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爬上雲台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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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致遠剛剛落葬沒多久,墓碑前堆滿了鮮花,和旁邊蕭條的墓地兩兩想比,一目了然。

    林俊佑就站在言致遠墓前,像根杆子似得一動不動,雪花很快染白了他的頭發和衣服,他臉上濕濕的,不知道究竟是雪化了,還是淚水?

    想到這裏,他嗤嗤的笑了兩聲,自言自語:“我怎麽會哭呢?你終於死了,我的仇也終於報了。”

    許久,他從懷裏抽出一張照片來,照片上正值春光燦爛的六月,言致遠筆直的站在他身邊,另一側的言承歡則是調皮的挽著他的胳膊歪著頭笑的恨不能嘴巴都歪了。

    他和言致遠父女兩的合照並不多,這張照片是他大學畢業時,言致遠和言承歡去參加畢業典禮時照的,因為有言承歡在,所以他一直當寶貝一樣收藏了很久,直到現在照片的四個角都有些發黃了。

    指尖輕輕撫過照片上的言承歡,他慢慢的掏出火機出來,點燃了一角,那火很快就吞噬了照片,他手一鬆,照片掉進雪裏很快就燒成了一片灰燼。

    他看著言致遠的照片僵硬的開口:“從發現自己愛上承歡的那一瞬間,我就在報仇和放棄報仇的矛盾裏糾結,曾經有段時間我都打算要放棄了,可你為什麽要縱容承歡?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你明明知道她是要出去和麥航遠私奔。為什麽不讓下人攔著?我好恨,恨你們父女兩一樣冷血冷情,你們兩個,一個害死了我的父母讓我成為孤兒;一個則把我的心狠狠的踩在腳下視而不見。所以你們能有今天,完全是你們自己造成的。”

    說罷轉身,他黑色的背影在蒼茫無邊無際的雪地裏顯得那麽的明顯和渺小……

    麥航遠因為寒氣侵體,從下午開始就高燒不退,承歡一直在他旁邊守著,不停的幫他用冰袋物理降溫,生理鹽水也一直在輸。可就是不見退燒,不僅如此更是一路飆升到三十九度之高。

    該用的藥都用了,麵對這種高燒醫生也是束手無策了,怕高燒引起痙攣,承歡不停的用酒精棉擦拭他的手腳和小腿。

    就這樣冰袋換了無數個、酒精棉用掉了無數,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淩晨,才慢慢退到三十七度,可即便是這樣,溫度還是忽高忽低,麥航遠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大概也就清醒了兩三個小時。之後就一直處於這種高燒遊離的狀態之中。

    肖蔚然從交警大隊出來之後收到麥航遠高燒不退的消息立馬趕回去,一夜衣帶未解,這會就和著衣服睡在辦公室裏,滿臉胡子拉碴。

    言承歡情況更糟糕些,受傷的額頭早上處理了一下傷口,消炎的藥物刺激的傷口像再一次裂開了一樣,可她隻有一個人默默的忍受這一切。

    傷口處理好,言承歡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得,大冷的天身上竟然濕透了。

    承歡是主動要求處理傷口的,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她必須保持自己的健康,如果她也倒下了那麥航遠誰來照顧?

    從治療室裏出來的時候,肖蔚然就站在門口,和剛剛邋裏邋遢的樣子比起來,這會子又恢複到以往的清爽狀態了。

    他本不想來找言承歡的,可護士那邊來的消息,麥航遠又高燒了,這事兒他不能瞞著也瞞不住。

    言承歡得知麥航遠又再度高燒,原本就臉色慘白的臉立馬更加憂心忡忡了,和肖蔚然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被護士給攔下了不讓進去。

    肖蔚然橫著眉毛開口:“你們幹什麽?”

    護士很抱歉的開口:“剛剛麥主任高燒引發了痙攣,現在主任正在裏麵給他急救。”

    承歡一聽心裏一下子涼到了冰點:高燒引發的痙攣處理不妥當是會死人的。

    她垂著頭默默的靠著牆壁站著,雙手垂在褲縫旁邊緊握成拳。

    突然病房裏傳出聲音來,那樣的撕聲力竭,聽的承歡渾身都在顫抖,此時此刻,她很難將發出這樣聲音的那個人和平日裏那個冷靜沉著的麥航遠重疊在一起。

    中途承歡幾次衝動想衝進去,都被門口的護士給攔住了,說她這樣貿然進去會影響治療進程的。

    同樣生為醫生,她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此時此刻聽著麥航遠的聲音她真的無法控製的思維和行為。

