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別靠這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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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這天,我們又回到了拉斯維加斯。
回到別墅時,已是傍晚,家裏依然沒電。有過一次無電的困憂,段焰這才卷高衣袖,出外檢修電線。
而我呆在別墅裏,趁早洗了澡,無處打發時間,隻能莫名走入書房去。
這棟別墅是段焰讀書時倚宿時的房子,如果沒有猜錯,這裏有他很多童年的記憶。
房鎖有些生鏽了,鈕動時,有些困難,但還是打開了。
當房門推開那刻,就覺嚴重的二氧化碳撲鼻而來,還有灰塵落在自己的臉上、睫毛、頭發上。
喉嚨有些沙啞,我咳嗽出聲,打開了房門,然後去拉開了書房的窗戶,讓空氣流通。
一如所見,四周圍都是書架,中間有一張高椅和一張辦公桌。桌麵擺著筆筒和桌燈,還有幾個資料夾。我來到書架前,開始試著了解段焰這個男人。驚駭發現,我所翻動的滿是灰塵的書,其中有百分之七十是與考古有關的書籍,像西藏、敦煌、金字塔、野人部落等等大揭密有關曆史的書本。之後又有百分之十的各國語言的書籍,我翻開其中一本法文,卻見上麵圈叉可見,上麵還有很多注解。再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建築科的教導書。
原來,這男人一生中最大的樂趣是考古,卻被逼著學建築。
我又拿下一本建築書翻看,都是一些有關體育館、大廈、文化樓的設計知識,而後,是一些各國經典別墅設計效果圖。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一棟空中花園。
不知道為何,這張效果圖他疊得特好,而且看上麵的印刷日和簽字,竟是出自他的驚人設計,旁邊還有一行字:今生最大的願望,是讓母親和青夏,住在仙境般的空中花園。
驀地,當看見青夏二字,心口猛地像被東西撞了一下,然後揪住,讓我呼吸難受。
書本一合,我慌張地合上書本,把它放回書架,然後試圖平複自己陣陣漣漪的心。
青夏何其有幸,竟能得到兩個男人的青昧,甚至愛入骨子裏去。她讓段焰與淩天兩兄弟掏心挖肺地想對她好,不得不說這女人的魅力,我自歎不如。
書本放回去,我歎一口,隨意仰高臉打量四周。
就在這時,書架上麵的一個木匣子吸走了我所有的視線。
上麵那一把生鏽的沒有上鎖的小鎖,像在對我召喚著,它像在叫我過去把它拿下來,然後打開番多拉盒子,裏麵會有驚喜……
我像中邪了,明知那東西不可以碰,但人最基本的好奇本性,驅使我搬來高椅,踏了上去。木匣子雕工不錯,花紋柔美,很難想象,像段焰這種人,會喜歡柔美的東西。
很輕鬆地,我打開了番多拉的盒子,裏麵的‘驚喜’竟是莊青夏寫給段焰厚厚一疊情信。
是的,是粉紅色的信封,象征愛情。在這個e時代發達的時候,他們還用最古老的方式訴說衷情,可見雙方初始有多麽相愛。
手指微顫,我抽出了一封信,信上的內容竟是那般刺眼。
“嗨,親愛的,收到我送給你的蝴蝶標本了嗎?這可是爬山涉水冒著生命危險攀上xx峰撲捉回來的哦,昨天攀岩,我和央學長的爬山工具出了一點小差錯,差一點我就要和你陰陽兩隔了……”
後麵我沒有往下看,都是一些傾訴愛意的。
我又抽出第二封信,上麵寫著:“當當當當……親愛的,幾天沒收到我的信,有沒有生氣?都怪奶奶啦!拉著我陪她去針灸。你知道的,奶奶一到春天,便風濕骨痛,真要命,陪她去了醫院,還要天天送湯。哈哈……今天我又打破了八個碟子,六個碗,鍋由圓形變成栯圓,爹地回到家看,一定頭發直豎了。”
無比震驚,我接著抽出第三封信,突然……段焰如是從地底冒了出來,立在房外。
“啊!”我嚇了好大一跳。
段焰麵無表情的微微抬起下顎看我在做什麽,但是,下一秒,當他的視線落在我手中的信上,就見他緊緊的皺著眉頭,臉色一下鐵青,從牙縫逼出一句“你在做什麽?偷看別人的隱私?”
