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明明我才是那個,悲傷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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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橫梁的暗一很糾結,女大夫明明是個眼瞎,他躲外屋的橫梁都能被發現,太沒天理了。暗一兩眉梢擠著,伸手往胸口掏了掏,想了想,探頭從橫梁某個細縫裏眯著一隻眼看進去。
眼前一陣銀光閃過。
暗一瞪大眼偏頭,一陣銀針從細縫裏嗖的飛出,直直的射進身後的柱子裏。
暗一木著臉盯著柱子上的小洞。
“女大夫,主子給您送成親賀禮的。”聲音略抖。
“還不走!”結婚大好日子,太子你讓個帶死氣的來送賀禮是幾個意思?橫梁是那麽好爬的嗎?
暗一把賀禮留橫梁上走了,走之前把守門口的暗十一按在地上揍了頓。
暗十一捂著腦袋撇撇嘴,然後回頭衝著女大夫新房呲牙。女大夫的梅花針是誰都能惹的嗎?他蠢了兩次才不會在蠢著湊上去挨針呢,至於老大?被揍就被揍吧,給老大揍兩拳頭總比去爬女大夫的橫梁被紮針來得強。
暗十一哼哼兩聲,悠哉的跟在老大屁股後麵閃了。
“媳婦,媳婦,難受唔!”秦壽把媳婦捂著他嘴的手拉下來,光溜溜的身子在他媳婦身下扭出了一池春水,豔色蕩漾,眼珠子盯著媳婦大紅被子蓋著的白嫩嫩酥香上,渾身都燙了起來。
若翾哆嗦了下,木然轉頭半撲在小白臉身上,然後把他嘴捂住,這"shen yin"太要命了:“難受也憋著。”
秦壽不幹了,要把身子扭成麻花:“不捂捂我嘴,嘴啊西服——”
若翾耳尖紅了,沒把手鬆開:“不行,你叫得太*了,捂住好辦事。”
“哎唔唔唔!”秦世子抗議。
若翾在他左胸上一點擰了下,笑罵:“夠了,你媳婦才是黃花閨女啊!”叫反了吧?
秦世子趁機在他媳婦手心舔了下,他媳婦抖著把手縮成拳時呼哧呼哧喊:“媳婦,你你你你你快點嘛,我我我我我難受……”秦世子憋紅了臉。
若翾深吸一口氣,拉過被子蓋住兩人頭。
阿狸蹲在地上盯著撲騰的大紅床,傲嬌的貓腦袋轉頭,一爪子撲在腳邊的桂圓上,哢嚓哢嚓踩碎了一地……
……
翌日五更天。
長生在外室備下浴桶,領著人悄悄退下了。
若翾把被子一裹,赤腳走到外室,沐浴焚香。
西風輕聲打開房門,把小姐今日要穿的衣物放在屏風上,然後墊著腳尖出去了。
折騰了的身子泡在熱水裏,很好的緩解了夜裏的疲勞。若翾晃著脖子,疏通筋骨揉眼熏香後才起身,穿戴好後把扔在地上的喜被撿起來扔回床上,蓋住光溜溜的小白臉。
雷打不動的跪大日如來佛誦百遍金剛經。
西風跟在小姐身後,臉色不太好道:“小姐,今日要認親,姑爺還未起嗎?”錯了時辰,新婦是要被人給臉色看的,這些個望門侯府規矩更是多。
若翾跪得筆直,咚咚的敲著木魚,快速的念金剛經。
西風見小姐不理會,隻得幹著急。
百遍金剛經很快誦完,把木魚杵一扔,跟西風說:“昨晚累狠了,讓他多睡會。”
西風擔憂的點點頭,朝小姐福禮後去回複侯夫人了。姑爺自小多病體弱,小姐說的累狠了,她自發認為昨晚姑爺是病纏身給累的,心中憂心要姑爺有個好歹,小姐可就得守寡了……
若翾去了廚房,給小白臉調了味養生藥,用溫火燉了半個時辰。
端著藥回房,床上的人也醒了。
秦世子光溜溜的抱著被子咬,兩眼魅色,泫然欲泣,看眼進來的媳婦,就抽抽嗒嗒開始哭。
若翾坐到床邊,把藥碗放在一旁凳子上,伸手戳了戳小白臉的臉蛋,笑問:“大清早起來哭,不怕娘來抽你?”
