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原來你帶走了我生命的暖春盛夏(謝Betty鑽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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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夜晚,很多事情我已經完全不太記得。

    也或者是我故意去刪除腦海裏麵那一片灰暗的記憶。

    我還是會作噩夢,夢見蔣競軒最後的親吻,夢見他清晰可辨的聲音,原本是好好的夢,到最後還是會變成麵目猙獰,我醒過來,眼睛裏麵已經湧不出淚水。

    楊建華安排我住的那個地方,是在廣州白雲區這邊,蔣競軒留下的房產證,鑰匙和那張銀行卡,他也托人完好無損地交給了我。

    他離開廣州的那一天晚上,我又再一次問起蔣競軒的情況,他除了告訴我說他活著,其他的還是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他隻是說:“周夏冰,有時候人生是很奇特的,你得勢的時候感覺全世界都是太陽,你失勢的時候就算給你全世界的太陽你還是覺得人生黯淡。有的時候,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大多數都不過是表麵風光,背後彷徨而已。反正你盡人事之後,就聽天命吧,別整天沉在自己那點小情小愛裏麵,你也別想著尋死覓活的,這世道誰還能沒了誰就活不下去了?”

    他說的那些東西,如同蔣競軒說的那樣,如出一轍。

    我換了新的手機卡,還是不斷地撥打蔣競軒的電話,可是那邊出了關機還是關機,我找陳天明,找李姐,甚至找黃春蓮歐婷婷陳敏,所有跟蔣競軒有關聯的人,我都要一次又一次地問,不耐其煩。

    可是最終一無所獲。

    那個叫蔣競軒的男人,曾經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麵,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裏麵,他似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沒有人再提起他想起他,我從他們口中得到的永遠是類似於無可奉告的答案,他們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表現出不想和我談論蔣競軒的意願。

    我最後找歐小蓮,我想起那時候在公司她好像挺仰慕蔣競軒,說不定她能和我說說他。

    電話接通了之後,她一聽到是我,忽然就激動得像是變了一副嘴臉地罵:“周夏冰,你還敢打電話來,你看看你家那個男人,把我們一群人害得多慘,辛辛苦苦上了班,還欠著我們一個多月的工資!”

    掛掉電話之後我手腳冰涼,坐在那張沙發上開始嗚嗚地哭。

    失去蔣競軒之後,日子過得緩慢,我每天都是紅著眼睛叫外賣,吃完了外賣就開始登陸qq,在qq上逐個逐個地往那些陌生的qq裏麵發信息,我小心翼翼,我有點神經病,我每一天每一天都要問:“是你嗎?”

    而我得到的結局是騰訊服務器以為我qq中毒了,直接強迫我下線。

    轉眼到了2013年11月14日。

    這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樣,找回了qq之後在滔滔心情裏麵寫:“蔣,我在找你。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找你!“

    我知道我挺孬種的,我甚至不敢打上他的全名,可是我一邊打這幾個簡簡單單的字,我還是沒有忍住我恣意的眼淚。

    第二天,在我還沒收到任何回複的時候,忽然收到了騰訊滔滔心情全麵正式下線的消息,它正式被說說所取代。

    我這才發現,原來所有的東西都在變,好多東西都在改朝換代,我驚覺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出去走走了。

    我隨意披了一件秋衣就走出去,這才發現有點涼,可是我根本不想回去換一件厚的,而是徑直走去坐地鐵,買到了廣州站,然後買了一張動車票,直奔深圳。

    在深圳羅湖那邊兜兜轉轉,我轉來轉去,忽然接到吳慧慧的電話。

    吳慧慧是在蔣競軒出事之後,唯一願意聽我嘮嗑的。

    我正往地鐵閘口裏麵刷地鐵幣的時候,這邊有點喧囂,吳慧慧就這樣神神秘秘地跟我說:“周夏冰,我剛才見到了蔣競軒。”

    我急急忙忙衝到一個人少的角落,急切地問:“在哪裏見到他?他好嗎?他怎麽樣了?說啊!”

    吳慧慧過了半響,這才說:“在街上。他。。。”

    吳慧慧的話還沒說完,電話突兀掛掉了,我再打過去,已經提示關機了。

    我火急火燎地打給楊建華,在反複的鈴聲中我感覺過了一輩子那麽長,他一接起來,我就說:“楊建華,那事過去了是不是?有朋友跟我說在湛江見過蔣競軒,我是不是可以回去湛江了?”

