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婉心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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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間有些怔忡,似乎神思茫然,嶽沉婉以為自己的說辭被懷疑,心虛的笑笑:“那個,嗬嗬,你怎了”

    “我去打電話,這幾天,我爸爸媽媽要過來,媽媽聽說找到你了,特別高興,還有你小舅和小姨,也都要來帝京看你,另外,公安部明天可能要派人過來,你有個同事,在這次事件中犧牲了,叫耿奧,你還有印象嗎?”

    嶽沉婉茫然的搖頭。

    “沒什麽,我來安排,你不用緊張”

    不用緊張?她有什麽好緊張的?

    第二天,嶽沉婉就發現自己必須緊張了,樓下密密麻麻的閃光燈幾乎要閃瞎她的狗眼,蜂擁而至額記者簡直是洪水猛獸,嚇的她掉頭就跑,薑向晚立即脫下他的衣服遮擋在她麵前,兩人在保安的護送下,跑回了家。

    “這怎麽回事?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記者?你成公眾人物了?”她老公不是個商人嗎?什麽時候變明星了?

    薑向晚蹙眉,麵色陰沉:“之前我曾經在網上懸賞,希望有人能提供你的消息,也曾經接受過記者的采訪,希望能有人提供關於你的線索,可是,你回來的消息我一直沒有放出去,提供消息的人我也讓她簽署了保密合約,應該不會泄露的”該死的,是誰泄露了阿婉回來的消息,本來他打算跟公司的公關團隊研究好說辭再公布消息的,現在過早的泄露消息會讓外界對阿婉有過多的猜疑。

    “那現在怎麽辦?”嶽沉晚鬱悶死了,她可不想成為什麽公眾人物,整天被記者追著問,煩死了。

    ”我會通知你們部裏的人,官方出麵壓下這個消息會比較容易,至於那些網友,咱們沒辦法,不行,近期內,咱們去美國躲一段時間,反正咱們也要給陳歸人找大夫,正好去那邊幫他實地考察一下,找一間技術和條件都相對好些的醫院“

    ”那你的生意怎麽辦?“

    “可以開視頻會議”薑向晚簡潔幹脆:”你如果同意,我盡快讓秘書安排!“

    嶽沉婉思索了一會,點頭道:”好,你安排吧!“

    記者一直到下午才陸陸續續的離開,可樓下還是聚集了一些好事的網友,都是好奇那個”本世紀最帥最癡情總裁“的妻子到底長的多麽美麗,讓這麽多金又英俊的男人苦苦找尋了兩年,這位神秘妻子的照片一直是大眾矚目的焦點,不過就是個小清秀的長相,看不出有多漂亮啊,怎麽就讓薑總裁那麽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當初薑向晚在電視節目中接受采訪時,那憂鬱的眼神,精致的麵龐,風姿楚楚,斯人如玉,讓廣大女性們瞬間瘋狂了,這個愛情已經成為神話的年代,還有男人能用癡情者二字來形容,簡直就是奇跡啊。

    嶽沉婉咬牙切齒的蹲在家裏,恨不能畫小人詛咒那個泄露她行蹤的家夥,太缺德了,自己又不是什麽新聞人物,還要引人圍觀?真太倒黴了,關鍵是現在這廣大網友們都神通廣大的很,一個不小心就有人能把你人肉的一幹二淨,好在自己是警察,屬於保密性機構,不然早就被那些網友扒光了。

    薑向晚倒是不著急,冰箱裏已經塞滿了食物,自己就是一周不出門也不會餓死,公司的事情,可以通過視頻電話解決,跟這幫人耗著吧,反正他和媳婦久別重逢,正好可以二人世界,溫馨浪漫,多好!

