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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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市,煙雨蒙蒙。

    此時,我正立在淩氏集團大廈廣場外麵,淋著雨,行李扔在一旁。

    而此刻,是17:20分,還差十分鍾,便是淩氏集團的下班時間,也是段焰的下班時間。

    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淩氏而不是天涯集團,隻是單純憑自己的直覺。我總覺得,他一定會因整理淩氏身影便一定出現在這。於是我就守在這裏,其實我有很多種方式見他,但最終我選擇了這種意外的等待。

    冰冷的雨水淋濕了我的發梢,打濕了我的衣服。

    然而,我卻感覺不到寒冷,卻是一身滾燙,一則昨天"qing ren"節剛退的燒又因淋雨複發了。再則因為滿腔熱血,因為我知道,我很快便要看見他了,所以全身火熱。

    在17:20分至17:30分這一刻,我想了很多事。一直在想,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應該問什麽,應該跟他說些什麽。

    我一直在心裏練著台詞,行為真的很傻。

    時間在一秒一秒中過去,我身上的衣服濕透了,眼睫一片朦朧的水滴。

    終於,17:30分到了,淩氏集團開始湧出員工。果不其然,經過他重整風貌後,員工們清一色的服裝,清一色的過膝職業裙,清一色的嚴肅臉孔。

    我立在雨中,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其間,有人一定把我誤認為是莊青夏了。

    一名陌生女人將雨傘往我頭上一遮,驚呼道:“總裁夫人,你怎麽跑來淋雨了?”

    我淡然地推開她遞來的雨傘,說:“謝謝,我不需要。”

    陌生女人見我生疏的反應,大吃一驚:“總裁夫人,您還好吧?需要叫總裁下來嗎?總裁今晚可能通宵達旦,您這樣會淋壞身子的。”

    我移動視線,內心澎湃,語氣卻相當平靜,開口問她:“他最近都不回家嗎?”

    陌生女人一陣怪異地瞪著我,“總裁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糊塗了?您不是知道總裁每晚睡在公司嗎?你每天打電話尋問,我每天如此回答啊。”

    眼眶一熱,熱淚滾落,聽到這番話,我的心病像是釋懷了,這人八成是段焰的秘書。

    他沒有變,他不是因為變心才娶莊青夏,一定不是!

    見我突然哭泣,陌生女人急了,連忙要拿出手帕遞給我,“總裁夫人,你別哭啊,你要體恤總裁,淩氏太多內部問題,他的確挺忙的。”

    我點頭如搗蒜,“我理解,你回去吧,我會等到他出來的。”

    陌生女人睜大了杏眼,仍想勸,卻被我婉約拒絕了。

    “你回去吧,我一定要等他出來,否則我不甘心。”

    “這……那需要我打電話試探試探嗎?”她善意地建議,看來她與莊青夏關係不錯。不過她有些愚蠢,沒有看見我的行李有些詭異嗎?

    我轉思一想,點頭“好,你試試。”

    話完,我便看見陌生女人拿出手機,一定拔打了段焰辦公室的坐機。

    大概響了挺久,陌生女人臉色一正,怯怯說:“總裁,總裁夫人正在樓下淋雨,我怎麽勸,她也不聽。”

    接著,我看見陌生女人皺眉,愧疚地轉頭看我,答了一句:“好,我明白了。”

    我心底已猜測幾分,果不其然,她支吾說:“總裁夫人,你還是回家吧,總裁還要處理幾個案子,說是今晚也不回家。”

    我又哭又笑:“好,你先回去吧,我再站一會。”

    陌生女人長歎一口氣,才轉身走了。

    這刻,心中的滋味真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了,我恨不得立馬衝入他懷裏。

    可是我忍著,我突然想考驗他,是否能將我和莊青夏區分開來。

    所以,我又等著,站著雙腿麻木,頭腦轟鳴,有些自虐,分明這刻發高燒來著。可是我無怨無悔。

    夜幕降臨,大廈的燈火漸漸熄滅,員工也漸漸走光。

    到了晚上九點,最後隻總裁室和大廈廳堂的燈亮著的。

    這時,我感覺雙腿虛浮了,有些抱怨段焰怎麽還不走?他真的要在公司過夜嗎?

