見朱妤發火,曉得是在擔心自己,忍不住要現身,卻見夫人的衣衫被鮮血染紅,右手緊緊的按住左肩,鮮血不時的從她指間汩汩外流。那羽瀅見後,驚愕道:“原來夫人受傷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沫猷陰笑道:“丁若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泓瀠島早就是攬月教的地盤了,我是假裝對夫人畢恭畢敬,是故意演給你看,目的就是為了引誘你。”

    夫人不解道:“你什麽意思?”

    朱妤憤憤不平道:“夫人何必裝糊塗,羽瀅失蹤還不是你寶貝兒子搞得鬼,她現在生死難料,你們丁若家算是如願以償了。沒本事殺蕭姝,把仇恨都栽給了羽瀅,真不愧是仙界名門,與我們俗悲不一樣呢!”

    夫人對朱妤的話隱忍不語,雖然極為難聽,但卻事實如此,又哪裏反駁的了。冷冽的秋眸掃了眼丁若雁,再不看他,對他極為失望,連發火的力氣也沒有。如果他及時現身,沫猷怎麽會得逞,自己跟艾魚又怎麽會受傷?這一切都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切都是他被敵人利用了他的複仇之心所造成的。

    丁若雁睚眥欲裂,厲聲道:“沫猷我飛殺了你不可!”話畢猛然抖劍衝去,那沫猷雖然囂張,但是卻不出手,遠遠的退下身來,隻讓搴裳使等人奮力圍殺。

    朱妤亦揮劍殺敵,眼睛總是留意那具古怪的棺木,稍有近身,便覺一股怪力把自己往裏吸去,便疾疾回退,擋在夫人身前與艾魚奮力相互。夫人沉吟道:“既然有恨,何必在救我?”朱妤冷聲道:“要不是你對白岈有恩,我早就逃了,量他們這些雕蟲小技也拿我不得。”

    夫人歎道:“白岈的恩已經報了,你與艾魚快走吧。”

    朱妤苦笑道:“羽瀅我沒保護好,如果連你也救不了,我還有什麽臉去見白岈,我口中自詡的乄代家族‘信女’豈不成了空口白話?”忽地劍舞生風,淩厲莫測,一道道無形劍氣打出,迎麵擊退了搴裳使四人。這四人本是見有機可乘而來,誰料朱妤的劍法實在詭異,驚慌下險些被她一劍削掉了腦袋。

    除了搴裳使遮臉的黑紗被斬下外,其餘三人皆全身而退,朱妤見是廖凡玉後不禁大驚道:“是你?”那三人見身份暴露,紛紛摘下麵罩,分是平易年、鬆劍南、嵐亦之,乃是被白岈所殺的卅六寨四大寨主。

    朱妤驚疑不定,於心思道:“他們不是被納蘭燭召喚過嗎?難道墨媂也能召喚他們?聽聞墨媂的‘挾劍冥使’是召喚她所殺之人,而納蘭燭的召喚卻是死在他墓星鬼手之下。莫非這四人僅是普通的屍兵?”

    艾魚驚呼道:“怎麽會是你們!”

    廖凡玉冷笑道:“為什麽不可以是我們?在納蘭燭入獄後,墨媂就已經用黑暗文字篡改了我們身上的召喚術式,現在又被灌入了黑色彼岸花的朝露,我們自然而然的會複活了。”

    朱妤冷聲道:“你們四個還有臉再露麵,不過也好,我可以再殺你們一次來泄恨。”

    廖凡玉道:“恐怕這次你沒希望了,是我們複仇的時刻。”她見丁若雁陷入苦戰,已是傷橫累累,不由得笑得更冷了許多。丁若夫人哪裏能眼睜睜的看著丁若雁送死,便強忍著傷勢站起身來想要殺入敵中。艾魚急忙製止道:“不可以,不可以,伯母還是快逃吧!”

    鬆劍南陰笑道:“今天你們誰也跑不了,這裏可是我們的地盤,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們插翅難飛。”話訖,挺劍飛殺,宛如厲鬼。這一經淩空飛起後,那飄忽的衣著仿佛燃起了黑色火焰,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暗中的羽瀅見勢不妙,想要挺身而出,誰料腳部疼痛難忍,還未站起又摔倒在地。眼見鬆劍南的寶劍刺了過去,急的她一頭大汗,這時朱妤斜劍一挑,輕易的格開,驀地裏又幽然直刺而去,速度之快讓人無不稱奇,誰知甫到中途,卻又忙即收劍,向左側挪移了數步,顯然是遠遠避開,心有防備。

    原來在鬆劍南殺來時,敵人又偷偷的將棺木推行,似欲在朱妤疏忽之下將她吸入棺材之中。

    羽瀅暗暗疑惑道:“朱妤姐姐為什麽這麽害怕敵人的棺材?莫非真是什麽法器?不是虛張聲勢嗎?看姐姐打的這般吃力,一定是被棺材搞得心神不寧,我得趁著敵人還沒有我,盡快想方設法把棺材打壞。可是這百步之遠,我該怎麽做呢?”

    私下裏埋怨自己沒有好生練功,若是懂得“重九多天刃”別說這數百步,就算百裏之遠也可施展攝將之術。自己不但不會,而且受了腳傷,偷襲自然不成,搞不好會弄巧成拙。

    這時嵐亦之道:“墨媂雖然死了,但是她的黑暗還在。仙界雖然沒有我們立足之地,但是凡塵之中自有攬月教的崛起。我們沒有與仙界一教長短的心思,但是仙界若咄咄相逼,我們會讓仙界再次遭受超乎他們想象的黑暗。”說著與眾弟子一臉陰笑,各個手持利刃,明光晃晃的將朱妤三人又包圍了起來。

    縱眼看去,場上一個大圈,一個小圈,一個是丁若雁在浴血奮戰,一個是朱妤三人背靠背的小心提防,而那沫猷卻是笑容滿麵地在一旁悠哉的下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