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六二章 此消彼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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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被親的迷迷糊糊的悶在他懷裏哼唧,“你先問我的啊……”
周密呲著牙,“我明明是說時間和記憶的關係,什麽時候說我要離開了?想的有點遠吧?畫像紀念?五十年不見,我是死在哪了嗎……畫像落款還得寫前夫紀念麽?”
周正趕緊搖搖頭糾正道,“不對不對,‘前夫’是咱倆離婚了,死了的話要寫‘先夫’。”
周密險些一口血嘔死,抓著她的臉一陣狂啃。
周正又癢又疼,‘咯咯’的笑出眼淚,“周密,啊!周密,你不要咬人!!我明天還要去北京……滿臉牙印兒怎麽見人吖……”
說到赴京,周密的動作慢了下來,也不再嬉鬧,輕輕的吻了吻她,“早點回家,明天早上還有很多要收拾,我上學早,不送你去了。
周正頓了兩秒,忽然有點委屈,“那……那我們……好久都不能見麵了,據說考前集訓管的嚴,過年都不回家呢。”
周密淺笑著雙手揉著她的臉頰,毫不在意似的,“嗯,反正你培訓完就該回來了。”
周正不死心,皺著小眉毛使勁兒仰頭看著他,“那可是好幾個月呢!”
周密笑的開了,“我離開五十年你都不怕,還怕這幾個月?!”
周正氣鼓鼓的突然撲上去對著周密的頸窩舔著、咬著、嘬著不放。
她的小舌尖跟在牙齒後胡亂的搗鬼,在周密的皮膚上簡直是花樣作妖,周密頓時覺得身體又癢又酥……血液都跑到一個地方沸騰著、膨脹著,簡直叔和嬸都不能忍啊!他趕忙抓著周正的肩膀撐開一臂遠。
被遏製的熱情讓周正撇嘴,“憑什麽你能鬧我,我就不能鬧你啊!”
周密深呼吸了兩下,冷聲回道,“你再鬧,生理衛生課就提前。”
周正一臉迷茫,琢磨了兩秒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周密曾說早晚要給她上節生理衛生課呢!
周密永遠都高估周正的神經維度——又短又直。
提前就提前啊,有什麽關係?周正歡快的又撲上去直奔周密的耳朵。
兩個熱戀的小人兒在狹小的胡同夾縫中鬧的不亦樂乎,最後周密連哄帶騙的把周正領回家,一路麵紅耳赤,走路姿勢也十分不自然,眼看進了小區,周正關心的指著周密的兩腿問,“周密你這姿勢……是要上廁所嗎?”
周密牙齒咬的咯咯響。
進家門才發現,家裏又挺熱鬧。
普向夫婦和普天恩在周正赴京前特意過來看望,同時還有已經很難見到的周清煜。
周正高興的喊了一聲“爸”,趕忙跑過去貼著,周清煜自從搬家後隻回來過三次,其他時間簡直長在了單位,兩個孩子偶有時間也隻能去單位找他小聚一會兒,每次勸他回家常住,周清煜都用難解的笑容來結束談話。
普家自然不知他和白敏熹的問題,隻認為周正和父親的感情親昵,普向自我調侃道,“啊!還是生女兒好啊,又省心又跟爸爸貼心,你看普天超,能把我氣出心髒病!”
家長們隨即又談起普天超和尤喜爾的事兒,普天恩不想參與這個話題,卻站起身走向一旁獨自站著翻書的周密。
直到靠近他身邊,普天恩站的筆直,仍是比周密矮一小截,不由得無奈的笑道,“小家夥兒長的還挺快。”
周密頭也不抬,“嗯,你後悔封頂兒的太早了?”
噗!普天恩又氣又笑,這小子簡直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剛想跟他鬥嘴,普天恩忽然皺起了眉,盯著周密散開的毛衣領看著他頸窩處藏著的那一團團隻有唇齒吸吮而成的紫紅,還沒來得及想什麽就聽客廳那邊傳來周清煜對周正關切的問話,“丫頭……你這下頜角還有脖子起的都是什麽疹子啊?怎麽到處都一塊塊紅的?”