秦世子抽鼻子咬被子,看眼媳婦紅撲撲被滋潤過的臉蛋,隻覺心抽抽,無比悲傷。
明明他是上麵的。
明明娘說女子頭次是要溫柔的要溫柔的。
可媳婦昨晚把他翻過來翻過去的折騰了,早上起來還沒事人一個,他四肢發軟身子發顫,兩腿在抖……
到底誰是下麵那個?
嗚嗚!
一顆世子心被踩成了渣渣了。
心好痛!
若翾木著臉,警告自己不能笑,笑出聲了,小白臉肯定得藏在被窩裏一天不出去見人,抿了抿唇一臉肅然道:“乖,我不嫌棄你小,你還有成長空間,過兩年你就威武了,別哭了。”
秦世子撕拉把嘴裏的被子扯了兩個牙齒洞,顫抖著大長腿驚恐的盯媳婦。
媳婦,媳婦,媳婦說說說……
秦世子把手伸被窩捂著斷子絕孫根,淚流滿麵。
若翾揉著小白臉的臉蛋,溫柔道:“昨晚是我不對,沒考慮你身殘,不能用力折騰,今晚不會了,我肯定隻折騰你一次了。不過,你就三秒事……”
“媳婦——”秦世子大驚失色,然後覺得丟了媳婦的人,把頭一供,鑽進被窩裏去了。
若翾:“……”
“我都說正常了,你躲什麽?多來幾次就長了啊!出來了。”
“唔唔唔唔!”他不出去,絕對不出去,沒臉見人了,媳婦還說還說還在說嗚嗚,心痛得要死掉了,秦世子捂著斷子絕孫根哭得稀裏嘩啦。
若翾笑眯眯的掀被子。
秦世子死死拽著被角,打死不出去。
若翾木了臉,在供起的腦袋上拍了下,沒好氣:“你那根在摸你昨晚也是三秒事,滾出來喝藥。”
秦世子:“……”
秦世子從被窩裏探出個腦袋,一臉悲傷的看媳婦:“媳婦,我今晚能來兩次的,真的。”兩次完了絕對不腿軟,真的真的,媳婦你要相信我。秦世子很急切的看著他媳婦。
若翾擰過小白臉,端起藥手腕一翻,脖子上一捋,藥下肚。
秦世子有很長一頓時間沒被媳婦灌藥了,驟然來這麽一下,小白臉都綠了。媳婦說好他自己喝藥的,又給他粗暴灌藥。
秦世子悲傷成河。
長生來敲門,說:“少爺,少夫人,夫人指丫鬟來問起了嗎?該去正廳敬茶了。”
今天要認親。
秦世子抱著被子眼角還掛著淚珠,磨磨蹭蹭的不想起來:“媳婦,不想去。”打小他就在壽硯閣,有幾次聽過幾個嬸子和堂妹背地裏罵他短命鬼病秧子,秦世子撅嘴,滿臉不高興。
“那就不去。”
如翾把碗放好,給小白臉抓了套衣服扔過去,不想認就不認,誰敢勉強?
秦世子皺著眉,看眼媳婦扔過來的長衫,是紅色的新郎服,隻是不是昨天穿的那件,秦世子憂鬱的小臉舒張了些,也不撅嘴了,拿了衣服躲被窩穿,穿了一半才想起來他媳婦眼瞎,就把被子一掀,慢騰騰的穿褲。
“去!媳婦我們去!憑什麽不去啊,我還是晉陽侯世子呢!”就算是病秧子短命鬼,也是世子,哼!
若翾微微一笑。
秦世子看著媳婦笑了,一隻腳穿進褲腳,抬起的另一隻腳放了下來,癡癡的衝著媳婦喊:“媳婦,你過來呀!”
