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小三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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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時候,一盒巧克力蛋糕送到了我的桌麵。

    我迷惑不解,望著曉晴,問“你買的?”

    曉晴搖頭,反問:“不是啊,下麵保安說是段夫人送來的呢,我剛剛從保安手中接的。”

    “原來是柔媽。”我睨了一眼,並沒有去動,手指不斷地在敲打鍵盤。

    曉晴好奇地打開盒了,驚呼一聲:“哇,看去挺好吃的。”

    我淡笑:“你喜歡?喜歡你拿去吃吧,我現在不喜歡吃甜品。”

    “真的?”曉晴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懷孕了?以前巧克力是你的最愛啊。”

    給她一個炮栗子:“懷你個頭啦,我剛小產啊。”

    曉晴捂著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捧起巧克力蛋糕,逃跑,“那我就不客氣了。”

    看著她在一旁喜滋滋地吃著,我哭笑不得,渾然不知,這麽一個陰錯陽差,自己逃過了一命,卻害苦了曉晴。

    就快下班那刻,旁邊忙活的曉晴突然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曉晴!”那是我的尖叫聲,看著曉晴渾身抽筋似地滾在地上,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棠棣第一時間奔了過來一手扶起曉晴,而後圍過來的所有人都一臉茫然。

    “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巧克力蛋糕……”曉晴冒著冷汗,麵目扭曲,五指緊緊掐入棠棣的掌心,可見她正承受著什麽非人的痛苦。

    “快叫救護車!”棠棣大吼一聲,抱著人就往樓下衝去。

    望著那消失的人影,我到至今還沒有回神,完全跟不上這速度的變化。

    視線不自覺落向巧克力蛋糕殘盒,我臉色發白,手指顫抖,從垃圾桶裏撿起。恐懼地又一扔,我立即拔通了段焰的電話。

    電話才響兩聲,段焰便接起,未等他開口,我叫了一聲:“焰,送我去醫院。”

    “什麽?”我聽到砰一聲,段焰可能一時驚嚇,有東西被他撞翻了,聽到他低咒一聲,而後又緊張問:“你怎麽了?”

    我恐慌答道:“我沒事,是曉晴出事了,你快下樓來!”

    “你別急,我現在下去。”他掛了電話,大概正在下樓的途中。

    果然,才兩分鍾不到,他衝了進來。他一奔近,我脆弱地猛地抱住他,哭了。“焰,蛋糕的問題,一定是曉晴吃了蛋糕!有人想毒死我!”

    蛋糕說是柔媽送的,一定不是她,一定有人嫁禍。

    段焰渾身一震,撿起那盒沒有吃完僅留一點殘渣的蛋糕盒,臉色登時鐵青,拳頭緊攥,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事。

    “焰?”我不安地叫一聲,他才回神。轉頭,安慰著我:“沒事了,我們現在去醫院看看曉晴如何了。”

    我點頭如搗蒜,又問:“焰,要不要報警……”

    餘音未了,段焰突然吼一聲:“不能報警!”

    我目光一悚,被他吼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瞪著他。

    段焰臉色變得真快,像是意識到嚇著我了,他立馬改口道:“我的意思,在還沒有確定曉晴是不是中毒時,不能隨便報警。”

    好,算你理由合理,但也用不著吼我啊!也用不著這麽激動啊!

    他沒有理會我猜疑的臉色,自顧掏出手機,命沈全過來取證據,居然要私自調查這件事?

    在公司等了十幾分鍾,證據交到沈全手中,我們才去了醫院。

    去之前,我們打了棠棣的手機,問他在哪間醫院,才前往目的地。

    到了醫院急診室,一眼就看見棠棣守在外麵,曉晴正在急救中。

    我驚魂未定,慌忙問:“醫生說曉晴有沒有事?”

    棠棣麵露憂色,搖頭說:“還不知道,進去快一個小時了,醫生還沒有出來。”

    我全身顫抖,真害怕曉晴出什麽事,一旦曉晴出事,如何對得起她的父母?

    “對不起!”對著棠棣,我莫名愧疚。

    棠棣錯愕,不解問:“為何對我說對不起?”

