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絕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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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香和裴鴻軒也不吃了,抬頭饒有興趣地看著冷彬。

    冷彬挾起那隻火紅的辣椒,問曉曼:“可不可以隻吃一口?”

    “你可以不吃!”曉曼揚了揚眉梢,清眸卻已有笑意。

    皺著眉頭將那隻辣椒送入口中,果然曉曼還是沒讓他吃。“傻子,怕辣還吃!”她笑著將那隻辣椒奪過來丟掉,再給他挾了一筷子菜。

    小小的短暫爭執在冷香兩口子的笑聲裏結束,兩人又和好如初。

    *

    來的時候是冷香夫婦去接的,現在走的時候,又是他們倆去送的。因為聰聰上學去了,所以並沒有一起跟來。

    曉曼感覺冷彬對這位大姐比對他那位大哥親多了,甚至比對他的親媽還要親近。冷香豪爽大度,半分官宦世家小姐的架子都沒有,的確招人喜歡。

    冷香跟裴鴻軒兩口子無疑是極幸福和諧的一對兒,兩人婦唱夫隨,夫妻倆琴瑟合鳴,恩愛無比。

    大多數時間,都是冷香在說話,裴鴻軒靜靜地聽著,看著愛妻耍笑逗鬧,他僅僅微笑著,並不多說什麽,但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對妻子的親昵和寵溺。

    上了飛機,曉曼對冷彬說:“大姐和姐夫真的好幸福!”

    冷彬淺笑不語,握著她的纖手,輕輕撫摸著,動作很輕柔。

    “看得出來他們都真心愛著對方,這樣的婚姻才是最美滿的婚姻!”曉曼有些不滿他的沉默,側眸瞪他一眼,“你怎麽不說話?”

    “我們將來會比他們更幸福。”冷彬將她抱在懷裏,吻著她的細膩的玉頸,撩得她有些癢。

    “真的?”曉曼伸臂勾著他的脖子,對視著他的眸子。男子美麗的鳳目深邃若海,璀璨如星,誘人淪陷。她專注地凝望著他好久,輕輕地問他:“你怎麽知道?”

    “我就知道!”男子伸出修長如玉的指點了點她挺俏的鼻尖,薄唇微微上揚,唇邊綻起一隻淺淺的“酒窩”,“你信不信我?”

    又逗她了!曉曼的心底卻倏地一甜,因為他從沒有騙過她。這算是一種變相的表白嗎?

    特等艙很安靜,沒有人來打擾他們,近八個小時的飛程,他們相擁相偎在一起,低語呢喃,很是開心,好像昨晚那短暫的不愉快完全沒有存在過。

    冷彬是個很完美的男人,除了偶爾發點兒莫名其妙的小脾氣,其他簡直無可挑剔。曉曼決定原諒他,其實他也沒犯多大的錯!人太完美了難免驕傲些,冷彬如此謙和已屬不易。

    曉曼如同一隻小貓般窩在他的懷抱裏,嗅著他的幽香,仰首看著他唇邊那個好看的酒渦,一顆心就這樣醉意醺然起來。抬起小手,輕輕撫摸著他薔薇花瓣般的薄唇,指尖勾勒著完美的輪廓,然後,再慢慢移到他的唇邊的酒渦上麵。

    這個小渦是他為救她而留下的傷疤,也許是老天爺也憐惜他太完美,不忍在這樣毫無瑕疵的俊顏上留下痕跡,才讓這個淺淺的疤痕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酒渦。每當曉曼看到這個酒窩時,她都會忍不住吻一下。

    現在,她再次勾著他的脖子,主動在他的唇角印下輕輕的一吻。

    才要鬆開手臂,卻被他摟緊,於是,這個蜻蜓點水般的淺吻變成了唇舌交戰的深吻。

    他的味道還是那麽迷人,曉曼感覺自己正慢慢地對他上癮,陶醉的同時,心裏還有隱隱的擔憂,假如有一天自己完全淪陷,繳械投降,那該怎麽辦?

    小手輕輕推拒他,想找回一點兒理智。可她的抗拒卻似乎惹怒了正在深吻她的男子。他更緊地抱住她,健臂牢牢地框住她的嬌軀,大手按著她的後腦勺迫她承受他的吻。

    “唔,”嬌哼剛溢出就被他悉數吞咽,這些還遠遠不夠,他似乎吻不夠她,還想更深的探尋。

    眼前的影像逐漸模糊,她完全被他包裹,似乎透不過氣來。心悸眼花氣促,缺氧症狀十分明顯。好在,男子的自控能力一流,在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適時地鬆開了。

    大口地喘(間)息著,她軟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

    “曉曼,”冷彬愛憐地撫著她露出的肩,俯首吻了吻,歎道:“我該拿你怎麽辦?”

    拿她怎麽辦?曉曼有些聽不懂他的話,卻看到了他墨眸深處稍閃即逝的一抹無奈。他有什麽苦衷嗎?為什麽總是壓抑著男人的本能一次次地放開她?

    是不是喬子愛所說的……是真的?冷彬是不是那方麵有問題?

    盡管未經人事,曉曼卻憑著女子細膩的直覺判斷出冷彬不像那方麵有問題的男人,可如果那方麵沒問題……為什麽他又總是這樣理智?是因為她的吸引力不夠?

    “彬,”曉曼夢囈般地喚了他一聲,抱住他勁窄的健腰,將臉頰隔著襯衫貼在他的月匈膛上,傾聽著男子強健有力的心跳。

    “嗯?”他輕輕吻著她的秀發,鳳眸已有迷離的味道。

    “昨晚,”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喬子愛給你打電話到底有什麽事情?”

    男子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刻問這個問題,明顯一怔,隻是覷著她,並沒有回答。

    她的心一緊,咬唇道:“你不想說就算了!”