“伺候你穿衣?”
秦壽搖頭,覺得喉嚨有點幹有點癢,視線就落到了媳婦的唇上,有些呆:“媳婦,難受。”
若翾臉色變了變,湊上去抓了他的手把脈。
秦壽捧起媳婦的臉,附身親了上去。
若翾木了臉。
秦壽壓著媳婦的唇親了好一會,又舔了舔,不滿足的哼哼唧唧:“媳婦,你張嘴。”
若翾死魚眼。
秦壽心一喜,碾著媳婦的唇太激動,和媳婦追逐著,半個身子傾向媳婦身上,一隻腳被褲腳絆了下,然後……朝著他媳婦撲了上去……
若翾沒防備,被他撲了個滿懷,兩人往後倒,秦壽哎了聲,若翾擰著他想甩開然後穩住身子,就要把人扔出去的那刻頓了下,然後小白臉將她撲倒在地。砰的砸得比錘子還響亮。
秦壽:“嗷……疼疼疼疼,西服你咬我了我舌頭疼疼疼……”
若翾兩眼發黑。
想把撲在她身上的男人給擰起來當球給踢出去。
馬丹。
我的骨頭啊,肯定斷了兩根。
痛死個人了。
秦壽吐著舌頭,拉長了血流不止的下唇,眼觀鼻,鼻觀唇,一臉痛不欲生樣,他媳婦咬他咬他咬他,都咬出血來了,嗚嗚!
“西服,流血了……”大著舌頭喊。
若翾有氣無力的咬牙:“……還不滾起來。”
秦壽慢半拍的低頭看媳婦,兩腦袋離得那麽近,小白臉眼珠子就深邃了,拿開手往媳婦唇上親了下,唇上的血也留在了媳婦唇上,鮮紅鮮紅的,秦壽的眼珠子深深的火熱了。
若翾忍不可忍,把小白臉掀翻。
臥槽。
我剛剛就不該心疼他身殘心殘,扔出去的話保不準就給扔癱了,到頭來痛得斷肋骨的成我自己。
若翾木了臉躺地上,一動不想動。
秦壽的褲腳還掛著一隻腳,被媳婦掀翻忙爬起來,要扶媳婦起來,好心疼媳婦:“媳婦疼不疼?我錯了都是我沒用,下次媳婦你撲我身上啊,我不怕疼的媳婦我呼呼不疼了我該打都是我的錯!”幹嚎著又把視線落他媳婦鮮紅鮮紅的唇上去了。
咕咚!
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想幹壞事的咽口水。
若翾木著臉在他大腿上狠狠一擰。
秦壽嗷了一聲想到媳婦肯定摔疼了,趕緊收聲,小心翼翼的看媳婦:“媳婦,我不疼。”快住手,大腿肉都青了,好痛。
若翾把他揮開起身。
秦壽舔著臉上去摟媳婦,然後盯著媳婦鮮紅鮮紅的唇,舔了舔自己的唇,嘟囔說:“媳婦,你唇上沾了我的血,我幫你擦幹淨呀。”
啪嘰!
湊上去親了口,又快又準。
若翾死魚眼:“你還光溜溜的。”
“不怕,媳婦是個眼瞎!”一句話溜出唇齒,小白臉呆了。
若翾暗吸一口氣,覺得肋骨抽抽的疼。
秦世子嗷的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跳上床,拿了衣物手忙腳亂的穿,一張小白臉可精彩了。
若翾轉身就走。
秦世子在後麵悲戚的喊:“媳婦,你等我穿衣服呀,光著屁股去認親會挨打的媳婦。”
……
巳初,正廳裏堆滿了人。
秦世子拉著他媳婦進正廳,直奔爹娘。
至於哥?沒看到!
