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譜傳說(天煙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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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夕是定親後的第二個月才來的,來了厚禮,是些聘親所用的東西。

    冥夕對應行禮:“應將軍,哦不,嶽父,小婿前來提親了。”

    應擺擺手,無奈的說道:“起來吧,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那便別講究這些了,雀稚,你去將煙兒叫來吧。”

    應便招呼冥夕坐下,雀稚去叫了沐煙時,沐煙正在逗弄那隻杜鵑鳥,雀稚敲門,沐煙說:“進來。”

    雀稚進來,左右為難般的,吞吞吐吐著,半晌吐不出一句話,沐煙便說:“若你來這裏卻是這般不說話,那你便回去吧。”

    雀稚方才說:“小主人,冥王來了。”

    沐煙手上的木棍掉在了地上,故作冷靜的說:“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雀稚實話實說:“不是,是主人讓我來的。”

    沐煙說:“那你便告訴他們,我身體抱恙。”

    雀稚說:“這不妥吧,小主人,不然換個理由。”

    沐煙很是害怕,冥夕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再無交集,沐煙以為是的,可是如今,忽而他們要成婚了,從前每日幻想的事,終於是成真了,可是她除去剛開始的欣喜,現今卻是很痛苦,她多想拉著他問一問,究竟是愛她還是有所圖謀。

    那日,沐煙與冥夕終還是沒見成,應送走冥夕後來的,沐煙說:“走啦?”

    應說:“走了,煙兒,我知道你忘不了他,那現今他主動求了親,你為何又如此?”

    沐煙說:“阿爹,你亦知道,我與冥夕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能明白的糾纏,我現下還有些事未想明白,待我想明白了,自會見他。”

    應無奈的說:“隨你吧。”

    沐煙出去走走,走著走著便到了山腳,夢月的地界,想有幾日未去看夢月,便到了夢月家門口,屋內傳出笑聲陣陣,還有一男子的聲音。

    男子說:“憶煊,好不好玩?”

    憶煊說:“好玩。”沐煙便敲了門,那男子的聲音甚是熟悉。

    果真,是雀稚,雀稚手裏拿著一撥浪鼓在舞動,見沐煙,忙行禮:“小,小主人。”

    沐煙問道:“你二人?”夢月與雀稚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不言而喻,沐煙笑著打趣道:“雀稚,你可以啊。”

    雀稚臉紅著說:“小主人,你便勿打趣我了。”

    沐煙說:“算不得打趣,我是真心為你二人開心。”

    夢月端來水,問沐煙:“姐姐,聽聞你要成親了?”聽到此,雀稚帶了憶煊去了外頭玩鬧。

    沐煙歎了一口氣:“唉,大抵是吧。”

    夢月說:“姐姐,你莫不是不喜歡那人?”

    沐煙否道:“不,我很喜歡他,自幼便喜歡他。”

    夢月便不解了:“那你為何苦惱?”

    沐煙說:“我便是不知他是否是真心,我與他糾纏數年,白白搭了心,又為他舍了命,在人世候他數年,太多太多的故事,最後都隻是因為我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罷了,唉,罷了,都過去了。”

    夢月又道:“竟有如此玩弄真心的人?那姐姐你如今是何打算?”

    沐煙無奈的冷笑:“打算?便是待婚期到,蓋了蓋頭,同他成了親。”

    夢月便不知如何作答了,過了許久,她忽而想到什麽般的說:“喔!我倒忘了,那柳公子臨走時,托我交付你一東西。”

    夢月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幅畫像,那畫像上正是沐煙在魔界起舞的模樣,夢月說:“姐姐,這柳公子的畫技倒是不錯。”

    而沐煙所見,是那右上角的一行字:翩翩倩影,於我左,於我右。於心白首。

    沐煙便流淚了,那柳須臾當真是啥。

    回了竹屋,沐煙便每日將自己關在房內,織袖嫁衣,應每日來坐坐。

    一次,沐煙問:“阿爹,你可知天一殿下為何以柳為姓,須臾為名?”

    應想了想,說道:“據說,他娘親姓柳,而人世時光,須臾數年,彈指一揮間,他卻得經曆百世同樣的生離死別,便起名須臾。”

    沐煙哦著。

    沐煙還是見了冥夕一麵。

    那日,沐煙精心打扮了一番,可鏡中那描了眉,貼了腮紅之女子,與沐煙格格不入,沐煙便生了氣,將臉擦了個幹淨,隻熏了些普通的香。

    冥夕進來竹屋,扣了門,沐煙叫道:“請進。”

    冥夕便來了,他是一身深藍色衣袍,見了沐煙的那一刻,沒有任何波動,他說:“你今日可是打扮了?”

    沐煙臉紅著點頭,冥夕便笑了:“這並不適合你,你瞧你臉上。”沐煙拿過銅鏡,那腮紅未擦幹淨,殘留了一些,看著十分滑稽。

    冥夕繼續說著:“煙兒?我聽他們都這樣叫你,如今你已是我冥界的冥妃了,望山高水長,我們能好生珍惜,彼此幫扶。”

    沐煙道:“自是,冥夕,我便想問你一句話,你究竟為何要娶我?”

    冥夕說:“你在冥界為我擋了一箭,又將心的碎片與我吃,我知你對我的心思,便以此來報答你。”

    沐煙腦中飛速閃過:以身相許,四個字,便覺十分不合情理,不依不撓的問道:“是否又有需要我的地方?”

    冥夕沒回答,便說了一句:“下月初一,我會來接你。”

    沐煙此時才覺悲哀,不過是因了報恩,自己卻在此糾結那麽久,著實不值得。

    沐煙將柳須臾所作的畫掛在了屋子中央,那畫中的自己,麵容憂愁,單腳離地,美麗飄渺。

    夢月亦上山來幫了忙,不周山第一樁喜事,倒是讓自己趕上了。

    憶煊亦到了總角之年,時間飛逝著,夢月臉上亦是留下了痕跡,她對沐煙說:“姐姐,我還記得我出嫁的時候,我阿娘替我梳頭,挽發,一根一根的理,極為認真,喜婆催了好幾次,她便哭了,她說她隻是舍不得我,至今我還是記得那個場麵的。”

    沐煙說:“若我阿娘在,應也是那般模樣吧。”

    二人歎息,雀稚卻來說:“小主人,冥界那位側室來了。”

    沐煙便見了那隻妖,那妖的模樣有七分與沐煙相似。見了沐煙一麵,便離去了,甚是無禮,雀稚不平道:“不過是一側室,便如此風威,若不好好整治,小主人你日後怎麽在魔界立足。”

    沐煙說:“她本就未希望我立足,罷了,我日後不招惹她便是,剩下的選擇,冥夕自己去做。”

    雀稚雖不平,也沒再說什麽。

    既然自家小主人發了話,那便由著那側室跋扈些吧,再怎樣,自家小主人好歹是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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