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本公子說你強搶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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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一想,軒轅無淚便出了碧池宮,看了眼身上著的紫衫,無奈的挑了挑眉。

    原還不想自個兒為啥突然就鍾情這紫衫了,且逼了那他著那紅裳,今日卻是有了一些頭緒。

    隻是念默那個小子……

    想想夜裏看到的那個身影,對比著一下,軒轅無淚眼裏精光一逝,自己是不是疏忽了什麽?

    縱是男子的生得再輕柔,便從背影來瞧,也是可以看出些區別的。若真是如此,那麽他?

    軒轅無淚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隻這笑意讓一旁的林大海看了去,隻覺得心裏的慌,沒來由的身子顫了顫。

    隻現下卻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便待這個雲國太子來了再做打算罷。

    以往倒還罷了,若真是如自己心裏所想,這事兒,怕是不能這麽如意了。

    此事暫且不提,想到後天雲言就要來了,軒轅無淚臉上有了一絲興趣之色。

    他很期待,雲國太子來了,會給大梁送來什麽“禮”兒,但更期待,念默與邱綿澤的表現……

    心底裏閃過那紅色的身影,軒轅無淚嘴角一勾,閉上了眸子。

    翌日,雲國使者入了玉梁城,下了馬車於那使節居宿下了。

    不說別的,便是這雲國太子一入玉梁城倒是引起了不少轟動。

    一襲白袍,看似平常,卻是端的清貴異常,偏生那臉上又一直帶著笑,玉骨折扇輕輕一搖,便是一副溫潤如玉,翩翩君子的模樣。

    這一來,自然是被不少人瞧了去,說來也怪,若是他身邊那些寒鐵騎還在身邊,定是不敢有人上去打探的,這樣子,肯定是該躲得遠遠的。

    偏生一進城,那些寒鐵騎便不知去了何處。隻身後跟了十幾二十個人。

    這陣勢,說起來雖是不小,但在這一國皇城下,雖是便有權有勢也不敢太過招搖,但好歹家裏有底兒的人也不少,倒也不怕。

    有遠遠望著的,也有走近瞧著的,更有眼尖的也看到了雲言身後帶著麵紗的女子,雖是纖細異常,便走兩步喘傷一口,端的是惹人憐愛。

    原本還有不少人家暗暗打量,想要打聽清楚,看看這模樣,說不定便是哪家別的城的公子,隻看到後頭的女子,卻又暗暗歇了心思。

    隻心道,這公子看麵相如此恭謙,底下人又有好幾個暗暗護著那女子,想來也是個疼惜妻子的。

    縱是家裏好,也不想自家孩子過去受了委屈,便也遠遠看著。

    雲言一行,從進了城門來,便並未藏著掖著,但也未有太多的聲勢,走著路往四處瞧了瞧才往使節居裏走去,想來是這大梁國君派人在那侯著了。

    然而,並非事事皆如人所料,在這大梁的天子腳下,雲言這般風光,自然是讓有些人看不過眼去。

    便一會兒,在這一行走到一處酒樓門口時,就有人攔住了。

    雲言看著這個臉上明顯有了一絲醉態的男子,笑了笑,並不說話。

    一處閣樓上,幾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吃著酒,旁邊幾個女子吹啦彈唱好不熱鬧。

    此時,幾個少年正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雲言一行人。

    坐在靠門的一個暗青色錦服少年眸子閃了閃,提了酒壺給靠窗正瞧著的少年倒了一杯滿滿的。

    “劉兄,小弟先敬你一杯,這幾日小弟倒是忘了請劉兄喝酒,還請劉兄原諒小弟的不是。”說罷,暗青色錦服少年也端著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聽他如此道,右側一個著梅花裳的少年也開了口,“就是,許久沒約劉兄出來了。想那江睿南去了這麽些日子,兄弟幾個倒是被家裏拘了好些日子,還請劉兄不要見怪。”說罷,也是一杯酒下了肚。

