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遇麵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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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致遠和方辛睿從馬上的袋子裏拿出早就備好的方布軟墊,夕敏月幫著鋪在地上,見夕敏月幫忙,夜瑋也不賞景了,拿著方布,幫忙鋪在地上,他們各自的馬上都帶著一個食盒,幾人將裝滿事物的錦盒拿出來,將食物一一擺在布上,眼見著就要晌午了,他們要在這裏用晌午,這是早就定好的。
冉子越來到雲昭奕身邊,見他麵帶笑意的盯著梨花,問道:“奕太子很喜歡梨花嗎?”
聞言,雲昭奕搖了一下頭:“靜寧喜歡。”他喜歡翠竹,高潔不屈,多看兩眼梨花,無非是妹妹的喜好之物。
原來,她喜歡梨花啊,冉子越暗道了一聲,梨花玉膚冰肌,嫵媚多姿,是柔的化身,春寒料峭,不畏嚴寒,含苞待放,又帶著剛,沒想到她喜歡剛柔並濟的植物,不過柔中帶剛,蠻像她的。
而且聽說梨花在天翎,花期特別長,有十個月左右,幾乎可以稱之為一整年,真奇怪。“沒想到,調皮鬼似的小公主,喜歡梨花這樣淡雅的花,我還以為,以她的性子,要喜歡火紅的杜鵑呢。”
雲昭奕聽後微微一笑:“她啊,把自己的衣服,手帕,荷包上麵都繡上一朵梨花呢,想必是喜愛到了極致。”
冉子越哂笑,“那繡娘可要累壞了。”
雲昭奕笑著搖頭,“你可能想不到,她全是自己繡的。”妹妹的刺繡功夫,還真有點讓人吃驚,也實在很難想象,那搗蛋鬼一樣的女孩子肯靜下心來繡手帕。
“真的?”冉子越還真沒想到,他以為她根本不會女工呢。
“可不是嘛,她的繡工其實很好,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想到這是一個五歲孩子繡出來的,隻不過她很少自己繡衣服,說累,嫌麻煩,除非時間很充裕,不然她隻繡些手帕似得小玩意。”
冉子越搖頭輕笑,“很難想象,九公主乖乖坐在繡架邊的情景。”
“啊。”雲昭奕忽然想到了什麽,從身上掏出一物什,拿到冉子越麵前:“你看,這手帕就是靜寧給我繡的。”
冉子越很好奇,接過來一看,藍色手帕上一朵潔白的梨花栩栩如生,邊上還有一個‘奕’字,是雲昭奕的名字,“很漂亮,栩栩如生。”
雲昭奕接回手帕,塞到袖口裏:“我父皇母後,還有我和八弟,現在用的荷包錢袋汗帕,都是出自靜寧之手。”
冉子越眼裏閃過一絲羨慕,不行,回去非逼著她給他也繡一個,麵上卻誇道:“九公主天資不凡啊。”
雲昭奕輕笑,他那個妹妹,你看著活潑機靈,調皮搗蛋,其實啊,是個才華橫溢的才女呐。
祁致遠見兩人聊的連飯都不吃,叫到:“晌午啦,你們不餓嗎?快來吃點東西啊!”不遠處,祁致遠衝他們擺擺手。
雲昭奕一笑,“二皇子,我們走吧。”
冉子越點頭,二人一起走了過去,油走的一上午,還真有點餓了。
此時,山腳下的鳳昭陽百無聊賴的在大帳邊上瞎溜達,侍衛太監們正在整理營帳,隻等七哥他們回來拔營回宮,她沒有帶惠歌來,也沒人陪她說話聊天,此時就剩她一個人寂寞無聊,七哥也真忍心,唉,還不許她出大帳,人家要來收拾營帳,她還能耽誤人家不成?隻好出來瞎溜達。
她目色過人,眼神隨意一看,就瞥到離大帳不遠處的小山丘上,紅紅黃黃的一棵果樹,咦?那是不是沙棘啊?她的眼前一亮,蹬蹬蹬的跑了過去,站在也就三四米高的樹下,望著那微黃的果實,還真是沙棘,沙棘比較耐旱,並不適合在天翎生長,這裏竟然有一棵,沙棘汁很好喝呢,摘點果子回去做果汁好了。
跑回營帳,找了一個幹淨的小水桶,倒出水,拎著小桶又跑到沙棘樹下,見四周無人注意她,足尖輕點,一躍上樹,摘果實。
這山丘的另一麵也是一塊平地,隻是被這不小的山丘擋著,旁人不越過山丘,是看不見對麵的景色的,也許是她站得高看地遠,再加上目力過人,恰好能看見遠處不少人好像在打架似的,奇怪,北山已經被七哥下令封山了,怎麽還會有旁人?
