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如今整顆心都碎了,你還要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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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杵在那裏,過了半響說:“先參加完陳天明的婚禮再說,過幾天就是。然後,我這幾天請假。”
我在家裏藏著睡了好幾天,手機關掉,qq不上,下午睡醒了就去學校那邊打球,打完球之後買一點熟食就回去煮飯吃,反正過得挺簡單的。
陳天明的婚禮,設宴在金輝煌酒店,按照請帖上麵的時間,我準時去到了那裏。
走進酒店門口那陣,陳天明和劉麗兩個人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笑容,迎接賓客。
我把寫著我名字裝著禮金的紅包遞給負責收禮的吳慧慧,吳慧慧遞給我一小包精致的喜糖,我順口誇了一句:“這喜糖包裝得挺好看啊。”
吳慧慧笑了笑說:“全是劉麗自己網上淘回來的包裝紙,自己整的,她那人,真是的,平時看著挺不靠譜,結婚這事辦得挺靠譜。”
我轉過頭來看了看站在門口穿著大紅婚衣的劉麗,光線挺充足的,她的臉上明媚的笑容,讓她今天看起來比平時還漂亮。
愣神間,吳慧慧直接往裏麵指了指說:“夏冰,你去第2桌唄,蓮姐在那桌。”
我想都沒想,直接說好,就徑直走進去了。
李姐和小李被安排在第三桌,我經過他們的時候,還順帶打了一個招呼。
打完招呼之後,在黃春蓮的身邊坐下來,抬起頭才發現,楊建華就坐在我的對麵。
四目相對,我們都有些輕微的尷尬,但是他很快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笑著說:“來了?”
我點了點頭。
這時,黃春蓮捅了捅我說:“你坐到楊哥那邊去啊。”
我還沒說話,楊建華忽然一副開玩笑的輕浮模樣說:“春蓮,我們散了,她要真坐過來,我說不定又要伸手摸她的大腿了。”
我有點尷尬,坐立不安。
黃春蓮的表情也有點驚詫,過了一陣才端起酒杯笑著說:“來來來,我們三個人先喝一杯,分手了再見亦是朋友嘛。”
我還沒端起個酒杯,手忽然就給按住了。
蔣競軒自顧自地坐在我旁邊,端起那杯酒就說:“我幫她喝吧。”
他說完,端起杯子直接把那杯紅酒往自己的嘴裏麵送了。
我忽然百感交集。
好多年前,他對著第一次見麵的我伸出援手。
天知道是不是那一次的援手,成了我們後來的故事的導火線。
這這一刻,在陳天明的婚禮上麵,曆史在重演,驚人的相似的感覺,可是兩個人已經無法回到初見那時的驚心動魄,更何況對麵還坐著一個被我搖擺不定地辜負了的楊建華。
走神中,蔣競軒忽然伸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楊建華,他的表情很複雜,我有點看不透,他忽然站起來,舉起酒杯說:“挺好啊,今天難得歡聚一堂,你們可別再散了,散一次沒事,散多幾次,就真的全散了,到時候可不是我害的。”
忽然,自顧自就把那杯酒幹了。
他說完,衝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說:“車鑰匙拿給我一下,等下你打的回去,我先走了。”
他拿了鑰匙,有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轉身就走了。
黃春蓮忽然瞪了對麵那個男人一眼,罵他說:“你丫的傻逼啊,楊哥喝了那麽多,你給他鑰匙幹屁啊!”
幾個人麵麵相覷好一陣,我忽然掙脫了蔣競軒的手,跟著楊建華就跑了出去。
越過陳天明和劉麗的時候,我似乎還聽到他們問我急急忙忙跑出去幹嘛,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跑出去幹嘛。
反正我覺得楊建華喝了酒,不能醉駕。
剛剛走到大門口,我就攔住了楊建華。
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的,我們兩個人站在門口僵持,相互有點尷尬。
過了一陣,楊建華開口說:“周夏冰,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往門口外麵移動了一下身體,免得擋住了來來往往的人,然後慢騰騰地說:“你喝酒了,別開車。”
楊建華忽然嘿嘿笑了一聲問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我回了一句:“喝酒了開車不好。”
楊建華忽然伸手就抓住我的手,攤開我的手掌心,把鑰匙放在我的手裏麵,衝我說:“那你幫我開?”
我拿著那根車鑰匙,弱弱說了一句:“喜酒還沒吃。”
楊建華卻突兀地拉著我向前奔跑,他穿著皮鞋,還跑得飛快,一直跑到人少的地方之後,這才說:“周夏冰,我真沒事。你別因為愧疚,對我過分關注了。我們分手那個晚上,我找了兩個女人,她們多好啊,給點錢,就能哄我開心,她們床上花樣也多,你肯定都不會,你拿什麽跟她們比?”
