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秦小壽你行不行,不行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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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老頭差點打翻懷裏的寶貝,驚愕的瞪閨女:“你說什麽?”
“以屍養血,心頭血……”
若翾把他的寶貝拿自己懷裏抱著,怕打擊太大,阿爹真把他寶貝砸碎了,到時候找她哭。
佟老頭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地上,丟了魂似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還活著,絕無可能……”
若翾坐她阿爹對麵,有抹憂色:“阿爹,如果你不想……”
佟老頭大聲叱喝:“她不可能活著,絕無可能,絕無可能。”
若翾抿著唇把自己的雙手送到她阿爹顫抖的雙手手心,溫柔的安撫:“好,她不在了,我們就當她不在了,阿爹,我們回清溝村,我們回清溝村好不好。”
佟老頭眼珠子裏都是血色。
若翾笑笑,有點難看,用力握住她阿爹的手,靜靜的陪著她阿爹。眼睛酸酸澀澀的,有點疼。
秦世子沉了小白臉。
拉著他的兩粗漢子彼此對視一眼,轉身離開了。
有些事,不是他們能聽的。
秦世子固執的蹲門邊,他媳婦都要哭了,老嶽父就知道欺負他媳婦,好想把老嶽父按地上揍一頓,打不過?有哥和爹。可是……秦世子扒門縫,略糾結,老嶽父看著比他媳婦還難過啊……
回府的路上,若翾心不在焉,秦世子沒敢鬧他媳婦,可憐兮兮的拉他媳婦的袖子,被他媳婦拖著回府。
若翾在新房的桌子底下找到了阿狸,然後就無語了。
她家小家夥也不知道哪偷來的酒,喝暈了。
秦壽兩眼珠子溜圓:“媳婦,毛球還喝酒?”成精了?
哢嚓。
秦壽挪開腳低頭,眼角抽了下,桌子底下鋪滿了花生粒踩碎的桂圓粒和殼紅棗到處都是,還有個酒杯倒在一旁。秦世子看向媳婦手裏的毛球,臉上汗都出來了。
這毛球果然成精了。
若翾戳著搖頭晃腦的小家夥,笑笑:“阿爹從小就培養它喝酒,它現在能喝一小壺了,比我酒量好。”
秦壽學他媳婦木了臉。
若翾給了小白臉醒酒方子,讓他給阿狸配醒酒湯去。
秦壽幽幽的盯著他媳婦瞅:“媳婦!”不情願去,他堂堂晉陽侯世子去給隻毛球配醒酒湯,說出去,多丟麵子。
若翾衝他微笑:“那我去?”
秦壽搖頭,兩眼下垂,盯著媳婦的唇出神:“沒動力,腿軟媳婦。”
“那今晚蓋被子純聊天。”
秦壽嗖的立正挺胸,轉身就跑:“我覺得我現在充滿力氣,一點都不腳軟真的媳婦。我去給小家夥配醒酒湯。”
若翾微微一笑。
秦壽跑到門前不甘心,又咚咚衝回來,抱著他媳婦嘴了一個,偷香完利索跑遠,心裏美滋滋的,要幹活總得給點親親嘛,現在他就覺得他晚上能抱媳婦,兩次!
若翾揉了揉眼角,無聲的笑了下。
懷裏醉得暈乎乎的傻貓朝她胸口蹭了蹭,尾巴一翹翹的,若翾撫摸著它的頭,憂心忡忡。
阿爹跑了,跑哪不讓她跟著,她擔心阿爹。
抱著小家夥走到床邊,想起太子讓帶死氣的送來的賀禮還在橫梁上,轉身出門把放在橫梁上的信封拿了下來。
眼瞎,果真是個要命的缺陷。
若翾頭疼的按按額角。
“瞄!”阿狸在它家若若的懷裏翻了個身,用尾巴勾住它家若若的手臂,拿小舌頭親昵的舔著,撒嬌的蹭蹭。
若翾低頭,點點小家夥的腦袋:“叫你偷酒喝,該!”
阿狸拿腦袋蹭它家若若的手心,弱弱的叫了兩聲喵。若若,朕頭疼喵!