    ”媳婦,這是你喜歡吃的鴨脖子,我醬的,你嚐嚐看,喜不喜歡吃?“

    ”親愛的,這道山藥老鴨湯,煲了一下午了,喝一碗,暖暖胃“

    ”阿婉,看了這麽時間電視,脖子累了吧?我給你捏捏吧“

    來不及拒絕,男子微涼的手指已按上她的肩膀,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香,白雪鬆幹爽的清涼和麝香馥鬱厚重的溫雅摻雜在一起,像一個讓人微醺的迷離的夢,華麗、精致、絢麗、溫暖,讓人想起豆蔻梢頭的早春,那些濕漉漉的草叢間蓬勃跳躍的露水,或是月光下沉默安寧的春日遠山,黛色深濃卻不孤寒,穩重深遠

    嶽沉婉心口微微一悸,身子一僵,身後的大手卻依然不緊不慢的按壓她的肩膀,手法不熟練,卻很有些勁道,溫熱的呼吸淺淺的噴在她的脖子上,熱乎乎的有些癢,心裏忽然有些不安,那溫軟的唇就落了下來,輕輕的,落在她雪白的脖頸上,輕若蝶棲,那雙玉白修長的雙手攏住了她的肩,輕鬆的帶入懷中,他的呼吸炙熱的吹在她的耳邊,滾熱的唇烙在脖頸上耳根後,讓人迷醉的香氣愈發的濃鬱了,她的身體有些發軟,腦袋嗡嗡的響,心裏卻知道這是不對的,這,肯定是不對的,這一定是,不對的,老娘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我還沒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呢,就這麽滾床單感覺很別扭的

    “別推開我,阿婉,讓我抱一抱,就這麽抱一抱你”似乎感覺到她的抗拒,薑向晚開口,聲音略低啞,繾綣中帶著苦澀的哀求“兩年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嶽沉婉心中一酸,身子軟了下去。

    這兩年,他過的也很苦吧,時時自責,每一刻都忍著心頭泣血的痛,自我厭棄到每日折磨著自己,用身體的痛來抵抗心底的絕望,在這空蕩蕩的房子中,在無邊的黑暗中忍受著窒息般的痛,那年,一片血光火焰當中,灼燒著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他的心,她在承受身體上的痛楚,他在忍受心裏的煎熬。

    電話鈴忽然響起,打碎這一室繾綣靜好的春意。

    薑向晚接起電話,沒說兩句,臉色大變。

    “怎麽了?”難得看到薑向晚驚慌失措,她以為他是那種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人呢。

    “我大哥死了,被人殺了”

    薑向東死了。

    死在薑家郊外的別墅內,跟他一起死在現場的還有一個二十一歲,叫宋羽的男孩。兩人手掌腳掌分別被長長的鐵釘釘在牆上,渾身一絲不掛,身上用紅色的碳素筆寫了一個單詞“deceive”(欺騙)。

    薑向晚和嶽沉婉連夜驅車回了h省。

    在離開帝京之前,嶽沉婉給陳歸人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陳歸人懶洋洋的道:“一碰到這樣的事你就激動,跟打了雞血似的,快去吧,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不過,你還是小心點吧,上次你是命大,遇到我這個好人了,這次你長點心,別弄得我還沒死呢,你先死了,回頭咱們倆還得去地府玩重逢‘

    ”“我說陳歸人,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就不能說點好話嗎?行,你放心,你好好等著我,等我回來掰斷你的狗牙”

    “我給你個電話,是我的手下,叫單偉,是個包打聽,一些警察查不出的事情,找他基本都能打聽出來,咱們公司信息谘詢那塊,也都是找他負責的。”

    放下電話,嶽沉婉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個嘴硬心軟的家夥,心裏有很多不甘吧,才會把關心擰巴成不屑

    張涓見到嶽沉婉就抱著她大哭了一場,哭的嶽沉婉心裏酸酸的。

    “阿婉啊,你這傻孩子,為了老三吃了多少苦啊,他對不住你,媽也愧對你啊”