說著,就朝我衝來。
我嚇得腳一滑,高椅一個傾斜,接著慘叫一聲,往地麵摔去。
那一瞬間的天旋地轉,仿佛地震了。
我聽不見任何聲音,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卻感覺鼻子與口中傳來濃濃的腥味。
當我茫然去摸鼻子時,手心傳來粘稠的感覺,像是血液……
是的,該死的,當我的視覺恢複那刻,我看見自己一手是血,還有鮮血正滴落衣服上。
這時,段焰朝我衝了過來,當他一看見我鼻子上汨汨而流的鮮血,之前的怒意不複存在,失聲叫到:“你搞什麽?shit,仰頭啊,豬!你感覺不到鼻子流血了?”
說著,就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手扣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接著,他糊亂地拉起我的衣服,粗魯地擦拭著。
“你這該死的女人!我真想掐死你!”他低咒,麵目猙獰,將我攔腰一抱,朝浴室衝去。
“拍水!笨蛋!”他一直在吼,扭開水龍頭,放下我又慌張衝出浴室。
我茫然地仰高臉,捏著鼻子拍水到額頭。
才一會,就見他撞門進入,拿了一根細繩衝入進來,命令:“右手!給我!”
一怔,細繩已經綁住我的右手中指,瞪著那根細繩,我不懂是什麽意思。
“最基本的解治方法,笨!”他朝我大吼,一邊為我清洗血漬,一邊怒罵:“誰準許你進入書房的?我有說那裏是你的活動範圍嗎?”
我支吾回答一句:“沒電這不是無聊嗎,我才想進去……”
“那你偷看信的事又怎麽解釋?別說又與沒電有關!”他逼問。
“是,我好奇!我好奇那個盒子裏的是什麽!”我莫名頂了一句,連我也不明白為何自己語氣不是做錯事應該有的自責,卻是理直氣壯。
他一怔,瞪著我:“那些信你都看完了,知道多少?”
“隻看兩封,你想我知道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隻知道他們曾經很相愛。
他突然自嘲“看了那些信,連你也覺得我很愚蠢是不是?曾經被騙得團團轉?”
“……”我答不上話,茫然望著他。
他放開我,轉過身去,憤怒道:“別同情我!我討厭同情!”
說著,他氣憤離去,甚至於拿浴室的房門出氣,轉身時狠狠一腳踢爛了玻璃門。
‘嘩啦’一聲,玻璃碎了滿地。
這男人的怒火竟這般大,他忘記不了莊青夏,全然不顧做為她替身的我的感受。
望著那道背影,我的鼻血與淚水一並往外流了。替身終歸是替身,稍微惹怒他,即使我再怎麽順從他,他終還是要拿我出氣。到底把我當成什麽?發泄怒火的出氣筒?
當我的鼻血止住,小心翼翼躲過玻璃時走出房時,卻見他倚在沙發上,又望著窗外了,不停地抽煙。一旦心煩,他便狠吸煙,不一會,地上便滿滿的煙頭。
感覺到我立在他的身後,他自嘲地問一句:“我已經在試著忘記她了,為什麽你還要去打開那道房門,挑起我的記憶?”
我一愣,然後無比平靜地問“你還愛著她,即使我不去揭穿這個事實,你照樣不好過。”
“我的事不要你來管!”他冷哼:“你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沒有資格來教我怎麽做。”
“我早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去幹涉你的做法。”我應一聲。轉身:“明天回國吧,這個蜜月即是多餘,又何必還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倏地回頭,狠瞪著我:“你一開始就不樂意來蜜月是不是?”
我無懼地回視他,把責任推回他的身上:“是你逼著我來的!”
“還是你想立即回國,去見你的舊"qing ren"?”他簡直無理取鬧,無中生有。
“借用古語一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隨你怎麽想。”我轉身,不願與他爭下去。
“你站住!”他突然怒斥:“我再重申一次,這輩子我若不放手,你就是我的!你最好記住這事!”