心中疑惑,將小木桶放到樹杈上,腳尖輕點,躍下山頭,幾個起躍就來到那行人的頭頂上方的一棵樹上,底下正打的熱火朝天,沒人注意她。
混戰中,青雷隨手砍了一個對手,急道:“小主子,你先走!”
麵具下,流川的眼裏閃過陰鷙,手裏的新月劍不停,“要走一起走。”該死,他出門采個藥也能碰見殺手,到底是誰要殺他?流芳閣得罪誰了?眼見著各個殺手武功了得,竟然全是高手,他與青雷青閃怎麽也躲不過他們,一路打一路退,都快到北山中心了,天翎太子在此圍獵,中心地帶已經封鎖,再往裏去,恐怕要驚動他了。
鳳昭陽在人群中間發現了一個熟人,嘿,墨袍銀麵,那不是那個戴麵具的嗎?誒?護衛換了啊,有意思,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速戰速決。”
鳳昭陽腳底下,一直冷眼旁觀的黑衣人沉聲下著命令,另一個黑衣人小聲詢問道:“老大,流芳閣少主出事,天翎皇帝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會不會查到太子頭上?”
鳳昭陽眼神一暗,太子?據她所知,四國之中,隻有天翎和夜晟國分別封了太子,這是…夜晟的太子,那個叫夜海的。
被叫老大的黑衣人陰沉一笑,“放心,你看這是什麽?”他從衣袖中取出一物, 流芳閣勢力過大,他相信天翎皇也不會放過他們的,這樣,他們完全可以做成天翎皇容不下流芳閣,所以殺害流芳閣少主的樣子,哈哈。。
鳳昭陽定眼看去,靠,這不是天翎禁衛軍特有的火焰令牌嗎?這小子想把這事嫁禍給天翎!她雖然不知道流芳閣到底是幹什麽的,但能出動這麽多人圍剿那個麵具男,想必那麵具男也不是簡單的,真出了事,恐怕要麻煩了。
另一黑衣男子見了此物,瞬間了然,“老大果然心思過人,把這物一會兒仍在現場,流芳閣的人鬧起來,找天翎皇好了,到時候天翎皇忙著應付這難纏的流芳閣,哪還有心思調查,怎麽也算不到太子的頭上了,妙啊。”
妙你妹,鳳昭陽聽到這,總算明白了,那個麵具男所屬的流芳閣不知怎麽得罪了夜晟太子,那太子要殺人滅口呢,還要把禍端引到天翎的身上。
打了半天,麵具男和那兩個隨從身上都掛了彩,麵具男啊,想不救你都不行了,要不我天翎要吃虧啦。
鳳昭陽身子一掠,落到了夕流川的身邊,加入戰局,別看她身子小,功夫可不弱,剛加入戰局,隨手就跳起,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這些人,是夜晟太子的手下,難保不會有見過她的,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去。
身邊突然多了個人,流川突地回頭一看,一身白加紅色騎裝的孩子,竟然是她!她在幫他,太好了,來了一個最強幫手啊,他深知她的功夫如何,眉間一喜:“姑娘,多謝。”
鳳昭陽懶得理他,數了數,他們已經斬殺不少,還有二十人,夜晟太子還真是大手筆,這小子到底是誰啊,值得他花那麽多心思,她沒有兵器,這麽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對著身旁的夕流川問道:“喂,你身上有沒有帶樂器,笛子蕭都行。”琴和箏她就不說了,一看就沒有,要不是出來時換了騎裝,沒有帶她的白玉梨花,不然她才不用別人的東西呢。
流川正揮劍的手一頓,身子一刹差點閃了腰,沒看這正打架呢嗎,真刀真劍的,她竟然有心思要這些,不免有些氣急敗壞:“你要這幹什麽?”