    幾次交鋒敗陣下來,她認輸了,她隻能貼著門,聽著裏麵的聲音,心跟著一跳一跳的,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航遠,忍一忍,再堅持一會會就過去了,求你!”她不能在他身邊陪著他,除了這樣無力的自我安慰,她什麽都做不了,伸手想撥開雲霧見天明,可事實卻是不管她怎麽撥,那片雲霧始終徘徊在她的頭頂。

    時間一分一秒都想走在刀刃上一樣,剮的承歡血淋漓的疼,有幾次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跟他一起痛死了,他在裏麵如臨大劫,她在外麵宛如重生,兩個人都活生生的褪了一層皮。

    她不停的在走廊裏徘徊,臨窗的時候正好看見樓下有去世的病人被家人接走,後麵還跟著一個和尚為死者念往生經來超度。

    看見這一幕,承歡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來,她二話不說直接拔腳就走。

    肖蔚然前一秒還站在病房門口,過了一會後腳轉身一看卻發現言承歡人已經沒了。

    是去洗手間了?他狐疑的摸了摸後頸。

    言承歡去了雲台寺,雲台寺是市郊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座寺廟,屹立在雲台山頂,從山下到山頂,彎彎曲曲的青泥石板台階足有上千節,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條蜿蜒的龍似的。

    承歡站在山下樓梯口抬頭仰望山頂上在雲霧繚繞之間的寺廟。依稀記得小時候自己那次被燙傷之後也是和麥航遠現在一模一樣,高燒反複不退,後來爸爸就來到這雲台山,三跪九叩的上山,最後在雲台寺裏上了柱香求了個平安符,或許這雲台寺供奉的菩薩確實靈驗,總之後來她的病很快就好了。

    剛剛麥航遠在治療的時候,她就在心裏想,等下午她也一定要來一趟,像當年爸爸那樣也給麥航遠求個平安符,有了菩薩們的保佑,或許麥航遠的病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雪後的青石板台階上大片大片的冰雪剛剛開始融化,石階上濕滑無比,走上去都困難的不行,更別提三跪九叩了。

    可這些都無法阻擋承歡的心意和腳步,她今天無論如何都一定要爬上雲台寺,一定要求到那平安符。

    中國是個佛教大國,三跪九叩對是禮佛的最高禮節,跪拜是尊敬到極點的象征,下跪表示內心的虔誠,人們都相信,隻有這樣,菩薩才能感受到你的誠心誠意,這樣才能保你所求。

    言承歡當真是三跪九叩,額頭觸碰到青石板冰冷的像是被劍劈開了一樣的疼,她又太虔誠、太認真、一點點都不肯鬆懈,沒一個頭叩下去都咚咚作響,途中腳下打滑無數次,幸好有身邊有防護的鐵鏈,轉頭看著那又高又陡的台階。承歡不禁冷汗京津,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小心,小心不能摔下去。

    她轉過頭看那座離自己已經不遠的雲台寺,一直叩頭的地方皮都已經破了,露出了鮮紅的肌理來,傷口很痛可是和麥航遠比起來,這痛似乎就算不上什麽了。

    隻要能讓麥航遠好起來,就算是一點點的希望她都不想放棄。

    雲台寺這一去一直持續到晚上,到寺廟門口的時候。守門的和尚被滿臉是血的言承歡嚇的不清,血線在她的臉上劃出了一朵恐怖的花朵來,乍一看仿佛白淨的臉裂開了一樣,嚇的合上三更半夜的還以為是女鬼呢,仔仔細細的問清楚了來意,和尚這才阿彌陀佛了一聲:“血汙是對菩薩的大不敬,請女施主先跟我來清理。”

    承歡雙手合十虔誠的向和尚行了個禮。

    清理了傷口、上了香、求到平安符,已經快是第二天淩晨了,下山的時候承歡走的十分的急,那個平安符她一直緊緊的攥在手心裏。對她來說這個平安符比她的命還要重要,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了。

    一回到醫院,肖蔚然看見言承歡消失了半天終於出現了,慍怒的快步朝著她迎上去,也沒仔細看她陰陽怪氣的問了她一句:“我還以為你又消失了呢。”

    承歡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中午也沒和你打個招呼,讓你擔心了。”

    肖蔚然這會算是正眼看了言承歡一眼,看見她眉頭往上正中心被血染紅的紗布,他不禁開口:“你額頭上的新傷是哪裏來的?”

    承歡反應過來哦了一聲:“我去了趟雲台山,替航遠祈福去了。”

    肖蔚然一愣。指著她的傷口:“都說要上雲台寺上柱香得三跪九叩,所以你才會添了新傷口?”

    承歡低頭低聲道:“隻要航遠能好,這點傷算不了什麽。”

    肖蔚然看著她慢慢去往病房的背影,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恨不能刮自己一大耳光,他放低了聲音,語氣裏充斥滿了抱歉:“言承歡,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承歡轉頭衝他笑了笑:“沒關係,要是換做是我,我也會誤會的,誰讓我有不好的前科呢?”

