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隻對你的床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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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後。鎮醫院。
也許是晚上的原因,走廊上,冷冷清清的並沒有幾個病人。
夏蟬萬分焦急的等在外麵,驀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病房裏走出來:“你是病人家屬?”
夏蟬怔了一下,然後勉勉強強地點頭:“算……是吧。”
醫生隨即瞥她一眼:“明知道用嘴吸毒不可取,為什麽還要他為你吸毒?吸毒就算了,又為什麽不立馬送來醫院?”
夏蟬低頭,聲音低得猶若蚊喃:“他說他沒事的。”
醫生無藥可救地搖了搖頭:“再晚幾個小時,那就攤上大事了。”
“有多大?”夏蟬將頭低得更厲害。
醫生歎口氣:“知不知道你是被什麽蛇咬的?”
夏蟬歪著頭,努力回憶著說:“金色和黑色相間的,大約有一米多,看著挺嚇人的。”
醫生一臉嚴肅地說:“那是金環蛇,這座山裏常有的,它的毒腺會分泌出一種能夠刺激神經係統的毒性蛋白。”
夏蟬恍然大悟地點頭:“怪不得我剛開始覺得手臂麻麻的。”
醫生白她一眼:“那還隻是剛開始,如果受傷後不及時處理,傷患就會全身肌肉戰栗,然後呼吸困難,臥地不起,最後呼吸肌麻痹而死。”
麻——痹——而——死?
陸予彬不是說,隻是會手腳麻痹一段時間而已嗎?怎麽可能會死?
夏蟬一時呆了,腦子裏空空的,什麽也無法想。
“幸好他命大。”醫生最後下了一個結論,背過身信步而去。
走廊裏,再度變得空蕩蕩的。
夏蟬怔怔地站在那兒,雙手捏緊衣角,臉色白的連一絲血色都無,仿佛是一吹就倒的紙人。
……
夜晚,醫院病房裏。
月光輕柔,灑進透明的窗扉,在地麵上映出一個人的影子。
孤伶伶的,很清秀。
眼見病床上的人動了動,又緩緩睜開了眼,夏蟬才抬起頭,輕聲地問他:“你好點了嗎?”
病床上,陸予彬看了她半晌,才緩緩地答:“不知道。”
夏蟬呆了一下,皺眉:“什麽叫不知道?”
陸予彬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忽然說:“不如你幫我看看。”
“怎麽看?”夏蟬更迷茫了。
陸予彬低眸,示意她掀開覆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你摸摸我的腿。”
夏蟬的臉卻微微一燙,同時縮開手:“你想幹嘛?我可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種女人。”
“想什麽?”陸予彬瞥她一眼,神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你忘了,這種毒,會讓人全身麻痹。”
“對啊,”夏蟬恍然大悟,猶豫著,她還是伸出手,掀開了他的被子一角,“那我試試看好了。”
見他沒有反對,她先是碰了碰他的小腿臂,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他:“有感覺嗎?”
陸予彬朝她揮了揮手:“隔著衣服,怎麽可能有感覺?”
有道理。
夏蟬猶疑著,卷起他的褲腿,直到露出他的整個小腿,才輕輕地敲上去:“那這樣呢?”
陸予彬搖頭,同時建議道:“你再往上試試。”
“這裏呢?”夏蟬沒辦法,隻好又將手向上移動了三寸,停在膝蓋上。
誰料,陸予彬又是搖頭。
心裏難免有一絲失望,夏蟬咬牙,決定不做二不休地觸向他的大腿:“這裏?”
結果,陸予彬仍是搖頭。
夏蟬一瞬間站了起來:“我去找那個醫生,他到底是怎麽看病的,他——”
轉了身,剛要走,她的手卻驀地被人扯住了。
身子微微一僵,她回頭,瞠目結舌地看著沒事兒人一樣半坐起來的陸予彬。
這下,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你又騙我。”夏蟬瞪圓了眼,真心覺得這個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予彬輕輕歎了口氣:“我騙你什麽了?”
“你說過你要為我做牛做馬,讓我消氣的,可是現在你……”夏蟬的臉微微一紅,避開了,不去看他的腿,“你卻在耍流氓,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
陸予彬皺眉:“我摸你了?”
夏蟬怔了一下,隨即搖頭。
“抱你了?”
又是搖頭。
“那就是親你了?”
仍是搖頭,隻不過這次夏蟬頭搖得略急,話也說得急了:“是沒有,但是……”
陸予彬則十分適時地打斷了她,又問:“那剛才動手動腳的人是誰?”
“我……”夏蟬的臉更紅,心中也更氣憤難平,“是你讓我動的。”
陸予彬十分大度地攤了攤手:“所以,我也沒有怪你占我便宜呀。”
莫名其妙地又被他繞暈了,夏蟬怔了又怔,忽然發現論鬥嘴,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決定退一步,一口咬死:“總之,你騙我。”
陸予彬又是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又騙你什麽了?”
這下夏蟬坐了下來,義正言辭地進入正題:“你說那條蛇隻是普通的毒蛇,被它咬了之後,雖然患處會覺得很麻,但是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聽到她的這番話,陸予彬似乎有一瞬間的愣神。片刻後,他忽然又開口,聲音出奇的柔:“我現在不是已經好了嗎?”
可是他越是柔,越是心平氣和,夏蟬心裏的惱怒就更盛,終於還是忍不住,她鼻腔一酸,朝他大聲的說:“陸予彬!你這樣騙我,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陸予彬挺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極簡短的問她:“那你現在氣消了嗎?”
一瞬間怔在了那裏。
夏蟬抬眸,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騙我,就是為了讓我消氣?”
陸予彬不答,隻是照著原話又問了一遍:“那你現在消氣了嗎?”
那瞬間他看著她的表情有點陌生。
陌生得讓她的唇微微發抖:“你發瘋了是不是?” -相愛恨晚
陸予彬搖頭,話說的漫不經心:“我對發瘋沒什麽興趣。”
夏蟬咬唇,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在陸予彬正對著她的那兩道安靜而專注的目光裏:“是啊,這世界上,沒有什麽能讓你發瘋的。”
她感動什麽?他瘋,也是為冷婧瘋,為約克瘋,為他自己而瘋,而不是為她。
“那也未必。”仿佛是回答她的心聲般,陸予彬又極為應景的回了一句。
“未必?”夏蟬下意識地抬頭。
月光清幽,映在陸予彬的眼瞳裏,明亮而狹長:“比如,在一隻小白的床上。”
如同狐狸般幽深的狹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