若翾把它擰起來放桌上,壞笑:“撒嬌也沒有……”突然想到個嚴峻的問題,若翾把小家夥提留起來,木著臉問:“昨晚你是不是喝著酒看我和小白臉滾床呢?”
阿狸裝死。
若翾朝它腦袋上拍了下,厲聲道:“坦白從寬。”
阿狸朝她踢騰了兩下爪子,然後抱著它家若若的手臂,叫得可歡快了。喵喵喵,小白臉叫的可慘可*可哆嗦了…喵喵喵…
若翾木然的把蠢貓扔出去。
蠢貓一步三搖湊回來,伸出舌頭討好的舔著它家若若的手指頭。若若放心朕不會看不起小白臉的雖然小白臉被若若壓著翻來覆去的折騰還哭著求饒了哼個大男人跟它家若若哭著喊求不要臉喵喵喵。
若翾不懂貓星語,對蠢貓的討好視而不理。
“喵!”阿狸可委屈了。
若翾耳根尖紅了紅,大晚上藏被窩,把小白臉翻來覆去折騰是一回事,有觀眾在折騰又是另一回事。若翾抿著唇,好想把蠢貓當球給踢了。
秦壽端著碗醒酒湯進來,看眼在運氣的媳婦,在看眼在桌子上搖頭擺尾舞姿美妙的毛球,兩眼瞪得大大的。
“媳婦,它發酒瘋呀?”
若翾木著臉把桌子上放著的信封扔給小白臉,接過他碗裏的醒酒湯給蠢貓灌下。
阿狸乖乖的喝了。
小小的舌頭舔著滾燙的湯藥,委屈的不願喝。
貓是最怕熱的生物。
冷了又會拉肚子。
若翾給它凉湯,戳著小家夥的肚子,略嫌棄:“讓你傲嬌,這麽弱的腸胃,還敢給我傲嬌,哼!”
“喵!”朕明明是霸氣側漏睥睨天下的,才不是傲嬌。
秦壽呀了聲。
“太子送你金山了?”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秦壽搖搖頭,笑得見牙不見眼:“媳婦,太子把補習班拿給鎮國公府辦了,我們占了一成利。唔,太子說,僅是用我和媳婦的名占的分利,無關晉陽侯府。”撇了晉陽侯府,以後有個什麽,就能把晉陽侯府摘出來,而如果太子能順利上位,晉陽侯府就有了利。
秦壽頓時大逆不道了,太子怎麽還不把皇上給做了。
若翾死魚眼:“一成!”才一成股你就樂得要去給太子擦屁股了,小白臉就是便宜貨。
秦壽很歡快:“那可是一成利媳婦,我以為太子是一毛不拔的,這點子可是媳婦給想的。”
若翾提醒他:“我收了點子費。”
小白臉自動忽略太子給的幾十萬兩銀票,興衝衝的跟他媳婦說:“太子讓薛小米做這個,哼哼,薛小米可算是落到了我手裏頭了,看我不玩死他。”
若翾暗自嘀咕,太子果然小氣,用她給的東西,扣除九成股份來給她當結婚賀禮,還讓小白臉感激涕零,要不得,肯定是要不得的。若翾沉思,晚上要進宮進讒言去嗎?值得考慮。
一碗醒酒湯灌下去,小家夥就生龍活虎了,若翾把小家夥擰起來在它耳邊嘀咕,小家夥掙紮著不情願,它才不要去找佟老頭,才不要去跟佟老頭玩,都是佟老頭玩它,喵!
若翾愁眉苦臉:“阿狸聽話,這次阿爹該傷心很久了。我擔心阿爹出事!”偏阿爹不許她跟著,若翾冷了臉色。最好不是她想的,如果那個人真的沒死,那她又將阿爹置於何地?阿爹該有多絕望,多仇恨?
阿狸不掙紮了,勾了它家若若的手臂蹭著,很乖巧。它去陪佟老頭玩,若若別難過。
若翾低頭親了它腦袋一下,把它放地上,神色冷漠:“去吧。”
“喵!”阿狸叫了聲,然後跳到小白臉身上踩了兩腳,從門口溜達了出去。
秦壽捂著被貓踩的腳,委屈的看著他媳婦:“媳婦,我能烤貓吃嗎?”