    我猶豫了半天,才回答說:“其實曉晴一直暗戀你,現在我無法對她說抱歉,隻能對你說了。”

    棠棣雙目瞪大,咽了一下口水,問:“你說,曉晴喜……歡我?”

    我點頭:“是的!”

    棠棣臉一紅,看去很是尷尬,不知道他對曉晴是不是這種感覺?

    “但願曉晴別出什麽事,不然,我真要受一輩子內心的譴責了!”我自言自語地哀求上天保佑曉晴。這一次,若是我吃下蛋糕,現在躺在裏麵急救受罪的人一定是我了。

    段焰忽地拍拍我的肩膀,說:“她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我牽強一笑,回握他的手,不知道對他的信任還能唯持多久。

    三人一直在等待,又等了近一小時,急診室的燈才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肖曉晴的家屬?”醫生張口就問。

    棠棣走上前去,回答道:“我們是她的同事和上司。”

    醫生看了我們三人一眼,擦著汗說:“她食了含了老鼠藥的巧克力蛋糕,經過急救,現在脫離危險期了。”

    聞言,我們三人同時間鬆一口大氣。

    醫生又問:“這件事關係到邢事案件?需要開個治療證明嗎?”

    “要!”我們同時間點頭,異口同聲。

    段焰跟著醫生去交了一切費用,和收治療證明,我與棠棣則等著曉晴出急診室。

    不多久,曉晴終於出來了。

    躺在特護病房床上的曉晴臉色蒼白得如紙一張,看見她的模樣,我忍不住內疚,捉著她的手緊緊不放。

    直待她醒來,我連連道歉:“曉晴,對不起,若是不把巧克力蛋糕給你吃,就不會讓你差一點去見閻羅王了……”

    曉晴一點也不怪我,艱難地扯開一抹笑容:“傻瓜,是我要吃的,與你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人家下毒本來是要害我,沒想到反害你了。”一想起下毒者心這麽狠,我不禁寒毛直豎,對方是因為沒有開車撞死我,現在換了方法嗎?

    曉晴聞聲,搖頭,留意到棠棣在旁邊,她一羞,暗示著說:“其實我也沒有吃虧。”

    我一愣,看見她的模樣,我哭笑不得,附合說:“是是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轉頭,對棠棣說:“棠棣,我與焰要先回去了,曉晴由你照顧可以嗎?”

    棠棣身子一震,從曉晴臉上拉離視線,點頭:“可以,你們回去吧。”

    段焰推著我往外走,出門時,我深深看曉晴一眼。我知道,曉晴的春天來臨了,卻是用生命換來的,值得嗎?

    但願她與棠棣會幸福。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著自己最近遇害的事,終於受不了這種恐懼,出聲要求:“焰,把莊青夏趕走了吧!不要再讓她在家裏住了,我難受。”

    段焰突然一下刹車,轉頭看著我,居然拒絕:“沒有人照顧段義,他成天纏著你,不更煩嗎?”

    “你讓莊青夏進家門,就是怕他纏著我?”我滿肚子委屈,怒斥:“那叫她把人也一並帶走,省得我終日提心吊膽,哪天死得不明不白的。”

    段焰勸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反問:“不會讓我出事?命人保護我嗎?像今天這種防不勝防的,你如何保護?”

    他不理會我的抱怨,仍舊堅持:“你知道我不會做第二個淩誌鋒的。”

    “……”我臉一沉,果真如此,因為段義。

    ——

    回到家,看見莊青夏在給段義洗澡,我怒氣騰騰滑動輪椅進了廚房,自己找證據。我翻動著廚房的廚具,四處尋找看周圍有沒有麵粉的殘留。

    隻要廚房裏有這麵粉,就一定與莊青夏脫不了幹係。

    看著我的瘋狂舉動,段焰猛地將我一抱,低斥:“別瘋了!人家真要害你,怎麽會留下證據讓你找?”

    我掙紮,“放開我!”