晉陽候開始咧嘴,背地裏被他媳婦捅了捅後腰,忙輕咳一聲,正襟危坐,等不孝子和兒媳婦兒走到跟前,才樂嗬嗬的衝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娘恭敬道:“娘,不孝子咳……壽兒和他媳婦來了。”
老夫人看著進來的兩位新人,不輕不重的嗯了聲。
晉陽候夫人慈愛的看著小兒子和兒媳婦,笑著衝老夫人說:“娘,壽兒自小身子骨弱,兒媳又一味的寵著,以致沒了規矩,鬧出不少笑話,如今好不容易說上媳婦了,胡鬧些也是在理,小兩口來了,便開始敬茶吧。然兒!”
伺候的丫鬟然兒機警的朝老太太福身,笑著領著兩個小丫鬟朝世子和世子媳婦走去。
秦壽看眼祖母,祖母端著架子沒發聲,暗自撇撇嘴,和媳婦跪在爹娘麵前,兩人接過丫鬟手裏的茶給爹娘。
“爹,喝茶!”
“娘,喝茶!”
晉陽候大笑著接過不孝子的茶,一口幹了。
晉陽候夫人笑眯眯的接過兒媳婦的茶,喝了口便把茶杯給了然兒,然後把兒媳婦扶起來塞了個大紅封:“好孩子。”
若翾摸了摸紅包,大大的鼓鼓的,頓時滿意了:“謝謝娘!”
秦壽盯著娘給媳婦的大紅封,轉頭瞪向爹,爹個窮鬼,一兩銀子都沒給。
晉陽候把不孝子扒拉開,衝著兒媳樂:“兒媳婦兒,該叫爹了。”
若翾笑眯眯的接過丫鬟手中的茶杯,跪下給她公公敬茶:“爹,喝茶!”
“哎!好,好好!”大喝兩聲表示自己很高興,接了茶一口幹了,然後從兜裏掏出兩個大紅封塞給兒媳,湊上去小聲說:“兒媳婦兒啊,你爹最近窮,小小意思可別嫌棄爹,啊!”
若翾捏了捏兩個紅封,比娘給的要少點,不過想想爹還欠阿爹銀子,很大方的表示自己不嫌棄:“不嫌棄爹!”
晉陽候哈哈大笑,要不是不孝子在一旁虎視眈眈,他的拳頭就砸兒媳婦肩頭上去了。晉陽候訕訕的放下拳頭,瞪眼不孝子暗罵:不孝子!敢威脅你爹!
晉陽候老娘還在,兄弟也多,兄弟的兒子更多。
秦壽雖常年在壽硯閣躺屍,但娘的妯娌侄子侄女們,是認得人的。
拉著兒媳直奔首位的祖母,秦壽跪了,若翾也跪了。兩人舉著茶杯送上去,祖母拿喬要給臉色看了。
秦壽偷偷看眼祖母,又回頭看爹。他爹朝他擠眉弄眼使眼色,秦壽轉頭看向祖母。
若翾死魚眼,在心裏頭默默數著阿拉伯數。
老太太說話了:“我晉陽候府府門雖不高,但也不是任憑誰都能進的,既然你進了我府門,該有的規矩……”
若翾數到十,拉著小白臉起身,把手中的茶還給丫鬟,木然道:“既然老太太不渴那這兩杯茶便先存著,等什麽時候老太太止津,飲了便是。”
大廳瞬間針落可聞。
晉陽候變了臉色,看眼親娘,又看看兒媳婦兒,張張嘴:“兒媳婦啊……”
老太太臉色難看,落到短命孫子的媳婦身上犀利陰冷:“果然是沒了教養的東西,連禮數都罔倫了。”
晉陽候皺眉。
晉陽候夫人淡了笑,不輕不重的回了婆婆的話:“翾丫頭是個苦命的,自小被親爹丟棄在郊外山莊,接回來後又即不上學禮數便嫁了壽兒,若是衝撞了娘,是翾丫頭是不是,日後兒媳多教導她些便是了。”
老夫人臉色一擰,陰沉沉的看眼大兒媳婦。
若翾一臉‘我聽你老不死的放屁’的臉色,轉頭拉了下呆滯的小白臉:“下一個。”
秦壽哢嚓哢嚓的轉頭,麵色艱難的看媳婦,從咽喉裏擠出一聲:“媳婦?!”
