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先救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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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我與段焰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看去無害的小孩陷害。

    段焰轉頭看著我,他那信任的眼神,讓我感動得想要淚流。還好我與段焰之間早已知道莊青夏的遊戲,都沒有中了圈套。

    段焰朝莊青夏冰冷的吐字:“你真會教小孩啊!看來,我有必要幫他找個家教。以後你都不許再接近他半步!”

    莊青夏臉色一白,又一手緊緊抱住段義,驚恐的臉色不像做假,她驚慌道:“不!不許!焰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她欺負我夠了,掐段義就算了,現在又想將段義搶去故伎重演嗎?是不是想我再自殺一次?”

    段焰冷笑:“故伎重演的人是你,你想自殺?那麽請便!但是請離開房子,別沾汙了這裏,另外,最好別讓你的寶貝兒子看見嚇壞他。”

    莊青夏臉一驚,居然爬到段焰腳下,捉住他的褲腳,如是瘋子,淚流滿麵,語氣明顯變了,哀求道:“焰,我錯了,我不應該生氣,我不應該吃醋,我以後都聽你好不好?以後再也不無理取鬧了。以後我會與冷萱和平共處,是我該死,是我小心眼忘記了以前她的寬容,是我小氣,我自掌嘴巴好不好?”

    說完,她狠狠摑自己嘴巴,一邊痛苦地叫著:“焰,是我不對,但是別對我絕情,別把段義從我身邊搶去,否則我真會死的。”

    我心跳險些停止瞪著她。不知道她唱哪出?利用段義沒有破壞到我與段焰的感情,她立刻把苦肉計使到自己身上?

    說實話,看她扇自己嘴巴,就像在扇我一樣,嘴角還有些微疼。大概因為她是我那個隻遲一小時出世的妹妹,也大概是因為同一張臉,所以才有所不適。

    看見她瘋了似地扇自己,臉孔霎那紅腫了,我突覺心口像被什麽揪住似的,有些難以喘氣。皺著眉,我扯了扯段焰的衣袖:“焰,我們回房吧,早餐不吃了,我們去看柔媽。”

    莊青夏一怔,停下舉動,段焰也悶應一聲,伸手握著我的手腕回房去了。我無需轉頭,似乎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的視線,仿佛恨不得要殺了我。

    無所謂,她要恨便恨吧,她要報複便報複吧。即使我去害怕,報複也一定會接二連三地跟著來。以其恐懼,還不能坦然去麵對。

    回到房中,段焰給maple打了電話,讓她送衣服我換。

    到了十點鍾,我與段焰才整裝出發。

    剛下樓,莊青夏又牽著段義出現在我們麵前,她低眉,楚楚可憐道“焰,段義想去瞧瞧他奶奶……”

    段焰沒有回頭,非常不滿:“今天不用送他去幼稚園?”

    莊青夏回答:“今天周六啊。”

    段焰‘嗯’了一聲,但他又吐字如冰道:“今天周末,沒事做就打掃屋子!”

    莊青夏抬頭,說:“我昨天把屋子全清掃擦抹過了。”

    “那就再掃一遍,以前萱在家,不必我開口,都是搶著來做的!”他冷哼一聲,才拉著我出了屋子。

    回頭,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縮小,我不禁對莊青夏感到羞愧。

    段焰說我以前搶著做家務,其實並非如此。那一次是我生病前故意躲避他的,那時他還不肯承認自己愛上我,甚至把我當成生育工具。我一時氣憤才躲起來與他分居整整一個星期。

    想起那時的浪漫時光,我不禁‘噗’一聲笑了。

    段焰拉開車門的手一頓,轉頭望我,“什麽事令你偷笑?”

    我問:“你還記得以前我躲你的事嗎?那時你的轉變在我的預料之中,現在想想不禁得意。”

    說著,我們二人已經上車坐定。

    段焰為我係上安全帶,目中全是笑意,裝作憤怒“好啊!那次看我吃憋,你一直暗暗高興是不是?”

    “那當然,那是我第一次報複你的惡劣,看你暴跳如雷多好玩啊!”

    他伸手掐我的臉,寵溺說:“就知道你愛甩小手段!”

    “喂,別老掐我鼻子和臉的!”嘴上這麽叫,可我心裏喜滋滋的甜蜜。

    他扭動車鑰匙,戲謔說:“誰叫你的臉長得欠虐呢?我忍不住就想像以前那樣虐待你……”

    我瞪他一眼:“討厭,以前一直對我凶神惡煞就是因為我看去好欺負?”

