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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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熾烈的白光閃過,月靈和蘇恓惶被一團白光包裹起來,一個巨大的白色虛幻人像出現在天空,散發出巨大的威壓,白色人像抬起右掌,緩緩朝著骨龍壓過去,骨龍哀哀叫著匍匐在地,絲毫不敢反抗,全身骨頭哢哢作響,生生被虛幻的右掌壓成了齏粉。
虛幻人像在空中不過停留了十息時間,隨即化作一道白光沒入沉睡的蘇恓惶體內。月靈看著這一切,呆呆的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失神地摸了摸空蕩蕩的胸口,囈語般輕喃,“爺爺。”
月靈平複了心情,想起剛剛那道沒入蘇恓惶體內的白光,忙去查看蘇恓惶的情況,蘇恓惶依舊在沉睡,但是隱隱地臉色有點青白,仔細一看,皮膚之下似乎有絲絲白光在遊走。
“怎麽會這樣?爺爺和蘇恓惶難道他們都是……”,月靈看著蘇恓惶喃喃自語道,“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爺爺和他。”月靈說到他的時候,眼裏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嘴角噙著不自覺帶上了一抹笑意,隨即又黯然。
“如此說來,流光也是……”月靈眼睛突然一亮道,“我早該想到的,他對流光那麽上心,原來竟然是因為這樣!”
“隻是從以往的種種來看,蘇恓惶和流光似乎對於自己的真正的身份並不知情,這又是怎麽回事?”月靈嘀咕道。
漸漸地蘇恓惶的臉色越來越白,近乎透明,身體越來越冰冷,整個人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脈象也非常不穩,月靈有點著急,生怕蘇恓惶再次走火入魔。
“妹妹……”蘇恓惶突然發出囈語聲,月靈忙握住蘇恓惶的手。
“不要回去,妹妹,有危險……”蘇恓惶的聲音陡然拔高。
“有什麽危險?!”
“宗門不能回去,不能回去……”蘇恓惶的聲音有低了下來,漸至聽不見。
“這是讓流光不要回宗門,難道宗門有人會對流光不利?”月靈道,“蘇恓惶和流光的身份如果曝光,的確是危險的。”
“你走!你走!你不是我妹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蘇恓惶突然大聲道,聲音充滿了怒火和痛苦。
這和之前走火入魔的時候說得一樣,月靈忙道,“蘇恓惶,你醒醒。”
“是你,是你們害死了我娘親,是你們害我變成今天這樣,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蘇恓惶語氣激烈,額頭上青筋畢露,一張臉上冷汗涔涔。
“蘇恓惶,你醒醒……”月靈見蘇恓惶的樣子就是走火入魔的模樣,心裏大急。
“啊……”蘇恓惶陡然坐起來,一把扣住月靈的雙肩,力道驚人,月靈不覺痛叫出聲。
隻見蘇恓惶雙眼通紅,麵色猙獰,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月靈,但是卻沒有焦距,似乎透過月靈看著別的什麽地方。
“蘇恓惶,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月靈叫道。
“呀……,”蘇恓惶大叫一聲,力道更甚,月靈一張臉痛得都扭曲了,卻掙脫不開,月靈不覺運氣全身真氣想要掙脫蘇恓惶的鉗製,突然從蘇恓惶的雙掌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月靈隻覺得體內的真氣快速的吸走。月靈心裏又驚又怕,拚命想掙脫蘇恓惶的雙手,但蘇恓惶此時完全沒有理智,月靈竟奈何不得。
真氣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月靈體內一陣空虛,腦袋也開始陣陣發暈,雙手虛弱地捶打蘇恓惶,“蘇恓惶,你放開我,放開我……”
蘇恓惶無意識地吸收月靈的真氣,沒有半點反應。
“爺爺救我,小哥哥救我……”月靈雙眼越來越模糊,近乎昏厥,嘴裏喃喃叫道,終於眼睛一翻暈死了過去,整個人軟軟地吊在蘇恓惶的雙臂上。
