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晟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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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廣闊的海岸,蒼茫湛藍的大海,行了兩日的船,鳳昭陽和藍墨紫璿二女才上了岸,簡單的休息一日之後,她們三人皆換衣,扮作男子打扮,騎馬離開夜晟的東海岸,向著京城未央城進發。
經過某個城鎮,有鳳凰樓商號的,亮出令牌就進去看一看,查查賬什麽的,見各大商鋪都各自有條不紊的經營著,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往未央城去,畢竟她在未央城的鋪子最多。
兩三日的時間,三人策馬疾行,遠遠的看見了那高大的城牆,三個渾厚有力的大字‘未央城’雕刻在城樓上。
鳳昭陽勒住韁繩,“前邊就是未央城了。”
紫璿苦哈哈的驚呼一聲:“總算到了。”她已經快要累趴下了。
另一匹馬上的藍墨也有些累,但比她可輕鬆多了,她的功夫底子比她強,對著一身白衣,翩翩公子打扮的鳳昭陽說:“鳳主,我早已通知分樓派人來接我們了,此時想必已經在城門口了。”
鳳昭陽點了下頭,含笑的眼看向一臉痛苦的紫璿:“紫璿,再忍忍,我們就要到了。”
紫璿拖長聲音,委屈的說:“是。”
藍墨笑著擠兌她:“平時讓你好好練功,你偏不,非得搗鼓你那些破藥,現在知道辛苦了吧?”
一聽這話,一身紫色錦袍翩翩少年打扮的紫璿頓時不滿:“破藥?什麽破藥啊?啊?我的藥萬金難求,臭藍墨,你等著,一會兒我不給你活血疏筋膏,讓你騎了好幾天馬的腿痛死,背也痛死,哼。”
藍墨完全不在意她的威脅,她說不給到時候見她疼也會自己給,她才不在乎哩,小手緊了緊身上男裝的腰帶,暗歎,雖然這幾年沒少扮男人,可她果然還是穿不慣男人的衣服。
鳳昭陽含笑,“好啦,走吧。”率先策馬前行,藍紫二人也不鬧了,跟上她向城門跑去。
紅橙黃綠青藍紫,她們七人各有千秋,十年前她鳳昭陽也是請人花了大價錢各自培養她們的天賦,而她們也不辜負她的期望,如今成了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她習慣將她們七人統稱為---七秀。
七秀的老大---紅線,年二十,長相及其美豔,喜紅裝,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紅線已經十歲了,那時候她昏倒在路邊,被微服出宮的自己帶回了宮,就這樣,一直留在她身邊,紅線她最是能說會道,若是在二十一世紀,那絕對是談判桌上的高手,從她成年以後,有了一個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歡給人做媒,所以她專門開了一家姻緣館給紅線,沒想到她倒是越做越火,青年才俊,紅粉佳人,全都願意找她做媒,就這樣分館開了一家又一家,青鸞兩家,西冉三家,夜晟兩家,天翎一家,明夕一家,她自己收了徒弟十幾個,全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專門培養她們的口才,如今已經分別分布在這些分館裏,專給人做媒,她現在正在籌備往明夕國再多開幾家分館,正在四處找十幾歲的孤女收作徒弟培養呢,很不可思議啊,她也才二十歲,徒弟就十幾個了。
老二橙鳶,年十九,大美女一個,喜橙色,也是她路遇的一個孤兒,性格嘛,還算溫順,前提是不要惹急了她,小時候她就發現了橙鳶的味覺特別敏感,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就喜歡天天跟著膳房裏的廚子屁股後邊瞎轉,後來,她幹脆做主,將九歲的橙鳶交給禦廚,讓他教她做菜,在橙鳶出師後,她將自己腦子裏的菜譜全部寫了出來交給她,橙鳶也不負眾望開起了回頭客,如今,回頭客日日生意爆滿,她也學習紅線,收了好多孤兒做徒弟,如今,各國回頭客分店的掌勺廚師全都是十幾歲年紀不大的男孩子。