    他居然點頭:“對,又想吻你又想虐待你。”

    我如是發現驚天大秘密,指著他笑道:“原來你是變態!”

    他湊近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說:“我可是對你很溫柔的,沒有對你用粗過吧?”

    “誰說沒有?第一次!”

    他眨了下眼,嘴張了張,立即坐正身子,裝傻說:“我有嗎?不記得了。”

    “無賴,這麽快不承認了?”

    他開動車子,出了別墅,回答一句:“我比較記得第二次!”

    見我一愣,他哈哈大笑:“一杯藥,讓我白撿一個老婆。”

    前往唐府的時候,路上,我與他都在翻舊帳打情罵俏,雖然嘻笑不太專注,那是因為相信段焰的車技,同時車子開得不快。

    我們沒有料到危險在一部車子裏,時刻都會發生,甚至曆史重演。車子駛到高速公路,前方是一道鬥坡及大轉彎,車子失控了。

    “砰……”一聲,右前胎暴裂,車子一震。

    “啊……”我失聲尖叫,看到車頭一擺,便朝一部燃氣大貨運車橫撞過去。

    “不……”那是段焰的失聲吼叫,驚恐萬狀。

    下一秒,我感覺身子猛被抱住,頭顱被壓。

    “轟……”二車相撞,震天巨響。

    之後,我感覺自己的五髒被震碎了,雙腿也被什麽碾碎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全是星星。我像是溺水的人,伸手想捉住救命稻草,可是我的理智卻很清楚,我要找段焰。

    我們撞車了,焰他在哪裏,他有沒事?

    “焰!”我大叫,掙紮。頓時,光明漸漸攏聚,才發現,我被段焰護在身下。

    抬頭,觸到段焰的嘴唇,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發紫。

    “焰!嗚!”我哇一聲大哭,他的模樣令我感覺到死亡就在眼前,“焰!你怎樣?”

    我推動他的身子,他往後一倒,我又一聲尖叫,手一伸又連忙拉住他。

    “不!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死!我才回來啊,幸福怎麽可以這麽短智?怎麽可以?”我抱住他,可他仍然沒有反應。

    我尋找他受傷的地方,卻未見他身上出血。越是這樣,我越是害怕,沒外傷便是內傷啊。

    我絕望轉頭,卻見車頭被撞得稀巴爛,車頭正冒著濃煙,瞬間著火。而被我們撞上的燃氣貨車也歪在一旁,二部車狠狠接吻且卡死了,而且看去還要來一場大爆炸。

    聽不見任何聲音,我隻看到那燃氣貨車司機急忙跳車遠離,我們後麵且經過的車輛迅速閃開。我還看見有好心人在打電話叫消防車和叫救護車。

    我這時的潛意裏便是求生,焰絕不能死!我想下車,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失去失覺,早已血流如注,原來我的腿被卡住了,動蕩不得。

    “不!”不能這樣,如果這時我不自救,若再等待無疑是等死。

    我放開段焰,一邊落淚,一邊使盡吃奶的力氣推動卡住我雙腿的車身。奈何紋絲不動,我隻能叫外麵的圍觀中的司機們:“救命!救命!誰肯救我們一命我給他一千萬!”

    讓我心寒的是,沒有人應我,也沒有人敢靠近。

    “媽的!你們全都是冷血動物!”我一邊罵一邊哭著再繼續用力去推,我好害怕,我要與時間做鬥爭,要與生命做比賽。

    突地,一隻手捉住我的手腕,像是地獄的鬼爪突然捉住自己的手一樣。

    身子一震,我大驚,驚恐轉頭。卻見,原本昏迷的段焰突然睜開了眼睛。

    “焰!”