鳳昭陽喝到:“你哪那麽多廢話,有沒有?”嘿,他還敢跟她橫上了,也不看看她為什麽要,還不是為了幫他。
夕流川暗急,但還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有。”娘親送給他的白玉笛,小巧精致,他一直隨身放著。
聞言,鳳昭陽幾步竄到他的身邊,“快拿來。”
雖然狐疑,但是夕流川還是將袖間掛著的笛子拿了出來,鳳昭陽一把搶過,身子幾個起落落在樹間,盤膝而坐,將白玉笛放在唇邊,霎時,悠揚的笛聲隨風蕩漾開來。
護衛之一的青閃俊朗的臉上布滿了焦急,又隨手擊退一個黑衣人,他曾經聽青風說過,前幾天他們見過一個小女孩,功夫很好,剛才看見這女孩,喜得不行,還以為來了個救星,誰成想人家孩子上樹上玩笛子去了,“你還有心思吹笛子,要幫忙你就幫,不幫就給老子上一遍玩去。”
鳳昭陽眼皮也不抬,一心一意專注的吹著笛子。
流川無奈,暗咒一聲,隻好繼續殺敵,可是馬上,他就意識到不對了,虎嘯,沒錯,他剛剛確實聽到了虎嘯聲,北山深處才是野獸居住的地方,距離這裏甚遠,這裏是中心地帶,怎麽會有虎嘯?
“嚎~”又一聲傳來…
真的是虎嘯,流川大驚,黑衣人還沒打退,卻要來一幫子野獸嗎?娘啊,兒子今天不會回不去了吧。
笛聲不減,聲音反而越加急促,似是在催促什麽,好,鳳昭陽鳳眼微勾,以她的高度,已經能看見那幾隻老虎了,快點啊,快點啊。
不肖片刻,正在打鬥中的人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們哪裏還敢亂動,他們周圍這是什麽?老虎,各個氣勢恢宏的凶猛野獸,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十來隻,把他們圍成一個圈。
青閃青雷分別握緊手中的劍,靠近流川的身邊,冷汗卻順著麵頰淌下:“哪裏來的這麽些野獸,小主子,怎麽辦?”
流川暗自咬了下牙,今天恐怕不死也殘廢了。
鳳昭陽笛聲已歇,跳下大樹來到夕流川身邊,見三人緊張模樣暗自好笑,小腳踢向麵具男:“你們這麽緊張幹什麽?該緊張的是他們。”眼神掠向與他們對立的那些黑衣人。
什麽意思?流川不明所以,鳳昭陽眼含笑意,雙肩不在意的慫了一下,向著那隻最高大的大老虎走去。
意識到她要做什麽,流川急忙抓住她的肩膀:“你瘋了?那是什麽,你不認識啊?”
鳳昭陽掙了兩下沒有掙開,無奈,對著那隻一直看著她的老虎招了招手,那隻老虎很聽話的過了來。
流川不敢妄動,屏住了呼吸,抓緊鳳昭陽不撒手,另一隻手握緊手中的新月劍,準備伺機而動。
見狀,鳳昭陽使勁拉下他的手,肩膀都拽疼了:“我都說了你不用緊張,聽不懂人話嗎?”
這時候,老虎已經來到鳳昭陽身邊,它比她還要高,鳳昭陽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笑嘻嘻的說:“真乖,那些黑衣人就交給你們了啊,直接咬脖子,速戰速決哦。”
威風凜凜的老虎輕嚎了一聲,似是答應了,隨即轉身,向著黑衣人方向衝去,其餘的老虎一見,也衝了上去。
青雷和青閃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半響,艱難的吞了口水,流川平時性子再怎麽鎮靜,此時也有些傻眼,這些老虎,是她叫來的?真聽她的話,笛子!那笛聲,他詫異的看著麵前那個女孩,怪不得她要笛子。
十來隻老虎一起上,直接撲向人的血管,速度之快,令人防不勝防,場麵實在血腥,黑衣人慘叫連連,偶爾有幾個漏網之魚,鳳昭陽搶過麵具男手裏的劍直接抹脖子,根本沒有什麽反擊的餘地,不過片刻,就沒有活氣的了。
鳳昭陽冷眼盯著眼前的這一幕,她不能手軟,若是放跑了一個,今天她招來野獸殺人的事就會傳遍大江南北,倒時隻怕她就會很危險。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心狠,她鳳昭陽本來也不是什麽慈悲的人,今天,這些黑衣人必須死。
隻是旁邊還有三個人呢,鳳昭陽鳳眼射向那三人,手裏的劍來回的掂量,邪笑道:“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怎麽辦呢?我讓這些也老虎伺候伺候你們怎麽樣?”