    坐在窗邊的男子這才把目光從雲言一行中收了回來,掃了眼幾人,心裏暗笑。

    往日裏江睿南在的時候,哪裏輪得到自己能夠有這般待遇。說起來,也是世事難料,誰曉得江睿南會是這樣一個下場。

    隻一點,江睿南去了,於他便也不是一個壞事兒,想了想,便笑道:“承蒙於兄,孫兄看得起,這一聲劉兄,孝文可真是不敢當了。”說罷,也將杯裏的酒喝了,還倒了倒杯子。

    “哈哈,哪裏不值當了,幾位小弟以後可就唯劉兄馬首是瞻了。”說罷,又是倒了一杯酒。

    “說起來,睿南去了,倒著實讓孝文難過了一陣,隻不想同樣是個才子,論身份,怎麽就……以至於最後還,哎,不說啦,不說啦……”說到這,劉孝文眸子一閃,擺了擺手,將杯裏的酒又喝了去。

    “哎,劉兄此言差矣,便那江睿南沒遇上這檔子事兒,小弟瞧啊,咱們這眾人之首,說不得也是活該由劉兄才當的。”坐在靠門的暗青色錦服男子又發話了,眼裏也是精光一閃。

    這些門麵上的話,當然有一句就說一句,心裏如何想的,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劉孝文哪裏不知道這幾人是奉承他來了,但也就這樣,也是歡喜個不行,畢竟,以往的日子裏,自己可是與他們一樣。

    想著,心裏得意之餘,又不免有些不爽,直接就這酒壺喝了幾口,整個人也有些微醉。

    門口那少年眸子一閃,正好瞧到雲言一行,不由開口道:“也不知此人是誰,竟是有如此風華,隻真真是麵生,想必不是咱玉梁城的人士。”

    劉孝文這才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方才還遠,未曾瞧得清晰,現下一看,可不就是嘛。

    想到這,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這念默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嘛,一個外鄉的土人,竟是拔了頭籌。

    這且不說,便單單是那次文聚,就十分的墮了他的麵子,還讓他爹好一陣數落。

    不過正巧,也因著江家的事兒,他爹從從三品提到了正三品,這才讓他有機會坐到了這兒。

    再往後一瞧,多多少少竟是跟了二十來人,掃視一周,目光便落在了淩雨微的身上。

    隻見淩雨微走在雲言身後,雖是看不清麵容,隻那一雙水眸,便蕩進了他的心裏,那嫋娜的身段,婷婷而來,更是有了些迷茫。

    坐在靠門的暗青色錦服的少年眸子閃過一絲了然之色,再次給對麵的劉孝文倒了一杯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劉兄,你瞧著人,倒是好不張揚,想他定是個不知禮的,否則怎麽敢在玉梁城裏如此囂張。”

    “哼,瞧他們這樣,說不得就是哪裏的囂小,來到這兒撒野來了。”另一個也接著說道,劉孝文的眸子再次一眯。

    “哎,劉兄,你可瞧見了那個女子,看看她,眼眸裏正含著淚呢,指不定是被這小子搶來的,怪可憐的。”邊說,暗青色錦服男子暗自打量著劉孝文的臉色。

    “就是,也不知怎麽的就如此了,想必也看著他們人多,不敢招惹呢,依小弟看,這人,指不定就是一個與那念默一般的角色,真不是個好的。”坐在左邊那男子接著道。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劉孝文說得臉色越來越難看,那眸子也有了點點紅色。

    又往那下頭瞧了幾眼,那姑娘可不就是眼裏含著星星淚光嘛,看得劉孝文更是心動不已。

    眸子一沉,借著酒性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以往便罷了,今日被孝文見著了,便要讓那人知曉王法天理。”

    說著便下了樓去,堵在了雲言一行人麵前,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公子這是何意?”雲言玉扇一展,攔住身後欲要上來的侍衛,笑得一臉的陽光。

    哪知劉孝文卻是眉頭一皺,指著雲言打了一個酒嗝,“你笑什麽笑,給本公子讓開,你若識相了還好,不識相,本公子定讓你知曉王法二字怎麽寫。”