    我不敢相信,段焰又活過來了。我看見了希望,一頭栽入他的懷裏,他就是我的避風港,一旦失去他,我不知道怎麽活下去。

    我以為他要死了,沒想到他為了我活過來了。

    他低呼一聲,痛苦的聲音像是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萱,快放開我,我們必須馬上出去。”這時的他,相當冷靜,聲音輕緩。

    我如夢初醒,迅速抽離身子,同一時間,他使盡全力撞開他那邊的車門,而後伸腿,猛一用力,一腳踹向卡住我雙腿的車身。

    腿一鬆,我的雙腋被他一抱,他安慰道:“會疼,別怕……”

    我點頭,完全信任他。

    他猛力抱著我用力一拉。

    “啊……”我像硬被撕了一層皮,失聲尖叫。

    事實上,我的確被撕了一層皮,當我與段焰終於從車子逃出去的霎那,我看見自己的雙腿血肉模糊,骨頭都隱約可見。

    “萱,我們一定會獲救的,別怕。”

    段焰拖著我遠離車子幾步,可是不知道為何,他一個踉蹌,連帶我一並滾倒在地。

    “焰?”我壓在他的身上,然而,他這一倒下便沒有再撐起來。

    我迷惑轉頭,他卻對我燦爛的微笑,這樣的笑像七月的太陽。也是他對我露出的第一次溫暖的笑。

    他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可怕,笑著問我:“萱,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我大驚,努力翻過身,伏到他身側,驚恐問:“焰,你哪裏受傷了是不是?”

    他搖頭:“我很好,我是不是沒有說過愛你?”

    “你一定騙我!你一定受傷了!傷到哪裏了?你快說啊!”我渾身顫抖,他的笑像是絕別似的,他的話更像預知自己要死似的。

    我在身上四處亂摸,找尋傷口,他卻突然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緩慢地說出那三個我期待已久的愛語。

    “我……愛……你!”

    “不!焰,你別說,你說你一輩子隻說一次,我不要你這麽早說!像是你要死了一樣。不許說!我情願你讓我天天等待!”我淚如雨下,死命搖頭。

    “你真是笨蛋!我真的沒受傷,嗬嗬……”他笑,卻突然眉心緊皺。

    這時,遠外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他又笑了:“我們獲救了,我扶你起來。”

    我大驚,卻見他居然真的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伸手再次撐住我腋下,拖著我遠離車子。

    可是沒走幾步,我又發現他的身子晃了一下,我大叫:“焰,你一定受傷了!你這渾蛋,放開我!”

    我的直覺向來不會錯的,他一定受傷一定相當嚴重,不然他的臉色不可能這麽蒼白可怕,浮死屍色。

    他沒有聽,事實讓他也沒有再拖了,因為這時,救護車已停在我們身前。一張擔架出現我們眼前。

    “快!快救人。”帶頭一人叫道,伸手幾人就要將我扶上擔架。

    我阻繞,直覺地搖頭:“先救我老公!”

    “先救你!”段焰卻出聲打斷我的話:“你失血過多會死的!”

    帶頭的醫生直截問:“先生,你哪裏受傷沒?”

    “沒有,我很好!”

    醫生猶豫,見段焰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最終撂下話:“先救女士!”

    “不!我老公一定受了很重的傷,你們一定要先救他!”我抗議,奈何段焰聯合醫生將我扶上的擔架,送上了救護車。

    當救護車門關上前的霎那,望著段焰最後的深情一眼,我知道,這男人又在欺騙我了。

    他明明就傷得很嚴重,因為在車門最後一條裂縫時,我看見他的嘴角溢出一絲血絲,最後,身子漸漸傾斜。

    ‘轟’一聲,分不清是車門關上的聲音,還是他的跌倒聲。

    “不要!”我瘋了似推開身旁的醫生,竭斯底裏大吼:“救我老公!他不能死!求你們先救他!他受了很重的傷!”

    醫生卻緊緊按住我,不聽我說,甚至勸道:“小姐,你冷靜,必須去醫院!”

    “不!你們怎麽聽不明白,我老公受傷更嚴重!遲一分一秒他可能會死的!”我死命掙脫,然而腳在落地那刻,登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陣黑暗襲來,我絕望地無聲翕動唇瓣。

    我真沒用,我昏迷了,救不了段焰。

    他用身體保護我,用他的命來換我的命,我怎能暈過去?怎能暈?

    一鼓意誌,命令我不能暈過去,我死勁地在黑暗邊緣掙紮,掙紮……

    腦袋轟隆,我的聽力似乎漸漸恢複,閃電間,我又感覺到光明。

    我憑著這僅存的毅力,口中一直叫著:“救我老公!救我老公!救我老公!救我老公……”

    也許上蒼聽到了我的聲音,被我真情的聲音所感動,救護車門打了開來,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段焰。

    我想爬過去,伸長手卻怎麽也碰觸不到他,眼眶朦朧,嘴唇被我咬破,絲絲的血腥的流體溢入齒中。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死去一般,之前帶頭的那名醫生突然說了一句足令我下地獄的話來。

    “懷疑病人斷了肋骨,恐傷到心髒,趕緊急救,小心搬動……”

    斷了肋骨?傷到心髒?天啊!段焰怎麽受傷的,他明知自己受傷為什麽還要醒來使力救我?他怎麽這麽傻?

