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對目瞪口呆的陸元甲說道：“嘿，小六，你等我一下，我停好車就過來。”

    不等陸元甲回答，大貨車轟鳴著啟動，迅速開進了旁邊的停車場。

    陸元甲開始反省，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管怎麽說，在外人麵前始終要給自己的同學和可能的老板一個麵子，陸元甲很有風度地和趙澤遠、王偉握了握手，隻是聽到王偉來自中國鳳芯集團時，陸元甲心裏有萬匹羊駝奔騰。

    他真心對鳳芯沒有什麽偏見，但是，巨浪公司也曾經研究過用鳳芯的鳳舞1000處理器來建設超級計算機，效果遠說不上好。辦公司不是做慈善對不對，不管自己是否加入程啟的公司，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同學吃虧。

    當然，如果自己加入程啟公司的話，他也不希望自己要使用由性能比較落後的處理器架構的超級計算機，那意味著更大的體積、更大的能耗、更多的維護時間、更多的維護人員，還有更低的性能。

    在進入程啟辦公室的時候，陸元甲對程啟說道：“程董，稍等一下，我這邊有件事需要處理一下。”

    程啟看了一眼陸元甲，然後招呼王偉和趙澤遠在茶座邊坐下，自己帶著陸元甲來到辦公室另一頭的辦公桌邊。

    辦公室大就是好，同在一個辦公室，身處兩頭的人卻互相聽不見對方的說話。

    程啟招呼陸元甲坐下後，問道：“怎麽了，小六？昨晚休息得還好吧？”

    陸元甲點點頭，說道：“很好，謝謝了。我需要和你確認一下，你真的要我過來主持火星移民項目嗎？”

    程啟笑著說道：“我確實在逐步推進移民火星計劃，現在正在敦煌進行太陽能發電、土壤改造和密封生態圈的試驗，今後還將推進如何從地麵到地球軌道，再到火星軌道、降落和建立火星基地等方麵的研究，我認為在這個過程中，我需要超級計算機的支撐。

    “具體怎麽支撐，”程啟兩手一攤，繼續說道：“這應該是專業人士的問題，對不對？我的工作應該是保障資源，或者說是錢，能夠源源不斷地提供，對吧？”

    “我需要一個人來主持超級計算機的管理和使用，我認為你是個合適的人選。我不知道你在巨浪公司的待遇，但我可以給你維西實業副總的待遇，年薪100萬元人民幣，還有超級計算機方麵的絕大部分管理權限。”

    “順便說一句，我在春節前給所有員工都發了兩年的工資作為年終獎。我無意表現自己的慷慨，但是你看，我不是個吝嗇的老板。你不用為自己的薪酬擔心，也不用為自己的經費發愁。”

    陸元甲笑了笑，說道：“很有吸引力，那，這次超級計算機的采購也歸我負責嗎？”

    程啟認真地說道：“歸你負責，但我要指定使用鳳芯處理器。”

    陸元甲大吃一驚，他本以為王偉找上門是來推銷、遊說的，沒想到已經說動程啟了？他趕緊說道：“你還沒有和他們簽合同吧？”

    程啟說道：“沒有。”

    陸元甲鬆了一口氣，說一聲：“那就還好。”陸元甲回頭望了望王偉那邊，低聲說道：“這鳳芯的cpu不好用，最好不要。我以前在巨浪集團的時候，公司曾經研究過，性能起碼比英特爾的差三年。”

    程啟點了點頭，聽到陸元甲以維西實業的員工自居，說“我以前在巨浪集團的時候”，程啟也就放心了。

    鳳芯的處理器性能落後，這個問題對其它公司或許很重要，對程啟來說並不是問題，而程啟所關心的，卻是其它公司並不在意的國產問題。

    條件不同，需求也不同，立場自然不同。

    但程啟當然不會直接對陸元甲說，“我使用超級計算機隻是裝模作樣，這是為了節約時空能量而已，我其實知道該怎麽辦”。

    程啟的腦袋又沒有被門夾了。

    這個時候，他需要做的就是扮演一個愛國者，一個正義的朋友。

    程啟說道：“我知道，使用鳳芯處理器會有很多的問題，但是，不使用也不代表沒有問題。像天河二號，不就是出問題了嗎？”

    天河二號的問題是人所共知的，陸元甲也沒有什麽主意能夠回避相同的問題。難道靠討好美國商務部？或者不要研發那麽高性能的超級計算機？開什麽玩笑！

    程啟繼續說道：“為什麽不給中國的企業一個機會呢？我們也可以回避一個風險。” .  首發

    程啟看一眼陸元甲，發現他神情慢慢平靜了下來，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讓他接受，接著說道：“中國人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靠中國人的支持。現在的鳳芯需要我們的支持，而我們的將來，同樣需要鳳芯的支持。他們獲得了好處，我們也不會吃虧。”

    陸元甲也覺得程啟說得有道理，不過，作為負責人，有些話得事前說清楚：“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有些事情你一定要清楚，不管以後會怎麽樣，現在選擇鳳芯，就意味著更慢的研發速度，為了實現同樣的性能，有可能要更大的投資，還有以後維護的成本也會更高，占用的機房也好，能耗也好，人力也好，都會比使用其它芯片高出一大截。”

    程啟食指、中指在桌麵上一敲，說道：“沒問題，就這樣做！”

    陸元甲又說道：“我看到公司原來是準備采購4台超級計算機，我認為沒有必要一次性同時采購，可以先采購一台，研發成功後再采購剩下的3台。這樣可以有效回避風險，比如研發時間太長，可能新一代的處理器都問世了，那時候自然也重新檢討我們的需求。”

    程啟笑了，說道：“我首先要糾正一點，這次采購的數量不是4台，是5台。”

    程啟停頓了一下，欣賞了一下老同學臉上的驚訝，繼續說道：“這5台我各有用處，所以要同時采購。不過，其中4台是賣給外國人的，隻需要簡單按照天河二號的樣子組建就好了，能啟動就行，別的不用管。隻有我們自己用的這1台，需要老老實實研發出來。”

    陸元甲整個人都蒙了，外國人這麽好騙，能啟動就行？就算隻有1個處理器工作，其它的隻是通電，那也叫“能啟動”對不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