“哥哥……,妹妹……”蘇恓惶的空洞的雙眼似乎有了一絲波動,茫然地盯著眼前軟倒的人兒,囈語道。
“妹妹……妹妹……”,蘇恓惶念叨著,臉上的猙獰之色漸漸褪去,鉗製住月靈的雙手慢慢鬆開,月靈軟軟地倒在蘇恓惶的腳邊,蘇恓惶臉色蒼白,最終雙眼一閉也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靈悠悠醒來,隻覺得全身乏力,虛弱不堪,想起之前的情形,忙運功查看,發現自己的一身法力被蘇恓惶吸走了多半,看著倒在身邊的蘇恓惶,呼吸平穩,竟和之前昏睡時沒什麽兩樣了,不覺又是懊惱又是欣慰,暗想可能是蘇恓惶吸收了自己的真氣和之前莫名其妙進入他體內的白光平衡了,所以傷勢好轉了。
打坐調息了半日,恢複了力氣,月靈重新背著蘇恓惶尋找李芷等人。
神魔之墳某處。
兩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影站在一起,其中一人帶著金色的麵具,懷中抱著一名女子,赫然就是流光。
“大長老。”麵具男恭敬地道,“之前大長老那般做法,弟子還以為大長老遭遇不測了。”
“那是神族秘術舍身之術,不這麽做怎麽瞞得過那些老狐狸,不過是傷些元氣罷了,修養一段時間就恢複了,沒什麽大事。”另一名鬥篷男子道,聲音十分蒼老,灰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赫然竟是豐勢老人的樣子。
“大長老沒事弟子就放心了。”
“嗯,這次你做得很好。”
“謝大長老誇獎,這些都是弟子該做的。”
“好孩子,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不過神族先祖護佑,神族複興在即,神族的萬年大業已然不遠,你將是神族萬年來最出色的神子。”
“為了神族大業,弟子不覺得苦。”
“你,很好!這個女娃兒,你在入冬之前將她帶回神族,我們為你舉行神引儀式,以後你就不用在受散功之苦了。”
“是,大長老。”麵具男狹長的眼睛掃過昏迷不醒的流光,眼裏帶著一絲遲疑、不舍,頓了一會才道,聲音透著一股幹澀,又道,“她真的是阿狸姑姑的孩兒麽?”
“不過是神族罪人的孽種,怎麽你不忍心?”豐勢老人的語氣轉為嚴厲道。
“沒有,弟子隻是有點好奇。”麵具男忙道。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好了,真鳳之骨已經到手,我先行返回神族,為召喚神女大人的魂魄做準備,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豐勢老人點頭道。
“恭送大長老。”麵具男頜首道。
豐勢老人點點頭,原地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了。
麵具男抱著流光在原地靜立良久,灰白色的月光照著兩人的身影,透著無盡的蕭瑟。
月靈背著蘇恓惶在神魔之墳亂轉,完全迷失了方向,心裏又怕又急,好在越重桓帶著幾個人及時找到了兩人。一問之下才知道,越重桓他們追擊到了骨龍的巢穴,埋伏了好幾天,才展開圍剿,但是骨龍太過狡猾,實力也強勁,逃脫了幾隻,又碰到了鈞師傅等人,大部隊分頭追剿,一下子人分散了開來,逃脫的幾隻不知怎麽地找到了長生道人等人落腳的地方,這才使得月靈等人被骨龍襲擊,好在後麵的人及時趕到,骨龍已經被消滅了。大家分頭在找人,這會應該已經都找到了。
月靈跟著越重桓等人一起走,果然不久就看到了長生道人和鈞師傅等人。
“月靈姐姐,你們怎麽樣沒事吧?”李芷看到月靈和蘇恓惶喜極而泣。
“我們沒事。”月靈笑道,忙向長生道人行禮,“師祖。”
“沒事就好。”長生道人點點頭,示意月靈將蘇恓惶放下,右手搭上了蘇恓惶的右腕,靜靜把了會脈,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麵上一片疑惑之色。
“師祖,可是師兄情況有什麽不妙?”月靈緊張地道。
長生道人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月靈和李芷對望一眼,不解其意。
“這小子福大命大,體內的傷勢居然莫名其妙地好轉了,你們說是不是太好了。”長生真人道。
“是嗎?那太好了。”月靈和李芷喜道,月靈大喜之下,偷偷看了眼長生真人,心裏十分忐忑。