縮骨功,以音禦獸,這功夫,放到當今武林,恐怕人們要爭得頭破血流了,流川眼眸一暗,下意識握緊拳頭,但是,馬上他就鬆了一口氣,她若是想殺他,剛開始就不會出手了:“姑娘,我等膽子小,你何苦嚇唬我們。”
“嚇唬?”鳳昭陽紅唇微勾:“可不是嚇唬哦。”若是她聽到一絲絲的風聲,就是天南海北,她也要把他揪出來報仇。
流川聞言輕笑,“姑娘若想殺我,剛才也不會救我,更不會向我要笛子了。”哪有人自己暴露的?
還算聰明,鳳昭陽將剛才隨手放進衣襟的笛子拿出來扔了過去,“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看你像個聰明人,就有話直說了,今天你們看到的一切,都給我爛到肚子裏,不然…你也知道我的實力吧?”不管他是誰,今天他都不能死在天翎,不然,不就讓夜海有機可乘了,所以,她一早就沒打算怎麽著他們。
流川點點頭,她不凡的特殊能力,若是被江湖人知道了,恐怕要對她爭破頭的往自己勢力攬,若是這樣的人不是自己人,那就隻有殺了以絕後患,他自然明白這道理,他也不想她處在危險之中,“自然,姑娘救了我的命,流川若是出賣姑娘,實在有違天理,姑娘放心就是,我等今日什麽也沒看見。”
鳳昭陽紅唇微勾,眼神掠向青雷二人,二人頓感毛骨悚然,忙搖頭:“我們什麽也沒看見。”
“那樣最好。”她本不會殺他們,不過該有的警告還是得敲擊一下的,她雖然不怕危險,但是她不願意惹麻煩,嫌煩。
鳳昭陽將老虎們驅了回去,那些老虎們一個個還很舍不得的樣子,她身上靈氣重,動物是最有靈心的,自然喜歡她,她挨個拍了拍它們的腦袋,算是安慰,站到頭虎麵前:“乖啊,你們要是被人看見了,會嚇死人的,快回去吧。”
那大老虎像隻小貓一樣蹭了蹭她的手,然後奔跑著回到山林。
因著鳳昭陽的關係,流川已經沒什麽緊張感了,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黑亮的眼此時滿是狐疑,以音禦獸…這個女孩到底是誰?他第一次這麽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人的身份。
正午快過,七哥他們怕是要回來了,再不回去可麻煩了,鳳昭陽轉身欲走,卻忽然又轉了回來:“啊,對了,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這些黑衣人,是夜晟太子派來的。”想要嫁禍給天翎,做夢去吧。
夜晟太子?難道要暗殺他的消息走漏了嗎,所以他先下手為強?“多謝姑娘指點。”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他也要好好查一查是不是夜海。
這時,青雷在意殘破的黑衣人身上翻出一塊牌子,他注視著這花紋,這不是天翎禁衛軍的火焰令牌嗎:“公子,你快來看,這是天翎的令牌。”
鳳昭陽眼看著流川走了過去,也沒有說話。
流川拿起那令牌,“確實是火焰令牌,不過,青雷,你注意到他們拿的刀沒有?”
青雷點頭:“那刀是夜晟國人慣用的彎刀。”
一旁的青閃接過話:“所以,他們是要嫁禍給天翎。”
流川:“嗬。”是誰走漏了風聲,說他要夜海的命,這才逼得他先下手?對著青雷吩咐道:“你知道該怎麽做。”你既然下手,那我也不客氣了。
旁聽的鳳昭陽問:“你要報仇嗎?”
流川點頭:“自然。”
“等他回他們夜晟你再下手不遲,不然,隻怕我國天翎皇不會答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父皇最近忙壞了,還是讓父皇少煩心些吧。
“姑娘是天翎人?”
對啊,鳳昭陽點了下頭,而且還是公主呢,哈哈。
“行,姑娘既是天翎人,看在姑娘的麵子上,就不麻煩天翎皇了,而且說實在的,我也不想惹那個皇帝。青閃青雷,吩咐下去,做好準備,夜太子一出天翎,必取他首級。”本來你還可以多活幾個月,既然不想活了,他願意幫忙。
如此,鳳昭陽沒說什麽,轉身離開,越過山丘,繼續回去摘沙棘果子,說了要喝果汁的嘛,一定要喝到才行。
夕流川眼見著她的身形沒過山丘,眼裏疑惑更甚,那裏,不是天翎太子下的封鎖帶嗎?她怎麽會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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