    他捧著她的小臉,端詳她良久,才“嗤”地輕笑,柔聲問道:“昨晚為什麽不問我?”

    “昨晚……”曉曼瞪他一眼,撅嘴道:“你突然衝我發邪火,我才不要理你!”

    “發邪火?”冷彬想了想,失笑:“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曉曼推開他,坐直身子,扭過臉。

    好吧,雖說冷美男很迷人,但也得講原則。昨晚的矛盾就算過去了,她也不是糾纏不休的女子。不過,他總歸是跟她訂了婚的男人,居然一夜未歸,好歹得跟她如實交待下整夜的下落吧。

    “小腦袋瓜子裏麵在想什麽?”冷彬好像完全看透她心裏的想法,捏捏她的鼻尖,朗聲笑道:“昨晚我哪裏都沒去,在爺爺的書房裏看了半夜的書,然後在沙發上睡著了。”

    原來如此,曉曼放下心來。她相信他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絕不會輕易去做些背叛出(間)軌的事情,那種行徑是段逸楓那樣的無恥男人才能做得出來的。

    哎呀,怎麽又想起段逸楓,掃興!她趕緊將他踢出腦海,好像想一想他都是對冷美男的大不敬。

    不過,她心念轉了轉,脫口問道:“睡不著覺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喬子愛?”

    她偶爾會想起段逸楓,他應該也會不時地想起喬子愛吧!更何況,他對喬子愛愛得那麽深刻,應該更難完全淡忘。

    “我想她做什麽?”冷彬似乎有些奇怪,睨她一眼,慢慢說:“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

    哦,冷美男是很講原則的,不喜歡惦記別人的老婆。但,假如有一天喬子愛跟邵傑離婚了,又恢複單身了呢?

    曉曼趕緊甩甩頭,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她得調整自己的心態,不然早晚變成個多疑的女人。

    她相信冷彬,既然選擇了婚姻,就一定會是個負責的好丈夫。依偎著他,曉曼沉默了一會兒,她是個心裏藏不住話的人,思索良久,還是忍不住問道:“彬,昨晚你為什麽非要我看喬子愛給你發來的短信呢?其實,她發來些什麽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度!”

    像冷彬這樣出色優秀的男子,仰慕追求者自然多如過江之鯽。就算沒有喬子愛,也會有其他的女人。她尊重他的隱私,絕不會亂翻他的手機短信,因為相信他會很好地處理妥當這些事情。

    “我知道。”冷彬已經淡然,他嗬嗬輕笑道:“當時我隻是有些生氣,為什麽你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在乎我。”

    原來是這樣!曉曼失笑,學著他的樣子也伸手捏捏他英挺的鼻尖,揶揄道:“人家都怕老婆吃醋無理取鬧,你竟然還盼著我吃醋呢!”

    “那是當然!吃醋代表在乎!”冷彬眸中的笑意已淡去,換上了一抹認真,他問:“假如是段逸楓發來短信,我一定會點開看看!”

    曉曼怔了怔,微微張睫。

    “不過他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冷彬轉過臉,若無其事地接道:“他現在正忙著籌備跟方若蕊的訂婚儀式,聽說他也準備帶她去法國拍影集,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跟他們倆碰巧見麵。”

    果然,曉曼聽到這個消息,成功忘了上麵有關短信的話題。聽說段逸楓跟方若蕊準備訂婚,而且也要去法國遊玩,不禁冷笑道:“他們倆倒真是伉儷情深,不離不棄!”想到方翰毅正是被段逸楓派人救走,至今沒有下落,又忿懣起來:“這個該死的段逸楓壞事做絕!早晚讓他陪他的丈人去做牢!”

    “好了寶貝,我們不想他的事情,敗壞心情!”冷彬適時地勸慰她,大手握了握她的肩,說:“我們談點開心的事情!”

    *

    飛機抵達普羅旺斯的時候,已是當地時間淩晨三點多鍾。

    機場上,人流如織,曉曼穿著冷彬的外套,步下飛機,就看到來接應他們的車。

    金發碧眼的司機走過來跟他們打招呼,曉曼不太精通法語,卻見冷彬用流利的法語跟司機交談著。

    司機開一輛奢華的黑色邁巴赫,應該不是出租車吧!法國再富饒估計也沒到用邁巴赫做出租的地步。

    所以曉曼判斷這位法國司機是冷彬的朋友。

    坐上車,曉曼悄聲問他:“這是你的朋友嗎?”

    冷彬彎唇,道:“帝都建築在法國分公司的總經理。”

    哦,她都差點忘了。帝都建築是跨國際的財團,在全球都有分公司。不過淩晨三點讓總經理親自開車來接他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原本我想讓農莊裏的司機來接我們,這位總經理知道了,為表示歡迎非要親自來接我們。沒辦法,盛情難切。”冷彬小聲地對她解釋著。

    曉曼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男子除了跟曉曼聊天,時不時地還跟開車的總經理用法語交談幾句。

    車子在淩晨深夜的道路上飛駛著,窗外燈光漸漸稀疏的時候,曉曼才發現他們已經慢慢向著郊區方向駛去。

    “普羅旺斯的田野很美,你在那裏照的照片也很美!”冷彬說到這裏拿出錢夾,從裏麵的夾層處小心奕奕地取出一張照片,摁亮了後車廂燈,拉曉曼過來看:“現在小丫頭已經長大了,也更美了,拍出來的效果是不是會更好。”

    曉曼有些奇怪地探目過去,見照片上是一個長發小女孩立在一望無垠的薰衣草田野中,笑容甜甜地,穿著淡淡的粉色紗裙,像飄浮在紫色海洋裏的一抹輕煙。

    清眸瞬間張大,這照片裏的小女孩……不正是她嘛!目光有些狐疑地從照片上麵再移到冷彬的臉上,他是什麽時候搞到這張照片的?