    “不放!”孰料,他把我往床上一扔,身子壓了上來。

    “你做什麽?”我被他壓在身下,尖叫。

    “不做什麽,純粹想親熱!”他壞笑。

    “你瘋了?天還沒黑!”莊青夏就在樓下,房門也沒關的,而且說好了不許碰我的。

    “不錯,我們還沒有試過白天親熱的,一定很刺激!而且,誰規定白天不能親熱?”他邪笑,手腳並用,把我的雙手固定在頭頂,雙腿也被他壓著動蕩不得。

    火熱的唇欺了上來。

    當他的舌尖滑入我嘴裏,我全身一顫,使勁全力,狠狠一咬。

    “呃……”他慌張退離,跳下地。

    我坐起身,狠瞪著他,怒吼:“段焰,你可惡!每次我一生氣,就用這招!告訴你,比今往後,你這招用在我身上,再也沒有用了!”

    枕頭,朝他扔去,他準確接住,指腹擦著嘴角的血絲,似笑非笑,惡劣說:“你真是越來越凶悍了!”

    我一愣,他突而笑:“這不行!再縱容你下去,以後不是爬到我頭頂上去了?要好好懲罰你!”

    “啊……”我的叫聲瞬間淹沒在他唇中,然而,他很聰明,伸手掐住我下巴,再也沒有給機會我下手。

    “放開……”該死的,他在幹什麽啊?

    他的手所激起的電流,令我忍不住發抖,一經碰觸,頭腦一片轟鳴。

    “焰,別這樣,你還不能碰我!”我隻能投降哀求。

    他手一僵,但是沒有停下,戲謔問:“那你還生氣嗎?”

    “不氣了!”我翻著白眼,好吧,我承認,他力氣大,誰叫我是女人,若我是男人還不一腳把他踹下床去?

    “真的?”他不相信,誘惑:“若讓我相信,很簡單,吻我。”

    “呃……”得了便宜還賣乖?皺眉瞪著他,“你要玩火嗎?”

    說完,我猛地一勾他的脖子,自動送上香吻,同樣借身子的原因懲罰他,誰讓他這麽惡劣?

    ——

    競標日,這一天終於來臨,我與段焰都去了市政府。

    但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們來遲了。

    剛到政府,就見杜飛和司徒燁磊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見杜飛,就如被人狠狠扇了一掌,失望的疼。早已被男人騙了多次,有了經曆,這一次鎮定多了。

    四人對立,段焰嘴角輕勾,莫名出聲:“早應該猜到你是淩天的人了,我是不是告你一個詐欺罪?竊取公司機密?”

    杜飛冷笑,毫無懼色反問:“竊取?可有證據證明?我在天涯可什麽也沒有動,我現在也並不是淩氏的員工,隻是代表淩氏來為淩氏競標而已,違法的事什麽也沒有做,我依然是天涯的合法員工。”

    段焰捉不住杜飛的把柄,隻能改口:“淩天呢?那個孬種,怎麽沒來?”

    此話一出口,一直緊鎖我麵容不放的司徒燁磊視線緩緩移動,反哼:“這個應該是我們要問你吧?淩總會不會是你命人綁架了?你手段真卑鄙!”

    聽了司徒燁磊的話,我全身一顫。

    司徒燁磊的意思,淩天的失蹤,懷疑被人綁架?淩天不是因為莊青夏的遺棄,傷心失望躲了起來?

    段焰嘴角一抹譏誚滑落:“隻有你們這種頭腦簡單的人,才會把問題想得這麽簡單,總以為對手隻有一個。”

    司徒燁磊與杜飛臉色驟變,最後,二人同一時間冷哼,抬步,欲擦肩而過。

    司徒燁磊顯然是故意的,他靠近我,經過我身邊時,扔下一句:“看來你過得挺舒適,隻是這種好日子恐怕要到頭了。”

    我氣息一緊,不可置信瞪著他離去的背影。

    那一抹白,真是刺眼,真是失望,司徒燁磊真的變得我不敢去認識,他居然淪落至三番四次落井下石,詛咒我?

    段焰耳尖,他也聽到了,問:“終於看清他的真麵目了嗎?”

    我心一沉,轉移話題,迷惑問:“焰,淩天真被人綁架了?”

    昨天,他與沈全在辦公室好像是說找一個‘他’,原來他在找淩天?與今天司徒燁磊的話一對比,足此可見,淩天的失蹤與段焰毫無關係,隻是不明白,段焰為什麽會擔憂淩天的安危呢?他不是恨淩天恨入骨嗎?淩天真的失蹤?