若翾搖搖頭。
秦壽糾結著退而求其次:“那我能賣了它嗎?”
若翾微笑。
秦壽握著拳頭恨恨道:“我這就去找隻公貓回來,給它種生小貓玩,哼!”
若翾:“……”
太子的賀禮前腳到,後腳薛米就找上了門。
秦壽把著門,嘚瑟的看小夥伴:“薛小米,我說了你要落我手裏頭,我玩不死你的,嘿嘿!”
薛米抓著秦小壽的手,跟他勾肩搭背的朝屋裏走,語氣溫柔又急切:“走走走,我讓你玩,你媳婦給我玩就成。”
“薛小米!”秦壽大怒,我媳婦是誰都能玩的嗎?小夥伴也不成,哥都不成。
薛米是真急,從家裏跑過來臉上的汗都來不及擦:“別囔了,快帶我見你媳婦去,我急。”
秦壽站著不定,凶殘的看著小夥伴。
薛米拽了下,沒拽動,轉頭瞪秦小壽:“走不走了你?”
“不走!”秦壽梗著脖子僵硬的回答:“你也不許走。”
薛米哎呦一聲,沒功夫跟秦小壽鬥嘴,手一拉拖著走了:“我跟你說秦小壽,我今兒真沒功夫玩你,我大舅子讓我來找你媳婦呢,補習班知道吧?我大舅子把這交給我了。”一指頭指著自己臉麵,顧盼風流的眼珠子滿是奸笑。
秦壽凶殘的臉分分鍾變成嘚瑟臉:“那不能知道嗎!我媳婦說的科舉……太子是你大舅子了?”
“我妹去年就嫁了。”
“哦!我去年是個藥罐子……你妹嫁了你怎麽還沒娶媳婦?薛小米,沒姑娘能看上你吧?長得那麽醜……”
薛米呲牙,衝著秦小壽友好的表示:“我長這麽漂亮怎麽可能會有媳婦,秦小壽,你媳婦是個眼瞎。”
秦壽跟著點頭:可不是,我媳婦是個眼瞎……
薛米愣了下,爆笑出聲。
秦壽反應過來後,小白臉都綠了。
……
若翾知道薛米,這個人對小白臉很放肆。現在卻來找自己?
薛米正襟危坐,把他爹交給他的話跟小夥伴媳婦交代了遍。
總結來說就是:小夥伴媳婦給他大舅子獻策賺銀子,點子很好,就是大舅子身份現在不適合操作這事,隻得找個槍手出來,這個槍手也不是誰都能當的,要有身份,有名聲還要有實力,最重要的還是要是大舅子的左膀右臂,大舅子深思一晚後,就把這個重擔子砸在了我鎮國公府上,我爹思來想去跟我這麽說的,他就我這麽一個兒子是不務正業的,就撂挑子讓我幹了。
薛米表示,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桃子,他是歡喜得能去萬花樓跳舞了。
若翾聽完,木了臉。
秦壽跟他媳婦看齊,木著臉。
薛米摩拳擦掌,打算大幹一場:“玩伴媳婦啊,你看,怎麽個章程還得來請教一二……”
若翾沒吭聲。
薛米一瞧玩伴媳婦木然的臉,急著跟玩伴弄眼珠子。秦壽頭一撇,抓著媳婦的手嘿嘿笑:“媳婦,我想跟小米玩。”
若翾頓了下。
薛米急著要去抓腦袋,秦小壽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上。
秦壽看著媳婦漂亮的臉蛋,看著看著就低下了頭,悶悶的說:“我我我知道我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不會做,打架找哥,闖禍找哥,去爬媳婦的床還得找哥,我我我我我好沒用媳婦!”