    麵對女子明顯有著質疑意味的目光,男子無辜地如實答道:“這是你送給我的,忘了嗎?”

    仔細回想,依稀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那年她跟爸爸去普羅旺斯,拍了許多漂亮的照片。回去後,就拿了幾張去華西苑裏跟小朋友炫耀。結果惹來一位小朋友的嫉妒,就慫恿別的小朋友搶她的照片。幸好冷彬過來了,幫她要回了照片。為了表達對他的感情之情,她便大方地讓他從裏麵挑選了一張贈予他……

    事隔多年,她都早把這事兒給忘得沒影了,沒想到他竟然還保存著。而且……如此鄭重其事地放在錢夾的裏層裏,顯然他對它十分地重視。

    心裏說不清什麽感覺,有種莫名的悸動在胸口悄悄漫延著,一個男人可以不動聲色地把你的照片珍藏十幾年,這代表了什麽?

    冷彬卻把她的不語當成不快,似乎怕她將這張照片要回去,他連忙收起來,正色申明:“我就這一張,沒有備份!”意思是,她即送給他就別想再要回去。

    曉曼牽動嘴角,想笑又不敢笑。這個男人平時很睿智的,怎麽有時候看起來像個孩子?她是那麽小氣的人嗎?送給他東西事隔十幾年再要回來?

    *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到達普羅旺斯的鄉下。夏季四點多鍾天色已漸亮,晨曦中的田野美到令人心醉。

    這裏地勢跌宕,既擁有廣闊的平原也擁有險峻的峰嶺和蜿蜒的山脈。

    在早晨朦朧的光線下,曉曼看到有蒼涼的古堡建在寂寞的峽穀裏,幽靜而恬淡。

    雖然一時還有些適應不過來時差,不過曉曼一點兒都不感覺困。她興奮地挽著冷彬的手臂,向著那片蒼涼而神秘的古堡走去。

    “這裏是風景名勝區嗎?這麽早人家能開門營業?”曉曼對那片古堡極感興趣,不過還是提出了她的疑問。

    “那是媽在法國置買的私人房產。”冷彬這樣回答女子的疑問。

    “……”曉曼直接呆掉。好吧,富可敵國隻是個傳說,現在她終於略略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我讓那位經理回去了,我們散步回家!”冷彬覷她一眼,目光中盈滿柔憐。“累嗎?坐了那麽久的飛機,散會兒步活動下筋骨。”

    她知道冷美男對她的體貼細致入微,他帶她下車步行,不止是為了疏散下筋骨,更為了讓她不錯過眼前的晨景。

    普羅旺斯鄉野的早晨真的美到令人窒息,如此美輪美奐的景致加上晨霧的襯托,沒有任何詞語可以用來形容眼前的一切。

    早晨,清新的空氣裏混合著熏衣草、百裏香和鬆樹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突然,曉曼笑起來,她轉頭對冷彬說:“這裏的味道很像你身上的味道!”

    “嗯?”男子一時有些詫異,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好看的鳳眸頓時變得深邃,啞然笑道:“小東西!”

    *

    走進古堡才發現,原來裏麵的麵積比外麵看來還要大許多。整片建築物有著濃鬱的異國風情,還有一種淡淡的古老氣息,襯著滿目蘢蔥,好像走進了童話裏的皇宮。

    “這裏應該是古跡遺產吧!法國政府允許私人買賣嗎?”曉曼禁不住問出心裏的疑惑。

    冷彬淺淺勾笑:“這不是古跡遺產,是帝都建築仿照古城堡依山建起來的。”

    “……”太震驚了,居然是新建的!也許是環境的因素,怎麽看這城堡都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如此宏偉的工程,也就帝都這樣的跨國集團才有這樣的大手筆。

    古堡裏麵也完全按照歐式宮廷風格來布置裝飾,華美的懸垂水晶吊燈,折射著奢華的光芒,從家俱到擺設,無一不精美到極致。

    美麗的波斯駝絨手織地毯,晶亮的西班牙水晶杯,漂亮的楠木桌椅,純銀精致的餐具。這一切,好像都是童話宮殿裏才有的東西。

    曉曼很喜歡這裏,覺得設計師把這種異國風情的感覺把握得很好。

    早餐是當地風味的土司加熏烤肉,冷彬怕曉曼嫌油膩,又讓人給她配了些當地的特色水果,外加薏米粥。

    吃過早餐,天已經大亮了。在飛機上睡了四五個小時,再加上到了新地方,曉曼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她拉著冷彬問道:“你困不困?不困的話陪我出去玩兒!”

    冷彬以前練習過體能,幾天幾夜不休息都沒問題,更別說隻是坐七八個小時的飛機。見曉曼精神抖摟,他也就沒勸她休息,便開車帶她出了城堡。

    *

    六月,大片的薰衣草花海正在醞釀紫色的蓓蕾,到處一片生機勃勃的紫暈。

    薰衣草,這種花語為“等待愛情”的紫色小花不知迷倒了多少人。它以獨特的魅力和芳香,勝過世間萬千名卉。

    跟爸爸來這裏的時候,她大約僅有十歲,時隔十三載,她重新踏上了這片美麗的土地,而她卻已跟爸爸陰陽兩隔。

    輕快的步履頓時變得有些沉重,曉曼停住腳步,靜靜地站在紫色的海洋裏任和熙的風吹拂著她的臉頰,撩起她的長發。

    冷彬正在旁邊接聽一個電話,似乎這個電話很要緊,他跟對方講了許久都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曉曼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在晨光普照的田野裏,她慢慢蹲下身坐在了一片幹淨的田埂上,默默地想著心事。

    正想享受這片刻的靜謐,卻聽到人語喧嘩的聲音遙遙地傳過來,似乎人還不少。曉曼蹙起秀眉,轉頭望去,原來一支攝影隊在為一對新人拍攝婚紗照。

    這裏景色秀美迷人,的確是取外景的絕佳好地方。隻是,為何曉曼覺得這對新人的身影越看越熟悉呢?