    他說他從來不敢輕易說愛,卻用全部心愛得如此轟轟烈烈。能得這樣的老公,這輩子死有何憾?

    擔架不夠,醫生們一籌莫展,我哀求的聲音響起說:“都不要管我,先救我老公,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醫生們嘴張了張,我又吩咐說:“扶我起來就好。”

    最後,段焰被抬上了救護車,我和醫生坐在他的身旁。

    醫生們手忙腳亂,一邊忙著為段焰戴上癢氣罩,一邊又忙著給我止血。

    許是我傷到大動脈,血流的飛快。眨眼間,血流成灘,再者我曾經得過病,血小板一定又急劇下降中,醫生怎麽止血也止不住。

    看著不醒人事蒼白的俊容,我心中滿是愧疚。我沒有想過,自己的回來會要段焰的命,真的沒有想過。我一定是個掃帚星,不然,柔媽不會因為我躺進醫院,如今段焰更不會生死不明。

    如果無法保護所愛的人,再愛又有什麽意義?如果這樣的愛換來的是彼此受傷,我情願用自己一輩子孤獨終老也不能眼見他受半點傷害。

    我悔恨自己,總是在問題出現,才懂得去懺悔自己的過錯,然而,一切都遲了。

    這一刻,我隻能乞求上蒼,別那麽狠心,將他從我手邊奪去。

    他沒有錯,上天不應該如何殘忍奪去他的生命。

    該死的人,應該是我那同胞妹妹、是我那未曾謀麵的親生父親。

    以前,他們與我沒有半點關係,現在,他們卻是我的仇人!如果段焰出了半點事,而我不死,我一定不會原諒他們!一定不會!

    伸手,捉住段焰冰冷的大掌,這時的我,相當冷靜,我在他耳邊傾訴,試著給他力量。

    “焰,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獲救的!”微頓,鼻子一酸,我又笑:“你太可惡了,大男人主義何時才肯改過來?稱什麽英雄呢?你以為英雄救美我就會感動啊?你想錯了,你答應過我的,要給我一場最豪華的婚禮,最大的豪宅,最真的一顆心。你還說要和我生一群孩子,這些你都忘記了嗎?這些承諾沒有實現,你一輩子都別想逃,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

    你要負責養我,你不知道?我已習慣了受虐了,我喜歡你動不動就吼我,動不動就罵我,我一點不習慣你溫柔,因為你溫柔又要騙我了。雖然剛剛你的笑很好看哦,真的超帥的,可惜我還是喜歡你冷冰冰的。不知道怎麽地,我就是喜歡邪氣的你、霸道的你、無賴的你、冰冷的你、詭計多端的你、憤怒的你……”

    淚如雨下,我咬唇再也說不下去,但為了他,我依然要笑著聲音說:“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與我離婚,險些要了我的命,有那麽瞬間我想過自殺的。但是我是堅強的冷萱嘛,怎麽可以輕視生命?我留著一條命就是等著你和我複合啊,現在你也要堅強哦,為了我們美好的明天,用盡你的毅力給我挺下去,我等著與你複婚啊,如果你走了,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拋棄妻子的負心漢了!

    還有柔媽啊,你最愛的女人,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你忍心一走了之嗎?還有,你真要走了,我恐怕會被唐父挫骨揚灰,被莊青夏再次欺負。你是我的肩膀,便像我的羽翼,斷了這雙羽翼,我會摔得粉身碎骨的。總之一句話:你必須給我活下去!”

    前往最近醫院的路上,我一直說,從我們的相識到相愛到相知,點點滴滴的相處,給他講述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能否聽見,但我想,他如此愛我,一定會為了我,與生命做鬥爭的,因為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嘛,怎會放棄呢?

