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以愛的名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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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念的大掌猛的緊縮,攢起來褲子上一團的褶皺,葉知秋涼涼的瞥了一眼,深神情越發的高傲“別覺得接受不了,現在才是開始。你覺得我不為你謀劃你又能走多遠?”
這句話夠狠辣,對於一個大男生來說,是"chi luo"裸的侮辱,尤其還是出自自己的母親之口,更是痛上加痛,疼上加疼。
“那你問過我願不願意擁有麽?我情願一輩子活不成你想要的樣子。”
畫念這幾個字像是用盡了平生所有的氣力,狠不得咬碎銀牙。熟悉的人都清楚彼此的暗傷七寸在哪裏,母子兩人不懂聲色的相互攻擊,不見刀光劍影,確實傷痕累累。
“畫念,所以說我活的辛苦,畫知得犧牲,你太幼稚!”
多久過後,葉知秋下了這個結論,起身,落落大方不帶一絲的留戀,踏出了畫家的大門。
隻是畫念死也不會想到,這是他與葉知秋的最後一麵,多年之後,他也才明白這一刻的他真的如同葉知秋所言幼稚。
“畫知,我可以見你一麵麽?”
葉知秋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的時候,畫知是沒有任何的意外的,到了這一步,葉知秋總要給所有的故事一個結尾,隻是,她畫知是葉知秋的故事裏而已。
秦牧盯著畫知再緊,也不願意幹涉她的行為,隻能派人在暗中悄悄的保護她的周全。
掛斷電話,畫知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沒有通知任何人,帶了司機就出門了。
荷髻坐在自己的別苑裏,聽著傭人傳來的消息,心隱隱的揪在了一起,因為同樣是女子,因為都失去過一個孩子,她明白,畫知不想表麵那樣的平靜無波,也知道她說服不了自己安安穩穩的和秦牧生活。
如何的決斷就看這次的見麵了。
宛悅會所,裝修高雅低調,環境悠悠,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畫知到的時候,葉知秋還是那身濃墨重彩的旗袍,美豔華麗。坐在靠窗的卡座環形軟椅上,陽光傾斜,裝飾植被花草環繞,那樣的她一如畫知記憶裏的美好驚豔。
歲月會格外的照顧一些女人,也會格外的眷顧一些人,畫知從小就知道,一如葉知秋一如她畫知。
清茶嫋嫋,悠悠沁脾。
畫知恍恍惚惚,許是窗外陽光太暖,茶太香,她有一個覺得坐在對麵靜默不語的葉知秋是一個好母親,溫暖漂亮。沒有過往的不愉快,也沒有那個孩子。
“知兒?”或許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稱呼,或許是葉知秋也意外她自己會這樣順其自然的張口,喚畫知的乳名。
“我從小對你苛刻,沒有其他的因由,還是那些老生常談,女子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回不來。”
今天的葉知秋分外的柔情滿懷,似乎像是悠悠的茶,續續不斷的霧氣,望著窗外,畫知撲捉見了她眼角的愧色和尷尬。
“畫念不是你爸爸的孩子,我覺得提不起他,因為不能讓他回到原來的位置,也因為對不起你的父親,我更不能原諒的是自己,對你我可以苛刻過分,你怎樣都是我的孩子,他我不可以。”
畫知握在手中的茶杯,三兩茶葉片在淡色的茶水裏微微抖動,顯露畫知的情緒。
好久,畫知都沒有開口,她消化不了這個消息,舉案齊眉的父母,內斂的哥哥,讓他怎麽接受自己的身世。
“到底是怎麽回事?”
“和你一樣。”
畫知擰著眉,有些反感葉知秋這樣來描述她們的經曆,像是命運輪回,其實大家心裏明白都不會那麽回事兒。
“我意外有了畫念,他是李家的孩子,我記恨這樣的錯誤,也恨李堯對不起我,一直都讓他以為自己沒有子嗣。你父親,他真的愛我,但是有些事情存在誰都沒有辦法忽略,我做不到如無其事,尤其他愛畫念,護得真心真意。”
上一代人的糾葛一直蔓延在畫知他們這一代身上,從一開始畫知就清楚,如今,也算真相揭露,她更加的不知道要怎麽去怪罪,該怪罪誰。
木已成舟。
“我和你不一樣,我愛秦牧,不會有其他人。”
這句話暗諷的意味十足,畫知做不到不恨,也不能反擊,但是她真的做不到一如從前的對待葉知秋。
“那林存又算什麽?”