    她不可思議地睜大清眸,凝望片刻,立馬站起身。在飛機上,冷彬告訴她,段逸楓正跟方若蕊準備訂婚儀式,而且還準備來法國拍攝婚紗照,還說他們有可能碰巧遇到。她沒想到,還真在這裏遇到了。

    那個身穿白色西裝,身材挺拔健碩,氣質冷漠的男子不是段逸楓是誰?那個穿著白色蕾絲婚紗,打扮珠光寶氣的嬌弱女子不是方若蕊又是誰?

    冤家真是路窄,她跑到法國來散心居然也能撞上他們,這簡直比大白天撞上鬼還要令人匪夷所思。

    冷彬已經打完了電話,他顯然也看到了那對兒正在搔首弄姿的男女,眸光一沉,走過來拉住曉曼的手,低聲說:“別緊張,有我在呢!”

    其實,她也不是緊張,隻是有些忿懣而已。她的目光仍然盯著那邊,冷笑道:“他們倆還真是陰魂不散!別告訴我,這一切真是巧合!”

    她不是傻子,就不信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就真這麽多。目光冷冷地睇向冷彬,似乎在等著他說點兒什麽。

    冷彬微微抿唇,淡淡地說:“段逸楓知道我在這裏有幢城堡,沒想到他竟然帶著方若蕊跑到這裏,估計他是存心向我們示威來了。”

    這是肯定的,不過……,曉曼望著他慢慢問道:“他怎麽知道我們倆來這裏的?”

    來法國玩的事情她可沒有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跟主編請假也再三要求他保密,至於燕妮和路遙她們,更不可能把她的具體行程到處亂說。

    意識到曉曼竟然有懷疑他的意思,冷彬怔了怔,茫然地答道:“我也不知道。”

    看著男子茫然的神情,曉曼頓時有些慚愧,她為什麽要懷疑冷彬呢?真是鬼迷心竅!都怪段逸楓,要不是被他攪和的,她也不會疑神疑鬼。

    一定是段逸楓暗中搞鬼,不知道怎麽得到他們倆來法國遊玩的消息。正好段逸楓又知道冷彬在普羅旺斯的村莊裏有幢古堡,才以此推斷出他們的行蹤。

    段逸楓實在太陰險了,他大費周折地打探到他們的行蹤,又特意領著方若蕊跑到這裏來顯擺,存著什麽目的?應該不是隻想跑來炫耀他們的幸福這麽簡單吧!

    曉曼有些緊張,不由抓緊冷彬的大手,說:“我們走吧!”

    遊玩的興趣遭到嚴重的破壞,不知為什麽,她現在見到段逸楓就有種毛骨悚然地感覺,隻想離他遠遠的。

    “別怕,有我在呢!”冷彬捏了捏她的纖手,輕聲安慰道:“這裏雖是田野,不過到處都是閉路係統,安全性很高。再說,這是大白天,他們也不敢怎麽樣,你放心吧!”

    曉曼沒有再說什麽,任由冷彬牽著她的手向著那邊的攝影隊走過去。

    距離越來越近,隱約聽到方若蕊那嗲嗲的嗓音:“逸楓,我這樣造型漂亮嗎?”

    沒想到段逸楓的回答,曉曼知道他惜字如金,一般情況下不作聲就等於讚同。

    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冷彬跟曉曼並沒有停頓腳步,當然也沒有要跟他們打招呼的意思。目光投過冰冷的一瞥,便繼續往前走去。

    “站住!”一聲低喝卻出自段逸楓的喉嚨,令曉曼有些詫異,這個男人是不是找茬找上癮了?每次見著她,他好像都非要掰出點事事兒來不可!

    冷彬已停住腳步,代曉曼開口:“段總裁有何指示?”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段逸楓冷冷地問道。

    “……”曉曼無語,既而火起。她轉過身,掙脫開冷彬的大手,走到段逸楓的麵前。

    從那晚在蹄花店裏相遇,到現在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近距離地看著他,感覺他好像削瘦了許多。剛毅的輪廓愈發深刻,臉色似乎有些憔悴,黑眸陰鷙而冷佞。知道他遭遇了一場車禍,不過曉曼沒有要同情他的意思。禍害一千年,他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又跟她叫陣了嗎?

    “我們在這裏怎麽啦?不允許?這裏被你們買下了嗎?”曉曼的語氣有些衝,她現在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總有惹她發怒的本事。

    漆黑的墨眸閃過一抹奇怪的情緒,似乎恨到了極致,段逸楓微咬鋼牙,吐字如冰:“我看見你很不爽!”

    曉曼直接抓狂,天底下還有比此男更不講理的人嗎?明明是她先到的,他不懷好意地跑來顯擺,末了還說看見她不爽?是誰讓誰不爽?

    “段總,對不起,這片薰衣草田是我的私人地產,我和我的未婚妻在這裏散步賞景不喜歡被人打擾。請你帶著你的新娘子立刻離開!”冷彬走過來的時候,不遠處的公路上已經駛來了幾輛車,眨眼的時間就駛到了田野的路邊停下,從車上下來一些工人模樣的當地人步履匆匆地走到跟前。

    為首的一位絡腮胡須的法國男人對段逸楓說了一句話,曉曼聽不懂,卻見段逸楓也用法語回敬了一句,兩人一人一句,語氣漸漸激烈起來,大有火並之勢。

    曉曼悄悄地問冷彬:“這些人是誰啊?”

