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醉，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程啟隻覺得頭痛欲裂，而戰場殺戮帶給他的壓力，卻不知不覺消退了很多了。

    等到晚上酒醒，程啟去向張輔告辭。那張輔也不覺得仙師晚上離開有什麽古怪，神仙嘛，誰知道正常是什麽樣子？

    但張輔知道凡人遇到神仙應該是什麽樣子，尤其是這個神仙還救了自己的命，更救了皇帝的命。

    張輔將繳獲的貴重物品分了大頭給程啟，滿滿的裝了兩個大箱子，看八個抬箱子軍士吃力的樣子，份量很是不輕。

    意外之財，程啟也就笑納了。手一揮，箱子消失，對張輔點點頭，騎著黃驃馬離開了大營。

    月光下，程啟騎著黃驃馬，慢慢向前走。嫦娥也騎著馬，陪著程啟，讓他不會孤獨。

    望著月光，程啟問道：“嫦娥，你不是過來了嗎？天上怎麽隻有一個月亮？”

    嫦娥回答道：“月神號不能也沒有必要過來這個位麵，隻是用時空通道連接了兩個位麵而已。”

    嫦娥接著說道：“我和你說過，我和月神號是不同的，我在這裏並不意味著月神號也在這裏。”

    程啟又問道：“天上的月亮是天然的吧？我們位麵的恐龍滅絕，是嫦娥你引起的，那這個位麵的恐龍又是怎麽回事呢？”

    嫦娥回答道：“巨大生物，比如恐龍，滅絕的根本原因主要是巨大的體型適應不了急劇變化的環境，它們的滅絕給後來的智慧生物提供了發展的空間，這在所有有文明的位麵都是一樣的。”

    嫦娥繼續說道：“雖然如此，我引起的月球碎片轟擊地球，極速地滅絕了恐龍，這比別的位麵可能快了幾十萬甚至上千萬年。這引起了時空能量的巨大損失，所以我們的位麵時空能量極度匱乏，這也是上次那個旅行者搞破壞會引起我激烈反應的根本原因。”

    程啟似懂不懂，識趣地放棄研究。

    戰場還沒有完全打掃完畢，不時能看到人、馬的遺體、殘肢。周遭的血腥讓他實在難忍，不由問道：“嫦娥，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像皇帝他們那樣，通過時空通道傳送走呢？”

    “你要清楚一點，現在我們能停留在這個位麵，是因為時空通道一頭連接著你，一頭連接著月神號，你就相當於是船停泊時用的‘錨’。

    “皇帝他們能夠傳送，是以你為錨定點打開了時空通道。如果你進入時空通道，就相當於錨被收起，船就可能飄走了。這裏終歸是異位麵，不像自己位麵那麽自由的。”嫦娥的回答讓程啟倍覺無奈。

    經過這次的修羅場，程啟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似經受了一次洗禮，和眼睜睜看著數以萬計的生命在自己麵前被殺戮的血腥及恐怖相比，過往的一些痛苦和無奈都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

    程啟連夜趕往京城，一來是因為睡了一個白天，晚上想來睡不著，二來時間寶貴，要趕緊找朱祁鎮索要報酬，怕中間有什麽幺蛾子，錢財還是落袋為安的好；三來，太白酒樓什麽的，比土木堡有意思多了。

    路上卻聽的嫦娥主動說起：“這附近有野馬，我們可以帶些回去。”

    程啟覺得奇怪：“帶回去做什麽？”

    “能夠增加位麵的財富。位麵的價值在於豐富的礦產、各種各樣的生物，尤其重要的是人類的文明。一個死寂的位麵價值是很低的。

    “在月神號升到20級之前，像這樣沒有位麵戰艦提供坐標的位麵，隻能隨機到達。下次再到這個位麵的概率不大於萬億分之一。

    “像這個位麵獨有的生物，如果錯過這次，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獲得。

    “剛才說的野馬，是我在掃描這一帶的時候發現的，這種野馬在我們的位麵已經滅絕，正好可以補充。”

    程啟摩挲了一下下巴，仰著頭，說道：“這個位麵就隻有這些野馬有價值？”

    嫦娥語帶諷刺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對這個位麵進行全麵掃描？”

    想到嫦娥掃描所需的能量，程啟覺得還是識時務的好：“不、不、不，我明白怎麽回事了，不要掃描。不過帶回去放哪兒？”

    “這種野馬生活在草原和戈壁交界附近，放哪兒是你的事。提醒你一下，一匹成年野馬體重大約0.3噸，幼年野馬體重大約0.05噸，至少要帶500匹回去，才能在野外自然繁衍。考慮到種群在野外生存的壓力及運輸量的平衡，最好帶上50匹成年馬和500匹幼年馬，合計體重約40噸。”

    程啟無語望青天。

    青天上月光如水，繁星點點。

    “你說是‘自然繁衍’，對吧？如果我們幹涉呢？”