我瞠大著眼,回頭,不可置信瞪著他,竭斯底裏“你怎麽可以這樣背信棄義?白紙黑色不是寫得很清楚,一旦我嫁給你,而你奪得一切,就放我走的,你怎麽可以又言而無信?”
“對別人我可以講信用,但是對你,我不願意!”他話中有話,我聽不明白,什麽叫不願意?不願放我走?為什麽?
他挑了挑眉:“不是要回國嗎?行!明天就回去!我會讓你看看你的舊"qing ren"還有淩天怎麽慘的!”
我一驚,脫口而出:“你簡直是個瘋子,一碰到莊青夏這三個字,就喪失理智,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他眯起眼,“你說什麽?暗指我神經病?”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憤怒轉身,蹬蹬蹬衝上樓。
這個蜜月真的不快樂……
很不快樂!
——
t市,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下了飛機,我與段焰仍在冷戰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回去的行李,仍是我一人搬下飛機的,瞪著那道背影,我一張嘴不停地背著他罵人。
他好自在啊,就提著他的公文包和筆記本,真夠享受。如今,我發現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傭,純粹打雜的,行李還真是重,搬上搬下,我的手心真起水泡了。
心裏麵碎碎念,恨不能段柔馬上出來幫我出這口惡氣的。回國之前,我偷偷給段柔打了電話,告訴她回國的班機,順便再小‘告密’。
與段焰一前一後出了接機室,果然看見段柔等在外麵。
段焰的眼睛果然雪亮,也許也因母子連心,段焰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深愛的母親。他徑直向段柔走去,叫了一句“媽?你怎麽來接機了?”
段柔的視線越過他,直直落在我身上,一看見我拉著的行李,知道他的兒子虐待媳婦,臉色立馬黑了,開口第一句就責怪:“焰,你怎麽可以讓小萱搬行李?你不知道懷孕不宜搬重物?萬一一不小心流產怎麽辦?”
聞聲,段焰明顯一怔,但是立刻,便會意是我的搗蛋,冰冷的視線朝我射來。他壓低聲音問“是你打電話給媽的?”
這是沉默一天一夜後,他與我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責問。
我還未答話,段柔就解圍,“不是小萱打的,是你兒子托話,讓他奶奶來接機的。”
段柔真棒,居然把我的肚子當擋箭牌?不過別說我沒懷孕,即是懷孕也不能一口咬定是兒子啊!
某人額頭三根黑線漫延,嘴角抽動。那張臉寫著:根本沒懷孕,哪來的孫子!
事雖如此,但他又不能自掌嘴巴。於是乎,他扯開話題問:“媽,誰送你來的?繼父嗎?”
“我自己讓司機送來的!”段柔抱怨一句,然後接過我手中的行李,推到段焰麵前,命令“焰!你還是不是男人呢?趕快提行李!”
段焰雙眼一瞪,段柔則眼一眯:“你瞪什麽瞪?還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說著,她忽地奪去我的提包,語氣和態度立馬變了。她牽著我的手,真把我當成孕婦,柔聲說:“小萱,累著吧?回家後,好好泡個澡,睡個美覺,懷孕了千萬不能搬運重物,尤其……”然後,是一長串教導的話。
柔媽的聲音像黃鶯出穀,對待我時溫柔似水,對待自己兒子卻相當嚴厲。聽到這裏,我暗暗竊笑,因為有人的臉色鐵青,相當好看。
有段柔給我撐腰,自然要好好抱著這顆大樹,我熱情叫道:“柔媽!我們快回家吧!回去我下廚!讓你嚐一嚐兒媳的手藝,我還沒有給您敬茶吧?”
段柔眼睛一亮,受寵若驚,她欣喜道:“聽聽,小萱多乖巧懂事!都怪焰這個死小子,結婚當天就將你綁去拉斯維加斯,做為婆婆的,還沒喝兒媳茶呢!”
有這樣的婆婆真是好啊!我回頭睨錯愕中的段焰一眼,故意大聲說,“柔媽!美國真好玩啊!紐約自由女神像,那個美啊!我好向往……”
看見段焰的臉色在漸漸變紫色,我說得越是大聲,就是怕他聽不見。
一上車,段焰就氣憤地用力甩上車門,副駛座他不去坐,偏偏就要擠在我們兩個女人旁邊,存心找碴!