    “莊園的工人!”冷彬淺淺地笑著,同時輕拍曉曼的手背,安慰道:“對待段逸楓這種人,不必跟他大呼小叫,更不必親自跟他動手,那樣會自失身份。”

    真是個腹黑的冷美男,曉曼真羨慕他的從容淡定,永遠都保持他優雅的紳士風度。

    有了冷美男的諄諄教誨,曉曼也不衝動了。她挽著冷彬的大手,饒有興趣地看著段逸楓跟那些當地的法國工人吵架,爭吵了一會兒……好像要動手。

    “這片土地是我的,他要敢在這裏動手……”冷美男沒有把話說完,不過他相信曉曼明白他後麵的意思。

    “嗯,讓警察以破壞私人財產和擅闖私人場所滋事罪把他抓起來!”曉曼衝冷彬甜甜地一笑,覺得他真是太聰明了。

    以前,她以為最有魅力的男人是段逸楓,現在看來他實在連冷美男的腳趾都比不上。看人家,根本不必自己動手,彈彈指甲就能將問題搞定,不像姓段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對,其實姓段的也挺陰險,算不上頭腦簡單。

    那邊方若蕊看出事情不妙,連忙拉勸住段逸楓,用委屈的語氣說:“算了,這是人家的地方,何曉曼看我們倆不順眼,不歡迎我們,我們離開就是了!反正我們也有薰衣草田,還是回自己的地方去拍吧!”

    曉曼聞言神色一冷,目光不由移向段逸楓。她記得他說過,已在法國買了片農場,裏麵種滿了薰衣草。她曾經鬧著讓他帶她來看看,他一直沒同意。原來,他買下這裏的農場是為跟方若蕊拍攝婚紗照而準備的,這個該死的賤男人!

    好像心有靈犀般,段逸楓猛地回過頭,正好對上曉曼怨怒的目光,他什麽話都沒再說,拉著方若蕊的玉手,轉身就昂首闊步地離開了草田,坐進了路邊停靠的車裏。

    那些隨行的攝影師和保鏢見段逸楓上了車,也跟著離開草田,三三兩兩地擠上幾輛車,很快車子發動,就駛走了。

    紫色的海洋經曆了剛才小小的風暴,終於又恢複了平靜。太陽更高了,出來的時候曉曼並沒有帶陽傘,此時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也就跟冷彬上了車準備回城堡裏休息一會兒。

    上了車,頓時感覺到困意,她習慣性地窩在冷彬的懷裏就開始迷糊起來。

    “曉曼,先別睡。”冷彬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柔聲說:“馬上到家了!”

    “嗯。”困意襲來,實在抵抗不住,曉曼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又閉上眼睛。

    “剛剛在草田裏我接到國內的電話,因為碰到段逸楓所以沒有來得及跟你說。”冷彬捏捏她秀美的下巴,輕聲問道:“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到了,你說就是。”曉曼半睡半醒,卻也知道他說什麽。沒錯,她剛看到段逸楓時候,冷彬的確在接電話,而且談了那麽長的時間,她就知道那是個很重要的電話。難道這電話內容跟她有關嗎?睡意朦朧,此時什麽事情都不如讓她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更有吸引力。

    “算了。”看她如小貓般蜷縮在他的懷裏,昏昏沉沉的小模樣,冷彬不忍打擾她,便道:“等你睡醒了再說。”

    曉曼點點頭,很快在男子的懷抱裏進入沉沉的夢鄉。

    *

    傍晚,夕陽美到好像畫在天邊一般。白雲淡淡,風兒輕輕,遼闊的原野,紫色的海洋在緩緩起伏。

    這片莊園段逸楓買下已有三年,他卻第一次來這裏。他在田野的一塊岩石上坐著一動不動,幾乎讓幹活兒的工人以為他變成了化石。

    方若蕊已經換下了婚紗,卻依然打扮得珠光寶氣。她跟曉曼恰恰相反,就喜歡把各種各樣的首飾佩戴在身上,讓自己成為所有地方的亮點。

    走到段逸楓身邊,她緊貼著他坐下,玉臂環繞上他的脖子,撒嬌地嗔道:“逸楓,你已經在這裏坐了幾個鍾頭,天都快黑了,怎麽還不回去呢!”

    “我想靜一會兒。”男子劍眉微蹙,好像有些煩躁,不過他終究沒有伸手拂她攀上他脖子的玉臂。不是不舍的,而是頭疼她的又哭又鬧,糾結不休。

    麵對男子的冷落,方若蕊很不高興,就轉到他的麵前,迫他對視她的臉,一邊說:“你還在為何曉曼生氣?天,逸楓,何曉曼那種女人水性楊花,她心裏眼裏根本沒有你,現在隻一門心思討好冷彬……”

    “夠了!”段逸楓突然暴喝一聲。

    方若蕊嚇了一跳,記憶中他從沒有對她有過如此凶惡的態度,不由嚇得嬌軀一戰,片刻之後便捂著心口申吟起來。

    “若蕊!”段逸楓看到她痛苦的樣子,不由很是後悔,連忙扶住她將她攔腰抱起,急切地問道:“胸口疼嗎?我送你去醫院!”

    方若蕊皺起柳眉,雙手緊抓胸口,似乎痛得很厲害,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段逸楓見此情況不敢再怠慢,趕緊抱著她上車,匆匆忙忙地開車去醫院。急切中,他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機在不停地振動著……

    *

    曉曼睡醒的時候已是傍晚,冷彬不在城堡裏,好在這裏的傭人都選的是華人,所以語言交流並不成問題。

    “冷先生有事去公司了,他說過幾個鍾頭就回來。飯菜廚房早就準備好了,需要給您端上來嗎?”管家太太很溫和地問道。

    曉曼知道帝都建築在普羅旺斯有分公司,不過冷彬是市(間)長,平日並不插手公司的事情,他突然去公司幹什麽呢?

