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譜傳說(天煙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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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從冥夕求親到二人成親,不過短短四十多日,天一人間壽辰有限。
不周山張燈結彩,甚是熱鬧,應感慨道:“我恍然覺得女兒方才回來,現今,卻是要出嫁了。”
沐煙看著自家阿爹,他終還是老了,曾經為了心愛之人與天地對抗,從一凡人到今日的位置,終是太難得。
夢月替沐煙穿的嫁衣,這一次,是真的成親了,前路不好走,她心裏都清楚,冥夕的隊伍來得及時,十裏紅妝,步步都是彼岸花,冥夕說:“我知道你喜這彼岸花,這排場你覺如何?”
彼岸花,花開千年,花落千年,原又是千年了,夢月未能與沐煙一同去冥界,因她凡人的身骨,沐煙同她提過:“夢月,你可願在這不周山,做個山神地仙。”
夢月一口拒絕:“我不願,姐姐,我知你是為我好,可若我成了仙,便再也遇不見煊齊了,我不願。”沐煙亦不再強求。
那場婚宴,不周山無賓客,冥界卻是賓客眾多,魔界也來了不少人,魔王亦是來的,風墨塵亦是來的,應卻沒有去冥界,他說若見了沐煙出嫁,心中會難受。
沐煙與冥夕便在不周山也拜了天地,拜了應。
應將冥夕拉到一旁,說道:“冥王,你也知曉煙兒的身世,她現今這幅身體,也是用了我與她阿娘近百年的心血,還搭了她阿娘的性命,現今她的魂魄方才與這幅身體結合,我不願她受苦,若不是你又來招惹,我是萬不會再讓她與你有糾葛,此次,若你要的還是我女兒的性命,那我定不會放過你。”
冥夕應下:“將軍,我對沐煙是真心愛慕,沐煙的名字也是我所贈,此番,我會將白澤沐煙我三人的恩怨一並了了。”
應說:“前世的恩怨,你為何一再苦苦相逼?我今日隻問你一句話,你究竟對我女兒是何情感?”
冥夕說:“自是真情。”
就那樣,沐煙乘了一頂搖搖晃晃的轎輦,做了冥夕的新嫁娘。
拜了天地,拜了天君,受了冥妃禮,忘川水浴身,那水中滿是怨氣,雖隻是象征性的灑了一些在手掌上,依舊是痛得厲害。
天一便是在行完禮後往的冥界,沐煙已在新房中。
天一鬧了冥夕好一頓,醉酒後,天一說:“冥夕?你憑什麽趁虛而入?”
冥夕迷迷糊糊道:“趁什麽虛而入?我知道你喜歡沐煙,若我再不出手,你們便要在一起了。”
天一又道:“你殿中已有一個沐煙,為何還要這個沐煙?全天下叫沐煙的是不是都要歸你?”
冥夕便更不爽了,氣聳聳的說:“你還好意思提?沐煙早被你一箭穿心了。”冥夕便站起來,與天一廝打在一起。
兩人不省人事的在殿中躺了一夜,第二日,天一醒來,冥夕卻已不見。
沐煙苦苦等了冥夕一夜,清晨,冥夕酒還未全醒,便跌跌撞撞的進來了,掀了沐煙的蓋頭,傻傻的叫著:“沐煙,沐煙。”便倒在沐煙的身上睡熟了。
那個姿勢甚是尷尬,沐煙動也動不得,隻得任由他,天一站在門外,幽怨的看著沐煙說道:“原來你歡喜之人是他。”
便輕輕為二人關上了門,轉身離去,回了天界。
冥夕轉醒時,沐煙竟未挪動身體,身上酸痛不止。
冥夕對沐煙說:“沐煙,今日開始,你便是我冥王的冥妃,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沐煙冷冷的說:“欺負我最多的,不一直都是你嗎?”
冥夕一臉無辜的說:“我何時欺負你了?”
沐煙將他推開,繼續說:“我且問你,為何騙我?為何將我送回不周山?明明心悅於我,為何又大張旗鼓娶了側室?”