忽然,他轉頭,盯著我,問:“剛剛你說要下廚?”
我一愣,他兩手枕住後背椅,閉上眼,扔下一長串要求:“我要吃桂花魚翅、果汁鵪鶉、花雕雞、瑪瑙銀杏……”
原來他擠位置,就是為了告訴我說他要吃這些?
我與段柔瞪大著眼,段柔為我抱不屈,失聲叫了出來。
“你當家裏是酒店啊?還不如叫滿漢全席?”柔媽果然問到了我心裏所想的。
聞聲,段焰慵懶地眯開一隻眼,居然道:“不錯啊,我確實想叫滿漢全席,不過隻怕一些人做不出來隻會做幾道菜充充場麵而已,有人可以拿鹽當糖糊亂濫竽充數,咖啡可以是鹹的,我深度懷疑剛那幾道菜還能不能做出來。”
這男人不是一般的記仇,這麽點小事還搬出來講,難怪很多事他忘記不了。人做什麽要把過去的事記得這麽清楚呢?這不是增加腦袋負荷徒添痛苦嗎?
難怪他忘記不了莊青夏……
柔媽竟然不知道這是段焰的激將法,替我答道:“小萱,他小瞧你,你就做出給他看,讓他心服口服,最好讓他一輩子連吃飯都離不開你!”
這是什麽啊?說得好像讓我捉牢他的胃?
段焰眯開另一隻眼,戲謔說:“我持目以待!”
“柔媽我……”我來不及開口,段柔卻說:“小萱,柔媽給你打下手,咱們今天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女人也不是可以小瞧的!”
瞧見某人得瑟地笑,我的臉一垮。柔媽真容易著人家的道,我又開始怨怪她想事情不先動腦子了,這麽簡單的激將法也不懂,兩者怎麽差距這麽大呢?她這麽糊塗怎麽能生出一個怪胎兒子啊!
不過柔媽好奇怪,與段焰說的性格完全對不上。我一點也不覺得她柔弱啊,反而覺得她天性開朗,小鳥依人又很堅強。
也許是因為相貌小巧看去很好欺負,段焰才說她柔弱?
——
怪事!真是怪事!
回到別墅,段焰什麽事也不做,就雙手抱胸,忤在廚房門口,瞪著我身上係著的圍裙出神。
“你能不能別站在這裏?你沒工作嗎?”他的視線瞪著我渾身發毛,不管我走到哪裏,都尾追其後,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摸摸鼻子,雙腳換一個姿勢站著,惡劣說:“養著一堆下屬,不是讓他們白混的,工作就不用你來操這份心了。我站在這裏,隻是想時刻提醒你,別把鹽和糖混淆了。”
我的嘴角開始抽筋。他突地又品頭論足諷刺說:“嘖嘖嘖,穿上圍裙你又矮了幾分!身形更是幹癟了……”
聽聲,我握在手中的刀不自覺地緊了緊,若不是柔媽在場,我好想拿刀朝他衝去。
很想問:不知道是誰那天在浴室裏,某人對我的身體又親又吻、占了一次又一次……
呃!糟糕,我想到哪去了?
臉孔一熱,我手腳有些慌亂躲避他的視線。幸好柔媽又極時出來圓場,將他往外推去:“去去去!要不你就進來洗碗筷,要不哪涼快你到哪裏去,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的。”
段焰冷嘲一聲:“男人是用來做大事的,怎麽可以用來洗碗筷的?”
聽聽,那天在我家裏,爭著要洗碗,原形畢露了吧?
“那就快滾吧!”柔媽將他推出後,廚房門一關,還上鎖了。
然後,柔媽朝我溫柔地笑。沒有了那男人的盯梢,我終於長鬆一口氣,才靜下心來開始做菜。
但是,氣剛緩過來,柔媽一句話又把我嚇著了。
她笑著靠了過來,語不驚死不休問:“小萱,你和焰是怎麽認識的?”