    有點奇怪,不過她沒有再多問,隻對管家太太點點頭,笑著說:“我的肚子好餓,好想吃東西!”

    很快,傭人便端上了準備好的晚餐。曉曼以為又是當地的特色菜,當她的目光瞥向楠木桌上的雞絲粥和花卷炒菜時,發出一聲開心的歡呼!

    感覺冷彬,他真是太了解她了!雖然隻是離開了祖國一天的時間,她竟然就開始想念家鄉的美食。

    雞絲粥,她的大愛!

    也許是雞絲粥做得太過美味,也許是她確實餓了,這頓飯吃得特別香。

    兩碗粥加一隻花卷下肚,感覺渾身都恢複了力氣。曉曼漱了口,走到院子裏,看著即將西墜的夕陽,覺得原野的風景一定會更美,就動了遊玩之心。

    冷彬不在,她就讓管家太太找了一位會說漢語的當地工人領著她去外麵拍照。

    拎著相機,曉曼開車載著那個工人,由他指點去冷彬的熏衣草田。

    草田離城堡並不遠,開車也就幾分鍾的路程。下了車,曉曼便拿著相機對著如畫般的美景拍起來。

    走到最茂密的地方,風過如浣,紫浪起伏真是美麗極了。曉曼將相機交給那名工人,讓他給她拍照。

    冷彬很喜歡她十歲時在草田裏拍的照片,竟然珍藏了十幾年,令她十分意外兼驚喜!是的,是驚喜!

    一個男子可以將一個女孩的照片珍藏十三年,這足夠說明很多東西。想到這裏,曉曼的俏臉上便露出甜甜的笑容。

    “哢嚓!”工人很及時地捕捉下女孩燦爛的微笑,然後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

    拍得怎麽樣?曉曼邁著輕盈的步履走過去,拿過相機,將畫麵調出來。哇,真得不錯哎!

    身後波瀾壯闊的紫色花浪十分耀眼,而身穿淡粉連衣裙的她清淺如蘭,笑靨如花,真的好美!

    把這張照片送給他,他會不會珍藏……一輩子?

    想到這個問題,一顆心兒便如小鹿般撲嗵亂撞起來。

    他該回來了吧!她拿出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又怕他正在忙公事打擾他,想了想又將手機揣了回去。對那名工人說:“我們回去吧!”

    走出草田,正準備上車,卻見路上突然駛來了兩輛黑色的轎車,速度非常快,直直地朝著這邊衝過來。

    曉曼一驚,本能地躲閃。“砰!”一聲巨響,她的車竟然被那兩輛車狠狠地夾在中間,車門凹陷,窗玻璃都被震碎裂。

    這兩輛車的司機喝醉酒了嗎?曉曼不可思議地瞠大清眸,那名工人也被驚呆了,傻傻地站在那裏,半晌動彈不得。

    曉曼剛想看明白車裏的司機是何方神聖竟然如此勇猛,卻見車門拉開,從裏麵鑽出幾個麵色不善的彪形大漢來。

    心頭猛地一顫,熟悉的恐懼感襲來,曉曼突然明白過來這些人是幹什麽的!

    天,在法國也會遭人綁架嗎?她想跑,可才剛拔腿就被這些身手敏捷的大漢一把逮住,如拎小雞般地將她拎起來,大步走向車子,然後直接將她丟進去。

    “砰!”車門摔上,兩輛黑色的車子如黑色的閃電般轉眼消失在田野公路的盡頭,隻剩那名怔忡的工人依然站在那裏發呆。

    *

    再次遭到綁架,曉曼又氣又無奈。這次比上次更令人無法接受,因為整個綁架的過程她的神智是清醒的。

    手腳被綁縛,嘴巴被塞住,心裏早將段逸楓罵了一千遍,詛咒了一萬遍!他為什麽這麽咄咄逼人?就因為在草田裏跟他爭吵了幾句,他竟然又指使人綁架她,對於他,她隻能用變態和狠毒來形容。

    大約半個小時後,她被車子載到了一個舊輪胎生產廠房區裏。這裏到處散亂著廢舊的輪胎,到處都是灰塵,看樣子廠房已經好久沒有用過了。

    車子停下,幾名匪徒將她拉下車,狠狠拖拽著推開一間舊倉庫,將她扔了進去。

    地板上好多灰塵,漂亮的粉色裙子頓時都汙髒了。曉曼的膝蓋著地,碰得很疼,她忍著沒有哼出來。扭過頭,清眸不屈地瞪著這些匪徒,想問問他們到底想怎麽樣,可嘴巴被堵住,隻能發出嗯嗯的模糊聲音。

    難道這次段逸楓還是想將冷彬引來揍他一頓嗎?曉曼心裏叫苦不迭。這還真是小人難防,一不小心就著了道!吃過一次虧的她為什麽就不能提高警惕?為什麽不等著冷彬回來陪她一起出門?

    事情已經發生,悔青了腸子也無用。就在她疑惑段逸楓的動機時,卻見倉庫的門又被推開了,走進來個禿頂的中年人。

    曉曼目光觸及那個腦滿腸肥的人,不由渾身一震!竟然是方翰毅!

    國內已經發了a級通輯令追捕他,誰能想到這個貪官竟然已經逃到了法國來?