    段焰看著我,同樣扯開話題:“我們現在應該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競標上,其他事先放一邊。”

    我語塞,最後點了點頭,讓他推著進入政府。

    在前往的路上,我很是不安,我曾經給過設計圖杜飛看,這點段焰毫不知情,我要不要告訴他?

    張嘴,幾次,都說不出口。

    而且,見他麵目深沉,心事重重的模樣,像是不讓人打憂。最終,我還是沒有說出口,與他進入了文化樓全權策劃員辦公室。

    一看策劃員的麵容和裝扮,就知道官位不小。那濃眉,剛毅的五官,嚴肅的表情,看去習慣了命令。

    基於禮貌,段焰與策劃員先握手“您好!”

    策劃員回握,自我介紹。“先做一下介紹,我是負責這次文化樓全權策劃員,姓張。”

    段焰也笑說:“鄙人姓段,代表天涯集團前來競標此項目。”

    張策劃對我們示意:“原來是段先生,久仰!請坐!”

    段焰坐了下來,張策劃便開口問:“二位設計圖帶來了?”

    “當然。”段焰從公文包裏取出我修改好的設計圖,不疑有它,伸手就要遞給張策劃。

    “焰……”我心口一緊,不自覺叫出聲,伸手拉住段焰伸出去的手。

    二人,同一時間轉頭,張策劃迷惑,段焰臉色一沉,緊緊鎖定我蒼白的臉色,似乎想到什麽。但他緩緩推開我的手,依然堅持把設計圖遞給張策劃。

    “這是我夫人,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場麵,有點膽怯!”段焰為了化解我的尷尬,開口為我圓場。

    張策劃一聽,笑了,“有什麽好緊張的,我也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而已,隻是工作性質不一樣,在你們眼中就高人一等似的。”

    段焰打著哈哈,搖頭說:“張策劃謙虛了。”

    張策劃接過設計圖,翻開首頁,視線移動看了起來。

    我的預感終究實現了,且見張策劃臉色越來越難看,看到最後一頁,他皺起眉,口氣不再友善,問:“段總,你確定這是你們這次競標的設計圖?”

    段焰同是皺眉,反問:“張策劃覺得哪裏不妥嗎?”

    張策劃把設計圖一扔至段焰前麵,說:“我不想知道這中間有什麽原因,但是我可以坦白告訴二位,你們所呈上來的設計圖與淩氏送來的幾乎一模一樣,而且,貴公司所設計的還沒有淩氏精僻,淩氏的設計書完美的無可挑剔。”

    我心一沉,如墜穀底。杜飛,他看了我的設計圖,效果圖也見過,如果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照抄一遍不是難事。

    或是,莊青夏?莊青夏也動過電腦,可是那時我沒畫設計圖,她偷了也沒有用途。

    心跳加速,我已經完全肯定是杜飛了。

    幾次遇見,真的僅是巧合嗎?撞車後碰巧遇見他?撞我的人是他嗎?

    天啊,我不敢往下想了,如果撞我的人是他,主謀豈不是淩天與司徒燁磊?他們想我死?

    不會的!一定不是!

    就算再狠毒,他們二人也不會去做犯法的事,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或是有什麽更可怕的陰謀?

    如一塊冰滑過背脊,我全身寒冷顫栗,不懂思考,如今,滿腦子都在想著淩天與司徒燁磊二人。

    冰冷的手指猛被捉住,我大驚,對上段焰深邃的眼睛,完全無法理解裏麵的真義。

    段焰望著我,話卻說給張策劃聽的,平靜的聲音響起:“張策劃,幸好我們早已料到淩氏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爭取競標,段某早做了提防!”

    說完,他再次打開公文包,又遞上了一遝紙張。“這才是我們天涯集團最真的設計圖,請過目。”

    我與張策劃同時瞪大著眼睛。

    張策劃迅速接了過去,看了起來,可是,奇跡發生了。

    張策劃的臉色已經用震憾二字來形容了。

    “好!好!”張策劃一張一張地翻著,一直不斷說著好字。看來,他更很滿意第二份設計圖。

    這設計圖是段焰畫的嗎?他什麽時候瞞著我畫的?他怎麽神機妙算似的?一切都像被他玩弄於鼓掌?他到底是人還是神啊?居然料事如神,早防了一手。

    段焰嘴角輕勾,突然又遞給一個信封,問:“張策劃覺得,這次競標天涯勝算多少?”

