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詭異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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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車瞬間停下,盯著這張詭異照片。

    時間黑夜。銀月高懸,星光點點。

    地點未知,隻能看到嶙峋的石頭。

    這些都是次要的。

    重點是照片裏有一女鬼,其臉上露出青光,蹲著身子,直勾勾的看著我,透過屏幕我都能體會到森然寒意。

    很詭異,很嚇人,但這驚悚絲毫沒有影響我的情緒,不是我膽肥,也不是我驚嚇過度神經麻木。而是那可怖的女子完全被我忽略,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女人身上披的衣服,或者說是道袍。

    很普通的一件天師袍,黃色布料黑色線條,但看見這道袍瞬間,我心髒感覺像是觸電,拿著手機的左手都在抖,多虧旁邊胖子察言觀色把我的手穩住,這屏幕裂痕的手機不至於摔在地上變成廢品。

    這道袍我實在是太熟悉了。師父叫我買雪糕的時候就是從這破袍子裏麵掏的錢。

    絕對是師父走的時候穿的那件!

    上麵大片大片的黑色汙血,左胳膊處紅色補丁,那還是我給縫的,右胳膊出開了一條縫,那也是我給撕的。

    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就像老張家死了人,隔壁的老李家母雞生了個蛋,迥異的倆事件怎麽可能聯想到一起。

    同理,兩年前師父消失,道袍也消失,兩年後這道袍穿在一女鬼身上,風馬牛不相及,匪夷所思到發指。

    立馬電話回撥過去,日你媽,電話關機。

    可憐我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就算這個電話號碼實名製我都查不到,百度一下,了解到地名,再山東省m市。

    這件道袍是找到師父的線索,別說山東,就是天涯海角我也得去,之前掙了一票,雖說給了宮力不少,但還是夠用的,火車不做,直接開飛機。

    大麻煩後麵有小麻煩,大疑點後麵有小疑點。

    除了這件道袍帶給我的震撼之外,其他地方也讓我摸不著頭腦。

    第一,這女鬼是誰?

    第二,是誰讓著女鬼顯形?拍到的。

    第三,我用腳都想得到這照片是一個魚餌,到底是誰挖坑讓我往裏麵跳。

    電動車停在路邊,我蹲在地上盯著照片冥思苦想。為了觀察仔細,我都差點把手機貼在眼睛裏。

    在路人眼裏,我的行為舉止都非常不正常,在胖子眼裏更是。

    他把腦袋湊過來,合我一起分享這美妙畫麵。

    任何人看到這張照片都不可能無動於衷,胖子和我勾肩搭背,口氣裏帶著羨慕“夜哥,這是你炮友嗎?發的是啥?行為藝術?”

    我跟胖子說,這是鬼。

    胖子咧著嘴,一臉不可思議。他說,夜哥,你不是說鬼是拍不到的嗎?