    經過了漫長的急救,這會麥航遠退燒了,承歡俯在他的床邊,從大衣口袋裏掏出那個千辛萬苦求來的平安符輕手輕腳的塞進了麥航遠病號服的口袋裏,然後撫了撫他的臉輕聲開口:“航遠,快點好起來吧。”

    因為高燒麥航遠的眼睛腫的極為厲害,臉色慘白慘白的,整個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就像是初雪一樣的瓷白,燈光淺淺的照在他的皮膚上泛出五彩的光暈來,那樣子就像是遠古世紀的吸血鬼一般。

    危險卻又讓人忍不住不斷的想去親近。

    承歡累極了,居然牽著麥航遠的手就這麽睡過去了,睡夢中她覺得自己的額頭癢癢的,她下意識用手去拍,卻反被一手抓住了。

    她驚醒,陡然一下睜開眼睛來,光線刺的她微閉上了眼睛,她竟然就這樣睡了一夜?

    “水……喝水……”麥航遠的喉嚨都啞了,不看臉根本就猜不出來是他。

    承歡應了兩聲,振作了精神跑過去給他倒了水,完了又扶麥航遠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他太渴了,喝的很快,中途差點嗆著,她拍了拍他的後背:“慢點,水還有,不急。”

    麥航遠就像是幹涸了的一條河,不停的吸汲那來之不易的水分試圖來壯大自己,一直到自己飽和了,水份夠了才停止。

    等他緩了好一會,承歡在他身邊想幫他穿衣服。他孩子氣的搖頭,宛如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兒,渾身濕噠噠的,毫無力氣的半眯著眼睛,唇一張一合,仿佛連呼吸這麽本能的事情都變成了奢求。

    承歡俯身勸他穿好衣服,可他卻搖頭:“洗澡,我要洗澡。”

    承歡知道麥航遠有輕微的潔癖,況且他淌汗淌的整個被褥都濕了,按理這會是應該洗個熱水澡。可他剛剛退燒啊,如果再撲著風又怎麽辦?

    麥航遠的態度十分的強硬,正好查房的醫生和護士進來都看見了,昨晚負責急救的王主任大發慈悲的鬆了口:“這個時候洗澡有利於血液流通,但提前是一定要保證裏麵溫度適宜,不能撲著風。”

    最後幾個大活人愣是拗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言承歡推麥航遠去洗澡,看著他潮濕的發絲以及完全皺巴巴的病號服,她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生怕掉在他的身上。她總是不斷的用手背去擦拭。

    麥航遠原本就心細如塵,言承歡如此之大的動靜,他豈能沒有感覺:“我身體好著呢,別哭啊……”

    他聲音軟綿綿的,就像是一塊棉花似的,不管你怎麽用力,都會被陷進去又軟軟反彈回來。

    麥航遠活生生的被扒了一層皮,別說自己洗澡了,就連脫衣服都是難事,所以就算他再不願意。也必須借以言承歡的手。

    幫麥航遠洗澡,言承歡這還是頭一次,霧氣蒸騰間,她十指纖纖染著細膩的泡沫,在他光潔的上半身上輕輕的蠕動,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麥航遠有些心浮氣躁,柔軟的手就像無骨的毛毛蟲一樣,每一下都撩撥著他的心。

    給他下身打泡沫的時候,承歡不可避免的看見那中間鼓囊囊的一塊,說她沒感覺,那是騙人的,她強裝平靜的轉移視線,將所有泡沫都衝幹淨了,伸手準備去拉他的內褲,他本能的用手去擋,她不設防,手中的淋浴頭翻了個,水花將她從頭到尾澆了個透。

    她一個激靈,連忙用手胡亂的去擦,水花蹭的飆的更高。就跟下雨似得。

    幾乎是一時間的爆發,麥航遠覺得渾身的燥熱因子都活了,他不說話,眼神灼熱的望著自己麵前的女人,白色的襯衣緊緊的貼在身上,映襯出裏麵淡粉色的內衣輪廓,黑發肆無忌憚的貼在白皙的脖頸裏,如同暗夜裏妖嬈綻放的黑色玫瑰,清麗的臉上掛著水珠,不停的滴落。

    他甚至沒有給自己考慮的時間。伸手像撈一尾魚兒一樣將承歡撈進懷裏,她一驚,怕傷著他,隻能順著他的動作跨坐他的腰間,剛想開口,卻被席卷而來的吻吞噬。

    他如同餓極了的狼,可卻又因為沒有力氣而軟綿綿的在她的唇間肆意的吸汲她的甜美,那種通透的舒爽,讓他迫不及待的想尋求更多更多,僅存的理智灰飛煙滅。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想要這個女人。

