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沉剛想吐出口的字硬是吞了回來。

    道長後麵跟著那個個高的弟子也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樣：“我師傅三淨道長聽聞汐水鎮有妖魔鬼怪盛行，慈悲為懷，特前來降妖除魔。”

    “妖魔鬼怪無處遁形！”三淨道長一甩浮塵，放聲大喝，“俺看此地有好多妖魔，隻有你這小店沒有，定是怕了俺了！快好好招待爺幾個！”

    一等妖魔在邊上笑嘻嘻得看著師徒幾個耍猴。

    平哥向前幾步，伸手拔了白胡老頭的胡子。老頭一怔，下巴上已經光溜溜的了。

    這胡子是粘上去的。

    “你這江湖騙子，以為粘上白胡子就能來騙錢麽？”小二也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再不走我就要報官了！”

    三人落荒而逃。

    楚沉沉看得稱奇，目送著騙子狼狽背影，拉著小二，塞了幾兩銀子，讓他說說緣由。

    小二看著掌中白花花的，欣喜地搓著，嘴裏蹦豆子似的說。

    原來汐河鎮最近幾年總有孕婦流產，就算生下來也是個畸兒或傻子。有人怕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作怪，便從附近道觀裏請了道士驅除。沒想到這幾個道士去孕婦家裏看過就說不行，舉觀都搬走了。鄉親們無奈，隻好到處找人，凡是看起來有點水平的，一概好好供著。

    剛開始是有幾個真有些道行的，但大多數都搖搖頭走了，還有幾個感覺到不對，又說不出。到再後來，騙子就開始多了，騙吃騙喝的。

    “直到青天大老爺來了，他廢除了供道士的規定，嚴懲騙子，親自慰問孕婦家屬，查到是一隻老鼠精作怪。他有冤必申，愛民如子……”小二越說越興奮，把他知道的可憐的幾個褒義詞全往這位青天上安。

    楚沉沉急忙打斷他的無用描述，上了樓。

    汐河邊上的小鎮都有異常了麽？

    暮晟的房間，韓靖還未上樓。

    暮晟掌心跳動著淡紫色的光點，拚湊起來，就是一麵光鏡。光鏡上呈現的，正是之前那方水潭。

    鞋子輕磕木梯的聲音達達地響起，暮晟淡然握拳，收了掌心華光點點。

    門牙酸地吱呀叫一聲，果然是韓靖這個麵癱。

    “學長，承蒙您照顧了。”暮晟溫笑道。

    “叫名字。”韓靖看也不看，自顧自席地而坐，打了個決就開始修煉。

    暮晟也不惱，一個人坐在床上眯著眼假寐。

    窗外的月亮漸漸升高，卻總有幾片雲揮之不去，亦步亦趨地跟上，就是不願給月兒一張完整明朗的麵孔。

    就像這幾日的陰影，怎般都掙脫不了。

    暮晟掐了個決，身體僵住了，卻還保持著淺淺的呼吸。

    一旁的韓靖也突然睜了眼：“元神出竅？有意思。”

    後半夜，暮晟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玩得可好？”韓靖緩緩道。

    暮晟麵色略有些蒼白，但還是笑了笑：“學長開什麽玩笑，就是做了個噩夢。”

    “名字。”韓靖麵色不喜，“元神出竅。”

    “韓兄高看我了。”暮晟麵色不改。

    “看到了什麽。”

    ……

    “有魔族痕跡，頗為謹慎。”

    “果然。”韓靖歎了口氣。

    “韓兄伏魔世家，自然對此些是熟悉的。當年白虎一族勇猛，想必韓兄……”暮晟反將一軍。

    “低估你了。”

    不過韓靖暗暗鬆氣，原來暮晟感興趣的隻是魔族之事。

    天色漸明，好似有人大筆一揮抹去了所有黑暗。

    但黑臉大漢就算抹了再多粉，也不能把他弄成一個白嫩嫩的小姑娘。蓋了再多白，也不能改變本質是黑的事實。

    妖精們正在出鎮的路上，卻冷不防遇上一隊官兵。

    “抓住他們。”

    韓靖瞥了暮晟一眼，隻看見暮晟臉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以為自己藝高人膽大，卻不想打草驚蛇，首先暴露了自己。

    暮晟正欲補救，但平哥卻忍受不了。

    堂堂地殿被玄殿幾個仗著家族勢力壓著也就罷了，被古怪至極的水人壓著那也算了。幾個小小凡人，憑何也這般目中無人！

    飛沙走石，平哥半顯原形。幾條大腿粗細的樹枝衝向官兵，纏住了把他們倒掛在空中。

    “妖……妖怪！”誰抖著聲音說了一句，平哥正想得意。

    “打死妖怪，為我未出世的孩兒報仇！”

    一時間群情激憤，老的少的，男人女人，都抄起家夥趕來。

    “不得惹事。”暮晟吩咐一句便走。幾個妖精匆忙跟著逃。

    這兒人怨氣怎就這麽大啊。

    總歸是凡人，略施法術，鎮上人隻能遠遠拋幾個石塊撒撒氣了。

    身後的雞飛狗跳漸漸遠了，他們總算到了汐河水族府。

    韓靖上前敲了敲門。

    一個人探出頭來偷偷看，一見任務令，大喜。

    “族長——終於來人了！”

    －－－－－－題外話－－－－－－

    暮晟：一世英明卻如喪家之犬。嚶。

    門：有空就更我要感動到自己了（並沒有），不要讓我單機啊~小可愛給點反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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