我切菜的手因為一個驚嚇,下一秒就一聲悶叫。完了,切到手指了!血流如注,我立即丟了菜刀。
茫然間,柔媽比我叫得更是大聲,“哎呀!小萱,你怎麽這麽不留神啊!天啊!切手指了!趕快,快快到水裏衝洗,我去給你拿創可貼……”
話一完,她急驚風衝了出去。而我也立即伸手去水裏衝洗,清水瞬間被染紅了,那鮮紅的水刺痛了我的眼睛。鮮血怎麽就止不住呢?我衝了又衝,還是不斷汨汨而流,清水仍在不斷染紅中。
大概一分鍾時間,就見段柔衝了回來,而她身後,也跟著段焰的身影。
“焰,快幫小萱止血,媽手抖會暈血啊……”柔媽一臉蒼白,不像騙人的。
段焰龐大的身影向我靠了過來,一邊接去他母親遞來的創口貼,一邊嘲諷我道:“就知道,你很會添佐料!現在是往菜裏添人肉嗎?”
說我說話惡毒,他能不能先把自己身上的蚤子先捉幹淨?人家正疼著呢!若不是他挑三揀四,又忤在廚房外,我會這麽不小心嗎?
念在他現在為我包紮,我很大方不與他計較。
偷偷抬眉瞪著這專注為我貼傷口的男人,心口猛被什麽撞了一下,一陣心悸……
我與這男人,由不認識到現在天天如影隨形,像夢一場,卻又是這麽真實,真實到我可以感覺到他手指上的體溫。
包紮好,他才放開我,說了一句:“別再往菜裏添人肉了,很惡心!”
柔媽怪叫:“焰,叫小萱小心你要死啊,偏要說得這麽惡毒。”
他挑了挑眉,不語走了出去。
二個小時後,色香味俱的所有菜式全端上餐桌,坐在客廳裏工作的段焰又一次聞香靠了過來。
還未洗手,他便先動筷,迫不及待嚐了起來。
他緊抿的唇一彎,一個細微的小動作,便讓我知道,這男人果真喜歡上我做的菜。但是別想從這男人嘴中聽到好話,果不其然,聽聽他說什麽。
“味道太鹹了,是不是家裏鹽太多了?”
柔媽一掌拍他:“洗手!”
今天,傭人全轍掉了,三個人最後圍桌坐下吃飯,二人將我卡在中間,平日裏與段焰對著坐,今天挨著他坐,我深感全身不舒服。
我扒著米飯,柔媽就給我勺了一碗無花果燉龍骨湯,她拍了拍我的手說:“小萱,懷孕前三個月,要大補,不宜吃半生不熟的東西、辛辣也要注意……”
我朝段焰看去,卻見他麵無表情,獨自吃他自己的。
柔媽又把湯匙遞到我碗裏,突然說:“小萱,柔媽不是和你們住在一起,你要不要搬去和柔媽一起住?讓柔媽來照顧你,至少柔媽生過一個兒子,應該注意的都知道,不像你們年輕人,隨心所欲,稍稍不小心就……”
“她哪都不去就住這裏!”柔媽話還沒說話,段焰突然抬起頭來,霸道地冒出一句:“我會讓傭人伺候她!”
“傭人始終是傭人,他們懂關注小萱的身體嗎?”柔媽突然抓起我的手,說:“你瞧瞧小萱瘦的,你天天和她在一起,你留意到嗎?她若不去我那裏,自己的都補不夠,怎麽還有營養給肚裏的孫子吃?”
段焰皺眉,突然邪邪笑說:“媽!你和繼父都不年輕了,我和小萱是給你們獨處的時間而已!”忽地,他伸手擁住我的肩膀,態度曖昧說:“小萱,你說是不是?我們也剛新婚,一日不見會如隔三秋的,你怎麽忍心讓準老公獨守空閨呢?”
我臉一紅,半天答不上話,視線睇向柔媽,柔媽也伸手過來,將我拉向她那邊,說:“是吧,我的擔憂就是沒錯的,我就是擔憂你們年輕人那方麵過度,傷神傷雲氣,毫無節製……”
段焰臉一黑:“媽!這種事也來管!有完沒完……”
見二人還要拿我說事,我出聲喊停,抱歉看著柔媽,我說著謊話:“柔媽,我很想去陪你,不過,我和焰說了,要去公司上班,多活動活動……”
柔媽一驚:“怎麽可以去上班呢?懷孕了更應該休息啊,比如對著電腦還有幅射之類的,容易生崎形兒耶,現在還有什麽工作適合你去做啊?”
