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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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伯罵我一句:你小子還舍不得啊,這株血參我已經處理好,你放入火盆就可以。還有,記住,除了血參,你切記別把身上的東西留在火盆裏,一根發絲都不可以!
我能有什麽不舍得的,這東西看來賣相這麽差。我心上暗自想著,隨手把血參丟入火盆中,奇怪的是,滿是黑灰的火盆中本還有些微暗火,血參一丟進去,暗火就像是被水澆到一般,發出“滋滋”的聲音。
而血參似乎一下子膨脹許多,把火盆裏的黑灰都吸附了過去。
我正待細看,秋伯卻把我拉到大門前,給我三隻香,指著大門說:拜一拜門神。
門神?
我捏著香,躬身衝大門就是一拜。才是直起身來,秋伯就給我後腦來了個巴掌:你小子給我認真點,拜三下!
我摸了摸腦袋答應一聲,重新擺了三拜。
接著秋伯讓我把香插在門前,我也照做了。把香插好,秋伯拿著一根黑布纏在我腰間,然後把其中一角剪掉,又丟在火盆裏。
做完這些秋伯才像是鬆了一口氣,說我可以進門了。我鬆口氣心說終於解決了,跟在秋伯身旁,抬腳就要進門,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刮來一陣陰風,刮得身子涼颼颼的。我正要扭頭看,一旁的秋伯卻拉住我,沉聲說:千萬別回頭,快進屋!
身後又是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呼嘯而來的陰風中似乎還夾雜著碎碎低語,其聲調詭異萬分,總引得我有回頭看去的衝動。但一旁的秋伯卻把我拉住,不讓我有絲毫機會。
直到大門關上,屋外一切動靜才是瞬間消散,再也聽不到了。
秋伯長籲一口氣,像是解決了一樁麻煩事。我有些搞不明白,問秋伯到底是怎麽回事。
秋伯歎口氣往太師椅一躺,抹了抹額上的細密汗珠,幽幽道:你剛才差點進了鬼市。
鬼市?
我頭一次聽到這詞,卻不知道是何意。秋伯幽幽一歎,把之前我不明白的事都給解釋了。
鬼市,顧名思義就是鬼怪交易物件的市場,其中不僅有死物交易,甚至還有活人買賣!有些人陽氣稍微弱一些,能接觸到鬼市,若是一個不慎誤入其中,即使本事再大,被鬼市裏的鬼怪發現,也隻有死路一條,魂魄都剩不下!
而人間也有一些藝高人膽大的高人,他們有秘製的手法,能把氣息掩飾得像是一具死屍,騙過鬼市守衛,偷偷潛入其內,將人間所沒有的寶物交易出來。
南宋時,有個叫宋子君的軍士誤入鬼市,從其內偷到一把寶劍,還逃了出去。那寶劍削鐵如泥,鬼神難近,無人可擋,幫助他立下赫赫戰功。
宋子君功成名就歸家後,第二日,卻被發現暴斃在床上,死相極為恐怖。原來他偷劍的事最終被鬼怪發現,才是慘死鬼手。
清明期間,便是陰間鬼市開放的日子。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陰間自成一個世界,正常人沒有特殊手段,光憑肉眼根本看不到陰間的世界,除非他的陽壽耗盡!
鬼市本該是陰氣最盛之時開放,但是清明這幾日天氣晦暗,陰氣滋生,使得大白天也是陰氣沉沉,因此鬼市在白日也會出現。
鬼市一年中不會開放幾次,地點也不會固定,甚至還會是流動的,這取決於陰氣的強弱。城西老街中便隱藏著一個鬼市!
之前我碰到的白衣人就是鬼市的守衛,若不是我胸前的符顯威,把躲在一旁的守衛打出原型,我恐怕早被鬼市中湧來的群鬼給團團圍住。被抓住後,他們會率先吸食我的陽氣,再把我帶入陰間,在其內沉糜漂浮,逐漸喪失心智,直至最後,肉身腐爛,魂魄消散。
燒紙錢的時候,秋伯就特意提醒我不能把身上的東西留在火盆裏,因為鬼怪貪婪,隻要我留下身上的東西,他們就會默認我會獻出血肉供養他們,會一直纏著我。而秋伯在我腰上纏的黑布先前並不是我身上的東西,將其中一角剪下丟入火盆也隻是迷惑鬼守衛,讓其知足。
點香,燒紙錢和丟血參隻是孝敬鬼市的守衛,稍作客氣,算是打聲招呼,給他們好處,讓他們見好就收。拜門神卻是給他們警告,若是他們不肯善罷甘休,那便會請出門神處置他們!
“秋伯你還能請神?門神到底是誰,有這麽厲害?”我聽到這,想到那看不清麵容的模糊門神,不由得把心上疑問說了出來。
秋伯哼了一聲:哼,我請神的時候,你小子可還沒出生!各地門神各不相同,我們鬼鋪供奉的門神有兩個,一是神荼,而是鬱壘。他們二人也稱灶神,灶神可是把守著萬鬼之門,天生就是鬼怪的克星。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不由問起秋伯給我的血參。一提起血參,秋伯的麵上就流露出一絲不爽,他歎口氣:“那株血參我泡在陰水中,每日照顧,快有三個月了。要是再給我半月,鬼參的雛形也會生出來,在稍作培養,拿到鬼市中,絕對能換到……”
秋伯話還沒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麽,連忙閉嘴不再多說。我嘿嘿一笑:秋伯,敢情你早就接觸鬼市了。
秋伯收回笑意,輕咳一聲:這些事你就不要多問了,知道的越多對你越不利,知道嗎?
我裝作認真的點點頭,心上卻不以為然。說實話,秋伯說的這些話我雖然不太相信,但心上也是留了一個心眼。經曆過陳燕的怪事後,我也是知道,無知並不代表不存在。
秋伯也不再多說之前的事,他問我今早的事順利嗎?
我也不瞞秋伯,把事情大概都說了一遍。秋伯這才發現我腳上受了傷,知道我中的是屍毒後,他的麵色也是一變,似乎他認知的屍毒很是恐怖。但得知我中的隻是普通的行屍毒後,他才像是稍稍鬆了口氣,但也沒有太過放心。
他讓我坐在太師椅上,然後半跪地上,把我褲腿挽起來,一點點的拉開白布。白布扯到最後,牽動到最裏層時,傷口撕裂的痛感漸漸增大,我死死壓住腳,生怕一個不慎把秋伯踢傷。
直至秋伯把整塊白布都取了下來,我才是悶哼一聲,身子癱軟在太師椅上,感覺身後都濕透了,渾身散發著酸味。
我躺了好一會兒才是緩過勁來,一旁的秋伯卻在喃喃自語:嘶……這纏布的手法像是在哪裏見過,我要是沒記錯,龍英華應該是師承江西茅山一脈,但這手法卻不太一樣……
秋伯見我起身,似是看我麵色挺差,連忙問我有沒有事。我點頭苦笑:還行。
話說完,我向身下一看,心上頓時一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