再說黃泉,七秀老三,她是她最心疼的一個手下,冰山美人一個,今年才十七歲,因著兒時家破人亡的遭遇,她不愛說話不愛笑,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們,對待任何人都冷若冰霜,小時候她們七人一起習武的時候,黃泉總是比任何人都刻苦百倍,所以是她們七人中功夫最好的一個,兩年前,她得知自己要組建殺手樓,打算幹這行來錢快的行業時,自告奮勇的說要當殺手,她本就性子冷漠,自己實在不願意讓她做殺手,怕時間長了她變得更加冷清,沒有同意,黃泉跪在她的門外求她,執意要做殺手,她無奈,隻好同意,將鳳凰樓殺手樓交給她,事後她得知黃泉接任務,從來隻接名聲不好, 品行不端之人的任務,也就了解了,黃泉一家皆是死在強盜之手,她對那些聲名狼藉的人有著從心底裏的厭惡,理解她的心情,也就不管她,讓她放手去做,如今,鳳凰樓殺手樓不包括青鸞和天翎的,已經在夜晟,西冉,東明各自建立了三個分樓,成績斐然。
老四綠吟,同樣年十七,溫靜美麗,喜著綠裝,出自青鸞刺繡世家金家,隻是金家百年傳承的刺繡手藝太過引人注目,糟了同行的算計,金家及其織造坊被一場大火毀於一旦,全家五十七口隻逃出來綠吟一人,這麽些年,她也沒有讓綠吟放棄家族特有的針法,反倒鼓勵她好好刺繡,開創新的針法,綠吟在有了一段灰暗叛逆期之後,重整旗鼓,如今,七彩閣,出自她手的衣衫至少要五百兩一件。
老五青淺,年十七,調皮可愛俏佳人,青色是她的顏色,天生對數字敏感,就算是一碗米灑在地上,她也可以立馬告訴你地上撒了多少個米粒,是她的大管家,負責鳳凰樓財政大權,進賬多少都可以,隻要是錢,多少她都不在乎,但是每一筆出賬,就跟要了她的老命一樣,她們誰朝她要點錢,都困難的不行,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財迷。
老六藍墨,長相嫵媚動人又帶著靈動,喜藍衫,孤兒,今年十六,功夫也不錯,身段輕盈,一身優美動人的舞姿連她也自歎不如,發現她的舞蹈天賦之後,她花了大價錢請各國最優秀的舞娘教她跳舞,幸好藍墨自小便對舞蹈有著不一樣的癡迷,所以學起來格外用心,現在,隻要有音樂,她隨時隨地都能給你舞出一段,真是個活脫脫的舞仙,按藍墨的意思,是想開一家*,看她一佳人,想必這個嗜好很不符合那張臉吧,可是她說了,她要開無數家*幫她刺探情報,男人們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嘴上沒有把門的。
最後是老七紫璿,玲瓏可愛,喜紫衫,年十六,習得一手的好醫術,祖母曾是青鸞的禦醫,後來她祖母過世,她見她可憐,也把她帶到身邊,因為她祖母的師兄是神醫白思然,有著這層關係,她將她送到白思然門下學醫,天下第一神醫,如今的東明太後陸慶瑤跟她是師姐妹,紫璿也真是聰明,四年時間,就學成下山,回到了她的身邊,她打算給她開一家醫館,讓她把這一身好醫術發揚光大。
她們七人,皆是孤苦無依孩子,十年前,她剛剛回到青鸞國的時候,接二連三的遇到了她們,她尋了她們回來,尋了不少好師傅悉心教導,一起度過了快十年的時間,她們每個人的心意她都懂,努力的讓自己旗下的商號滲入到各國,無非是為了她分擔一些未來可能出現的風波,兩年前,她們七人將自己原來的名字改成現在的紅橙黃綠青藍紫,陪著她闖天下,她很感激。
紫璿眼波一驚:“誒?鳳主,前邊接我們的好像是橙鳶。”
鳳昭陽細看之下,果然那城樓之下一抹鮮豔的橙色衣衫很是顯眼。
一身橙衣卻是男子打扮的橙鳶牽著一匹馬翹首以盼,果然,見了那一白一藍一紫,開心的伸長了手,“鳳主,我在這裏。”
轉眼,三人的馬就到了麵前,鳳昭陽麵露疑色:“橙鳶,怎麽是你,你不是在天翎嗎?”青淺回來說,她在天翎管理鋪子,怎麽到夜晟這裏來了。
被叫的少年橙衣偏偏,麵如桃花。
聞言,橙鳶答:“青淺給我傳信,說你們要路過南夜,正好南夜這食材出了點問題,我就過來了,隻是沒想到我比你們早了三天。”說著來到鳳昭陽的馬前,空氣中那淡淡的梨花香似有似無的飄進,鳳主身上的香氣,隻有離她很近很近才聞得真切,她笑:撒嬌“鳳主,我好想你哦。”
