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啟點了點頭，王偉繼續說道：“這就是關鍵產品被控製在外國公司的結果。我們都知道，超級計算機這東西升級換代是很快的。

    “如果這次程董投資了幾十億元，研發了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但很快，也許一年，也許兩年，有朝一日，程董需要升級自己的超級計算機了，卻被告知不被允許，幾十億元的投資效果就大大地打了折扣，這是多麽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程啟停下筷子，繼續聽王偉演講：“天河二號的主任設計師說‘沒事不惹事，事來了也不怕事’，他們有信心繼續升級。

    “但是我們都清楚，他們要麽更換不同的處理器，這意味著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甚至可能是巨大的代價才能升級。如果他們不更換，悄悄使用從其它渠道獲得的處理器的話。”

    王偉冷冷地“哼”了一聲，“那就意味著把自己放在了‘不合法’的處境，生生死死就看別人的心情和需要了。就算是有國家保護，搞不死你也能搞臭你。搞這種高精尖研究的人和實驗室，通常都需要和國外接軌。您說，如果他們使用了‘不合法’的天河二號，這成果還能獲得承認嗎？”

    王偉上半身前傾，雙手有如捧著稀世珍寶，對程啟說道：“選擇我們鳳芯就絕對不會有類似的問題，我們可以開放我們的全部指令和編碼，絕無後門，確保安全；而且同為中國企業，更絕對不會有禁止使用的問題。”

    王偉指了指程啟，又指了指自己說道：“維西實業和中國鳳芯可以攜手前進，維西實業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獲得最大程度的支撐，而我們則可以獲得一個可以飛躍的機會，帶動中國芯片業走向輝煌！”

    程啟側著頭，好像在思考著什麽。其實他在聽嫦娥的聲音：“購買哪種處理器問題並不大，反正都要改造，無非就是多用幾千噸或者幾萬噸原油的問題而已。”

    好久沒聽到以“萬噸”為單位的原油了哈，這一刻的程啟，忍不住熱淚盈眶。

    雖然嫦娥現在在升級，說的話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但程啟也還是願意相信她。

    程啟是很願意使用國貨的，但畢竟這是關係到幾十上百億元人民幣的事情，能夠有人告訴他“你的選擇沒有錯”，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程啟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王總說的很有道理，就這麽辦吧。”

    輕輕的話語，落在王偉的耳中卻和金鍾大呂無異。一直都在寒冬中苦熬的王偉，刹那間，他就感受到了新春的氣息，仿似所有的冰雪都立刻消融。

    王偉眼眶通紅，他站起來雙手緊緊握住程啟的右手，激動得話都說不好：“程董，謝謝！謝謝！我這人不會說話，但凡以後您以後有什麽需要，吩咐一聲，我王某人風裏來火裏去！”

    程啟感受到王偉激烈的情緒，微微笑了一笑，左手輕輕拍了拍王偉的雙手，說道：“不用在意，都是中國人嘛。”

    確實都是中國人沒錯，但以前也沒見哪個中國人開辦的公司使用鳳芯集團的處理器了！程啟可以輕描淡寫描述自己的行為，王偉可不敢不把這情麵放在心上。

    王偉激動地坐立不安，抓耳撓腮的，哪裏還有半分氣定神閑的成功人士樣子？

    看程啟放下筷子，王偉搶著買單去了，程啟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趙澤遠，頭往王偉方向稍稍示意一下。

    趙澤遠說道：“是輾轉托關係來的，從上頭”，趙澤遠指了指天花板，“從上頭聯係下來找到我爸，我爸也是沒辦法，所以讓我帶著他來。我沒有任何意見，我就是一個帶路的服務員，你不用管我。”

    趙澤遠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找我的人不少，像amd的，惠普的，都是一回事，說也沒什麽意思。反正別人拜托我打個招呼，我這也算是跟你說過了啊。”

    程啟滿臉黑線，雖然趙澤遠不煩自己是好事，但是，感情這貨就是這樣完成別人的“委托”的？想起自己以前也拜托趙澤遠做了不少事，越想越覺得這貨靠不住。

    看到程啟盯著自己，趙澤遠也覺得不對，趕緊補充說道：“我為你做事情的時候可是想盡辦法，衝鋒陷陣、兩肋插刀的，現在這事情不是被人逼著來的嗎？怎麽可能有什麽積極性！而且，這不是不想麻煩你嘛！”

    看著著急的趙澤遠，程啟想起了趙澤遠在丁俊琨麵前努力的樣子，笑了笑，決定放過這貨，不根究。

    卻說陸元甲雖然醉酒，但到了早上，頑強的生物鍾仍然把他喚醒。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頭痛欲裂，整個人又“啪”一聲倒床上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他也慢慢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麽事，昨晚自己似乎喝醉了，被程啟一通忽悠，說什麽要移民去火星，還有什麽“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自己就被忽悠瘸了，答應了程啟跳槽，到他的公司去管理超級計算機。

    後麵的事情他就想不起來了，至於這裏是哪裏，自己怎麽來的，那是一絲一毫的印象也沒有。

    陸元甲雙手捂臉，自己就這麽被程啟給拐走了？記得自己來魔都似乎不是為了跳槽的啊？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如果移民去火星的項目是真是存在的話，陸元甲還是很希望能夠參與其中，尤其還是以自己擅長的方式。

    他決定再去程啟的公司，和程啟清醒地談一談，確認一下這貨是認真的還是喝酒後嘴巴裏跑火車。

    走出酒店，陸元甲對程啟的誠意又多了一份信心。當自己是老同學也好，當自己是下屬也好，招待自己住在五星級的國際大酒店，還事先在酒店前台支付了100萬元押金供自己使用，陸元甲覺得這誠意已經足以讓自己下決心了。

    去國貿大廈一點也不難，上出租車就行。

    陸元甲站在國貿大廈樓下，仰頭看看大樓，又左右看看街道，想像一下這麽寬廣的大路竟然也能被排隊的員工和圍觀的人群擠得水泄不通，不禁嘖嘖稱奇。

    一輛大貨車疾馳而來，伴隨著巨大的刹車聲，停在了陸元甲附近。車窗搖下，陸元甲看到了開車的程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