若翾木然的點頭:“該下一個了。”若府有她一半血緣的,都沒得她一個好臉色,這些人該有的尊重她給,旁的,就不要想了。
秦壽蠕蠕唇,有些為難,他在怎麽放肆,也是知道爹都不敢對祖母不孝不敬的,到了他這……秦壽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若翾頓了下,直接來個三百六十度福禮轉身,道:“若翾見過二夫人三四五六七夫人,各位兄弟姐妹。各位要有個小災病痛的,可以來找我,一劑藥下去,保管藥到病除,賽過神仙!”
二夫人:“……”
三四五六七夫人:“……”
兄弟姐妹:“……”
“果然是天生反骨,沒了人倫的東西。”老太太起身,看眼短命孫子媳婦,淡漠的從她身前走過離開了。
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和七夫人忙起身跟著老太太走了。
晉陽候張張嘴喊聲:娘!
四夫人和六夫人看眼大嫂,遲疑了下,留下了準備的紅封,相聚離開了。
晉陽候稍稍腦袋,蹲地上苦惱,兒媳婦剛進門就把娘給得罪狠了,這……可怎麽辦呦,快愁死他了。
晉陽候夫人笑著對兒子兒媳說:“我兒子兒媳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了去,娘也不成!”眼珠子看向蹲地上的人。
若翾衝著婆婆笑眯眯的,打算給婆婆送份豐胸藥方當謝禮。
秦壽糾結了一丟丟的心情瞬間給按到了土裏,鬥誌昂揚的衝娘喊:“你放心娘,我打不過爹,肯定能打得過祖母的。”
晉陽候:“……”
……
秦二大清早被叫出去了,錯過了認親戲。
秦壽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媳婦在給娘寫豐胸的藥方,不得打擾,沒媳婦陪著在床上滾,好無聊。
秦壽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珠子看著牆上橫梁:“媳婦,小葫蘆說哥一大早護衛喊走了,哥是不是又去義莊搬屍體了?上回那個馬老板,哦,就是書店老板,他死得可真慘,嘖嘖,死透透了還得被人紮心,讓他那麽壞,敢把我扔出書店,哼哼!”
若翾頓了下:“誰?”
“馬老板啊!死得可真慘!”秦世子抱著被子跳下床,蹭到媳婦身邊排排坐,然後露出個腦袋賊亮賊亮的看媳婦:“媳婦,我們找哥玩兒去呀!肯定很好玩!”
若翾端著寶相莊嚴臉:“死了的屍體被紮心?”
“是不是特慘?”秦世子幸災樂禍。
若翾點頭,把小白臉身上的被子扒了。
秦壽一瞬間紅了臉,羞澀的看媳婦,然後略遲疑的說:“媳,媳婦,白日……宣宣……不好!”
若翾扒了他被子扔床上,詫異了:“宣什麽?不是想去找哥玩?”
秦壽呆了下。
他媳婦已經去開門了。
秦壽回頭糾結的看眼媳婦扔床上的被子,又失落又驚喜,失落不能跟媳婦在床上滾了,驚喜的是能去找哥玩了,玩屍體啊。
秦壽歡呼一聲,衝著媳婦追上去拉著媳婦的手,美滋滋的出門了。
城南街角的一個破廟裏,秦二蹲在一具屍體身前,用威風凜凜的大刀在屍體胸口上的衣物上砍了兩刀,破布擰開,露出白白嫩嫩青紫痕跡的酥香。
秦二癱了臉。
在秦千戶身後杵著的人探頭看眼被秦千戶砍了個洞的胸口,噗嗤樂了。
秦二慢騰騰的回頭,那人笑噎了下,岔氣了,書生臉憋得通紅。
秦二癱著臉回頭,繼續研究青紫白嫩的酥香。
身後的人咳得昏天暗地,捂著眼睛轉身就跑。
太駭人了,不跑要死人了。
秦壽從遠處衝了過去,把腦袋伸到那人腦袋下,覺得新奇:“那個誰,快低頭看路,你腳下有坨狗屎呀!”