    一見信封,張策劃眼一瞪,連忙用書本壓住。與段焰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狼狽為奸似的,陰陰笑說:“段總盡管放心,這一次競標非天涯集團莫屬,另外我們會給段總一個公正的說法,一些靠手段獲利的人自是要得到教訓。”

    段焰抽出一根雪茄煙,又遞給張策劃,慢條斯理地為張策劃點燃,笑說:“好極了,不過張策劃這個‘教訓’可得‘輕’一點,否則外人又說段某小肚雞腸了。”

    張策劃抽著雪,點頭:“好說!好說!”

    我目瞪口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段焰遞上的那個信封,該不會是支票吧?這就是所謂的潛規則吧?商場的生存?

    出了政府,段焰就沉下臉,一直不語,徑自走著,他甚至連推我都忘記了。或者說生氣了,對我不屑理睬,我連忙滑動輪椅追去。

    “焰?”我追不上他,隻能叫喚。

    他步子一停,卻沒有回頭,沉聲冒出一句:“你真叫我失望。”

    我心口一痛,開口道歉:“焰,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以為……”

    “你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他打斷我的話,轉過頭來,第一次對我訓斥:“從醫院裏出來,我就讓你遠離其他男人,可是你呢?對別的男人可以信任到拿出設計圖他看,對我呢?三番四次懷疑我的真心,三番四次對我生氣,四番四次要我像哄小孩一樣哄你開心。你到哪天,才能不那麽任性?”

    眼眶一熱,很難接受,他居然說我任性?我每次生氣不都是他害的嗎?

    我不語,瞪著他,眼淚卻不受控製滑落。

    “每次受點委屈就流淚!連說你都不可以了嗎?”看見我的淚水,他的眼中居然閃過厭煩,而且不像以前那樣,為我擦淚,吻我淚水。

    是的,我從來很堅強,從來看不起流淚的弱者。可是麵對段焰,我變得好柔弱,越來越找不回自己了。狠狠一抹淚,我倔強地沒有再理會他,滑動輪椅從他身邊過去。

    想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了,來競標是為他,會遇見杜飛、被撞、被救、被毒、離家一切都是因為他啊!他憑什麽對我生氣?

    出了政府,有一層階梯,輪椅不能再滑動,我不想讓他扶,隻能自己下地。

    看著我艱難起身,一跳一拐向車子走去,他跟在我身後,看著我的舉動,依然冷冷地站著。

    怒火更甚了,我上了車,他不願扶我,我還想等他同情嗎?

    我上車,卻是直接上駕駛座,鑰匙一扭,油門一踩,跑車嗖地駛上公路,將他一人扔在了政府。轉頭,我看見他依然站在原地,也沒有叫喚,更沒有擔憂……

    無處可去,我去了龍雲堡,一如平常女人受委屈就躲回家人懷裏。

    有驚無險把車子停在門前,老媽吃驚地瞪著。

    “小萱,你……你怎麽開車了?”家人並不知道我學車了,所以這時奇怪也是正常的。

    我牽強一笑,艱難地下車,隨口附合:“天涯集團的總裁夫人如果不學會開車,豈不被人笑話?”

    說話間,老爸這時走了出來,一眼看見了我的腳傷,同是吃驚:“小萱,你的腳?”

    我臉一沉,想了一會,才改口說:“沒事,就是學車撞傷的。”

    我怎麽能告訴他們,我兩度讓人謀殺?不是讓他們更擔憂嗎?

    老媽見我毫不在意的笑臉,不滿低斥:“小萱,你小產沒幾天,怎麽可以去做這些運動?身子怎麽恢複?”

