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婉心第二十五章
字數:9502 加入書籤
“你還知道宋紅麗是誰嗎?”嶽沉婉回到家裏,迫不及待的召喚出了彭國甫。
“知道,是蔣晨家雇傭照顧他祖母的小保姆,那個時候,他祖母腦出血癱瘓在床上,他父母都要上班,實在沒空照顧,就在他們老家台南村雇了一個小姑娘照顧她,我去他家見過那個小姑娘,當年才十九歲吧,挺活潑的,愛說愛笑的,性格挺開朗,每次我去都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怎麽忽然提起她來了?”彭國甫一臉茫然,顯然對提及宋紅麗感到意外。
嶽沉婉聳聳肩,砸吧砸吧嘴,無奈的看著彭國甫:“當然是跟你的死有關係了,行了,說多了估計你也不信,我以為我就是比較沒心眼的了,看見你我才知道你是真沒有啊!”
幹脆的將傻乎乎一臉茫然的彭博士趕走,嶽沉婉打電話給陳歸人:“給我找一個叫宋紅麗的女人,十五年前她十九歲,現在應該是三十四五歲吧,住在台南村,在蔣晨家做過幾年的保姆,我今天去拜訪蔣晨,看見他的記憶中有這個女人,你先查查吧!”
“好。”
嶽沉婉早早就爬上床,睡覺之前還特意默想幾遍蔣晨和宋紅麗,果然,他們在她的夢中出現了。
一個破舊的老房子中,蔣晨躺在床上,半】裸著身子,身上蓋著一床薄被,一個豐滿的少女扭著腰走了過來,身上穿著一件男人的白襯衫,半透明的,能清晰的看見少女裏麵是完全赤】裸的,蔣晨此時還年輕,模樣還算周正,懶洋洋的摸著少女的屁股,邪邪的笑著:“小騷】貨,每次都能榨幹我,這麽一會你就要了兩次,等會我還要回家見老婆,她要是也要,我可就沒糧可交了”少女滿不在乎的靠在他身上,嬌滴滴的笑道:“交什麽交?你們家一個月就給那麽幾個錢,我即要伺候你們家老太太,還要得出空來伺候你,人家都沒埋怨呢,你還埋怨我”蔣晨的手指探的越發深了,他一隻手摸著少女豐腴的胸,一隻手在她臀下麵忙乎,不一會,少女就沒了埋怨,眼睛嬌媚的飄蕩起了情】欲,低低的發出了呻】吟:“你個壞蛋,每次都來這一招,你的手可真靈,不愧是搞考古的,啊嗯”
過了好一會,少女釋放出來就癱軟在他懷裏,哼哼唧唧的道:“你說了,要給我安排一條好路子,到底是什麽啊?人家辛苦了半天了,是不是該告訴我了?”
蔣晨將手指在被麵上擦了擦,懶洋洋的道:“就是我那個同學,彭國甫,你見過的,來過我們家幾次了,他撿漏一下子賺了六十八萬,他媳婦是個不能下蛋的,你勾搭上他,就賺了!”
“六十八萬?”宋紅麗是農村出來的,父母辛苦一年也掙不上幾千塊錢,六十八萬對她來說就像一個天文數字,她訝異極了:“那個書呆子?傻乎乎的能撿這麽大的漏?”
蔣晨冷笑:“傻人有傻福唄,媽的,他去撿漏還是我帶去的呢,結果,他就撿了個大便宜,才給了我五萬塊錢,剩下的都給了他媳婦,係裏的老師賞識他,幹什麽都願意帶著他,有什麽好事也都讓他去,我他媽成天就在他屁股後麵跟個碎催似的,累死累活,功勞都是他的,成績都是他的,不好的都是我的,憑什麽?”
宋紅麗皺眉:“那你啥意思?讓我去勾搭他?他那個樣子,夠嗆能上鉤吧?”
蔣晨白了她一眼:“傻啊,他就是不上鉤也沒關係,讓他媳婦認為他上鉤了就行!他一向對他媳婦上心,他家張謐是個骨子裏烈性的人,要是知道他跟你有一腿,嗬嗬,必然要跟他離婚,到時候,他一定萬念俱灰,嗬嗬”
“萬念俱灰能咋樣?對我們有啥好處?”