那人捂著臉僵了。
秦壽湊上去掰開他的手指,兩人隔著手指縫遙遙相對:“流鼻血啦,肯定是哥把你揍的!嘿嘿!”
“……秦世子,你能離我遠點嗎?”捂臉的人鬱悶的喊。
秦壽撐著他的肩膀,頭頂了過去,衝著那人的腦門瞪大眼看:“不能!你鬆開手給我看看,你流多少鼻血。”
那人臉都綠了,頭使勁往後仰,悶聲悶氣喊:“……世子,你放過我吧。”話沒說完,鼻血從指縫裏流了出來。
秦壽頓時興奮了,然後同病相憐的拍拍他肩膀,轉頭衝他媳婦喊:“媳婦,快來紮針,鼻血流老多了。”
若翾:“……”
上前把人擰著進了破廟。
秦壽摟著他媳婦的脖子,兩條長腿掛媳婦的腰上,回頭衝著流鼻血的人嘖嘖可憐道:“我媳婦嫌棄你,你真可憐!活該流鼻血!”
捂臉流鼻血的:“……”
秦二蹲地上研究死屍的胸,眼珠子越來越黑。
秦壽看到哥忙從媳婦身上滾下來,衝著哥跑過去,跑兩步又跑回來,拉著媳婦一起跑:“哥,你在玩弄屍體嗎?我來一起玩啊!”
若翾眼角抽了下。
秦壽跟打了雞血似的,囔囔著衝上去往哥背上一撲。他哥蹲久了兩腳麻的,又被弟突然撲上來,兩人就悲劇了,衝著地上的屍體撲上去。
“嗷!”秦壽嚇得花容失色,勒著哥的脖子腦袋和女屍大眼瞪小眼,眼看著就要親上女屍的嘴了,秦壽啊啊啊啊叫的淒慘驚恐:“媳婦——救命——啊啊啊啊啊——”
若翾擰著秦壽的衣服,半路上將人給扯住了。
“啊啊啊啊啊——”慘叫聲驚豔絕倫。
若翾木著臉上前,一根針紮向小白臉手臂,然後把雙手麻痹的小白臉從他哥背上擰下來。
小白臉軲轆軲轆的轉動眼珠子,衝著她喊得淒厲。
若翾默默的拿起銀針。
秦壽嗖的收聲,盯著媳婦手裏的銀針移動,然後委屈的拉著媳婦的袖子:“媳婦,我不敢了。”
被弟撲倒,臉砸在屍體小腹的秦二癱著臉爬起來,擰起弟轉身就走。
若翾頓了下,收起銀針喊:“留口氣啊哥,你弟媳才結婚就當寡婦,影響不好,嗯,影響不好。”
秦二擰著弟走得殺氣騰騰。
“哈哈哈哈哈——”捂著臉流鼻血的人藏在柱子後笑得花枝亂顫。
若翾蹲下屍體旁,朝柱子後麵人招招手。
顧城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喊肚子疼,給笑抽了。
然後腦後突然一涼,濃濃的危機感使得身子本能的閃躲一旁,在轉身就瞪圓了眼睛,柱子後麵紮著根亂顫的軟針。
顧城臉色一肅,笑不出來了。
若翾木著臉衝他招手。
顧城兩眼睛看著世子媳婦,指了指自己鼻子,疑惑:“我?”
若翾沒吭聲。
顧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摸向腰間的佩刀,一步三挪的朝世子媳婦走過去,世子媳婦可厲害了,世子爬她身上走都不氣不喘……
“卑職顧城,世子媳婦有事可換卑職。”
若翾點點頭,招呼他蹲下,指著地上的屍體道:“怎麽死的?”
顧城把腰間佩刀撇到一旁,老老實實蹲世子媳婦身邊,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是具女屍,被人毒啞了,受辱後被人殺了。”
“奸殺?!”