    曉曼憤怒到無以複加,同時心裏也湧起一抹隱隱的苦澀!難怪段逸楓會突然帶著方若蕊來法國拍攝婚紗照,原來隻是以此做掩護,達到幫方翰毅成功潛逃的目的。

    這個該死的男人,難道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她嗎?一舉兩得不說,竟然還將她綁到這裏來,他到底想幹什麽?

    “臭丫頭!”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方翰毅對著曉曼狠狠踹出一腳,踢在她的身上,罵道:“都是你挑唆冷彬把我害得這麽慘!好不容易升遷的官職沒了,自由沒了,整天像隻過街的耗子般東躲西(間)藏!這些都是你跟冷彬害得我!我要不整死你們倆,就不姓方!”

    曉曼疼得渾身抽搐,想罵他活該又發不出聲來,隻能向他投去忿恨的目光。

    “瞪著我幹什麽?小賤人跟你爸爸一樣賤!要不是他壓著我,我早就升官了!”方翰毅滿臉獰笑,對旁邊那幾名彪形大漢說:“你們還等什麽?這麽漂亮的女孩還不快動手?完事後別忘了弄死她!”

    什麽?曉曼懵了,沒想到這次段逸楓竟然如此陰狠惡毒,不止要她的命,還要毀她的清白!

    “唔……”求生的本能迫她掙紮著爬起身,才逃了沒兩步就被一個匪徒抓住。

    那匪徒一手鉗製著她,一手捏向她秀美的下巴,淫笑道:“長得真漂亮!你放心,弟兄們會好好疼你的!”

    為什麽世界如此的殘酷,如果注定難逃一死,曉曼情願清清白白地死!這一刻,她恨極了段逸楓!

    那個匪徒將她按倒在地,髒手猥瑣地觸向她的月匈口,她差點惡心地吐出來……

    *

    段逸楓將方若蕊送到了醫院,又是檢查又是透視,花費了不少時間。待到一切弄妥,從醫生那裏得知她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盡管醫生說沒事,可方若蕊還是一個勁地嚷著月匈口疼,沒辦法,段逸楓隻好為她辦理了住院手續。

    在去繳住院費的時候,他才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未接電話,看了看,是馮州龍打來了。

    辦完了住院手續,他才在醫院的走廊裏給馮州龍回撥了電話。“州龍,找我什麽事?”

    “沒事,我就是想跟你說聲,你嶽父也去法國了,應該到了吧!”

    “什麽?”段逸楓蹙起劍眉,問道:“他來法國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找冷彬那個小子報仇!”冷州龍的語氣裏充滿了濃濃的仇恨,“上次老九和那些弟兄們在泰國集體被殺,這事跟冷彬脫不了關係!”

    “不是冷彬幹的!”段逸楓很肯定地說:“他是a市的市(間)長,不可能做雇凶殺人的事情!”

    “就算不是他幹的,也跟他脫不了幹係!”冷州龍冷笑:“敢動我的人,我就會讓他付出十倍慘痛的代價!”

    段逸楓不吭聲了,好像也沒有再繼續為冷彬申辯的意思。

    “你嶽父帶著幾位弟兄應該到了,等他逮住冷彬的未婚妻,把她先奸後殺,再誘冷彬入陷阱!這次堅決不再留活口,一定要他橫屍在法國!”馮州龍惡狠狠地說道。

    “什麽?!”段逸楓驚跳起來,急聲喝問:“你讓人抓了何曉曼?現在她怎麽樣?有沒有動她?”

    “你緊張什麽?”馮州龍似乎有些不解,“她又不是你的女人!”

    “混蛋!”段逸楓暴跳如雷,嘶聲吼道:“馬上下令不許動她!冷州龍,她要有什麽閃失,我和你拚命!快說,她在哪裏?”

    電話裏靜寂了一會兒,對方好像被他的暴怒嚇住了,半晌,才慢慢地道:“地址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此時恐怕已經晚了!”

    *

    那隻髒手觸上她的月匈口時,曉曼惡心得差點嘔出來。她拚命地踢打著,求生的本能激發無限潛能,飛起一腳居然狠狠地踢中了那個匪徒的要害之處。

    “啊喲!”匪徒一聲慘叫,捂著命根子疼得直跳腳。旁邊的兩個吃了一驚,沒料到被捆住的美女攻擊性竟也如此強。

    “真是沒用!”方翰毅氣得破口大罵:“你們幾個大男人連一個捆住了的女人都搞不定,動作快點!”

    其中一個匪徒好像有些不滿方翰毅頤指氣使的態度,輕蔑地哼道:“我們都沒用,看你的本事最大還是自己去搞定她吧!”

    另一個匪徒也跟著幫腔:“你又不是我們的老大,不過是看在段總裁的麵子上給你三分薄麵!老不死的不識抬舉,還反倒罵起我們了!”

    曉曼聽得眼睛直冒火,果然是段逸楓這個畜牲!這次如果能逃出生天,她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將他送進監獄!

    方翰毅見犯了眾怒,這才省起自己早已不是副市(間)長,這些匪徒也不是他的下屬,如今的他還要有求這些人庇護他。如果得罪了他們,他們存心整他的話,會故意把他的行蹤暴露給警方,那他就真死定了!

    想到這裏連忙換了上了討好的笑臉,才想說幾句道歉認錯的好話,哄著他們快點搞定何曉曼,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來。

    手忙腳亂地接聽電話,原來是他的女兒方若蕊打來的,“喂,女兒什麽事情?……是啊,正在讓人搞她,你放心吧!……啊?段逸楓過來了……那、那、那現在怎麽辦?……”電話裏的嬌細嗓音如此那般地吩咐了一通,方翰毅連連點頭,最後說:“好,你放心,這次爸爸一定會幫你徹底除掉她!”

    掛了電話,方翰毅小眼睛裏露出凶光,指著曉曼對那幾個匪徒說:“快點弄死她!”