“你懂什麽?到時候他肯定無心工作,我就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取代他,而且,他是個傻了吧唧的人,對錢看的不是很重,也許一激動,將一些寶貝送了我這個好朋友也說不定呢?”蔣晨陰陰的笑了:“我就是想看見他痛苦,他痛苦了,我就舒心了”
宋紅麗看見他陰險的笑容,有些發冷,忙嬌滴滴的偎進他懷裏,嬌嗔:“你可真壞!”
畫麵一轉,似乎是彭國甫的家中,一身碎家居服的張謐正吃驚的看著蔣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國甫他,他有外遇?”
蔣晨羞愧的哭喪著臉,兩隻手握在膝蓋前,似乎很局促,很糾結:“對不起,嫂子,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那個女的,是我們家的小保姆,才十九歲,昨天跟我坦白,說,說懷了國甫的孩子,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哭著喊著讓我帶她來找你,我不敢啊,我對不起嫂子啊,那姑娘是我們老家一個房頭表哥家的孩子,按輩分得管我叫叔呢,我要是不來,我哥和我嫂子能吃了我,可我要是來,一來對不起國甫,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二來,嫂子你對我一向好,我,我,我也不知道該咋整了”
張謐的臉色慘白,白的幾乎要成為透明的,她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一向深愛的丈夫居然跟一個農村來的小保姆有了孩子?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她覺得這完全是一個噩夢。
“不,不,不”張謐不能接受,她拚命的向沙發裏縮著,仿佛蔣晨是一個怪獸,要將她吞噬。
蔣晨愧疚的低著頭,自顧自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啊,嫂子,我實在攔不住啊,紅麗非要去係裏鬧,我怕影響到國甫,死活攔住了,現在國甫在秦嶺呢,跟那個探險隊進山了,我實在是聯係不上他,隻好先跟你說說,這個,唉,我真是沒辦法啊,對不起啊,嫂子”他的聲音哽咽起來:“我真是怕紅麗鬧起來,如果不跟你說,又覺得對不住你,我沒辦法,隻好”
他歎著氣,眼睛中卻閃爍著興奮惡毒的光芒。
他走後,張謐一個人坐在沙發中,似乎坐了很久,她的目光中全是絕望,就那麽直挺挺的坐著,整個人石雕泥塑一般,良久,才自言自語道:“國甫,你不可以這麽對我,不可以,你是我的全部,你怎麽可以拋下我?不,不”
畫麵又變了,是蔣晨在苦苦哀求彭國甫:“大哥,我跟付瑤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真是沒辦法,這要是讓付瑤知道,我就毀了,我老婆會殺了我的,她這幾天好像有點察覺了,跟我跟的特別緊,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了,幫我一次行不行?就這一次,你陪紅麗去醫院把孩子打掉,我已經跟她說好了,打掉孩子,我給她一筆錢,然後就讓她回老家”
彭國甫被蔣晨糾纏的沒辦法,隻好答應了。
醫院中,彭國甫小心翼翼的扶著宋紅麗,宋紅麗臉色蒼白,靠在他身上,兩人的狀態非常像剛剛做完流產手術的夫妻,遠處,麵色蒼白的張謐絕望的看著這畫麵,倉皇轉身離去。
她的不遠處,站著一臉得色的蔣晨。
嶽沉婉醒了,長長的籲了口氣,忠厚老實的彭國甫,居然交了這樣一個狠毒狡詐的朋友,這真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啊!