    我是要自己上去?還是繼續等待?萬一他一夜不下來,難道我還要站一夜嗎?恐怕我想撐也難撐下去。

    正當我不知如何選擇時,頂層的燈突然一滅。

    心口一震,我呼吸一緊,心跳開始加速,急劇跳動,瞪大了眼睛望著廳堂的電梯出口處。

    他一定會下來是不是?就要下來了?

    可惜,我等了等,近二十分鍾也未見他下來。

    怎麽回事?下個電梯需要二十分鍾嗎?還是他不願下來?在總裁休息室睡了?抑或是從大廈的後門走了?

    不會吧?我又等了十分鍾,仍舊不見他影子,終於忍不住了,心慌地朝廳堂走去。

    然,就在我要衝入大廈時,久違的身影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就差幾步就與我撞個正著。

    時間,仿佛一瞬間停止了。

    望著這張臉,本想撲入他懷裏的,可是腳步無法移動,就這麽直直地鎖定他的臉孔。

    他瘦了,頭發有些淩亂,下巴還長了一層胡渣,那張深邃眼眸此時也定定地看著我,眸光內全是震憾。四目相對,太多的情緒在二人之中流竄。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但是我看見他的嘴唇動了一下,之後皺起眉頭,怒叱:“誰讓你淋雨的?該死的!”

    我全身一震,如被捅了一刀。他分不出我是莊青夏還是冷萱嗎?他把我當成了莊青夏?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伸手,探向我額頭,一觸我滾燙的額頭又閃電般縮手。

    “你真是自虐狂!死性不改!”手腕猛被他捉住,他拉著我朝外走,直往停車場。

    我失望地望著他,不言不語,一直任由他拉著。

    我的腦中一直響著一句話:他把我當成莊青夏!他把我當成莊青夏!

    到這刻,有什麽比他此時的動作更令我痛心的?

    上了他的車子,我不知道他要載我去哪裏,由始至終,我的視線未曾離開他。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我此時的心境了。

    我像個木偶,任由他擺布。

    他把我帶到了醫院,交給了醫生,說:“她發高燒,給她看看。”

    接著,是探溫器,之後又是吊水,以前我很怕打針,可這時我麻木得沒有反應,任由護士怎麽擺弄。

    身子在病床躺下,由始至終我未曾說上一句話,我怕話一出口,自己便會在他眼前落淚。心在泣血,我的心中有了決定,打完這針,我便離開。

    永永遠遠的離開他,他太令我失望,一切都是我癡心幻想。

    他立在床邊,居高臨下望著我空洞的雙眼,問了一句:“會不會口渴?給你打杯水?”

    我點了點頭,不語。

    之後,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頎長的身形,邁開步子出了病房。

    我咬著唇,狠狠一拔針頭,再也受不了這番折磨,他前腳剛離開,我後腳就朝另一個方向飛奔。

    “段焰!你這該死的男人!我恨你一輩子!”我無聲的控訴,眼看就要到樓梯口了。

    孰料,這時,傳來他驚恐叫聲:“萱,你去哪?”

    我像是急刹車似的,身子倏一下停了,這聲音?他叫我萱?我的耳朵沒出問題吧?

    緩緩轉身,卻見,他大步向我走了過來。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大手一扯,緊緊將我摟在懷裏。

    他的身子僵硬,手好像也在發抖,低叱“回來了,為何又要走?”

    “你怎麽可以這樣?明知道是我,在淩氏時叫一下我名字你會死嗎?”我撲在他懷裏,淚水鼻水沾在他的衣服上。

    這壞男人,惡劣得讓人恨不得掐死他,明明一眼認出我來,卻裝作若無其事。

    “你也沒叫我不是?我以為你我心有靈犀光一眼你會知道。”他埋怨道“敢情你從來不相信我?”

    “那為什麽你在辦公室這麽久不下來,害我在雨中站了一天?”