    張涓幾乎是看著嶽沉婉長大的,從她救了兒子的腿,到後來跟薑向晚談戀愛,小兩口青梅竹馬,情誼甚篤,她看的十分欣慰,嶽沉婉父母早逝,家裏就幾個心懷叵測的親戚,她所有對親情的渴望幾乎都投注在了張涓身上,張涓對嶽沉婉也一直視如己出的疼愛,她生了三個兒子,性格各異,可都不是那種能跟母親撒嬌的性子,這個小兒媳性子好,對自己也孝順,她十分喜愛。可就是自己這麽喜愛的姑娘,居然被自己的兒子禍害的家破人亡,張涓簡直要氣死了,覺得自己兒子的腦回路有問題,明明深愛著阿婉,還謀算人家,這是什麽思路?更要命的是,阿婉知道了老三謀算了自己的家,弄的自己一無所有後,還舍命相救,張涓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狠狠的給了薑向晚兩個耳光,問他:“老三,媽媽一直希望你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但從沒想過你居然會為了成功泯滅良知,把自己的女人當成妻子,謀算妻子的娘家產業,媽媽對你非常失望,太失望了!阿婉對你,一往情深,她對你不僅僅是女朋友,還是你的恩人,如果沒有她,你現在還是個殘疾,她在你最苦的時候選擇了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她?你的做法不僅僅讓阿婉心寒,也讓媽媽心寒!你有良心嗎”

    從小到大,張涓對這個老來子一直都是如珠如寶的寵著,何曾彈過一個指甲,說這麽重的話,當時,連薑向陽都傻了。張涓是個倔強的性子,這兩年看著兒子自苦,雖然也心疼,可還是不理睬他,終於,得到了嶽沉婉的消息,張涓本來高興極了,準備去帝京看看阿婉,誰知,大兒子卻出事了。

    薑向東死的極慘,現場勘查的警察看了都皺眉,薑向陽看到現場眼睛都紅了,這幾天一直在警局加班加點,希望早日破案,聽說嶽沉婉和薑向晚回來,才回家來看看。

    “阿婉,這是現場照片,你看看”薑向陽怕刺激母親,特意支開母親悄悄的把照片拿給嶽沉婉看。

    嶽沉婉苦笑:“大哥,我失憶了,恐怕幫不上你的忙了”

    薑向陽歎氣:“我聽老三說了,可總是不甘心,想試試看,今天下午,屍檢結果出來了,我”他說不下去了,薑向東的死對他是極大的震撼,他是刑警出身,見過的死亡現場何止上百,可死的是他的哥哥,還是活生生的被釘死在牆上的。

    薑向東的體內檢查出了七氟醚,是一種臨床用吸入類麻醉藥劑,藥物劑量不大,也就能昏迷十幾分鍾,而薑向東被釘在牆上的過程卻要漫長很多,也就是說自己的哥哥是活生生的看著自己被釘死的,所以死前的表情十分痛苦猙獰。

    嶽沉婉低頭看了看照片,感覺身體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體內複蘇了。

    長子的慘死,讓薑沛文和張涓深受打擊,薑沛文的心髒病犯了,被送進了醫院,媒體得到了消息,聚集在薑家門外守候,希望可以拿到第一手資料,薑家的保安人員比以往增加了幾倍,傭人出去買菜都帶著保鏢坐車出去。

    張涓又要打理兒子的喪事,又要照看丈夫,一下子憔悴了下來,薑向東的未婚妻陳璠在接到薑向東死訊後迅速的收拾東西搬出了薑家,對喪事不聞不問,表現的十分冷漠,讓張涓非常心寒。

    傍晚十分,丁朗和丁巧帶著秦霄急匆匆的趕來看望嶽沉婉,丁巧見到嶽沉婉就咬牙切齒的照著肩膀給了她一巴掌:“你這死丫頭,一跑就是兩年,生死不知,急死我和你小舅了,我倆給你搜了幾次的魂,怎麽看你都還在世間,怎麽就不回來,你這丫頭,你說你,男人不是東西辜負了你,甩了換一個就是了,還至於玩失蹤?你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我怎麽見你媽和你姥姥?”說完就抱著她大哭一場,秦霄和丁朗也跟著數落了幾句。

    嶽沉婉茫然的看著這三個人,苦笑道:“小舅,小姨,我失去記憶了,什麽都不記得了,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想回來也找不到家啊!”