陳歸人找到宋紅麗實在要拜她有一個極品老公所賜,她老公叫石磊,外號石頭,是菱南區一個小混混,吃喝嫖賭、坑蒙拐騙,能幹壞事絕不幹好事,能缺德的時候絕不發善心,當然作為混混,這也不算什麽太過分的品質,關鍵是這位極品還是慫貨,遇見橫的就慫,典型是個欺軟怕硬的貨,最出名的是這家夥好賴賭帳,被要賬的堵在家裏實在還不上,就跪在地上哭爹喊娘,說實在不行你就把我老婆睡了吧,就當抵賬了,要賬的也沒慣著他,真就把他老婆給睡了,睡完了吧嗒吧嗒嘴,覺得他老婆很不錯,就幹脆常來,他老婆宋紅麗也是個風流浪蕩的,沒覺得是多大的事,一來二去,要賬的幹脆都成了宋紅麗的"qing ren",有時候要賬的在屋裏跟他老婆要賬,他就在外麵把風,人家走的時候還說大哥有空常來啊!綠帽子戴的興高采烈無怨無悔,外號也就變了“綠毛龜”。
讓宋紅麗張嘴沒費多大的事,一千塊錢就把蔣晨交代的裏麵三光:“那個姓蔣的就是個王八蛋,老娘十九歲就跟了他,跟他的時候還是個處女呢!就了一萬塊錢打發了老娘,媽的,多不是個東西?看著文質彬彬的,其實是個混蛋,對,他那個同學就讓他給坑了,叫什麽來著,彭,彭國甫,他讓老娘去勾搭他,那個書呆子根本就不解風情,費了老大勁也不上鉤,姓蔣的就去他們家造謠,跟人家老婆說他跟我有一腿,還讓那個書呆子陪我去做流產,他暗中給人家老婆打電話,就為了挑唆人家兩口子,多缺德!孩子?孩子當然是姓蔣的,老娘做了孩子,他讓我坐了幾天小月子,就拿錢打發老娘走人了!”宋紅麗翹著二郎腿,猩紅的嘴唇叼著一根煙,豐滿的胸部幾乎要從毛衣裏蹦出來,十足潑辣冶豔的村婦模樣。
宋紅麗對去見蔣晨根本沒抗拒,還有點高興,在她看來,能坑一下那個缺德的男人有什麽不好?
她理直氣壯的將蔣晨堵在晨練的路上,蔣晨看見她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一把揪住她鑽進人少的小樹林裏。
宋紅麗看著麵前這個猥瑣的小老頭輕蔑的笑了,抱著肩膀打量他,當然沒忘記把兜裏錄音筆的開關打開,這可是好東西啊,高科技呢,錄下來交給那個小少爺能給兩千塊錢呢!
“你找我幹嗎?我告訴你,我沒錢給你啊!”蔣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宋紅麗要敲詐他。
宋紅麗咯咯的笑了:“沒錢?你堂堂一個教授怎麽會沒錢?老娘可不信!”
蔣晨抹了一把臉,心裏沮喪的要死,這麽多年了,這娘們三五不時的就找茬來跟他要錢,要的倒是不多,有時三百有時五百,可架不住沒完沒了啊,自己前年得了腦梗,治病了不少,去年兒子結婚幾乎把棺材本都進去了,他特意說服老婆搬到這麽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就為了躲這宋紅麗,誰知道她居然還能找來!
“我告訴你宋紅麗,你別沒完沒了的,我現在在家養病,單位隻給我開百分之七十的工資,我老婆沒工作,就我一個人養家,我兒子去年結婚了,我老本都掏幹淨了,現在是啥也沒有了,你要是再逼我,把我逼急了,你可別怪我”
宋紅麗輕蔑的看著他,冷笑道:“呦荷,還威脅我呢?怎麽著?你還想殺了我?像殺了彭國甫似的?”
蔣晨一下子蹦起來:“你可別瞎說,我可沒殺老彭,他那是滑車了,自己掉水裏麵淹死的,可跟我沒關係”
“拉到吧,你沒殺?別人信我可不信,你是什麽鳥我最知道了,當年是不是你讓我勾搭彭書呆子的?是不是你說要破壞人家兩口子的感情,非說彭國甫跟我有一腿,是不是你讓彭國甫陪著我去醫院做流產的?你故意給彭國甫的老婆打電話讓人家看見,這麽缺德的事情你都做了,你敢說彭書呆子不是你殺的?”
蔣晨暴跳如雷:“我沒有,我就讓你勾搭他,讓張謐相信你跟他有一腿,我可沒殺人,我就是想給他使點壞,我殺人幹嘛?我再恨老彭也不至於殺了他”
“那可沒準啊,你這樣陰損陰損的人什麽缺德事幹不出來?”
兩人吵了半個鍾頭,蔣晨狼狽的掏出兩百塊錢給了宋紅麗不過始終沒有承認是他殺了彭國甫。
嶽沉婉聽完了錄音,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看來凶手隻可能是一個人!”