普天恩的心裏“咯噔”一下,僵住了,幾乎不去聽周正解釋說什麽寒風吹的風團。
普天恩慢慢看了看周正,又轉頭看了看周密,想了想,最終臉色陰暗的壓抑無比,用隻有周密能聽到的聲音語意寒涼的問,“周密,這些年,我寫給周正的信——你知道在哪嗎?”
像是對他的話很重視一樣,周密終於正眼看了看普天恩,盯了他幾秒,清淡的拋出一句,“你的信,我怎麽會知道?你有指定我代收嗎?”
“你……”普天恩幾乎是暗怒的蹙眉,“我不是跟你鬥嘴來的,這麽多年的信,如果不是你搗亂,郵局再怎麽漏發也不至於投遞為零。”
聽到他這麽說,周密反而笑了,在客廳眾人聊天的嘈雜中壓低了聲音言道,“周正是否收到信,你連直接問她的勇氣都沒有,先不管信裏寫的什麽,重要的話,找周正說明白不是更清晰更果斷?如果不重要……那郵局都給你漏發了又能怎麽樣?現在一個勁兒懷疑我又有什麽憑據?”
幾句話別的普天恩無言以對,他深深隱藏很久的、不願意在任何人麵前展開的那些秘密的情感似乎在周密麵前一下就變得無所適從了。普天恩本也不是衝動的人,隻是周密心機轉的太快,竟然幾句話激的他就控製不住情緒,他深呼吸了幾下,看著周密以及他頸窩深處的咬痕半晌,用更為冷暗的語調低聲道,“你,和周正,在一起……多久了?”
周密無奈的把手裏的書放在一旁,用手背蹭了蹭眉毛,低著眼眸極其正式又費解的看著他的眼睛反問道,“我一直和周正在一起,從五歲開始到現在就快十二年了,你也是一路看過來的,是真的不知道嗎?”
這哪裏是回答?簡直就是戲謔好麽?!這叫什麽話!?周密給了他一個誠實的無害而發傻的回答,既像什麽都沒說卻又像是給了他一個心裏唯恐聽到的答案,堵的他心裏悶悶的上不來氣。
普天恩對周正的情感就算是半公開給周密了,他深知周密的性格,還是孩子的時候心智就較同齡人深上幾倍不止,現在又豈能不知?可是又根本不能和他明說任何話,這就不是能拿到台麵上的事兒,尤其是這個時候,實在是太早了。
最主要的是跟周密再談下去已經沒什麽意義——這小子哪裏不懂呢?隻是既不想明著得罪人又不想正經搭理他罷了。
普向聊的熱鬧,回頭找尋,衝他們笑道,“嘿!這小哥倆單獨聊什麽呢?說的還挺多!?”
兩人同時向家長這邊示以笑容,周密乖巧答道,“聊過去呢!”
普向好奇,“聊過去什麽?”
周密笑說,“正說我們一起長大的事兒。”
普向讚許道,“可不是,你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也勝似親兄弟了!以後走到哪都是可以互相照顧的人哪!”
弟弟普天超雖然頑劣,但又傻又直,仍是不成熟的孩子氣,倘若真有周密這樣的“親兄弟”……那才是真正離死不遠了。
附和著父親的兄弟論,普天恩臉上僵著笑肌,反手拍了拍周密的肩膀,轉身過去了。
普向夫妻的到訪讓周家表麵和諧團員了一個晚上,送走曹瑩他們,周清煜又和兩個孩子在客廳聊了一個小時,眼看都已經快十二點了,周清煜還堅持要回武裝部去休息。
白敏熹始終在客廳側麵的座椅上靜靜的低頭喝著熱水不吭聲,到最後周正輕聲問道,“媽,別讓我爸回去了,都這麽晚了,您勸勸他。”
白敏熹看了看他們,隨即又低頭看著茶杯輕聲道,“很忙嗎?不忙就在家休息吧?”