    楊建華似乎在忙,也似乎懶得和我討論這個問題,他那邊好一陣,這才說:“我沒有他的消息。你別回來湛江。我跟你保證的事,我說到做到,但是至於他還要不要去找你,是他個人的選擇。反正你愛去哪裏去哪裏,別來湛江,這段時間你別給我添堵。”

    電話被掛斷了之後,我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走著走著覺得好累,走到一家商場那裏有鏡子,我往鏡子前麵一站,才發現自己頭發淩亂,兩眼發紅,臉色蒼白,麵無表情,看起來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我最終打了李凡凡的電話。

    楊建華在我提起李凡凡的那時候的表情,很明顯地告訴我,大概蔣競軒家裏麵的那些遭遇,和李凡凡脫不了關係。

    她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接起來電話的時候,語氣有點飄忽。

    一聽到是我,她忽然有點激動地說:“周夏冰,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電話戈然而止。

    我再打過去,已經是無人接聽了。

    萬念俱灰之後,我隻得寫qq說說,我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避而不見,可是沒有你,我的生命隻有秋風蕭瑟和寒冬撲麵。原來你帶走了我生命裏麵的暖春盛夏,沒有你,我不知道我該往哪裏走。”

    我知道大概現在的人,生活節奏快,看到這樣矯情的心情都嗤之以鼻,可是我覺得蔣競軒肯定能看到,他看到就肯定能來找我。

    我從蔣競軒生活過的地方走過走去,我還去了他上過學的學校,我還一邊走路一邊盯著手機看,我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一個陌生的qq在下麵留言,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陰魂不散地纏著我,他會不會在那裏說:“周夏冰,我不躲著你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可是我從烈日當空等到華燈初上,再從華燈初上等到深圳這座城全城寂寥,我的qq說說上麵,除了好幾個不知道是誰手欠的讚之外,什麽也沒有。

    我抱著枕頭,在深圳某一家旅館裏麵哭得死去活來。

    這一次,我感覺我終於失去他。

    可是我不死心,我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再一次掛到qq上,甚至為了避免引起我哥周家祥的無端猜測引起家裏的問詢,我還暫時把他的qq給刪了。

    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電話忽然響了。

    我一個蹦起來,急急忙忙就按了接聽。

    卻在對方還沒吐出一個字的時候,我卻率先哭了出來。

    然後我衝著電話就罵:“蔣競軒,你他媽的,知道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瘋了。”

    那頭沉默了很久,過了半響才說:“對不起。”

    我根本不想去管旅館的房間隔音效果好不好,我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我的眼淚又開始奔騰而下,我凶巴巴地說:“別說對不起,告訴我你在哪裏!”

    蔣競軒卻繼續沉默,又是過了老半天才說:“周夏冰,你以前不是說我唱歌聽好聽嗎?我現在給你唱一首?”

    我還沒嗯的一聲,歌聲突兀響起來。

    他在那邊,隔著話筒,慢騰騰低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還說過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話,賭一把幸福的籌碼,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想起他,他現在好嗎,可我沒有能給你想要的回答,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呀!”

    最後一句,吐字已經有點不太清晰,我要把手機湊得很近很近才能聽到,我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我想念他的懷抱,我根本不想聽歌,我想要的隻是他。

    所以我試圖力挽狂瀾,我似乎像召喚神獸一樣把他再一次召喚到我的身邊來,我矯情,我恣意矯情,對著話筒就說:“蔣競軒,沒你我永遠都不會幸福,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蔣競軒那邊,我似乎聽到了他的哽咽,又是過了半響,他說:“周夏冰,這世界,沒有人失去了誰就不能活了。你看看冥王星,還不是在暗黑的宇宙裏麵默默旋轉了那麽多年,它可以,我們也可以。更何況我們的這一生,大概也就幾十年的光景,時間會過得很快的。”

    他一下子說那麽多看似深刻的話,我卻一點要聽這些話的心情也沒有,我急急忙忙地衝著電話說:“蔣競軒,我去找你,行嗎?”

    這一次,沒有沉默,他突兀地提高聲音說:“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會再見你了。你好好的,調整一下,找一個好男人結婚吧。還有,周夏冰,以後別傻乎乎的告訴你要交往的男人你的情史,什麽打小孩之類的就不要說了,有些東西需要坦誠,有些需要爛在心裏麵。”

    我一個激靈,騰一聲站起來,衝著電話就吼:“蔣競軒,我不許你說這些,我不許你離開我!”

    那頭又是陷入沉默,過了半響之後,他說:“離開我,對於你來說不應該是晴天霹靂,你需要為自己活著。也別企圖借口失戀來放縱人生,你可以活得更好,我相信你可以。好好照顧自己,別餓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