    我苦笑:“爸,媽,我失常,是因為我與焰吵架了,回來躲幾天。”

    說完,我越過他們,朝屋內走去。以其讓他們猜疑,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們原因,這樣他們安心,我也住得下去。

    老媽將我扶入廳裏沙發上,醜話說在前頭:“夫妻間床頭吵床尾合,住幾天你就回去,爸媽不能太縱容你。小時你任性,爸媽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嫁給人家了,可不能再這麽甩脾氣。”

    “嗯……”我悶應了一聲,苦笑。

    我與段焰何止是吵架那麽簡單?如果僅是因為一點小事吵架那就好辦了。現在二人婚姻的問題,一切都因為莊青夏,隻要莊青夏一天在段家,事情絕對沒完沒了,別想安寧。

    “孩子他爸,打個電話告訴焰或親家母,說小萱在娘家住幾天,省得那邊擔憂的。”老媽突然交待一聲,害我脫鞋的手一頓。

    段焰會擔憂才怪!如果他真緊張我,就不會放我一個人開車。當然,我還是沒有告訴家人,默默脫鞋。

    聽著老爸與段焰的通話,心中一片淒涼,段焰居然對老爸說,我喜歡在娘家住多久便住多久。

    老媽聽到這話,反過來訓斥我,“聽聽,焰也生氣了,住幾天你就給他道歉!”

    我臉色一白,拒絕:“憑什麽要我給他道歉?”

    我不過犯了一點小錯,他甩什麽大牌?

    “焰脾氣這麽好,肯定是你任性!”老媽緊盯著我的眼睛,信任段焰勝過她女兒。

    我怒火直冒,語無倫次:“你們小心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他那叫脾氣好?天下紅雨吧!”

    鞋子一扔,換上拖鞋,我氣憤地單腳跳上二樓客房。被子一蒙,睡大覺,心想隻要睡覺就能忘記段焰,將他趕出腦海。

    可是,到了晚上,老哥回來,用飯時,又提起段焰,害我心煩意亂。

    老哥說,段焰找他了,甚至說,過兩天就要磚廠停止對外銷售紅磚,開始著手他的奪產計劃。照此看來,很快,淩氏就會從t市消失了。

    隨便吃了幾口,我一扔碗,房門一關,就開始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白天,我也沒回公司,一直睡,睡得糊裏糊塗,混沌不清。到了夜深人靜,我卻特別清醒,失眠了,坐在床上煩躁地扒著頭發,也不時地翻動手機。

    可惡的段焰,晚上也不給我電話,他在做什麽?腦海中不停幻想著他與莊青夏獨處一居,我發現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

    好後悔,我離家這不是給機會莊青夏嗎?若是趁我不在,二人舊情複燃滾床單,我怎麽辦?

    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占有欲一點也不遜色任何一人。

    而我不會對他示弱!手機一按,我關機!來個眼不見為淨。

    第一晚,在我關機狀態慢慢過去。第二天起床,我忍不住好奇問一句:“爸,昨天有電話找我嗎?”

    老爸搖頭:“沒有。”

    “哦……”失望地洗漱,吃飽喝足,我又睡了。

    老媽念在我曾經小產,也沒有阻止我一直躺著的。

    我這一睡,又是一個白天。

    晚上,老哥又帶回來最新消息,淩氏集團上報紙頭條了,一夜之間,抵毀聲一片。淩氏因涉及竊取天涯集團機密,被揭發,現在淩氏岌岌可危,動搖了股東及客戶的信任,再者淩天失蹤一事爆光,股東們紛紛聲稱要退股,甚至強烈要求換總裁。最後,還是淩誌鋒去了公司出麵一再解釋會給眾人一個說法才穩住情況。

    聽到這裏,我的心又沉了一分,若我沒有猜錯,過兩天,段焰從中謀利,要‘登基’淩氏總裁一職了。

    第二個晚上,段焰還是沒有給我電話,就連柔媽也沒有。

    手機一直呈開機狀態,不曾有過電話打進來。

    又一夜,我失眠,到了第三天,我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我要回家看看段焰與莊青夏在搞些什麽。回家前,我先打了電話去公司,段焰沒去上班,那麽正好,我可以逮個正著。