周清煜沉默了幾秒,眼睛卻看著周正回答說,“嗯,好吧,你早點休息,我和周正她們在客廳先說會話。”
白敏熹點點頭,端著茶杯兀自回了臥室。
而周正和周密也並沒有呆太久,十幾分鍾後就被遣散回各自臥室了。
隻是周正和周密都不約而同的在各自房門前靜靜聽著,直到半個小時後,聽到客廳沙發穿來周清煜悉悉索索和衣躺下的聲音,兩人各自心頭低歎,誰也不再開門勸說。
清早,在白敏熹的陪同下,周正拎著大小行李來到肖一行畫室和藝考生團隊一起登上赴京的巴士專車。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離家在外,盡管平日裏白敏熹較多嚴肅,但此時也是母女情深,說話溫柔許多,囑咐周正好好照顧自己,定心專業學習。
周正既感懷母親此刻的表露又傷感於昨夜父親和母親關係的冰點,心中難過,再想到最重要的周密不能來送她,兩人即將一別數月,心裏紮痛,別過臉眼淚溢出眼眶。
再說周密已經早早去一中上課,大課間的時候突然把楊平安叫著一起跟他來到校區外的水塘邊,扔給楊平安一把打火機。
楊平安納悶,“啊?這幹什麽?我不會抽煙?”
周密二話沒說從背包拽出兩大疊書信扔在地上。
楊平安一愣,他呆呆的抬頭看向周密,晃了晃打火機問,“……都燒了?”
周密冷冷的回答,“燒!”
楊平安本來想問為什麽不能像你收的那些情書似的打包好了放在教室後麵賣廢品?後來再蹲下一檢查,嚇了一跳,收件人都是周正,寄件人大部分是北京的,還有相當一部分竟然是從國外寄來的……暗暗拚了拚單詞……這難道是牛津大學嗎!?
楊平安知道這是別人的*,也是周密信得過自己的表現,於是乖乖的點著火,和周密兩人分頭燒了兩堆灰燼。
臨走的時候,楊平安實在忍不住問了周密一句,“那個……周密……這些信……這寄信人……周正……不是,弟妹都知道麽?”
周密麵色如常回答道,“不知道啊,你想多了。”
“那是為啥?”楊平安不解。
周密拍拍手上的灰塵,“燒這些不是怕她知道,是怕她煩心,我家沒太多地方藏垃圾,燒了最好。而且她的世界隻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楊平安抿著嘴跟在他身旁,心裏服的五體投地,暗歎道,這占有欲……絕了。
又過了幾天,十二月底的日子,天寒地凍,周密和楊平安剛在南門口買了晚飯,順路從學校體育館經過的時候突然發現體育館門口人聲鼎沸。
楊平安竄過去看了看回來對周密說,“好像高二的兩個尖子班在羽毛球對抗賽呢!”
周密“嗯”了一聲,剛要離開,發現不遠處走來一個人。
楊平安吃了興奮藥一樣低聲喊道,“那個不是高三那個牛逼的插班生嗎?我靠,我還沒這麽近距離見過真人呢!”
周密歎了口氣,原來是話不投機的周放。索性轉身往旁邊的甬道上拐彎了。
楊平安緊跟著他好奇的問道,“周密,聽說周放家庭背景巨牛叉啊!而且轉學成績更牛叉啊,你說他來咱們河北上高中幹什麽,他圖什麽來的呢?”
周密想想周放的嘴臉,又想到了那個文文靜靜的女生莫銘,拋給楊平安倆字兒,“犯賤來的。”
楊平安對莫銘和周放的傳聞也曾了解,聽到周密嘴毒心裏樂開了花,心想周密每天過的像三陪似的,管吃管喝管玩管哄管護航,熱了怕化,冷了怕凍,一邊把周正放心尖上一轉臉還得偷偷燒書信,就這還好意思說周放犯賤來的?
想歸想,他還是對周密的神通佩服的很,在楊平安看來,牛叉的人都值得佩服和學習,於是趕忙又追過去對周密說,“哎?對了,你知道嗎?不光是周放來了,我今天早上上課前聽說,上屆畢業的那個直接考上牛津的周培蘊這兩天也回來了!去高三找了一圈人,估計沒找到,然後今天又突然回北京了呢!”
周密突然一頓,猛的轉身問道,“誰?周培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