張謐家住在香河小區b座,是比較老的小區,但房子不小,有八十多平米,室內還是老式的裝修,張謐安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秦霄和嶽沉婉的拜訪有些淡漠。
其實秦霄對張謐的評價很好,覺得這樣充滿寧靜氣質的女人讓人感覺舒服。她努力的接觸這個女人,可她與那些貴婦人不同,根本不愛說話,性格內向的近乎自閉,她很少應酬,除了工作,幾乎不跟任何人來往。
秦霄認為,這是一個生活在回憶中並且不肯出來的女人。
嶽沉婉看著張謐,卸去妝容的張謐皮膚白皙,眼角和額頭有了些許皺紋,唇色很淡,即使在家中,她的頭發也盤的一絲不苟,穿著一件墨綠色開衫,坐在冬日的夕陽中,端莊優雅。
這樣一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像一本老舊的書,泛黃的紙頁有著陳舊的墨香,一點點幹燥的暖,在昏黃的燈下坐在搖椅上,慢慢的品味,那些老去的故事,有著憾然的溫暖和靜默的滄桑。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這兩個人,真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張謐想不出自己跟這兩個人有什麽交集。
秦霄從容的笑笑:“咱們認識時間不長,可我對張女士的印象很好,說實話,是有人拜托了我們,我才主動來結交您的。”
“有人要你來結交我?”張謐蹙眉:“誰啊?”
“您的丈夫,彭國甫先生。”
張謐霍然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神情嚴厲:“秦太太,我自問沒有得罪過您,您不該拿亡夫來開玩笑,現在,請你們出去!”
秦霄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的坐著:“張女士,您和王太太關係不錯,我想她應該已經告訴您,我是幹什麽的了,用西方的說法,我是個靈媒,按照東方的說法,我是個道士,可以通陰陽,曉命理。我說的話你可以不相信,沒關係,我給您看點東西。”
嶽沉婉拿出一個小巧的錄像機,打開,翻出屏幕,上麵清晰的放映著俗豔的宋紅麗,翹著二郎腿,神情悠閑的說著:“姓蔣的就是個王八蛋孩子,孩子當然是姓蔣的”
張謐目呲欲裂,渾身僵硬,仿佛在這一瞬,成了一個化石,她死死的瞪著那個錄像機,半天都沒動。
“不,這不可能”她的優雅和從容一下子不見了,臉色灰白,眼神瘋狂,聲音嘶啞,她的世界在這一刻似乎崩塌了。
秦霄遲疑了一下,拿出了那個錄音筆,裏麵清晰的播放了宋紅麗和蔣晨的對話。
“這個聲音,你應該也不陌生吧?蔣晨,你丈夫生前最好的朋友。”
張謐一下子倒在了沙發上,喉嚨裏發出了似笑又似哭的聲音,她神色恍惚,眼睛沒有任何焦距,茫然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不會的,不會的,怎麽會這樣?國甫背叛了我,他背叛了我,我殺了他,我殺了他啊”顯然她的精神崩潰了,嶽沉婉向秦霄使了個眼色。
秦霄聲音溫柔的問:“你是怎麽殺了他的?”
“我在醫院偷了一瓶舒樂安定,我想自己吃的,我一無所有了,沒有孩子,沒有丈夫,沒有家人,我還活著幹什麽?那天是我們結婚周年,我本來想,過完這個紀念日就走的,我死了,也想讓他記得我啊!可他居然說要去蔣晨家取資料,什麽取資料,他是要去看那個小妖精嘛,我好恨啊,我恨的五髒六腑都疼,我受不了了,我想著,不如讓他跟我一起死好了,我將藥片磨成粉放在餃子餡裏,餃子湯裏,他吃了好多,然後就出門了,我不放心,追了出去,我在他必經的路口等啊等,終於看見他的車了,他停在水邊的沙地上了,我走過去,發現他居然爬在方向盤上睡著了,我一下子想起我們過去的那些苦日子,我陪他熬著,守著他,等著他,居然等到了這樣一個結局,我好恨啊,我就打開車門,把手刹推上去,然後,看著車一點點滑進水裏麵,我的心也跟著空了,死了”
這是一個因愛生恨的女人,劇烈的仇恨和濃烈的愛情是支撐她的支柱,忽然間,這一切都成了虛幻,甚至那所謂的背叛不過是一個騙局,她的丈夫是一直深愛著她的,可她親手殺了他,她的精神支柱垮了,她整個人也崩潰了。
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風景;傷的最深的,也總是那些最真的感情。
他與她,都是愛的最深,也傷的最深的人。
張謐的眼睛終於泛出了淚水,人在最悲痛,最恐慌的時候,並沒有眼淚,眼淚永遠都是流在故事的結尾,流在一切結束的時候!