若翾死魚眼。
秦世子還在搖著他媳婦的袖子,開始抽抽搭搭的說:“媳婦讓我裝修醫院,我我我連木頭都扛不動,還撕了媳婦寫的橫幅,我好沒用……”
若翾去擰他耳朵:“能耐了,跟你媳婦玩心眼。”
秦壽垂著頭,搖頭:“媳婦,我永遠不跟媳婦玩心眼。”
若翾哼了聲:“你現在玩的是貓眼嗎?”
秦壽想了下,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媳婦的臉,手心是火熱的:“我這是真情流露媳婦,我想賺銀子養媳婦。不靠爹不靠娘,以後我養著媳婦。”
若翾愣了下。
秦壽期待的看著他媳婦。
心尖像是被柳條抽了下,有點疼卻也有種難言的甜。若翾第一次不吝嗇自己的笑顏,玩弄著小白臉的嘴,笑眯眯的說:“乖!以後你負責貌美如花,媳婦負責賺錢養家哈。”
秦壽眨了下眼睛,沒聽懂。
若翾哈哈大笑。
薛米在一旁妒忌死秦小壽了,這個逗比傻子,上輩子幹了什麽缺德事,給他碰著了這麽個媳婦?
薛米酸溜溜的衝兩人喊:“我這一個大活人在呢,你們要親上了,好歹拿個屏風遮遮啊,長針眼怎麽辦?”
秦壽眼瞅著就要親上媳婦了,被薛小米吼一嗓子,什麽氣氛都沒了,秦壽轉頭,一臉凶殘的衝他吼:“你眼珠子裏少針眼嗎?萬花樓都睡遍了你……”
薛小米無辜的衝他攤手,顧盼風流的眸子越發的風情絕豔。
若翾捏了捏小白臉的臉,笑著安慰:“晚上讓你親回來。”
秦壽耳朵尖嗖的紅了。
薛米看得稀奇,想探腦袋過去揪著秦小壽的耳朵尖來研究,這麽紅都要滴血了。
玩伴媳婦就衝他說了:“科舉補習班的章程太子那有,你找他拿一份就成,小白臉你可以領走,但有一點,他少一根頭發,我要你鎮國公府給他陪葬。”
薛米肅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
晚飯是跟晉陽候夫人一起吃的,秦壽喝完餿水味的藥膳,拿了大骨頭在啃:“娘,爹跟哥一起玩屍體了嗎?”他才成親都不回家吃飯?
晉陽候夫人跟小兒子吃飯是無需食不言的:“別管你爹和哥,好好吃飯。”
秦壽拿大骨頭堵住嘴,眨巴眨巴眼看娘。
晉陽候夫人輕笑著轉頭跟她兒媳婦說:“兒媳婦,晚間老太太會讓丫鬟來壽硯閣,說的是晨昏定省的事,你聽聽便好,壽兒身子弱,有你照顧著娘很放心,至於晨昏定省,我沒那個規矩,無需來給請安。這事別讓老太太挑了你的理,知道嗎?”
若翾有點心虛:“娘給您晨昏定省是應該的。”小白臉的娘當然不比敏氏,每天去請安,她也是樂意的,隻是她沒想到婆婆這麽識大體會免了她請安啊。
晉陽候夫人噙著笑:“你清早起來要誦百遍金剛經,還要顧早飯和壽兒的藥膳,你是個好孩子,娘不在意旁的。”
秦壽嗯嗯的點頭:“我媳婦當然是個好孩子。”
晉陽候夫人笑著打趣小兒子:“壽兒也是個好孩子。”
秦壽嘚瑟的抬高下巴:“肯定的。”
他娘和媳婦都笑了。
晚間時候,伺候老太太的丫鬟來了壽硯閣門外,把晨昏定省的事給交代了一番。
晉陽候夫人知道後冷笑一聲。
然兒給夫人端茶,說道:“夫人,老太太怕是會發難世子媳婦。”世子媳婦是要去給老太太晨昏定省的,夫人卻橫插一腳尋了借口回了老太太,隻怕老太太不會善罷甘休。認親禮上世子媳婦可在老太太眼前掛上了號了。
晉陽候夫人渾不在意:“我歡喜這孩子,內宅那些肮髒汙眼的事,不必過她的眼,我擋著便是了。”
然兒笑了:“世子媳婦隻怕是也不耐後宅紛爭的。”今天認親老太太的顏麵都能當眾給掃了,哪是會跟後宅女眷遊戲的?