紫璿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橙鳶,你不要穿著這麽騷包的顏色還一身男子衣服跟鳳主撒嬌行不?我看著瘮的慌。”
藍墨在一旁同意的點頭:“有同感。”
橙鳶得意一笑,怎麽著,就這樣。
鳳昭陽微笑,“橙鳶,好好地怎麽穿男裝了?紅線她們出門在外也沒做偽裝,你長得這麽漂亮,怎麽藏起來?”她記得小時候橙鳶最愛漂亮,就算是進廚房那種油煙的地方,也要穿漂亮的衣服,如今竟然把紅妝藏了起來。
橙鳶輕嗨了一聲:“男裝方便啊,我管著酒樓飯店的生意,自然不像紅線她們,酒樓來來來往往的,什麽人都有,扮成男人方便,談生意也好談。”
鳳昭陽了然一笑,為了不給她添不必要的麻煩,連自己最愛的裙子都不穿了,“橙鳶,辛苦你了。”
“什麽辛苦不辛苦的,能幫幫你的忙,我就知足了。”橙鳶嘻嘻笑著。
幾人下馬,牽著馬步行進城,一路上,小商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很是熱鬧,幾個風姿綽綽的少年,自然吸引人的眼球,她們幾人長相都是極好看的,尤其是鳳昭陽,又常常扮作男子,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她們是女子,配上這張臉,全是眉清目秀清俊非常的翩翩少年。
幾人一路向回頭客方向走去,回頭客的後身,就是一個住宅,橙鳶給三人各自安排了房間,“鳳主,我讓人給你們備水,你先沐浴,我去叫人送點吃的過來。”
鳳昭陽三人點頭,幾刻種後,三人一身清爽的來到大廳,橙鳶早已將吃食準備好了。
雖然古人常說食不言寢不語,但是鳳昭陽沒那習慣,幾人邊吃邊聊。鳳昭陽隨口問了問:“橙鳶,最近南夜可有什麽大事?”
“嗯…”橙鳶低頭想了想,說:“昨天我聽夥計給我說的,也不知算不算大事,就是蠻轟動的,聽說四王妃不知得了怪病,到現在已經昏迷快半個月了。”
鳳昭陽手中的銀筷險些掉在地上,夜瑋和毓敏姐姐成婚都好幾年了,她早就知道了,這也是她為什麽拿不準明夕國態度的根源所在,東明和南夜現在是兒女親家,“四皇子妃?東明國長公主夕敏月?”她確定了一下。
橙鳶:“對啊,就是那個公主啊。”
“可能查出原因?”昏迷不醒…
橙鳶搖了下頭:“不少人說是側妃害的,我也沒細查,鳳主,我去查查?”
藍墨麵帶疑問:“鳳主,你認識這個公主?小時候見過?”她們鳳主的雙重身份她們是知道的,如今見鳳主這樣,想必是見過。
鳳昭陽點了下頭,對著橙鳶說:“你去查查,到底怎麽回事。”
橙鳶點頭,對著空氣打了個響指,房間你很快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鳳昭陽他們都知道這是橙鳶的專屬暗衛,並沒有太過驚訝。
橙鳶吩咐道:“鳳主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去查查。”
那暗衛恭敬的稱是,轉身離開,她們則是繼續用膳,隻不過看鳳昭陽有點心不在焉,所以這頓飯吃的也是不怎麽美滿,她們都知道鳳主是擔心剛才的事,所以安安分分等著暗衛帶消息回來。
約半個時辰後,暗衛就帶回了消息:“鳳主,查明白了,四王妃是中了紅顏醉,下手的是側妃鄭氏,本來鄭氏這毒是下給小世子的,卻被四王妃誤食,四王爺已經處置了鄭氏,隻是這毒不好解,如今四王府亂作一團,四王爺正大發雷霆呢。
橙鳶揮了揮手讓暗衛下去,自己則看著鳳昭陽,等待她的吩咐。
鳳昭陽疑惑的看向紫璿,紫璿會意,張口解釋,“紅顏醉,十八種珍貴草藥配置而成,無色無味,中了此毒的人從此長睡不醒,不會死,隻是一直昏迷不醒,與其說是毒,不如說是不會醒的安眠藥。”
鳳昭陽眼神微暗,夕敏月,那個溫和柔美的女子,她送她的那副畫像她至今都保存著,“紫璿,有解無解?”
紫璿猶豫了一番,點了下頭。
見她那模樣,鳳昭陽知道這毒恐怕不好解,“很困難?”
紫璿點頭,不甚在意的說:“這毒說起來,也不難解,隻是解藥難尋。”
“是什麽?”