我的臉突然紅了。
甩開他的手之後,我低聲說了一句:“楊建華,你別這樣。”
楊建華忽然嗬嗬笑了一聲說:“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你沒選我,是好事啊。免得以後結婚了,我三天兩頭出去玩,你還要和我吵架。以你的脾性,我總覺得沒多久,你就能下手把我拆皮剝骨了。”
我還是那句話:“楊建華,你別這樣。”
楊建華真的是喝多了。
他這樣的男人,注定要在他喝多了的時候,我才能看到他的內心。
果然,在我說完這句之後,他忽然覆上來,衝我就說:“那你說說,周夏冰,我應該怎麽樣?應該笑著祝福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對嗎?我整顆心都碎了,你他媽的還要我微笑,你他媽的,你以為我是聖人啊!”
陳天明的婚禮宴席,是六點半,這樣折騰一會兒還沒開宴,已經是七點了,夜幕有點升起來了,路燈開始發光了,路燈下的楊建華,是和往日不一樣的楊建華,我心裏麵的涼,忽然無可遏止。
我徹徹底底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那麽一類人,他們可能行事作風凶悍匪氣,給人一副強啊天下無敵不裝逼就會死的死樣子,可是他們未必就是沒有真心,隻是在殘酷的社會摧殘下,他們將真心包裹在不堪的外表外麵,隻有付出了真心實意的人,才可以看到。
我的喉嚨忽然有點發幹,我的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我明白我很無恥,我真的無恥,我白白享受了楊建華快兩年的陪伴,哪怕他之前不曾說過那是有關愛情,可是我真是情商低下,經過了陳天明之後還不懂得學乖,還在憧憬著男女之間那點純潔的友誼,我這一路走得跌跌撞撞,走得如此失敗,我不斷地辜負,不斷地錯過,我活在自己那點可悲的小情小愛裏麵不能自拔。
我的眼淚就像一場下不完的雨一樣,我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我不是為了獲得他的憐憫和諒解,我隻是想哭。
楊建華,他和我一樣,多可悲。
愛得卑微,愛得自以為是,愛得如此不夠坦蕩蕩。
見到了我的哭泣,楊建華忽然立定在那裏,過了半響,卻一下子壓低聲音說:“你別哭了,你男人在後麵看著,你要引起他誤會,你可怎麽辦?他做的已經夠好了,台階也給夠了,順著下了吧,別鬧了,你離不開他。”
他說完,忽然在我毫無準備下,將我往前推了一把,我一個踉踉蹌蹌,差點被推倒在地上,但是我還是被一個人穩穩地接住了。
楊建華忽然又換了一種表情,帶著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說:“我從來不和哥們搶女人,更何況是被哥們睡過的。這事就這樣,算是完了。喜酒我就不喝了,你們繼續。”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
楊建華忽然似乎是告誡,又似乎是其他意思地說了幾句:“周夏冰,告誡你一句,別和同一個圈子裏麵,兩個以上的男人發生維係,我們的事就算是我一時頭腦發熱吧,我熱一陣就完了。你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反正我楊建華對於沒睡過的女人忘性很大的,說不定明天就忘了。”
他最後一句話咬得很重,似乎是有意的。
我抬起頭,但是他的臉上又是波瀾不驚。
他卻看都不再看我們,忽然掏出電話不知道打給誰,說了一句:“過來金輝煌接我一下,晚上給我安排個小妞,要年輕的,大學生最好。”
和蔣競軒往回走的路,突然變得很長很長,楊建華他才真的是一個好人。
哪怕他最終被我離棄,哪怕我用任性和飄搖,在他的心裏麵橫切了一刀,可是他依然願意為了我,散發一些小小的善意。
我也終於明白,永遠隻有楊建華這樣千帆過盡的人,才真正懂得愛情的意義。
沉默中,蔣競軒忽然緊緊握住我的手,他忽然有點感慨,也有點傷感,他說:“周夏冰,楊建華才是真男人,是不是?“
我知道他並非是想要知道我的答案。 △△,
所以我什麽也沒有說,我繼續往前走,我覺得我太累了。
自私的人,總覺得自己累。
陳天明的婚宴,我們走回去還是趕上了,新人在我們的簇擁起哄中,當著我們的麵親在了一起,一切如此真實,可是恍如隔世。
這些歡宴還是散去了,從酒店裏麵出來,李姐看到蔣競軒還是很有敵意,按照她的意思就是,一個害我打掉小孩的男人說什麽都不能那麽輕易就原諒了,更何況她覺得楊建華更適合結婚。
但是黃春蓮,似乎有點淡淡的憂傷。
黃春蓮在陳棟逝世不久之後就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孩子。
在酒店門口告別之後,黃春蓮忽然有點幽幽地說:“你們都有自己的歸屬,可是我現在孤身一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