    “你準備每天耗費10噸原油的話，2匹成年馬，8匹幼年馬，合計1噸。”

    程啟揉了揉額頭，覺得自己思維在打結：“現在就裝進時空通道嗎？”

    “如果你不想再回來裝的話，建議你現在就裝。我可以多裝些牧草，在他們眼前打開顯示屏，播放草原的景色，這樣可以減少他們的抵抗，減少能量損耗。”

    看起來嫦娥很重視這件事，程啟自然從善如流。

    “就這樣辦吧。”

    嫦娥的辦事效率一流，迅速的挑選了10匹健康野馬，2雄8雌，並把它們裝進了時空通道。在嫦娥的精心安排下，驚慌失措的野馬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程啟想到要賣黃金、白銀、木材和各種各樣的古董啥的，本來就漫無頭緒，現在還要安排馬，隻覺得頭都要炸了。決定回去要開個公司，找人專門幹這些事。還要買些地，好歹能臨時放些動物不是？

    想起賣東西，程啟讓嫦娥清點了一下張輔送的兩個大箱子，發現裏麵有黃金0.3噸，上好虎皮、熊皮各3張，大塊玉石5塊。

    竟然才這麽點！洗劫過王振的某人表示這點東西太少，不知該鄙視也先太窮還是鄙視張輔小氣。

    “畢竟這是從軍營裏得到的戰利品，也先不可能帶著自己的庫房到處跑。再者說，王振搜刮的可是明朝的財富，明朝比起瓦剌來，富裕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嫦娥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程啟半夜騎黃馬，悠哉遊哉到了居庸關。將張輔開好的通關文書交給守關兵士後，很快就關門大開，那朱勇快步出來迎接。

    程啟本想繼續往京城走，但朱勇死活要設宴感謝仙師。程啟想想到了京城晚上也不好進去，而且這居庸關沒有發生戰鬥，聞不到血腥味，也就不再堅持。

    這居庸關比土木堡的條件可就好了很多，比如有專業的樂師，比如有專業的舞女。

    以程啟經受過21世紀各種選美、歌舞節目轟炸的眼光來看，尤其是有嫦娥站在旁邊對比，這歌舞也就是圖個原汁原味的明朝風格，別無可取之處。不客氣的說，還不如在土木堡軍營中的呢，至少場麵盛大，熱鬧非凡。

    程啟看得淡定自如，讓一直在偷看程啟神情的朱勇暗暗佩服：不愧是仙師，美女當前而不動容，真真是得道的全真！

    等歌舞完畢，樂師和舞女退下後，那朱勇輕輕拍了兩下掌，又有8位膘肥體壯的士兵抬了兩個箱子進來，放下後，士兵彎著腰退了下去。

    朱勇滿臉笑容：“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仙師笑納。”

    程啟也不客氣，手一揮，箱子消失。

    手再一揮，地上出現了2堆東西。

    程啟給又驚又喜的朱勇說道：“這堆是紅薯，這堆是土豆，都是海外才有之物。這兩樣，難得的是高產，且不需太多人工照料。畝產可以輕易突破千斤，照料的好了，2000斤也不在話下。”

    “畝產千斤！”朱勇感恩不盡，心悅誠服，對仙師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畝產1、200斤的世界，畝產2000斤的土豆、紅薯可用神物來形容。

    對農業大國來說，得到土豆、紅薯可說是天大的事，尤其是這兩樣對水的要求都不高。

    明朝中後期為什麽會那麽多的造反？除了政治上的問題外，氣候也是個大問題。

    明朝中後期正是地球進入小冰河時期，氣溫劇降。氣溫最低的階段就是明朝末期的那段日子，1600年至1644年甚至是人類文明史以來最寒冷的時候。

    長期的寒冷造成北方幹旱，糧食大量減產，長期的饑荒造成了長達幾十年的社會劇烈動蕩和戰亂，最終將大明朝送上了絕路。

    程啟給朱勇土豆和紅薯而不給張輔，是因為一來和張輔不同，程啟覺得沒幫朱勇什麽忙，這算是回報他的禮物；二來，也是希望推廣這兩樣神物，尤其是在抗擊遊牧民族的前線推廣，多少能幫明朝一把。

    程啟扶起朱勇，說道：“成國公不必多禮，請拿紙筆來。”

    朱勇不明所以，喊了一聲：“來人！筆墨伺候！”

    很快就有下人搬桌子，擺放紙筆，更有一個婢女開始磨墨。等待中，程啟早和嫦娥商量好。

    程啟見墨已磨好，緩步走到桌前，手一揮，隻見那墨汁憑空飛起，然後吸附到紙上形成一個個文字。

    朱勇仔細一看，每個字都四平八正，大小完全一樣，原來卻是土豆和紅薯的種植方法，不由再三感謝不提。

    【作者題外話】：新人新書，求收藏，求推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