    丁朗和丁巧大驚,丁朗忙拉過嶽沉婉的手腕把脈,不過他把脈的手法跟中醫不一樣,隻用一根手指按在手腕處,又仔細的看看嶽沉婉的眉心,半晌,道:“這是鎖魂咒啊,有人用鎖魂咒封住了小飯碗的三魂。”

    丁巧憤恨:“什麽人這麽惡毒?居然用了鎖魂咒,咱家小飯碗這麽好,誰那麽缺德?抓住這個王八蛋,老娘直接就封了他三魂七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丁朗想了想:“現在說那些沒用,咱們還是先想辦法解開小飯碗的鎖魂咒再說吧,咱娘活著的時候曾經說過,這鎖魂咒是很難解的,小飯碗是咱薩滿的天授者,邪魔鬼祟之類的東西都懼怕她,按理是不應該中鎖魂咒的呀”

    他有些想不通,嶽沉晚隻能苦笑,陳歸人找人催眠了她,可她什麽都不能說,如果自己說了,恐怕自己這個脾氣火爆的小姨就要衝到帝京去揍他了。

    其實催眠術[1](ism),源自於希臘神話中睡神s的名字,是運用心理暗示和受術者潛意識溝通的技術,因為人類的潛意識對外來的信息的懷疑、抵觸功能會減弱,因此施術者會用一些正麵的催眠暗示(又稱信息,例如信心、勇氣、尊嚴)替換受術者原有的負麵信息(又稱經驗,例如焦慮、恐懼、抑鬱),從而讓受術者能夠產生和原有不同的狀態。

    簡單地說:催眠術是利用心理暗示進行溝通的技術。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可以被催眠的,而且催眠的程度也會有所不同,這主要兩方麵的條件,一是催眠師的素質和技能要高,二是被催眠者情況。被催眠者內心渴望配合催眠師,完成催眠術,讓自己的身心得到另外一種解脫。

    簡單來說,催眠其實是人類心理的另一種釋放。

    對嶽沉婉來說,記憶中最多最美好和最讓她痛苦的都是關於薑向晚的,她的潛意識裏不想麵對他的一切,才會配合著催眠師,封鎖了關於他的記憶,而每次想起過去的事情就會頭疼欲裂,甚至抽搐,也是心理暗示的一種表現。

    可在中國的文化中,催眠術其實是中國宗教的一種法術,比如道教中點石成金穿牆術之類的,都是催眠術的一種,還有薩滿驅魔之類的,也都跟催眠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嶽沉婉托著臉鬱悶的看著麵前三個人,嘰裏咕嚕的說了半天自己聽不懂的話,最後,決定回去取什麽鼓給自己做一場法術解除鎖魂咒。

    她鬱悶啊,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合著自己在這世上唯二的倆親人居然是神棍,老天爺這是要玩死她的節奏嗎?假男朋友是黑社會也罷了,居然還是強搶人妻的騙子,老公高富帥吧,還是個腹黑有城府吃人不吐骨頭的,就自己這小腦袋,被賣了都得給人家數錢!婆婆倒是對自己挺好的,可再好不是親媽啊,好容易來了倆親人,還是神棍,老天爺啊,我到底是哪裏罪你了

    丁朗和丁巧都是風風火火說幹就幹的性子,從家中取來了夔鼓,讓嶽沉婉坐在地上,用朱砂在她身前身後畫了九道符,點了三支香,然後念了一大串誰也聽不懂的薩滿咒語,不一會,那香冒出的青煙開始變了顏色,從原來的無色,變成了淺淺的紫色,嶽沉婉本睜著眼睛,詫異的看著那香像被什麽東西引導著似的,繞著自己飄,一圈又一圈,淺淺的紫色逐漸變成了深紫色,繚繞如雲,味道清甜,她聞了之後開始覺得昏昏欲睡。