    他含糊答道:“秘書說總裁夫人在淋雨,我以為是她。”

    “那為什麽你熄燈半小時才出現?你在幹什麽?讓我以為你從後門走了。”我因為委屈,一連指控。

    “我心煩,熄燈後抽了根煙才離開。”他一句一句回答著。忽而,他歎息:“你跑回來做什麽呢?事情還未解決,你叫我如何辦?”

    我緩緩推開他,理智找了回來,氣惱地瞪著他,問:“我今天就是來問個明白,你為什麽要娶莊青夏?為什麽要與我離婚?因為柔媽?撞柔媽不是我故意的,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演變成這樣。你可惡的得連見我一麵都不願意,你放任我一人在s市,而你卻在小年夜與她結婚?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他眯著眼,皺眉,不滿說:“我派去的官盟不是給你帶去樂趣了嗎?聽他報告,你每天與他打情罵俏的,比你與我相處還有趣。”

    我像撒嬌似的,抱怨“我不稀罕!那個無賴!”

    “不是無賴,你怎麽會讓他接近?”他得意地揚眉:“像你這種女人,隻有這種男人才製得了你。”

    “你什麽意思?我來不是找你討論官盟的,我來是問你為什麽娶莊青夏的!還愛不愛我?”我意識到他有心扯開話題,我又追問。

    他微怔,而後歎氣:“事情沒你想象中的簡單,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打針,打完針,我再告訴你。”

    ——

    望著眼前熟悉的建築,心髒似正被緊緊揪住,喘不過氣。

    “你不後悔?”望著我,段焰眼內滿是憂色。“一旦你進去,說明往後都要與我同站一條戰線,一起麵對這個奪產陰謀,或許?你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不後悔!”我毫不考慮,堅定地點了下頭。

    在醫院期間,我已經從段焰口中得知,莊雲海果然是為了奪產而來的,他一直躲在暗處,時刻攻其不備。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暗處有莊雲海,明處有莊青夏在盯梢段焰的一舉一動,另還有一子牽製著段焰。要想把莊青夏揭露,恐怕需要一段時間。

    這也難怪,段焰會狠心與我離婚。其實我早知道莊雲海的陰謀,但我一直以為段焰是因為我誤撞了柔媽才會如此絕情的。

    原來是我一直錯怪了他,他從未怨我撞傷柔媽。柔媽出事前刻,段義莫名失蹤,段焰懷疑是莊青夏故意引誘他離開,莊雲海在暗後持機對柔媽下手。隻是誰也沒有料到,我會誤打誤撞,偏偏撞了柔媽。

    聽到柔媽的驚魂危險那刻,背脊如滑過一塊寒冰,陰冷。若是不是我撞,也許柔媽現在不是躺在醫院,而是躺在墳墓了。但不管如何,撞了柔媽就是我的錯。我暗暗發誓,再回段家,將來我會服侍柔媽,直待把她喚醒。

    莊雲海要奪段焰手中的財產,除非段焰、柔媽、唐父三人出事,那麽莊青夏便堂而皇之繼承遺產了。

    莊雲海這奪產陰謀,可謂機關算盡,籌謀已久。難怪我第一個成為他的眼中釘,除之而後快。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輸在一時不忍下,此時他一定相當的後悔,後悔第一次沒能撞死我。

    他雖打敗了淩氏,卻不想淩氏一家雖落敗了,可是依然有雄厚的家底,且有幾套房子,淩誌鋒也活得好好的。淩誌鋒不僅沒有因為淩氏被段焰奪去而心髒病發身亡,如今,每天在家修剪花草,過上了平凡人的日子。

    莊雲海以牙還牙效仿的作法沒有實現,更甚至在莊青夏自殺那時,被揭穿了。或者說更早,段焰早已識破。柔媽沒令我失望,她與段焰在莊青夏帶著孩子回來時,二人幾乎同一時間懷疑莊青夏的目的,讓我傷心的是,他們二人居然瞞著我對莊青夏好,白吃了不少幹醋。

    我真是糊塗,居然從未想過柔媽會更恨莊青夏,莊青夏可是奪過她兒子的命啊。怎麽可能因一個孫子就這麽輕易忘記間接殺害她寶貝兒子的女人?