    我的腿漸漸恢複能走了,隻是結痂中,行動還是不太方便。

    冒險開著車子,往天涯山莊馳去。此時,我就像那些去捉老公捉殲的女人。多疑又激憤。

    我暗自慶幸,車子行得還算平穩,沒有開太快。

    繞過大轉盤,終於上了自家地盤車道。

    途經上次被撞的地方,我不免手抖,有些恐懼經過這處險些要了我性命的地方。

    離自家別墅越來越近了,我的手抖得更厲害,好想刹車,又想調轉車頭往回走。因為我害怕稍會看見不願意見到的場景。

    隻要一幻想起段焰可能對著莊青夏百般溫柔,我心緒不寧,一時間連刹車、油門都忘記了。車子開始在車道搖擺,我尖叫。完了!我忘記怎麽開車了。

    原想刹車,卻踩了油門,車子嗖地朝別墅鐵花大門飛去。

    當一抹淺藍突然從鐵花大門奔出來,我慘叫一聲。

    “不要……”在撞上那刻,刹車出於本能給我找到了,車子停了,一切卻太遲了。

    “砰……”柔媽的身子如破布般被車子撞飛幾米開外。

    我捂著嘴,望著那撞飛浴血的身子,呼吸都忘記了,全身顫抖,滿腦子都隻有一句話。

    ‘我撞了柔媽!我撞了柔媽……’

    “柔媽!”我大哭跳下車,向她奔去。

    還未奔至,這時,身後響起車聲。回頭,卻見沈全與幾名保鏢也跳下了車,接著,一聲驚吼。

    “老夫人!”沈全猛地撞開我,抱著渾身是血不醒人事的柔媽,沈全也亂了神智,恐懼喃喃叫喚“老夫人!老夫人!完了完了!快救人!快救人!”

    說完,一抱起人,往車子一鑽,轉瞬間,車子消失無影無蹤。

    望著車道上的一灘鮮血,我的天塌了,萬念俱灰……

    我跌坐在地,捂著臉,渾身顫栗,滿腦子想不明白,柔媽怎麽這麽巧就奔出來了?如果柔媽不出來,我就撞不到她。

    如果我不任性,不被妒意衝昏頭,就不會冒險開車子了。

    一切都是我的錯!柔媽是我害死的!

    柔媽若是被我撞死,段焰就不會再要我了……

    不可以!柔媽不能死!柔媽絕不能出事。

    段焰!他在哪裏?

    我瘋了似地衝入別墅,瘋了似地叫段焰的名字。

    “焰!出來!出來!”一樓沒有,我衝上二樓,腿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讓我想暈厥過去,但是如今,心裏隻有一個信念,要找到段焰。

    二樓所有房門被我撞開,依然沒有段焰的身影,就連莊青夏和段義也不在。

    我不相信,又奔下樓,吉米也不見了。

    怎麽回事?段家發生了什麽事?所有人都不見了,柔媽是不是發現段焰不見,才衝出來了?

    不可能,我不能糊思亂想,我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顫抖著手指,我本想打段焰的電話,但最終還是打了我哥的手機。

    “哥……我開車撞到柔媽了,你快來,你快來……”我哭喊,哽咽吐不出話。

    “什麽……你在哪裏……”那是老哥的驚吼聲,可惜我已經失去思考能力沒有回答老哥,身子跌坐在地,快無法呼吸了。

    心痛如絞,如是要死去一般。

    原來撞了人,害怕時是這種感受,如似人間煉獄。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總之我知道自己全身無力,頭腦不懂思考了。

    好像一個世紀,又像才短短幾秒,紅色的法拉利恩佐終於出現了。

    老爸、老媽、老哥一同跳下車。

    看見地上的鮮血,老爸老媽同時間身子一晃。 墨守成妻:

    “小萱啊……”老媽過來擁住我,也哭了:“你怎麽撞到你家婆了,這可怎麽好……”

    老爸急得雙眼通紅,忙勸:“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我們快去醫院,看看親家母,確定她有沒有事啊!”

    老哥亂了分寸:“快上車,我們去醫院。”

    老爸不安問:“你還能開車嗎?不能車了別免強。”

    老哥低斥:“別浪費時間,統統上車,如果這也不能開車,我不是白混了?”

    老爸老媽攙扶著我,走了車子,一家人,才奔附醫院。

    路上,老媽雙手合十,乞求道:“老天啊!千萬別讓親家母出事啊!求求你大發慈悲!保佑親家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