晉陽候夫人輕笑:“去把杭州來的那塊絲綢找出來,一會給老太太送過去。”
然兒福身脆生答應。心裏卻發笑,老太太哪用得上絲綢啊,夫人不是給老太太上眼藥水嗎。
錦榮院。
敏氏摔了一屋子的瓷器,陰冷的盯著柳嬤嬤。
柳嬤嬤跪在破碎的瓷器邊上,垂著頭默默流淚,她家溫婉淑雅的小姐,是在也回不去了,柳嬤嬤心疼。
敏氏毒恨道:“去把口封了。”
柳嬤嬤應聲,彎著腰出去關了房門,一抹老臉,都是淚。
伺候的丫鬟心驚膽戰的給柳嬤嬤福禮,謹慎開口:“嬤嬤,夫人怕是入了魔障了,可如何是好!”
柳嬤嬤冷著臉:“看著院子裏的丫鬟小子,大少爺出了事,夫人心中鬱結,做事方才亂了章法,哪個不開眼的惹到了夫人麵前,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伺候的丫鬟福身答應一聲,去敲打院裏的下人了。
柳嬤嬤走了侯府後門,過了幾條街,穿了暗巷,在巷子深處收拾垃圾處方停了下來。
收拾垃圾的框子邊上,男人等得不耐煩,看到柳嬤嬤來了,很不高興。
“這時候你叫我出來做什麽?那個女人被長安門外的乞丐玩死了,風聲這麽緊,你想讓我死嗎?”
柳嬤嬤眷愛的看著男子,軟了語氣:“娘怎麽會害你,這事你沒經手,衙門在怎麽查也查不到你頭上去。”
男人不耐煩的擺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不是來聽你囉嗦的。”
柳嬤嬤看著自己兒子眼底有抹傷痛,她的兒子,不認她。
男人盯著老女人手裏的包袱,眼睛亮了起來,上前把包袱給搶了,急切的翻騰起來,包袱裏就幾件衣服和二兩銀子,男人臉色就陰沉了,抓著二兩銀子盯著老女人不善道:“你就拿二兩銀子打發我?大夫人打發要飯的呢。”
柳嬤嬤悲慟:“剩兒,你拿著包袱離開京城吧,往外走,走得越遠越好……”
柳剩嗤笑,不善的看眼老女人:“走?大夫人就拿二兩銀子打發我走?嗤,我能走哪去?啊?你告訴我我能往哪兒走。”
柳嬤嬤閉了閉老眼,睜開時清明一片:“你還不知道你找的人給綁錯了人,死在破廟的那姑娘可不是侯府庶二小姐,夫人大發雷霆,她的事給壞了,是不會放過你找的那些人的……”她現在非常後悔,當初不該把兒子牽扯到這件事裏去,可她兒子見到她手裏的三百兩銀票,就走不動路了,柳嬤嬤心裏在滴血。
夫人要她去封了那些人的口,可她哪舍得去給自己兒子下毒手啊……兒子怎麽就不明白她的苦心。
柳剩揮開老女人摸上自己手臂的手,嫌棄得跟看旁邊框裏的垃圾般,柳嬤嬤觸及兒子厭惡的神色,身子一顫。
柳剩朝地上啐了口,他也不是沒腦子,知道大夫人這是沒打算讓兄弟們活著,指著老女人發狠道:“大夫人想滅口,那就拿一千兩銀子來換,這個秘密我幫著她帶出京城,要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剩兒……”柳嬤嬤大驚失色,她怎麽都沒想到從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會被教養成這副習性。
柳剩不屑:“最遲明天這時候把銀子拿來,不然我去衙門告發你們去,反正破廟那女人也是你們搞出來的,人死了也是長安門裏的乞丐玩死的,跟我可沒有關係。”
“剩兒……”娘是在救你啊!柳嬤嬤麻木的看著自己兒子。
柳剩呸了聲:“走著瞧!”拿著二兩銀子擺著身子走了,雖然二兩銀子少了點,但沒西瓜有芝麻也行,等他去李老板那裏開幾局,保不住就把以前賠進去的都給贏回來了,柳剩跑得更快了。
柳嬤嬤木然的收拾好地上的衣服,走出巷子。
柳剩拐進巷口經過水潭,聽到有人在喊他,他當是老女人跟他來了,不想理會,但想到明天的一千兩銀子,便不耐煩的轉身:“老女人,還想怎麽著?”