    明明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況根本做不了什麽,可卻覺得就算是吻一吻也算好的,美色當前毫無抵抗力,這大概就是男人的通病。

    因為承歡的竭力阻止,最後兩人之間的互動也就隻止於接吻,泡沫沾的兩個人身體上都是,不僅僅剛剛那個澡白洗了,就連言承歡自己還得再衝一遍。

    折騰了一個上午,言承歡又逼著麥航遠喝點粥,最後他累的實在支撐不住,連眼皮子都往下直耷拉,承歡連忙扶著他睡下,給他蓋好了被子又探了探溫度,確定他真的不燒了,一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收了衣服打算送去洗衣房,剛出門就見王主任在門口來回踱步,承歡立馬迎了上去:“王主任,您這是。”

    王主任指了指病房:“麥教授因為寒氣傷到了肺部,高燒不退是肺炎最明顯的表現。我已經用了最好的消炎藥,可畢竟徹底消炎是需要時間的,所以這兩天反複高燒的情況一定還會發生,所以一定要注意。”

    承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雲台寺的護身符真的起了作用,麥航遠之後也就反複高燒了一次,但也是很快就退燒了,有承歡一直守著親自護理,也沒再發生過痙攣的情況。

    整整一個月,承歡就每天這麽照顧著麥航遠,他底子好,身體一天好似一天,很快就精神頭十足,臉也豐潤了不少。

    當然了用他的話來說,這都是言承歡細心妥善照顧的結果,都是她的功勞。

    顧應欽那邊得到了交警大隊的回訪,他們通過麥航遠車上的記錄儀所記錄的畫麵鎖定了一輛車牌號為蘇hy640的黑色帕薩特,看見車主人的名字之後,顧應欽恍然:林俊佑這真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啊。

    隻不過他的目標並不是一直得不到的言承歡,而是麥航遠,站在男人的角度來說。林俊佑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除掉了情敵,那言承歡不就是唾手可得了嗎?

    因為和言承歡扯上了關係再加上林俊佑又是慈銘的副院長,所以顧應欽並沒有將事情聲張開來,而是默默的收集了證據,這事兒他得和麥航遠商量一下看怎麽處理。

    除了言承歡、麥航遠、肖蔚然、顧應欽再加上喬正楠,他們都知道這是出蓄意而為的車禍。

    麥航遠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特地讓他們瞞著言承歡,一個字都不能透風,他怕她一激動去找林俊佑對峙。他怕林俊佑會傷害她。

    當然了言承歡也不是傻瓜,他們幾個男人每一次來病房都會指使她去買那個買這個支開她,暗地裏揪結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麽?不僅如此,還得瞞著她這個女人。

    終於,在又一次被麥航遠借口支出去的時候,承歡忍不住了,她倒要看看他們幾個究竟在密謀些什麽。

    於是剛出了醫院大門沒多久之後又重新折返了回去。

    剛一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喬正楠的聲音:“他真是瘋了,冥頑不靈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他要麥航遠的命難道連承歡也不管了嗎?”

    顧應欽幽幽的開口:“男人大多都是自私的,既然得不到那就幹脆毀掉。”

    麥航遠笑了笑懶懶的回應:“那隻是你們這種少數人吧?我可沒有那麽極端。” c≡miaoc≡bic≡閣c≡

    顧應欽敲著唇若有所思道:“你是醫者仁心,太仁慈了,不然當年也不會被甩的那麽慘烈了。”

    麥航遠噗嗤笑出了聲:“怎麽?明明是計劃怎麽對付林俊佑的,怎麽矛頭轉到我頭上來了?”

    承歡一聽,垂著的手倏的握緊成拳,他們要對付林俊佑?現在一提到這個人,她就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她很想知道他們幾個的計劃究竟是什麽,於是硬是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顧應欽將手上現有收集的資料都給了麥航遠:“這些是交警大隊傳過來的車禍現場的資料,行車記錄儀的錄像很清楚的記錄了是林俊佑的車蓄意撞上來的,另外還有他那輛車的詳細信息,以及你那輛車的報銷證據。”

    顧應欽此話一出,承歡徹底站不住了,打死她都不敢想象,那天居然是林俊佑蓄意撞車而導致的車禍,這個男人他難道是真的瘋了嗎?

    不由自己多想,她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往外走,情緒激動途中甚至還撞到了送藥的護士,各種顏色的藥丸形狀不一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她懊惱的說了聲對不起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小護士看著滿地混亂在一起的藥丸,恨不能哭著搖頭了,得……十個病人的藥,她又得重新回去配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