呃!也沒不對,可這話從世子媳婦嘴裏冒出來,聽著怎麽就不是那麽回事呢?顧城抓腦袋:“目前來看是,此女子應是個新娘,身上被撕爛的衣服還是嫁衣,屍體上痕跡斑斑,唔……生前應有受過非人折磨……”顧城看眼屍體沒有衣物蔽體的地方,很快又移開。雖然是具屍體,但是非禮勿視是家規,無理由抗拒。
若翾有點意外:“新娘?”她就想起昨天和她花轎相撞的另一頂花轎,想了想問道:“昨天有人成親,查了嗎?”
顧城點頭:“昨日城中就秦世子大婚,京郊已派人去查證了。”
秦壽深一腳淺一腳的跑進來喊:“媳婦,哥欺負人,把他弟揍得忒狠了點,腳都青了。”
若翾起身跟顧城說:“仵作驗完屍後,把報告給我一份。”轉身朝小白臉走過去。
顧城忙應和。
秦壽俯視耽耽的盯著流鼻血的書生,鐵血凶殘:“媳婦,這柔弱書生找你紮針嗎?不給他紮,就讓他流鼻血。”
若翾上去扯了扯小白臉的嘴:“回家吃飯了。”
秦壽扒著他媳婦扭頭去瞪柔弱書生,怒氣衝衝:“弱書生,敢打我媳婦的主意,讓哥揍死你,哼!”剛跟媳婦蹲一起研究屍體,笑得那麽掐媚討好我媳婦,肯定在打壞主意。這麽一想又回頭凶殘的瞪哥,都是哥,擰著他揍,給弱書生和我媳婦製造獨處機會,哥你真煩人你。
秦二癱著臉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蠢貨弟被弟媳擰走了。
顧城偷偷看眼秦千戶,又回頭看眼女屍體被秦千戶磕磣的小腹,一個激靈,找了兩個同僚,馬不停蹄的去附近人家裏討水了。
秦二看眼溜走的顧城,眯著眼招來身後的衙役。
被點名的衙役很無辜,頂著打顫的小腹上前,兩手一供行禮:“秦千戶!”
“顧百戶可有說什麽?”
衙役用腦心頂著秦千戶的殺人眼:“世子媳婦隻吩咐了顧百戶,等仵作的驗屍報告出來後,給世子媳婦送一份過去,旁的便沒在提及。”
秦二沉了了下:“沒提及屍體胸口有無針跡?”
衙役果斷搖頭。
秦二回頭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沒在說話。
……
半路上,秦壽問他媳婦:“媳婦,那女人真是被奸殺的啊?”兩眼珠子鼓起來,一副歹徒好凶殘要把歹徒千刀萬剮的小摸樣。
可惜他媳婦眼瞎。
若翾嗯了聲,沒話說。
秦壽低頭把腦袋伸到他媳婦臉前,好奇問:“那她有被人紮心嗎?跟馬老板一樣一樣的?”
若翾把他腦袋推開,讓他好好走路:“沒有,心頭血不是那麽好取的。”要保活心頭血就更不是簡單事。若翾想了下,拉著小白臉去找阿爹。
三天義診過了,佟老頭讓翻新鋪子的兩個粗漢子把桌椅搬回去鋪子,然後就住進了後麵的三合院。
翻新是請了工匠和鐵匠的,百搭和鐵柱兩粗漢子也隻是幫工,就是監事。兩人跟佟大夫一見如故,三人沒事就湊在一起喝青梅酒。
佟老頭有點嫌棄青梅酒的酒勁,不夠辣味。
“還是我閨女的二鍋頭好喝!喝著夠勁!”
百搭剝著花生給佟大夫吃:“世子媳婦會釀酒?”
鐵柱也是滿臉驚愕,世子媳婦會雄黃之術,他們知道,畢竟佟大夫是大夫,他閨女會醫理這在常理,可釀酒啊!世子媳婦?真難想象!
佟老頭胡子翹起來,老驕傲了:“我閨女還能養花種茶,釀酒?誰稀飯!”反正他沒見閨女釀過。
百搭不解:“那佟大夫剛說的二鍋頭是世子媳婦的?”
佟老頭擺擺手:“也就是我閨女出門去收羅一趟回來,給改的名字。酒不是她釀的!”