    一個匪徒故意整他,就拿出一把尖刀遞到他的手上,冷笑道:“弄死她很簡單,你親自動手吧!也順便讓弟兄們瞧瞧您老的身手!”

    方翰毅知道這些人十分難纏,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們,要不是看在段逸楓的麵子上早就翻臉了,此時根本不會再聽他的話。

    聽說段逸楓已經往這邊趕過來,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想到這裏,惡從膽邊從,胖手攥著尖刀,目露凶光地朝著曉曼逼過來。

    曉曼以為自己今天注定要命喪此地,心裏一陣苦澀。生死攸關之際,她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冷彬。她死了他會難過嗎?她專門為他拍的照片不知道那個工人能不能交到冷彬的手中,假如他看到了那張照片,還會放在他的錢夾裏,一直珍藏著嗎?

    “嗵!”倉庫的房門被重重地踢開,大隊手執警槍的警察湧進來,用法語大聲喝斥著,轉眼間就將這裏重重包圍。

    曉曼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頎長身影,眼眶一熱,淚水洶湧而來。原來,他真的是她命中的守護神!每當她遇到困難危險的時候,他都會猶如天神般降臨到她的身邊,為她排除千難萬險!

    “曉曼!”冷彬急促的呼喊裏充滿著濃烈的焦急和恐懼,素日溫淡無波的俊顏也遽然變色,他的腳步甚至是踉蹌地,不顧一切地向著那個蜷縮在角落裏的被縛的女子衝過去。

    “別過來!”方翰毅搶先一步衝到曉曼的跟前,用尖刀抵住她的脖子,叫道:“都退後,不然我殺了她!”

    “你要敢動她!”冷彬銳利的鳳目閃過一抹佞色,壓低聲音吐字如冰般地說:“我會讓你的全家給她陪葬!”

    方翰毅身子一戰,大概是想不到溫淡的冷彬竟然可以說出如此狠戾的話。刀尖丁頁在曉曼的喉嚨上,他嘿嘿獰笑著:“原來冷市(間)長也會說狠話!這話如此發布到電視台,不知道a市的百姓會怎麽看待他們敬若神明的冷市(間)長?”

    “對待你這種過街老鼠,怎麽狠百姓都不會有意見的!”冷彬踏前一步,俊顏陰沉如水,壓低聲音接道:“已經讓你逃過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有機會……”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在方翰毅凝神戒備地聽他說什麽的時候,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出手準確無誤地鎖住方翰毅握刀的胖手腕,“哢嚓!”一聲脆響,慘叫聲裏,方翰毅的右手已經軟綿綿地耷拉下來,尖刀滑落到地麵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這一係列的動作隻在刹那間完成,甚至局外人都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冷彬已經擒住了方翰毅,同時說完了自己剛才未完的話:“我絕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傷害她!”

    “嗵!”方翰毅肥胖的身體被踢飛起來,然後“啪!”一聲,重重地摔落在地板上,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兩名法國警察警察衝上前去,毫不費力地將死豬般的方翰毅銬起來,然後將他向外麵拖去。

    也許是太過緊張,鬆懈下來的曉曼慢慢地倒下,卻在觸地之前落入了熟悉的懷抱。

    “曉曼!”熟悉的溫潤嗓音已嘶啞,他緊緊地抱住她顫抖的嬌軀,像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微微哽咽:“你想嚇死我嗎?”

    曉曼靠在他的懷抱裏,一動不動。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好像哭了。她沒有抬頭,隻是緊緊地緊緊地摟抱住他的健腰。死裏逃生,才明白自己最留戀的是什麽。

    兩個人靜靜地抱在一起,一動不動,近乎貪婪地體味著劫後餘生的幸福和喜悅。還能跟他(她)抱在一起真美好,生命真美好,世界真美好!

    原本十分危險的綁架人質案,因為有冷彬的介入而使案子變得簡單化許多。

    方翰毅被製服,人質被解救,那些匪徒大概是見回天乏力,也都乖乖地束手就縛。

    警察們押送著匪徒們走出倉庫,並沒有打擾那對沉浸在兩人世界裏的情侶。

    倉庫裏重新恢複了寂靜,曉曼才抬起頭。她仰首看他,果然,他濃密纖長的睫毛掛著一滴晶瑩的淚水,就像晨露般純淨動人。

    她想吻他的睫毛,可是他太高了,她掂著腳隻能勉強吻到他的唇卻吻不到他的睫毛,就撒嬌地跺了跺了玉足,嗔道:“彬,我想吻你的眼睛!”

    冷彬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想吻他的眼睛,不過她的要求他通常都會無條件地滿足她。寵溺地微微一笑,俯下英挺頎長的矯軀,將自己的眼睛湊到她的菱唇邊。

    毫不客氣地含住他扇羽般睫毛,將那顆早就令她砰然心動的水珠噙進嘴裏,鹹鹹的,真是他的淚。

    吻幹了他纖長的睫毛,曉曼順著他英挺的鼻慢慢吻下去,柔軟的唇慢慢品嚐著這張絕色俊顏,最後停留在他好看的薄唇上。

    如薔薇花瓣般嬌豔,如蘭麝般馨香,她好迷戀他的唇,迷戀他的味道。她想,她已經對他上癮了。

    適才驚心動魄的險遇,好像更促進了兩顆心的靠攏貼近!他們擁抱著,激吻著,撫摩著……

    最纏綿最投入的時刻,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急刹車,還不等他們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聽見倉庫的大門再次被“嗵”地一聲踹開,闖進來一個健碩高大的身影。

    “都不許碰她!誰敢碰她我殺了他!”野獸般淒厲的咆哮驟然響起,令人不由心裏一驚。男子發瘋般地闖進來,手裏握著一把手槍,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