身後一陣疾風吹過,柳剩瞪圓了眼珠子,然後嘩啦一聲,砸進了水潭,身子沉在水低,除了眼裏的驚懼和鼻息裏湧出的氣泡,一點掙紮都沒有……
水麵波光粼粼,水紋蕩漾開後,又有清風拂過,一隻鳥兒在波水中叼了條魚起來俯身飛到了旁邊的樹枝上,周圍安安靜靜的,沒有人畜留過的痕跡。
……
秦壽的世子位置是掉餡餅搶來的,從小身殘心殘,壽硯閣就在晉陽侯府成了道獨特的風景,不靠內院,不靠外宅,就在侯府邊邊角角裏矗立著,硬要算的話,壽硯閣可以是套獨立的小別墅,裝在晉陽侯府院裏的小別墅。
小別墅裏,不是什麽人都願意進的,鬧不好裹了世子一點半點病過身,就後悔莫及了。
若翾樂得自在,跟小白臉窩在小別墅裏度蜜月。
秦壽杵在他媳婦身邊,好奇寶寶的問:“媳婦,什麽是度蜜月啊?”
若翾想了下把小白臉拉身邊坐著:“蜜月,就是出去玩,我們兩個人!”
秦壽眼珠子一亮,期待的看媳婦:“媳婦我們去蜜月呀,就我們兩個人。”
若翾捏捏他的小白臉,略遺憾:“恐怕不行。”
秦壽失望了,亮晶晶的眼珠子暗淡無色,委屈:“為什麽不行呀,媳婦不放心的話,把哥也拉去啊,哥很能打的。”
若翾搖頭:“蜜月先欠著。”
秦壽撅嘴。
若翾伸手扯他嘴:“你不是要跟薛米辦補習班嗎?哪有時間出門遊玩?”
秦壽抬頭看著橫梁,悶悶的說:“我忘記了要去找薛小米了。”有點不想去了,玩薛小米肯定沒有陪媳婦去玩重要的。
若翾說:“薛米人玲瓏,有事你讓他出頭,你躲他後麵看著就成,知道嗎?別有人來搗亂你傻傻的衝他前頭去當搶,被人崩了都不知道。”
秦壽不樂意了:“媳婦,薛小米在萬花樓很多紅顏知己的,你別喜歡薛小米,他最是風流的。”
“你怎麽知道?”
秦壽想說他偷偷跟薛小米去過萬花樓的,薛小米才十三歲就躺姑娘家懷裏頭吃葡萄了,看眼媳婦木然的臉,腦後濃濃的危機感硬生生把這話給咽了回去,理直氣壯喊:“我當然知道,他來找我都是躺地上的,肯定是風流的。媳婦,你別喜歡他,他不好!”
若翾:“……”
秦壽黑著一張小白臉從媳婦床上滾下來,然後領著長生一臉凶殘的要殺去鎮國公府。
出侯府大門前,碰上了癱著臉的哥。
哦,還有流鼻血的弱書生。
弱書生很委屈,衝秦世子拱禮:“世子,卑職是顧城。”好歹在世子眼前露過幾次臉了,怎麽名字都還沒排上號!顧城心酸。
秦世子盯著他的鼻子看:“弱書生。”
弱書生在心裏嚎。
秦世子就盯著他扭曲的臉興奮的跟哥說:“你要出門哥?”
秦二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眼顧百戶,轉身就走。
顧百戶眼角一抽,迅速擺正臉,肅然的朝秦世子拱手:“卑職有公務忙,世子請。”
扶著腰間大刀,快速跟上秦千戶。
秦世子摸著下巴問長生:“長生,你覺得弱書生怎麽樣?”