    我堅信,他一定會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老天爺!求求你,一定要讓焰活下去!絕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醫院終於到了,我與段焰終於被推往手術室。

    兩扇隔離大門,要隨之分開關上,各自進入,在分別那刻,我又不舍地、深深地看了最後一眼昏迷中的段焰。

    我被打了麻醉針,也漸漸陷入昏迷,可是仍有一些理智,聽得到主刀醫師們的聲音。

    “輸血……”主刀的聲音。

    “攝子……”

    “副院長,血止不住……”陪刀的聲音“血庫的血液不夠,隔壁的主院長也需要大量用血,怎麽辦?”

    “隔壁病人什麽血型?”

    “都是o型。”

    “趕緊找自願者抽血,或者想辦法聯係病人親屬!”

    “是……”

    病人親屬?糟糕,節骨眼上,血庫的血不夠?還要抽血?老媽不在啊,柔媽也在昏迷中,這個時候不宜抽血啊,再者血型也未必相同啊。

    怎麽辦?焰會不會出事?我會不會死?不要,我還要見焰最後一麵,哪怕臨死前見他最後的一麵。

    我掙紮,一直在與生命做掙紮。

    可惜我全身像被灌鉛,仿佛靈魂與軀體是分開的,都不聽使喚,沒有反應。

    如是過了一個世紀,我聽到一句聲音,如是天籟之音。

    “副院長,血抽來了,兩名姓淩的男人自願獻血,足夠了。”

    姓淩?我沒有聽錯?還是耳朵出了問題?應該不會是淩天與淩誌鋒吧?心口莫名一酸,我感動得不知用什麽言語去表達自己的內心。

    我感覺自己的眼眶慢慢濕潤,一滴淚滑過臉頰,再流到耳際……

    淩誌鋒是贖罪嗎?那淩天呢?是為了報答段焰救他之恩?還是二者都出自親情?以後,我與段焰如何嚐還他們的救命之恩?

    他們真傻,如果我與段焰出事了,他們不是可以重新得到淩氏嗎?

    是想開了?放棄了?如果真是這樣,真好!真的很好!

    得知不用再擔憂血了,我才鬆了一口氣,沉沉睡去。也許,我都會在淩誌鋒與淩天的善心下得到上蒼的同情,也許,美好的明天在等著所有人。

    ——

    我睡了很久,久到不知道多少天,多少時間。不懂餓,沒有意識。

    直到,身旁傳來那讓我期待已久、又是心痛的聲音,才有一點聽力。

    “醫生,她如何?”是焰的聲音,虛弱無力。

    “下午應該會醒了。”是醫生的聲音。

    段焰‘嗯’了一聲,轉而說:“醫生,麻煩讓我的親人及律師進來,我要求見他們一麵。”

    “先生,這時你應該休息躺下,雖然佩服你的毅力過人,但是這時睡眠重要。”

    “不用多少時間。”段焰堅持。

    醫生歎口氣,之後傳來開門聲音,然後是一群放輕的腳步聲。

    “小駿,撐過去便好。”居然是淩誌鋒。

    段焰又‘嗯’一聲,語氣有微弱的變化,有些漣漪:“坐下說話吧,你也不年輕了。”

    淩誌鋒大概一愣,而後有些激動,一直說好,還道:“小天,你也坐吧。”

    之後是一陣沉默,令人窒息的氣氛,大概讓淩誌鋒很不好受,他忽而問:“醫生有說媳婦什麽時候醒來嗎?”

    瞬間,我感覺到無數視線落在我臉上,有段焰的深情、有淩天的愧疚、還有淩誌鋒的擔憂。

    沉默半晌,段焰開口說:“醫生說下午醒來,趁她未醒時,我有件事要做。”

    眾人一愣,他接著說:“我想把所有財產都轉移到她名下,你們有沒有意見?”

    淩誌鋒不解道:“財產是你的,怎麽解決由你自己決定啊。” ㊣:㊣\\、//㊣

    段焰一語道破:“你們不恨我搶了淩氏?淩天你呢?怎麽看?”

    淩天起初不答,大概直視段焰在想得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吧。

    許久後,淩天雲淡風清回答一句:“我與爸的答案一樣。”

    看來,二人真的反省了,或許淩天是受傷太深了,他得知莊青夏由頭到尾利用了他,一定很失望,很傷心,所以看開了吧?

    段焰又‘嗯’了一聲,之後說:“不過我還是決定,淩氏給回你打理,給你淩氏一半股份,你給我打工。”

    “這?”淩天相當吃驚。

    段焰又惡劣地撇清關係“先說明,我不是念在親情,而是你們二人救我與萱的一點補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