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汐河怎麽這麽渾濁呢？”

    “誰知道呢，是不是那天幾個妖怪弄出的鬼名堂。”

    “天殺的妖怪！”

    汐河鎮，鎮長家門口，一群百姓圍繞。

    一個高大的男子推門而出，站在自家門口，伸手向空氣按了按。喧鬧的響聲很快平息，底下的人一臉熱切地看著他。

    他就是汐河百姓所說的青天大老爺，賈仁。

    他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發現了最近汐河異常了罷。”

    “是是……”百姓們回答得很快。

    賈仁垂下眼瞼，低著頭，麵上顯而易見的掙紮。

    “鎮長，怎麽了？”百姓見狀七嘴八舌地擔憂。

    賈仁歎了口氣，而後抬起頭來，道：“真是苦了你們了，恰恰逢上大亂。”

    一絲風鑽過，有些陰冷。

    百姓麵露不解，卻誰也沒有開口回話。

    “惡妖橫行，天不管事。”他的語氣猝不及防地變得憤懣悲痛起來，“上位者縱容，蔑視蒼生，不留爾等安生之所。”

    “在下原乃天上散仙，因看不慣其他仙人恃才傲物、不懂黎民之苦，自甘墮落凡間。”

    賈仁是仙人？！

    下麵的人一激靈，有幾人已經跪下，虔誠地叩首。餘下的人也像風吹過稻田似的，一片匍匐。

    賈仁連忙抬手，把百姓們虛虛托起。他搖手說：“現才知區區一人，才疏學淺，安能救濟天下，安能……擔此大禮。”

    深感其大德，百姓讚頌之言不絕於口。

    “如果你們願意追隨我，我願保你們平安。”賈仁的手藏在寬大的袖子中動了幾下，語氣也忽得有些蠱惑。

    “願意追隨！”不知是誰起頭了一句。“願意”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喊過一句的人，都會發瘋了似的喊得更賣力。

    賈仁滿意地點點頭，袖子一甩回入屋內。

    成了。

    汐河府殘垣斷壁的掩映之下，暮晟抬起了頭。汐河鎮的方向，黑氣繚繞。

    他閉眼想了想，捏碎了一塊土黃色的牌子。接著，他抱著楚沉沉，重新抵著她的眉心舒內力。

    懷裏的人很聽話地依著，蒼白無血色的臉令人憐惜。精致的鎖骨，如畫的眉眼，長得是精致，在自己看過的女子中也算前茅。問題是該死的感情是哪裏來的，該死的衝動又是哪裏來的。陌生的悸動如此強烈，真想握住她的風箏線，繞指細絲，看她明媚飛翔在碧落下，與她永不分離。

    區區皮囊，怎會亂我心智。

    暮晟搖搖頭，想把雜念都甩出去。

    現在的任務，應是對付那群幹涉他界的的魔族人。那群人就算有白虎族的那個，恐怕也難僵持。

    何況老祖宗專門囑咐不得隨意解開封印，在魔族麵前更慎。今二者大忌皆犯，怕是又是一場大幹戈。

    突然，懷中人動了一下。

    暮晟麵上飛快染上一層喜色，又猛地收了回去。

    趁她還不甚明了。

    楚沉沉幽幽轉醒時，發覺自己半倚在一處青石上，身上整齊蓋著一條衣服，背下還墊了一條。

    遠遠的，她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乖乖地坐著，手上還拿著一塊碎木料認真在研究。

    “幹什麽呢？”楚沉沉撐自己起身，一拐一瘸地走過去。路上她欣慰的發現，雖然關節還有些隱隱的痛，但大事，好像什麽都沒有。臉內力也偷偷使過了，沒問題。

    暮晟還是正經坐著研究，答道：“研究魔族文字。”

    “你是說你手上那塊？”楚沉沉突然有些想笑。

    “嗯。”

    “這不是你左手邊那隻破了的凳子掉下來碎料麽？”

    暮晟背脊一僵，然後神色自若地說：“碎木料……這是表象，其實這記載了魔族的東西。”

    “我看看。”

    “……”

    僵持了一陣，楚沉沉首先道：“謝謝。”

    “沒關係。”

    “……”

    “近期不要動內力，養一養。”

    “那遇到魔族怎麽辦。”楚沉沉半開玩笑道。

    “我來保護你。”暮晟脫口而出，自以為失言，頓了頓，末了冷靜地加了一句，“同窗之誼。”

    “……”

    萬物僵立成了一幅沒有生命的背景畫，兩人被迫無措地玩起了木頭人的遊戲。

    “能給我敘述一下經過麽？”

    暮晟略有些低沉的聲音纏綿耳際，好聽的嗓子，編出了拉傑如何法力不繼，維持不住寶物，引來反噬身亡。蓄力盾如何臨危護主，家族打上的印術如何大發神威……

    聽了一陣，楚沉沉輕輕道：“你有一個好的出身。”你是一個更好的人。

    暮晟歎氣，苦笑道；“我傳了咒求援，三日後應有人回來，到時你便知了。”

    －－－－－－題外話－－－－－－

    暮晟：為什麽沉沉這麽聰明發現了我的小動作。不過我喜歡。

    木：稱呼稱呼。

    暮晟：學姐您好。

    木：暮晟的第一輪小別扭。

    漲收深鞠躬。［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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