長生肯定的點頭:“顧百戶這麽柔弱,在二公子身邊還能頑強不到,身手肯定不錯的。”
秦世子笑眯眯的拍著長生的肩膀:“我找哥要人,嘿嘿!”長平癱了,天天尋死覓活的,以後便是好了,也沒了武功,跟在他身邊是不能了,這個弱書生很好,身手了得就更完美了。
以後爬媳婦的床,有人背啦。
朝馬屁股揮馬鞭的顧城朝天狠狠的打了個阿嚏,然後一股涼意從腦門往脊尾骨竄了下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誰,誰在惦記他呢?
……
若翾換了套衣服,從侯府後門閃了出去。
阿狸蹲在十米外的樹墩上,看到它家若若出來幾個跳躍,衝進了它家若若的懷裏。
“喵!”阿狸晃著尾巴撒嬌。
若翾揉揉它肚子:“走吧。”
阿狸在她手心翻了個身,肚子朝天,舒服的眯著貓眼。
若翾抱著貓慢悠悠的走出巷子,在大街上混入人群。
很快,一人一毛鎖定目標。
跟了兩條街後,前麵的人頓了下,頭微微往後偏了點,然後朝前快步走去。
“喵!”笨蛋笨蛋,朕都跟了兩條街了才發現朕,笨蛋,比小白臉還笨。
若翾寵溺的揉揉阿狸的腦袋,跟上的速度不快不慢,始終和前麵的人保持著最開始的跟蹤距離:“乖!回去後給你烤兔子吃,兩隻。”
阿狸咽了口唾沫,尾巴繞在若若的手臂上,撒嬌:回去回去烤兔子兩隻,快回去。
若翾搖頭:“前麵的漂亮姐姐不許哦。”
阿狸瞬間轉頭,貓臉凶殘的盯著前麵的影子,爪子鋒利的動了動。
若翾按著阿狸的爪子把玩著:“別鬧,被抓去拔毛烤貓吃了,我找誰哭去。”
阿狸憤怒的抽回爪子,拿屁股對著它家若若。
若翾失笑,小家夥可是有脾氣的。
前麵的人惱恨了,都被跟了三條街兩個暗巷了,也不見她動手,甩又甩不掉,眼裏滿是戾氣,在三叉路的地方,閃了進去。
若翾不緊不慢的跟了進去,深巷裏空蕩蕩的飄著冷風。
阿狸甩著尾巴,衝著巷子陰冷黑暗的角落叫了兩聲。
若翾勾了勾唇角:“居然是忍術,東瀛人?”
藏身在角落陰暗處的人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這女人識得忍術。
若翾從腰間掏出包粉末,笑眯眯的說:“你是自動現身,還是我幫你現身?自己出來就免了皮肉之苦。”
好大口氣。
藏身的人想教訓她一頓,但又想到什麽,恨恨的忍了下來,屏住了呼吸盯緊了外麵的女人。
若翾好脾氣的等她做決定,巷子裏安安靜靜的,偶爾吹過的冷風呼啦呼啦的作響,還好是大白天要是大晚上的有人走進來,估計得以為是鬧鬼了。
一刻鍾後,若翾點了點阿狸的腦袋,遺憾的開口:“看來她是不想領我這份情了,也罷!就讓她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忍術吧!”
等在陰暗處靜觀其變的人不屑的暗哼一聲,她不出身不過是礙著有些事不能現身,不代表她是怕了眼前這女人,敢這麽看不起她的,這女人可是第一人。雙手抱胸,她倒要看看這女人有多少斤兩,然而她剛嘲諷完眼前就閃過一道殘影,白色粉末撒了她一身。
女人錯愕的看著自己暴露在陽光下,眼睛是驚恐和不置信:“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到我,不可能……”
砰!
胸口挨了一掌,身子砸在身側的牆上,倒在地上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女人單手撐地,一臉陰鶩的掃過四周,卻驚恐的發現,給她一掌的女人,不見了。
“你是誰,滾出來,你到底是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