    薑向晚和張涓對丁家兄妹要給嶽沉婉施法的事心裏並不讚同,可畢竟是阿婉僅有的親人,總是為了她好,兩個人也不好說什麽,隻好讓用人準備了水果晚飯等著他們。

    薑向晚透過門縫看著嶽沉婉坐在地中間,周圍都是古怪的符咒,那香居然神奇的變成了紫色,繞著阿婉飄來飄去,薑向晚有些緊張,他知道阿婉不是普通人,她能通過夢境知道很多事情,她的舅舅和小姨也一定有些非凡之處,他的阿婉也許真的會恢複記憶,她會想起他們以前的種種嗎?會想起那些美好的、痛苦的記憶嗎?還有那個他從未提起的還未長成就被扼殺的孩子

    他的手心裏全是汗水,手指無意識的在大腿上掐著

    嶽沉婉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在夢裏,她看到了一個女孩的前生今世,那些緩緩流過的故事寫滿滄桑翻覆不得救贖的悲涼,黃泉之上,是永遠不見葉的曼殊沙華,灼灼盛放,濃鬱豔麗,卻,不詳。

    前生十年,今世八載,穿越生死,十八年努力傾盡心血澆灌的,原來是一朵有毒的,她隻看見了的美麗,忘記了朵下的毒汁,飲鴆止渴於韶華美眷中,然而,命運從來如此寒涼,坦途不過是自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轉角,那冰寒的巨掌就撲麵劈來,輕鬆的擊碎她所有的努力,一朝水落石出,一朝風流雲散,一朝繁華落盡,一朝轟然離散。

    生死之後,是長久的沉寂,微微泛著涼意的沉寂,那些曾經的熾熱激烈都化為昏黃紙頁上陳舊的墨痕,沉寂在歲月的深淵中,不願自拔,她在兩年的歲月中,自欺欺人的扮演著孤寂的女孩,安靜、寂寞、冷漠的看著夢中的男人折磨他人折磨自己

    我們都是這紅塵俗世中最自私的男女,打著愛的旗號傷人傷己,懵懂、狡黠、任性、冷酷,必要以血肉淋漓的方式,才能領悟愛的真諦,必要在悔恨中承受剜削肉的痛,才能明白愛情從來是光燦琉璃中的綹裂,沒有人能完滿。

    夔鼓乍響,如石破驚天,巨雷翻滾,幾乎震碎人的耳膜,嶽沉婉猛然睜開眼睛,然後,緩緩向後倒去,昏了過去。

    醒來,是深夜,四周盡是沉默的黑暗,她在黑暗中瞪大雙眼,往事一幕幕的紛至遝來,像一場令人倍感壓抑的微電影,良久,她開始無聲的哭泣,這種哭泣分外壓抑隱忍,讓她全身不由自主的痙攣,身邊的男人驚醒,擰開床頭的燈,昏黃柔和燈光下,看見她爬滿淚痕的臉,薑向晚驚慌失措,抓住她的手,問:“怎麽了?不舒服?還是怎麽了?”

    嶽沉婉木然搖頭,半晌,才沙啞著嗓子問:“我睡了很久嗎?”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路醫生來看過你,說你沒事,血壓心跳都正常,可就是怎麽都叫不醒,你,感覺怎麽樣?”

    嶽沉婉晃了晃腦袋,感覺渾身發酸,原來自己睡了一天一夜了,難怪呢!

    她起身下床去浴室簡單的衝了個澡,發泄式的哭泣讓她十分疲憊,從浴室出來時,兩個眼睛依然泛著血絲,臉色慘白,看上去像個女鬼。

    迎麵就是薑向晚忐忑不安的臉。

    她一麵擦頭發一麵問:“我小舅和小姨呢?”

    “小舅和小姨都在客房沒走,小舅和小姨說你這樣昏睡是正常的反應,睡足了就好,所以,我們沒送你去醫院。秦姨回家去了,說過幾天再來看你,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忐忑不安了一夜,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想起來了!”嶽沉婉笑笑,看看窗外漸漸散去的暮色,天邊已經泛白,新的一天要來臨:“我要先吃飯,然後去二哥那看看,先找出殺了大哥的凶手最為重要!”她朝他揚眉一笑,神色一如既往的爽朗幹淨。

    薑向晚啞然,詢問關切的話到了嘴邊,終於咽了回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