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流水，亭台軒榭，花明柳暗，錯落有致。若有瓊漿幾盞，府裏人沒有這樣驚慌失措的話，這倒是一處安詳的世外桃源。

    “幾位，族長已在大廳候著了。”

    大廳，幾件沉香木做的家當安穩放著，可這屋子裏的主人，卻絲毫沒有被這略帶禪意的安穩清香熏染平靜。

    “幾位可是宮裏過了玄殿武測的學生？”族長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劈頭蓋臉便是一問。

    族長看起來年歲不大，大概是凡人而立之年的樣子。一雙圓眼大卻憔悴，唯有方才問話時閃爍起光芒。

    “我們七個過了。”胖妖精，可能在幫裏負責出聲，點了點尖角幫幾個。想起什麽，他向這兒三個拋來驕傲一眼。

    “我過了。”韓靖緩緩道。

    族長轉頭去盯剩下兩個。

    兩個人一同笑眯眯地注視著他。

    最後反而是族長尷尬地笑笑，有些無奈道：“那麽二位便在鄙府歇息一陣吧，這事最近更顯不凡，怕二位……”

    以為他們要爭辯，卻不想暮晟快一步先答：“好，那就麻煩族長了。”

    楚沉沉要出口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彎：“麻煩了。”說完就給暮晟一個疑問的眼色。

    暮晟彎彎眼，示意自有分寸。

    尖角幫幾個也麵露不解。

    “不會家族給的東西是一次性的吧。”平哥，周平終於找回了點自信。

    暮晟還是一副如沐春風的和善樣子。

    “那各位能現在去汐河看看麽？”族長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對峙，建議道。

    周平帶著人跟著走了，留下楚沉沉與暮晟二人。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鬟過來，略有些拘謹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姑娘，你們這兒到底出了何事？”暮晟裝作好奇地問。

    小丫鬟先是慌忙說叫自己小潔便好，然後支支吾吾不說話。

    “如果不方便就不說了吧。”

    “我說我說，”小潔好像急了，“是最近幾月，汐河令作用變小了。”

    “汐河令？”

    “就是可以操控汐河水的一塊藍色牌子。原本方圓百裏都可操控，現在隻有幾裏大小可以控製了。”

    “這麽可怕，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

    走了一會兒，到了一間整潔的客房。經過一路閑聊，小潔好似放開了些，促狹問：“你們是睡一間麽？”

    “是，方便照顧。”暮晟拉過了楚沉沉的手，笑道。

    小潔的臉僵了下，轉瞬就恢複正常去整理客房。

    楚沉沉心裏卻波瀾起伏。

    暮晟抓著她的手，在掌心寫了“被盯了”。

    客房寬敞明亮，給人神清氣爽的感覺。

    楚沉沉卻難受得很——論誰被不知伺在哪兒的東西盯上都不好受。

    坐在床榻上，楚沉沉陷入沉思：府裏不對勁，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正想問問暮晟有什麽發現，卻看見暮晟突然俯身上來。

    “阿沉。”聲音在耳側輕輕地響。

    楚沉沉下意識就把他推了出去，同時那種被盯的感覺不見了。

    一顆珠子幽幽在房中閃著光。

    楚沉沉頓時懂了暮晟的意思。

    “話說你要用隔音珠通知我一下啊，突然……你什麽意思啊。”耳尖紅紅的。

    暮晟捂著被她推的地方咳得厲害，臉上還是笑容，卻是異常愉快。

    咳過一陣，暮晟換了一張正經臉：“丫鬟有問題，背後還有人，小心點。”

    “哪兒出問題了？”

    “知道太清楚了，她是一個‘普通丫鬟’。”

    “羞怯，幹事不利落，嘴不牢，應該不會有大任務的，是麽？而且她聽說我們一間房臉色有變。”楚沉沉也在梳理。

    “聰明。”暮晟有點驚訝她的仔細。

    楚沉沉有點自豪道：“那是，如果沒有他麵色變化，我會同意一間房？對了，我是你學姐，你怎麽像對小孩子一樣。”

    暮晟聽著忽然有點失落，但還是麵不改色道：“學姐年輕。”

    “實話。”

    “學姐你好幼稚……別……別拉耳朵……痛。”

    外牆，那位叫小潔的丫鬟不僅沒了羞怯的樣子，還多了一身的陰鬱。

    “我的任務完成了。”她對著幾個家丁模樣的人說。

    “這人居然有隔音珠，他們不會對計劃影響吧。”

    “當出來玩呢，幾個傻貨。不要管，速戰速決。”小潔惡狠狠地說。

    “還有幾個地殿……”

    “這幾個垃圾，肯定回不來的，去當祭品最好。他們以為來了幾個學生就是希望，沒想到吧，他們才是計劃重要一步。”

    幾個學生，是點燃引線的火星。

    汐河畔，韓靖望著一江鬼哭狼嚎的渾水呆立。

    “族長，”韓靖突然打斷了族長滔滔不絕的訴苦，“我想我們該回去一趟。”

    “什麽？”

    “您來了，您的汐河令帶身邊了麽？”

    －－－－－－題外話－－－－－－

    暮晟：終於同間房了。

    韓靖：我們回來睡。

    門：下周見~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