    證實莊青夏懷有目的接近,是在段焰接了醫院告之莊青夏自殺的電話,開車前往路上,淩誌鋒突然給段焰打了一下電話。

    說來還需感謝淩天被綁架,綁架他的混黑頭目在交涉中,旁邊的弟子不小心說漏嘴,提到幕後黑者姓莊的男人。

    淩誌鋒如當頭棒喝,如夢初醒。

    他是第一個知道莊雲海陰謀的男人,氣沒敢喘過來,便立馬給段焰打了電話,把他當年的醜事全抖了出來,另請求段焰利用唐父的關係去救淩天。

    段焰得知莊青夏五前的相遇是陰謀,更是對莊青夏恨之入骨,對淩誌鋒更是不屑了。但是,他即便再恨淩誌鋒,再恨淩天,淩氏他是決不讓別人搶去的,他更深刻明白,淩天也是受害者。

    一切,終於水落石出,我才知道,在我吃莊青夏飛醋的時候,背後竟然有這麽多的陰謀在進行著。如果老爸老媽不告訴我身世,段焰這刻不坦白,也許我一輩子也無法得知。

    溫暖的大掌撫上我的臉頰,使得我全身一震,飄遠的神智找了回來。

    “在想什麽?”段焰挑眉。

    我一咬唇,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說:“焰,幹脆我們要個小孩吧!讓事情盡早解決,莊青夏與莊雲海一定會坐不住,立馬對我下手的。”

    段焰想也不想,便皺眉拒絕:“不可以,你已經小產過一次,若是再懷一次,孩子又因陰謀不小心失去了,對你身體傷害有多大知道嗎?你本就患了血小板減少性紫癜,不宜懷孕……”

    我猛地勾住他的脖子,香唇貼上他的薄唇,用行動堵住他的話。

    當四片唇貼在一起那刻,我與他如久旱逢甘霖,二人體內的饑渴就像核子彈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二人舌尖瘋狂地交纏,他大掌猛然一扣,將我的身子與他緊緊貼在一起,我們激烈地擁吻著,恨不得都揉入對方的體內,合為一體。

    短短幾秒鍾,車裏氣溫升高,我們都渴望得到對方。

    我一定瘋了,才會這麽大膽,去托他的衣服。

    感覺到我的手在他衣扣遊移,段焰雙目猩紅,卻要克製著,粗嘎的聲音幾乎用著咆哮。“萱,你真是妖精……”

    我沒有理會,扭動身軀,不言不喻地撩拔起無盡的火焰。

    “焰,要了我吧!”我離開他的唇,雙目朦朧,怯怯出口。

    他低眉,一臉痛苦難受的表情,他低聲問:“時間多久了,我能碰你嗎?”

    我一愣,而後低聲說:“一百天早過了。”

    然而,他未有喜色,又問:“在車裏,你舒服嗎?”

    轟一聲,我全身火熱,不知是未退盡的高燒餘熱,還是他的話。

    見我不知所措望著他,未等我回答,他忽而低咒一聲,大掌終於滑至我腰間,猛地將我抱坐在他的身上……

    激情過後。

    我倚在他的懷裏,喃喃問:“焰,你愛我嗎?”

    他全身又一震,一瞬間成了啞巴。

    我歎息,淺笑望著他:“以後我不會再問了,這是最後一次。”

    他怔怔地望著我,嘴唇動了動,“我……”

    適時,車外傳來一聲嬌吼:“你們在做什麽?”

    我與段焰同時一驚,我轉身,段焰抬頭。

    二人同時看見,莊青夏牽著段義,立在車頭,目火中燒,死死瞪著我。當看清我容貌時,明顯看見她一怔,滿是錯愕。

    是的,她怎麽也沒有料到我會回來找段焰吧?她以為如此輕易就把段焰從我手中搶了?

    就在我與莊青夏對視時,段焰低聲說一句:“別理她。”

    此話一出,我也來了勇氣。

    我與段焰彼此都明白,與莊青夏這梁子,從這刻起,結上了。她能忍,就像我當時一樣忍下去,不能忍,我從此便與她姐妹殊途,成為爭夫的仇人。

    我與段焰緩緩下了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