    邊說著,邊眼神直往淩雨微身上瞧,方才還是從樓裏往下看,這下近了,瞧了個真實。

    一襲粉色衣裙,許是因為身子孱弱,倒是穿得比常人厚實些。即便如此,那纖細玲瓏的身段才更勾起了他的心,心裏憐意更甚。

    雲言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哪裏還不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麽主意。

    心意一動,不著痕跡的微微側了側身,劉孝文便又上前了兩步,直接來到了淩雨微跟前。

    縱是臉上掩著絲帕,淩雨微也不由的一皺眉,側頭往雲言看了去。

    縱是再不待見她,好歹也將她帶來了這大梁,不管怎麽說,雲言定然不會讓她出了事。

    隻是,淩雨微這一皺眉,一側目,更是讓劉孝文心裏篤定起來,認為這姑娘定是懼怕這男子。

    當下,更是就著酒氣猛地一拍胸脯,“姑娘,孝文這廂有禮了,孝文敢問姑娘,姑娘可是被這公子強搶的?”說著,還指了指雲言。

    淩雨微眉頭又是一蹙,眼裏閃過一絲古怪之色,想不到這雲言雲國太子到了這大梁國的皇城竟是成了一個強搶民女的花花公子。

    “姑娘不必害怕,有孝文在,定是不會讓這人傷害到姑娘。”說罷,一抬手,便擋在了雲言的麵前。

    雲言也是眸子一閃,摸了摸鼻子,搖了搖扇子道:“公子這話是何意?”

    “哼!本公子是何意?你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本公子還管不得了嗎?”要說,這劉孝文以往是打死他也沒有這個膽子,但偏生今日被幾個人捧著上了天,又多喝了幾口酒。

    “什麽?強搶民女,不會罷……”

    “就是,這公子看起來瞧著就不像。”

    “說起來,知人知麵不知心哪,就瞧著那江家人,可不就是個明麵兒人嘛,也不想做出這些齷齪事兒……”

    “可不是嘛。”

    旁邊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讓劉孝文更是多了些底氣。

    雲言笑了笑,臉上依舊是如沐春風的感覺:“這位公子,說話可要將憑據,隻你一開口,莫不就說在下的不是了?”

    “什麽證據,你瞧瞧這姑娘,消瘦成這個模樣,說不定便是被你折磨的,況且,姑娘眼裏的淚光,明顯就是在求救呢,有了這兩樣,還需什麽證據?!”劉孝文說得這是一個理直氣壯,中氣十足,隻是那借了酒氣的話,卻是有些虛浮。

    雲言身後的人一怒,眸子一瞪,就要過去卻依舊被雲言給擋了下來。轉頭往淩雨微瞧了瞧,怪不得這人如此說,許是因身子不舒服,症發於表,淩雨微可不就是眼中帶水嘛。

    而另一邊,使節居裏的門口,邱綿澤穿著官服正侯在門口,聽著下頭的人報告他雲言已經於半個時辰前進了城,便是一路遊了過來,想必也是快到了。

    竟是不想到了這個時辰還沒有過來,想了想,不覺有些不妥,便帶著幾個官員迎了過去。

    原本今日之事該是換意與邱綿澤之事,無奈換意被彤微那丫頭纏了過去,便隻能與邱綿澤說了。

    原本還道就邱綿澤那性子,說不定不會答應,隻今日不想他竟是眸子一閃便點了點頭,直接出了過去。

    得了幹脆,換意自然放下了心,想必這邱綿澤應對這雲言定然也是沒有問題的。

    邱綿澤帶著人一路朝著城門走了過去,隻不到一刻鍾,便見到了一處酒樓前堪堪地站了一大群人。

    邱綿澤走過去瞧了後,不由眉頭一皺,那正說著話的不正是劉孝文嘛?

    而他旁邊那個?玉梁城什麽時候來了這個人?