“藍靈草。”
藍靈草?聽到這話,藍墨和橙鳶麵上都有些凝重,藍靈草,顧名思義,藍色的草,百年難得一見的一種藥材,因其生長在懸崖峭壁上,日夜吸收天地精華,被譽為最純淨的藥材,但是並不是每個懸崖都會生長,所以極其難尋,而且那懸崖也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
鳳昭陽低眉深思,“藍靈草,我好像很耳熟的樣子。”
紫璿聞言,雙肩微聳,笑答:“就是我上次拿給你看的那株藍色的草啊,鳳主,你不記得了嗎?”
對啊,她就說很耳熟嘛,鳳昭陽眉一揚,麵含微笑:“紫璿,藍靈草,你帶了沒有?”
紫璿嘴角微咧,她已經知道鳳主為什麽要這麽問了,她是打算讓她去救夕敏月,討厭,她最討厭鳳主這樣的笑了,讓人不忍心拒絕,可是藍靈草…好舍不得,委屈的看向鳳昭陽:“鳳主…,人家舍不得啦。”太珍貴了啊,好不容易才從師父那裏得來的,她已經練成藥丸了。
這麽說,就是帶了,鳳昭陽笑:“紫璿,且不說我與毓敏姐姐兒時的情分,夕敏月公主,還是你師姐的女兒,你真的忍心,讓她這麽睡下去嗎?”
自然不會了,還是師姐的女兒呢,怎麽能看著她長睡不醒,可是藍靈草…唉…紫璿歎氣,隨即一個主意便形成了,看向鳳昭陽,然後理直氣壯的講條件:“我零花錢要加倍!”每個月青淺隻給她們一百兩銀子零花,除了吃喝,她還要買草藥,根本不夠嘛。
藍墨和橙鳶相視一眼,無語,紫璿,看你那點出息。
鳳昭陽毫不在意,點頭輕笑,答應了:“可以。”
紫璿繼續講條件,“鳳主前段時間得的那匹紫色的軟煙羅,要給我!”紫色軟煙羅,那麽名貴的布料啊,做成衣服肯定很好看,她垂涎已久了呢。
鳳昭陽繼續點頭,“可以。”
“還有還有。”紫璿嘻嘻一笑,“我也想像紅線她們一樣,幫你的忙,你不能因為我小,就不讓我做事。”
鳳昭陽再次點頭,“可以,還有條件麽?”
紫璿滿足的搖了搖頭,“沒了。”
“那麽,明天我們去四王府?”
點頭,“去,拿藍靈草去,怎麽說也是我師姐的孩子。”
“那麽…”鳳昭陽淡淡一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好。”紫璿高興的點頭,嘿嘿,目的達到了呐,啊哈哈。
鳳昭陽眉眼間閃過一絲算計,故意道:“啊,我是不是忘了說?”睜大了無辜的眼,看著三人。
紫璿藍墨橙鳶三人就疑惑的看著她,什麽啊?
鳳昭陽眼珠一轉:“我忘了說,青淺前幾日就跟我我商量,說下個月要給你們漲零花錢,每人每個月五百兩,紫璿,既然你這麽貼心,零花錢隻要加倍就好,那麽我就告訴青淺,以後隻給你兩百兩就好。”
什麽!紫璿大驚,“鳳主…”
鳳昭陽含笑起身,故意道:“啊,我要上外邊溜達一下。”
紫璿委屈的叫:“鳳主,你怎麽…”這樣?她是故意的,絕對是。
待得鳳昭陽出門,藍墨橙鳶再也憋不住,大笑出聲:“哈哈,紫璿,謝謝你啊。”她們真的不知道要漲零花錢啊,畢竟有青淺那個守財奴,真是一毛都拔不出來啊。
紫璿憋著嘴,黑線的看著那兩個笑得毫無形象的二女。
藍墨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哈哈,紫璿,你可能不知道,鳳主的那匹紫色軟煙羅,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啊!真的?”紫璿頓時覺得上當了的感覺,“為什麽啊?”
橙鳶笑答:“可不是給你的嘛,你不是要過生辰了嗎?鳳主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匹軟煙羅,特地命人在蘭庭織坊定做了一匹紫色的,想要在你生辰時送給你,那匹布料還經過我的手了呢。”
唉,因為紫璿從小到大就喜歡軟煙羅,所以平時很少穿她們自己做出來的榮光錦。
“還有還有。”藍墨接話:“鳳主說,回天翎以後,就給你開一家醫館,她知道你一直想將你祖母的衣缽傳承下去,說一定要遂了你的心願。”
鳳主…紫璿眼眶泛紅,在她最需要溫暖的時候,鳳主來到了她的身邊,她真的很慶幸,認識鳳主。
隨即,大腦的一根神經蹦的斷了:“我剛剛的條件,合著白提了,鳳主啊,你這麽可以這樣?”太黑心了…
藍墨二人憋著笑,活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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