冥夕單手撐著頭,半靠半倚在床上,說道:“我以為你恨我,而我也知道,你阿爹阿娘一直在為你重鑄身體,他們早已知道會有那一日,當日的情況,我隻得將你送回去,後來我麻痹自己,成了婚,做了冥王,我卻並不開心,這心上實在堵得緊,總覺得欠了你什麽。”
沐煙深吸了一口氣:“喔,這樣,昨日,你與阿爹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你說你對我是真情,可是你又為何三番五次傷我?”
冥夕抱著沐煙,說道:“傻瓜,以後再也不會了。”
門外那人聽得咬牙切齒,回到自己的寢宮,因隨身的傭仆走路慢了些,便發脾氣:“你白白吃了那麽多飯,走路這麽慢?不急不忙的。”抽了竹條,便是好幾鞭子。
那傭仆自然是知主子正在氣頭上,隻得吃了啞巴虧,任由鞭打。
沐煙倒是過得自在,也得冥夕寵愛。
天一常常會來與冥夕喝幾杯,那日,那位側室便布了局,與天一殿下相遇,彼岸花深處,情濃於此。
但天一並不是那麽好招惹的,當即拖了衣不遮體的側室,去找冥夕理論。
沐煙亦是在場,那側室便一味指控:“冥王,冥王,是冥妃指使我這樣幹的,她還讓我戴了她的釵,她說這天一殿下素來喜歡她,但她不喜歡我,促我倆成事,您看,這是冥妃的發釵。”
沐煙本想置之不理,但側室已拿出了證據,況且用自己的清白做了話,沐煙便說道:“喔?當真是我指使你的?”
側室抬頭看了沐煙一眼,沐煙認真打量了這女子,這女子與自己七分相像,原是真的相像,側室過來拉沐煙的裙角:“冥妃,冥妃,你說若出了事你擔著的,現今,現今您不能不管我啊。”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冥夕便吼道:“夠了,臻兒,我與冥妃這幾日均是形影不離,她是何時指使的你?你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臉,滾。”
側室未想到會是如此,隻得哭著離去,冥夕又對天一道:“殿下,你見笑了。”
天一揮揮手:“呃呃,不曾見笑,你這側室倒是心機頗重。”
天一走後,冥夕問沐煙:“煙兒?你想我如何處置她?”
沐煙道:“她會心生嫉妒,還不是怪你,你未與她寵愛,她自會向我發怒,經過這次的教訓,她應會消停幾天。”
冥夕便不再追究,但那側室當真的氣昏了頭,竟用了自殺,那夜,冥夕便留在側室的寢宮了,沐煙原本以為自己會不在乎,會覺得很正常,可是,她著實是辦不到,冥夕現今在另一人的床上,心上總是不太好受。
第二日,冥夕回來,沐煙正搬了藤椅坐在院中看書,他對沐煙說:“煙兒,我已讓臻兒回去了。”
沐煙哦了一聲,便無下文。
冥夕忽而認真的說:“你可是在生我的氣?”
沐煙沒好氣的說:“知道你還問。”
冥夕說:“我與臻兒從未圓過房,當日,我送你回不周山後,便遇到她,她的真身是隻狐狸,彼時,她正中了一凡人的圈套,我見她百年修行不易,便救下了她,她便跟著我,娶她做側室,是因她家中阿爺希望在臨死前見臻兒成親,我與她從未有過兒女私情。”
沐煙繼續沒好氣道:“你是如此想,你怎知道你的臻兒對你的心思與你對她一樣呢?”
冥夕攬過沐煙的肩:“我已與她說得清楚,今日便遣人送她回去。”
沐煙方才消停。
沐煙又問:“你為何忽而又求親了?”
冥夕道:“那日,我去不周山尋你,想偷偷瞧你一眼,卻聽聞你孤身入了魔界,便慌忙去魔界找你,你倒在我懷中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該正視自己的心。”
冥夕便也翻身上了藤椅,沐煙躺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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