    邱綿澤眸子不由猛地一閃心裏也是一驚,卻是沒有立即出聲,卻是隱隱有了計較。

    這個男子雖看似樸實,身上那貴氣卻是怎麽也掩不住。且,有時候一個人看起來卻是樸實,便卻是不凡,邱綿澤這些年這類人可見多了。

    而且,瞧著那人身後站著的,邱綿澤眸子不由再次一凝,這幾人的太陽穴都微微凸起,顯然是習武之人,且功夫不低。

    便這男子,雖是被劉孝文攔著,四周之人都在指指點點,卻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這樣一來,哪裏還不知道這人是誰,隻是,他身後那女子,不知是誰……

    邱綿澤正想著,那邊雲言便開口了,“若是按公子說,該如何?”

    該如何?劉孝文眸子一閃,“自然是交由玉梁城府尹判斷,隻這位姑娘自然是不用了,孝文定當安撫姑娘,讓姑娘回家。”

    他父親便是與這府尹是好友,若這小子進去了,嘿嘿,生死不論豈不都由著他。

    邱綿澤聽了,哪裏還有不明白的,不由搖了搖頭,這些世家子弟當真是忘不了這些劣性。

    想著便走上了前去,劉孝文一看到來人,眸子先是閃過一絲陰沉,繼而笑著過去,“原來是綿澤兄,看看,孝文給你逮了一個人,你可要好好看看。”

    哪知邱綿澤卻是瞧也不瞧他,直接走過去,對著雲言輕輕一恭,“太子殿下,陛下派下官等候殿下,卻是不知會有如此事發生,還請太子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雲言眉頭一挑,定定地看了邱綿澤幾眼,忽的一笑,“你怎知是本太子?”心道,這個人卻是個人才。

    “太子殿下氣度不凡,綿澤自當看得出殿下。”邱綿澤平靜道。

    “嗬嗬,你倒是有慧眼,隻這個人……”說罷,雲言瞥了眼早已經呆若木雞的劉孝文。

    “殿下放心,此人衝撞了殿下,陛下定會處理。”說罷,擺了一下手,那些人便把劉孝文按倒在了地上。

    劉孝文此刻早就嚇傻了,酒氣在這一驚之下也不知發了多少,冷汗蹭蹭的冒了出來。

    方才,這邱綿澤喊的是,太子……

    想著,劉孝文心裏猛地一跳,臉色煞白得如同白紙一般,抬頭往酒樓上頭看去,哪裏還有哪幾個人的影兒,說不定趁亂跑了……

    如此,劉孝文直接被驚氣得吐了一口血,倒在了當下。

    邱綿澤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依舊讓人抬了劉孝文過去,給雲言打了一個手勢,“太子,請!”

    看到邱綿澤一來,四下的百姓早就走光了,倒是給雲言騰了一條大道。

    雲言笑了笑,玉扇一搖,溫潤無比道:“大人請!”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過去,淩雨微不禁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說上什麽,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一從人便浩浩蕩蕩的從酒樓外往使節居走去。

    在雲言一行人走後不久,酒樓裏的掌櫃瞧了,趕緊進了裏頭一個屋子。

    嘭,嘭嘭,嘭嘭嘭。

    三聲有節奏的扣門聲響起,裏頭便開了一個縫,“怎麽樣了?”傳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

    “哎呦喂,幾位爺,人走啦,你們趕緊的吧,可別連累了我這平頭百姓。”老掌櫃額頭皺得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多謝掌櫃的了,這些東西還請掌櫃的收下。”回來的赫然就是那陪著劉孝文喝酒的幾人。

    “別別別,小老兒可受不的這些,若非是小老兒怕給這店招了禍,怎麽也不敢這般啊,你們走吧……”說著,老掌櫃都不由急了起來,看到他們手裏的東西更是被唬了一跳。

    幾個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裏都閃過一絲後怕,原本隻是想討好一下這劉孝文,誰會想到是這麽個事啊,好在……

    眸子一閃,便點了點頭,各自回去了。

    至於對策,早就在裏頭商量好了,隻誰也不認這事便罷了,就讓劉孝文去頂這個罪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