百搭鐵柱兩粗漢子恍然大悟。
佟老頭把泡著山參和蜈蚣的藥酒拿出來,給兩粗漢子倒滿酒杯:“別喝多,多了燒心,少了藥力不夠,每天三小杯正好!”
百搭是個實心漢子,看著佟大夫手裏的好東西,眼珠子就離不開了:“佟大夫,再給一杯撒,就三小杯,舌頭都不夠味。”
佟老頭不樂意了,把藥酒藏起來:“個糟蹋的。”
“阿爹!”若翾聽到她阿爹的笑罵聲,在門口就喊人了。佟老頭愣了下,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懷裏的藥酒就被兩粗漢子搶了,佟老頭胡子倒豎,撲上去把百搭按在地上揍了一拳,又一掃腿,把鐵柱絆倒然後撲上前把藥酒搶回來。
“個光吃不拉的,喝了老頭的還搶上了……哎呦……我的老腰……”
百搭鐵柱是軍漢子,對付敵軍那是殺招,被佟大夫下了陰招當即反撲上去,山一樣的身軀把佟大夫壓在身下,想要在脫身也不是那麽輕易的。
“佟大夫,我們哥兩就好這口,給哥兩在來杯呀!”
“我不要多,就一杯佟大夫,答應了我們就鬆手讓你起來,不答應……咱三個就來練練手……”
佟老頭氣死了。
秦世子衝進來就呆了,兩粗漢子壓著他老嶽父,壓著老嶽父,壓著老嶽父……
“媳婦,老嶽父被粗漢子壓了……”一聲驚天嚎,可幸災樂禍了。
若翾木然的朝小白臉腦袋上倫了巴掌,還不閉嘴,不怕被阿爹按地上揍?
兩粗漢子看眼小公子和公子媳婦,兩人衝著小公子道:“小公子,快搶佟大夫懷裏的好東西,喝了強身健體還保管你龍精虎猛的。”
秦壽眼珠子一亮,又一看老嶽父朝他射過來的眼神,兩條大長腿打了個顫,往媳婦身後藏了半邊身子,搖頭擺手:“我我我我我什麽都沒看見……我跟媳婦都是眼瞎的……”
若翾:“……”
佟老頭把撲身上的兩粗漢子擰起來扔球樣扔出門,衝著閨女和白眼狼狠狠一擰胡子,揪下兩根胡須才覺得心平氣和了,把白眼狼也扔了出去,招呼閨女略委屈:“阿爹看兩粗漢子一身暗傷,忍不住就給他們送了點藥酒出去,沒想粗漢子看上好東西就上來搶,阿爹的東西是那麽好槍的嗎?哼!”
若翾大概知道了她阿爹肉疼的是什麽東西了:“那瓶蜈蚣藥酒?”
佟老頭憤恨了,一甩袖袍:“可不是,老頭我花了十年浸泡的藥酒,常人喝一杯賽過神仙的,那兩粗漢子個糟蹋的。”
若翾微微一笑,這就怪不得她阿爹肉疼了。然後就把主意打到了她阿爹的藥酒上:“阿爹,你看……”
佟老頭哼了聲:“不成,白眼狼那破身子,喝一杯就得見閻王去!”說著頓了下興匆匆的跟他閨女說:“閨女啊,白眼狼正適合喝這好東西,阿爹給他整一杯去?”等白眼狼掛了,他再給閨女找個仙人般的女婿,多美的事。
若翾死魚眼:“小白臉挺好的。”目前不打算把他給換了,至於以後?等以後了再說,小白臉不好了,踢掉換過也不遲。
佟老頭哼了聲,想到白眼狼弱雞仔一隻,略不滿。
秦壽躲在門口聽得火冒三丈,他老嶽父總想著把他給坑死,把他媳婦拐走給阿貓阿狗當媳婦,是可忍孰不可忍!
兩粗漢子硬拉著小公子,不能衝動,衝動了媳婦就真沒了。
秦壽眼珠子在噴火。
裏頭他媳婦又說了:“阿爹,城裏出現養心頭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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