我不管段焰在想些什麽,答道:“隨便吧,打打雜也行,隻要給我打發時間就可以了。”
柔媽怪叫:“打雜?堂堂天涯集團總裁夫人,怎麽可以打雜呢?”
孰料,段焰出聲:“總裁夫人更應該從基層做起,若我詢私,以後怎麽以身作則管教員工?以德服人才是正確,而不是濫用職權。”
聞聲,我皺眉,好後悔把話在柔媽麵前說得太過好聽了,這男人存心的是不是?他這話的意思,真的一旦我要去工作,就給我安排小妹的工作?
柔媽語塞,還是勸著:“竟然是小萱說的,肯定是為了開心,能開心自是好了,但是焰你不許讓小萱搬運東西,更不許讓她攀高處的文件之類的,否則孫子出了什麽事,我拿你好看……”
段焰挑了挑眉,一塊魚翅夾入我碗中,沒好氣說:“吃!別瘦不拉嘰的,人人都以為我虐待你!”
“事實上你就是嘛……”我低咒一聲,抱怨。
“你說什麽?”柔媽與段焰異口同聲。
抬頭,又是一張笑臉:“沒有,我說這魚翅我最喜歡吃了……”
——
哢嚓——
房門突然打開,段焰闖了進來。
正當托光身上貼身物正欲換睡袍的我一個驚嚇轉過頭去。當迎接他錯愕的目光,我隻覺得渾身的組織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囂,手指竟然開始不停的冒著汗。除了學生時代的大型老試以外再也沒有這樣緊張過,不,就算是曾經至關重要的高考之於我來說也不曾這樣的緊張過。
他怎麽跑進來了?
“你……你不是在陪媽聊天嗎?”我明顯地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和上下蠕動的喉結,手指不自覺縮緊,我心裏緊張的同時不停的有驚慌的因子從身體裏冒出。
我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走近,心跳越來越厲害,連忙扯來睡袍,擋住了三處地方,躲開那股強烈的氣息。
“她去洗澡了。”他的聲音嘶啞應了一句,他走上前,直到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氣息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就站在我二步以外的地方。
他眯著眼,直盯著我的胸口,昂揚的身子前傾,灼熱的氣息嗬在我的耳際。
“你別靠那麽近啦!”瞬間,整個耳根連著耳朵都開始熱燙起來,我想它一定是紅的跟個番茄似的。連吐出的聲音都嗲聲嗲氣,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靠近你怎麽親熱?”正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他的身子突然欺近,大手一場,我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啊……你做什麽……”我輕呼,離開了地麵的眩暈感和他那有著灼人熱度的體溫讓我驚呼出聲。
“做那檔子事啊!誰叫你勾引我?”他大手一帶,我的身子便再次躺在新床上。
側過頭,我看到一個女人,臉頰潮紅,媚眼如絲,白晳的皮膚上泛著點點紅。這個風情萬種的人是誰?她真的是我麽?我不禁感到困惑,但是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那雙滴溜溜狡黠的杏仁眼,還有那鵝蛋形的臉頰,我知道這是我。
“在想什麽?”他不高興地固定我的頭,深邃的眼睛盯著我看,似乎很不高興我的不專心。霸道命令:“我與你親熱時,不許出神!” :(.*)☆\\/☆=
“你……你在美國不是還在生氣嘛!真是善變,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我回答,躲在他的陰影之下。
他的身子一震,這個時候我真的不宜殺風景的,但是我就是脫口而出,一張嘴不受控製。
我以為他又要朝我咆哮了,孰知,他莫名其妙問:“你好像沒叫過我名字是不是?”
“叫你名字?不是段焰嗎?”我的腦袋跟不上他轉變的速度。
“我是指叫單字,焰!”他是什麽意思啊。
忽地,他的唇欺了上來,吻著耳朵,在我最為敏感的地方宣示,“我要你在船上叫我名字。”
頭腦一陣轟鳴,他的唇已經轉移陣地,瞬間吞沒我的唇,也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