    我看他臉上表情不像是裝的,我問他,你在組織中沒見過鬼嗎。

    胖子搖了搖頭說,組織裏隻殺人不殺鬼,所以對於鬼了解很少,關於鬼的資料就算組織裏有,他也不會清楚,因為他整天被關在。。。。

    說道這裏胖子就閉了嘴,我看到他臉上隱約有些發白。

    我也真是嘴欠,沒事又戳胖子心口,我左手在左臉輕拍一下。

    我學著師父的口氣告訴胖子,凡事無絕對,事情都有例外。

    相機能拍到鬼,當然這是需要條件的。

    鬼是能量體,怨氣是其能量源,當怨氣無以倫比,能量就會被肉眼所見,比如嬰靈。

    能量不充足的鬼也可以拍的到,當然這需要專業人事,符紙,陣法,道藥,都可以使鬼暴露於人的視覺之下。

    我把道袍與師父的時請將給胖子,聽完之後,胖子也驚的合不攏嘴,不過嘴巴張的比我小,畢竟那是我的親師父。

    我現在有兩個地方都要去,一個是葬神地,一個是山東m市。

    優先級並列,但我的選擇是山東。

    原因很簡單,神之墓的搜索範圍是全世界,而道袍的範圍僅在m市。

    方向決定好,馬上就出發,因為耽擱一天,不知道會出現怎樣的變故。

    我招呼胖子上車,讓胖子查一下飛機票的價格,胖子查的時候我是有點忐忑的,長那麽大都沒做過飛機。

    打我腦子裏有交通工具這個概念,飛機就是一奢侈品,我也不知道我口袋裏這幾千塊錢夠不夠資格。

    結果出來,我也是鬆了一口氣,綽綽有餘。明天的飛機票正好打折,兩個人一千塊。

    後麵胖子傳來一句話,我剛放舒緩的身體又緊繃起來。

    胖子說,哥,你這家底還有三百塊。

    清晨,相間泥濘小路,我這電動車原本騎得飛快,聽到胖子的報喪,我急的猛地刹紮,強大的慣性讓正在數錢的胖子衝撞著我的身體,人仰馬翻。

    我直接被甩在地上,撞了個狗吃屎,臉上,膝蓋上火辣辣的疼。

    我掙紮著起身,看著坐在路中間,臉上茫然的胖子,胖子也知道這三百塊的重要性,人哢的遍體鱗傷,三百塊還在手裏緊攥著。

    車禍現場一片淒慘。

    屋漏偏逢連夜雨,好家夥,破車到底是破車,電瓶一下給幹掉了,我把電動車扶起來,電瓶放在車座上,靠在路邊,我和胖子坐在路中間,互相傻笑,相對無言。

    頓時失去了方向感,要是在城市裏還好,還能看到幾個早起拉貨的司機。五點半,天剛亮,在這泥濘小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知道在哪才能找到“施以援手的路人”,這尼瑪,昨天一晚上的搏鬥,把體力消耗幹淨,本想去小鎮上吃早點,喝一碗豆漿,吃幾根黃橙橙的油條,再來幾個包子,現在餓到極致,想象的東西似乎正在朝著我招手,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我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前麵是通往鎮子,步蹦大約兩個時辰,後麵是通往李家屯,也大概是兩個時辰的腳程。

    往前走,往後退都被我否決,我決定就坐在路中央等,泥濘小路兩邊是莊家地,再怎麽不著村不找點,也能等到勤勞早起的農家,到時候給他塞二十塊錢,商量下直接去老鄉家去吃點東西,不需要農家小炒,能填飽肚子就行。

    有時候,想一想,老祖先說的話都是在理的。

    比如這一句,沒有人會倒黴一輩子。

    從昨天到現在,我始終徘徊在黴運的漩渦,現在貌似終於要走了出來。

    夏天鄉村的早晨被薄霧籠罩,周圍的天地都被穿著一層薄紗,如果不是餓著肚子我還真想醞釀情緒好生的欣賞一番,但此時真的是提不起勁,麵對饑餓,我采取的辦法是集中注意力,比如看胖子頭上有多少頭皮屑,胖子采取的措施是打瞌睡,不愧是當兵的,這確實是保存體力的最佳方式,我剛想模仿胖子,路的盡頭出現黑色影子。

    我趕緊把胖子給叫起來,這李家屯的農家可真是勤勞,這個點就來勞作,我掏出兜裏麵的二十塊零錢,準備進行錢糧交易。

    早晨霧氣不是很濃,離的十幾米,來人的身影也漸漸清晰。

    來的人手裏沒拿農具。

    來的也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成犄角之勢,最前麵的明顯就是個頭。

    是個男人,就是一張普通老農的臉,平常到不能平常,但是見到這人,我還是嚇出一身汗,因為童年的陰影。

    這個人我認識他,他叫張軍,他不是李家屯的,而是李家屯隔壁的小田村,本來誰知道狗屁小田村,全是張軍這個名字,小田村才讓人無所不知。

    這張軍打小就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混混,十九歲那年打群架挑斷別人的手腳筋,幸好救的及時,要不然非得落個終身殘疾,這在當時是一件了不得的案子,影響太大,所以他就進號子了,在裏麵一呆就是六七年。

    六七年後,張軍出獄,本來鄉親們都以為這頭猛虎關了那麽久人都關傻了,但是事實證明,籠子能把虎關廢,也能讓老虎更加的凶厲。

    由於會為人,會處事,張軍在監獄裏交了不少鐵哥們,更令人驚訝的事,他貌似和警察也處的不錯。

    靠著一層層的關係網,張軍迅速發家致富,當然也不知幹了多少壞事。

    相鄰的兩個村子,李家屯比張家村不知富裕了多少,但是光張軍一個人就比李家屯所有的資產都要多。

    一番豐順之後必遭坎坷。

    張軍也沒有逃過這個規律,

    他最盛的時候就是他三十歲娶老婆,娶的老婆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大美女,那女人當時才二十二歲。

    娶老婆之後正式坎坷的開始。

    張軍雖然囂張跋扈,但也是個孝子,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他那時候血氣方剛結婚之後第一件事當然就是造人。

    造出來的孩子讓他崩潰。

    第一胎,死胎。 △△,

    第二胎,死胎。

    第三胎,他深愛的老婆死了,老婆死之前給她留了個孩子,是個女孩。

    按道理來說,不是男孩已經夠悲催的,雪上加霜的事,那個女孩子神患怪病,下肢天生軟骨,是個殘疾。

    那個時候她的老婆剛死,父母相繼離世,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那個殘疾的女兒,有人勸他在娶老老婆,被他給拒絕了,說怕自己的女兒受到欺負。

    我腦子裏正在盤算著事情,他沙啞的聲音傳過來“我等你好久了”

    我蹬蹬往後退了兩步,退到胖子的懷裏。

    我和他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他等我幹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