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章我很想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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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德江見霍健東勒住沈疏影的手越來越用力,眼底不免更是焦灼,隻喝道;“你那些全是不義之財,如今用作軍餉去和侵略者作戰,也算是你的造化!”

    霍健東聞言,臉上的神色愈是陰冷,隻嗤笑道;“造化?賀季山讓你不聲不響的從前線回來,也真是難為你了。”

    何德江不欲再說下去,隻道;“霍健東,你走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你怨不得司令。”

    沈疏影聽到這裏,方才明白過來,原來何德江早已回到了北平,而他們方才所說的碼頭,存款之類的事情,想必也全是出自賀季山的授意。

    “我是怨不得他,如今我一無所有,就連退路也是被他全部堵死,你覺得我會怎麽做?”霍健東的眼眸倏然變得陰狠,胳膊緊緊箍著沈疏影白皙纖細的頸脖,不等他說話,唇角卻是微勾,又是言道;“何副官,你這一路跟蹤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們的司令夫人吧?”

    何德江眉頭隱隱一皺,霍健東說的不錯,賀季山自在鎮寒關中從沈疏影口中得知,她竟是被霍健東所禁錮後,當即便是命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返回了北平,趁著如今戰亂,各大幫派你爭我鬥的功夫,將霍健東的勢力逐一瓦解。

    此外,更是借著徐家二少爺在美利堅的關係,從美利堅銀行中把霍健東轉移過去的財產用金融手段全部套空,轉而充作遼軍的軍餉,的確如霍健東所說,是將他的退路盡數堵死,而這一切,沈疏影卻都是毫不知情。

    縱使如今的霍健東實力大不如從前,可何德江對他總還是存著三分顧忌,這些日子以來皆是密切的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隻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將他解決後好回到前線像賀季山複命。

    而今天,他仍是帶著人遠遠跟著霍健東一行來到了燕山,埋伏在周圍時,豈料竟是見到了沈疏影!

    何德江隻感無奈,在沈疏影從鎮寒關回到北平時,他也是接到了賀季山的電報,電報中隻讓他務必要將霍健東解決,而護送沈疏影母子去法國的任務,都已是全部交給了侍從官。言下之意,便是要他一心對付霍健東即可。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竟會在薄少同的墓前見到沈疏影!

    “你究竟想怎麽樣?”何德江濃眉緊皺,對著霍健東沉聲道。

    霍健東淡淡一笑,卻是低眸對著懷中的沈疏影看了一眼,方才對著何德江言道;“回去告訴你們的賀司令,讓他把自己的軍帽拿下來,看看上麵是不是已經綠的不成樣子了。”

    聽他這樣一說,何德江臉色頓時一變,就連周圍持槍的侍從也是一震,有的已是麵麵相覷,就差沒有竊竊私語了起來。

    “霍健東!”沈疏影聽了這話,想起自己被他囚禁的十個月,臉上頓時蒼白如雪,簡直羞赧相加,恨不得就此死了的好。

    霍健東又是一笑,對著懷中的沈疏影道了句;“你怕什麽啊,所有人都知道你跟了我十個月,你以為就算我不說,賀季山還會相信你?”

    沈疏影全身都是哆嗦著,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隻恨,恨自己在離開前為什麽要抵禦不了心底的愧疚,隻想著要來為薄少同掃墓!她更悔,悔自己一次次的不長記性,隻以為這次帶了眾多的侍從,便一定會相安無事!

    如今,再多的悔恨都是於事無補,她硬生生的讓自己和賀季山陷入如此難堪的境地裏去!

    “霍健東,賀司令如今在前線和扶桑人拚命,為了國家和百姓打仗,而你卻趁人之危,挾持了他的夫人,我倒是要問你一句,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驀然,就聽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沈疏影向前望去,就見一襲蘋果綠旗袍的常雲善,向著自己這邊匆匆而來,她一臉的怒容,一字字道。

    見到常雲善,霍健東陰鷙的眼底微微一動,隻道;“賀季山害的我一無所有,我拿他的女人抵債,有何不可?”

    “你若有本事,隻管去鎮寒關找賀司令,去和他一決高下,而你如今卻對著他的夫人下手,這樣下三濫的招數,也虧得你能做的出來!”常雲善又急又痛,她與霍健東相識已久,知曉他這些年來處處被賀季山所壓製,無論是航運還是碼頭,就連軍需與軍火,無不是處處要看賀季山的臉色,他雖是縱橫江北的商業圈,可他的勢力,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去和江北的總司令相比!