葉知秋像是一個法官,她不允許畫知的閃躲,不承認,在她的心裏這些都是事實,她做的都是正確的最別無他法的選擇。
畫知對於葉知秋的激烈反應有些許的不解,後來也了然。
“他和我那些感情在過去的七年裏早就消失殆盡了,何況現在的他,我不願再多看一眼。”
“畫知,人都是很自私的隻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部分。”
畫知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她和葉知秋的見麵有什麽意義,這算不算作為母親的那個女人對於她的解釋,至少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裏,記恨她的時候,也少一份尖利。
到了如今,畫知天真的以為葉知秋至少會在愧疚的作祟下能對她這個女兒坦誠些,還是在算計!
腥腥血氣在口腔裏翻過,再多的情緒在閉上眼睛的瞬間,畫知都埋在了心底。她的母親,犯下的過錯,不是她來承受誰來承受?
司機一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後座的女子,生怕有什麽不對,到時候秦牧怪罪下來他可承受不起,頻頻的抬頭在後視鏡裏看一眼。
畫知這個時候真的不願意張嘴,纖纖食指搭在開關上,升起來了隔板,也隔絕了窺探的視線。
“秦先生?恩!好,好的!”
司機應下來秦牧的電話,才覺得安心些,也不顧問畫知的意見,就講車來到了秦家莊園。
看著門前熟悉的景色,她有些不知道作何是好,多久在強迫無事,讓周圍的人放心,真的有些累了,秦牧,畫知累了要怎麽辦?
“畫知,畫知!你救救我爸爸,畫知!”急切的呼喊,最後漸漸的都無不成句,沙啞的後音拖的老長,畫知下意識的朝著生源的地方看去,剛落下腳,身子還沒有完全的離開車門,李舒音狼狽的撲到了她的跟前,入目是憔悴蒼白的容顏,頭發也亂糟糟的沒有搭理,這樣的李舒音讓畫知陌生也心疼的抽抽。
一把握住女子在空中亂舞的手“到底怎麽了?你好好說。”
李舒音連日來的委屈恐懼,在畫知這柔聲聲的暖意裏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的流淌,止不住,嘴角顫抖,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什麽事情,我們進去再說。”畫知多少有些知道事情的原委,正式這樣她更加的覺得累,似乎支撐她的那根弦快要斷了,李舒音抓著她抖的骰子一般的模樣,一刀刀的刻在她心底,就不出血,隻有疼。
誰知,這一句話像是戳在了李舒音化膿的傷口,疼的她立時跳了起來“不要,我不要進去,求你了畫知!!”
她連連的摔著頭發,聽不進去畫知的一句安撫的話,拉扯間,畫知被她甩到車尾,腰部撞在車上,悶生生的疼。
司機原本不打算插手,轉眼之間的變化,不等他偷摸著給秦牧電話,畫知就發生了意外,嚇得他顧不上其他,隻上前治住了掙紮不跌的李舒音。
大男人的力氣,任由李舒音折騰了兩下也老實了,隻是眼裏透露出來的害怕和無助,猶如丟棄在街邊無人問津的阿貓阿狗,可憐的讓人心疼。畫知心念一動,也不管她會不會再有什麽瘋狂的舉動,兩步上前,彎身把瑟瑟發抖的女子摟在懷裏。
“不怕,是我,畫知。”一遍遍的安撫,過了不知多久,畫知的腳都有些發軟,懷裏的女子才冷靜下來,眼淚流的濕了畫知的胸前大片的衣服。
“畫知,我知道我爸爸對不起你,我也知道李舒瑤做的事情,但是你能不能靠在我們的份上,讓秦牧放過我媽媽,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李舒音的話,一句句的帶著針芒紮在畫知的心口,刺得她太陽穴突突的跳,周圍的景物都有些看不清楚,隻是覺得麵前無數的黑影縹緲。
“我幫你,幫你,別害怕了。”
額頭虛虛的出著汗,畫知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命令司機送李舒音去秦家名下的酒店“說是我吩咐的,沒有我的許可,就是秦牧也不可能要人。”
司機被她突然強硬的氣勢,嚇得有些揣揣,都沒有細想,在秦家的名義下有那裏是秦牧這兩個字延伸不到的地方?
沒有功夫去認真的安排其他,畫知便喊了老早就在門口等候著的裏院的傭人,堪堪的扶著人,畫知才回到了臥室,沾著床眼睛就塌了下來。
傭人們個個都都惶恐不安,深怕秦牧回來發脾氣,拿著她們開刀,急急的去通知在後郊外的甄凡夫婦。
沒有走出兩步,不等到座機跟前,秦牧一身筆挺的沉黑西裝,墨色濃重的能吸納他背後攜帶的陽光,室內一陣的冰涼。
大家夥的心猛的一沉。
秦牧沒有任何的停留,一路跨過客廳,匆匆的朝著樓上去了,緊跟著的影子,有些頭疼的看著龜縮在客廳的一杆人等,示意手下帶下去解決。(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