嶽沉婉看著她空茫的眼神,知道這個女人的故事在這一刻,結束了!
她感到很糾結,也很惋惜,她是最愛彭國甫的女人,也是最恨他的女人,甚至是殺死他的凶手,可是,她對張謐隻感到惋惜,做不到憎恨。
打開那塊懷表,彭國甫淚流滿麵的出現了。
“是阿謐,居然真的是她”他站在張謐跟前,看著妻子崩潰無助的樣子,心疼的伸出手,手停止在半空,他碰觸不到她了,他隻能仰天長歎:“不怪她,不怪阿謐,是我自己識人不清,誤交匪類,把一條毒蛇當成了好友,嶽小姐,你幫我告訴她,我不怪她了,不怪她了,讓她忘了我,一個人好好生活吧”
嶽沉婉歎了口氣,伸手拍拍張謐,道:“張女士,你丈夫讓我告訴你,他不怪你,是他自己識人不清,這件事不怪你,他讓你忘了他,好好生活”
張謐一個激靈,忽然瘋了一樣抓住嶽沉婉,激動的問:“他在這裏?你能看見他,是嗎?是嗎?”她四處尋找,可周圍什麽都看不到,她淚流滿麵的叫:“國甫,國甫,你出來,出來,你在這裏嗎?你出來啊,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吧,求求你,我錯了,我錯了,你帶我走好不好?好不好?”她瘋狂的叫著,如杜鵑般聲聲泣血,秦霄和嶽沉婉隻好拉住她,她像一隻受傷的豹子,不停的撲騰掙紮著,最後終於筋疲力盡。
“張女士,你別叫了,你看不到他的,可他確實在這裏,他看著你,很心疼,你別叫了,他讓我告訴你,他原諒你了,你不要自責了,這麽多年,他一直在這間屋子裏陪著你,沒有離開過,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死因,也算了卻了心願,你不要難過了,他不怪你,這是命”
張謐唇角上揚,淚眼朦朧,卻勾出一個淒楚的微笑來:“他不怪我?”
“是的。”
張謐閉上眼睛,沉默了很久,才睜開,她目光清明,好像恢複了神誌,這一刻,這個一向優雅從容的女人衰弱疲憊,好像一下子老去了,她將臉埋進雙手中,用力的擦掉臉上的眼淚,忽然站起身,衝著秦霄和嶽沉婉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你們,我糊塗了十五年,總算清楚了,國甫從來沒有背叛我,是我聽信了蔣晨的話,誤會了國甫,還狠毒的殺害了他,我明天會去投案自首,我自己做錯的事情,我自己負責,我會用後半生來懺悔我的錯誤!”
秦霄和嶽沉婉對視一眼,惋惜的搖搖頭。
彭國甫癡癡的看了妻子一會,忽然跟嶽沉婉道:“桃巷小學後麵的小樹林裏,有一個小山坡,坡上有一塊大青石,那是我和阿謐第一次表白的地方,十五年前的那天,我本來是準備回來就帶她到這裏來,將大青石下麵的東西送給她做結婚紀念日的禮物的,現在就送給你們吧,謝謝你們幫我找到了真相!”他頓了頓,又道:“幫我告訴阿謐,不要去自首了,我希望她後半生可以放下心結好好過日子。”
嶽沉婉點點頭,轉身告訴張謐:“你丈夫希望你不要去自首,希望你後半生放下心結好好過日子!”
張謐眼睛中迅速的劃過一道光芒,她搖搖頭,含著眼淚微笑:“你這個傻瓜,總是這麽善良,連我這樣惡毒的傻女人都要原諒”
嶽沉婉歎了口氣,和秦霄告辭離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