    賀季山是說一不二,唯我獨尊的性子,而霍健東則是心高氣傲,從不服輸的主,奈何卻一次次的被賀季山的權勢掌控,多年的不滿,累積到如今,她真是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念及此,常雲善隻覺得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一步步的向著霍健東走去,而她身後的何副官則是立時喊道;“常小姐,前麵危險!”

    常雲善聞所未聞,隻對著霍健東與沈疏影一步步的走去,霍健東手中的槍早已是筆直的指向了她,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她的眉心,男人的聲音低啞,道;“別再過來!”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常雲善的麵色是出奇的平靜,她直挺挺的迎上霍健東手中的槍口,將那槍對準了自己眉心處的肌膚,就那樣和他對視著,清亮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直到他握著槍支的手開始抑製不住的顫抖。

    就著這時,常雲善迅速的抱住了霍健東的胳膊,將他手中的槍對向了天際,趁著他的身子被自己撞的向後退去的空當,對著沈疏影喝道;“快走!”

    沈疏影掙開了霍健東的禁錮,何德江已是上前接她,就聽一陣槍響,她卻不知道究竟是誰開的槍,隻任由何德江護著她一路上了汽車,直到汽車開動,她依然是怔怔的坐在那裏,隔了許久,方才回頭看了一眼。

    而車隊,載著她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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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巴黎。

    冬天的風吹的猶如刀子一般,割在臉上隻讓人覺得生疼,屋外是鵝毛般的大雪,屋內燒著暖氣管子,每一間屋子都是暖融融的,就連赤足走在地上,亦是不覺得寒冷。

    沈疏影輕哄著十個月大的東東,十個月大的東東已是十分的調皮,身子也是格外的壯實,在母親的攙扶下,竟是已經可以走路了。

    看著兒子酷似他父親的一張小臉,沈疏影心裏便是一酸,忍不住將孩子抱得更緊。

    “媽媽,弟弟睡著了嗎?”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漂亮的西式裙子,頭發上紮著亮麗的發卡,向著她跑了過來。

    沈疏影見到女兒,便是微笑道;“噓,小聲點兒,弟弟才睡著,可不要把他吵醒了。”

    賀想南看著弟弟熟睡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小聲道;“媽媽,弟弟身上好軟。”

    沈疏影看著女兒甜甜的酒窩,心裏便是一柔,隻將兒子小心翼翼的送到嬰兒床裏,自己則是牽起女兒的手,拉著她來到沙發上,將她抱在了懷裏。

    茶幾上散落著幾張報紙,每一張都是大幅報道著如今的鎮寒關之戰,其中一張,更是刊登了賀季山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他一臉凝重,眉頭擰的死緊,軍裝上已是血跡斑斑,正是賀季山親自奔赴抗戰的第一線,親自坐鎮指揮時被戰地記者在前線搶拍下的。

    賀想南伸出小手,去將那張報紙握在了手裏,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指著上麵的賀季山道;“媽媽,你看,這是爸爸!” 嫂索{半-/-浮=+生-傾山慕影

    沈疏影心頭一緊,隻將女兒抱得更緊了些,她勉強的微微一笑,說;“是,那是爸爸在打壞人。”

    “爸爸能打贏壞人嗎?”稚嫩的童音琅琅。

    “會。”沈疏影點了點頭,那幾張報紙還是上個月從國內傳來的,她已是不知翻來覆去的看過了多少次,一顆心就仿佛被人捏在手心裏,不住的揉搓來揉搓去,每天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那爸爸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我很想他。”賀想南轉過身子,可憐巴巴的看著沈疏影的眼睛,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對父親的思念。

    “囡囡乖,等弟弟在長大些,爸爸就會回來了。”沈疏影撫著女兒的頭頂,除了這一句,她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麽去安慰年幼的女兒,唯有這兩個孩子,承載了她全部的思念。

    “夫人,時候不早了,小姐該睡覺了。”奶娘的聲音恭恭敬敬的在門口響起,賀想南聞言,便是從沈疏影的懷裏站起了身子,對著媽媽甜甜的說晚安。

    沈疏影一笑,在女兒白皙的臉蛋輕輕一吻,而囡囡則是摟住了她的頸脖也是對著她吧唧了一口,又是跑到搖籃邊親了親熟睡中的弟弟,這才跟著奶娘走出了屋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