“好了,骨龍也消滅了,我們盡早返回值宿點吧。”長生真人道。
眾人都點頭表示讚同,月靈眼光一掃,卻見七玄和血刀老祖在一旁說著話,七玄感覺到月靈的目光,回以一笑,月靈趕緊偏過頭,正好和十殿殷切的目光碰到一起,李芷正在十殿身旁絮絮叨叨地問著什麽,月靈朝十殿點點頭,跟著隊伍一起走了。
“師伯,流光和二哥怎麽樣了?”月靈定了定神,猛然想起來,慌慌張張地問鈞師傅道。
“沒事。”鈞師傅道。
“是嗎?”月靈心裏一鬆,順著鈞師傅的眼睛看過去,果然看到雲辭和流光分別躺在一個擔架上,似乎還沒有蘇醒,胤初守在旁邊。月靈輕笑著搖搖頭,暗笑自己多心了。
不知不覺眾人已經在神魔之墳呆了一月有餘,長生道人和血刀老祖經過修養已經恢複了五到六成左右的功力,隻是此次七夜神君的反噬幾乎是致命的,要恢複巔峰實力沒有漫長的修煉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雲辭率先蘇醒了,身體沒有任何不適,鈞師傅反複詢問當日失蹤的情形,雲辭隻說當日看著流光出了營地追了過去,不知怎麽就昏迷了,然後醒來發現被七夜魔君囚禁了。
流光一周之後也醒了,身體也無不適,相反功力見長,問當日失蹤的情形,流光隻說自己本來在營帳裏睡覺,不知怎麽一覺醒來就被魔靈囚禁了。
鈞師傅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人又都沒事,雖然心有疑惑,也隻能作罷。
“師祖,我覺得這兩個孩子的事情有些蹊蹺,但是又說不出奇怪在什麽地方?”鈞師傅找了個時間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了長生真人。
“你是說,魔靈們單單留下那兩個孩子獻祭,而其他人全部都投入了養魂池?”長生真人笑道。
“師祖聖明。”鈞師傅道,“能作為魔族獻祭的祭品,要求是極嚴格的。根據古籍記載,魔族一向都是用神族之人來獻祭的,雖說神族已經絕跡了,神族祭品尋找不到,但也不至於隨意選擇人族祭品,也許這兩個孩子身上有什麽值得魔族在意的東西而我們不知道?”
“你的想法很有道理。”長生真人笑眯眯地看著鈞師傅道,“你放心這兩個孩子身上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倒是體質資質方麵都是罕見的先天之體,或許魔族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選中了他們。畢竟現世之內,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祭品了。”
鈞師傅聽了長生真人的話,深以為然。
流光醒來以後見蘇恓惶昏迷,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整天守在蘇恓惶的床邊不肯離開,胤初無法隻得一直陪著她。
獻祭後發生的事情,流光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真,誰也不敢告訴,隻能深深地埋在心裏,每每在夢中都會被驚醒,那張布滿花紋的充滿怨恨的臉成了流光揮之不去的噩夢。
胤初想起蘇恓惶之前的囑咐,就勸流光跟他回浮島,但是蘇恓惶這個樣子流光哪裏肯答應。胤初無奈,心中暗暗著急,甚至想著打昏了流光悄悄帶走,可是有長生真人在,這個想法簡直不可能實現。
在兩位前輩的指導下,神魔之墳破壞的封印已經修複了大半,還有一些修修補補的細微工作要完成。經過長時間的排查,魔靈再未出現過,剩餘的工作就是圍剿骨龍,隻是神魔之墳的範圍太廣,許多區域萬年來都無人涉足,深入工作需要時間徐徐展開。長生真人和各門派領頭人商量之後,決定留下一些弟子在神魔之墳負責骨龍的清剿工作,其他人撤離。
十殿和無鋒都決定留在神魔之墳磨練,李芷見十殿不肯走也要求留下,青霜等人受傷較重,正好由十殿替換下來。出乎意料的是魔童和銀煞也決定留下,對於他們而言萬年來未被開發的神魔之墳無疑是一處探險聖地。
血刀老祖帶著七玄先行離去了,七玄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十殿,又朝著月靈頜首微笑,恨得十殿咬牙切齒。
諸事安排妥當,長生真人帶著一眾弟子準備返程。
就在胤初一籌莫展的時候,十殿和李芷的決定給了胤初契機。十殿和李芷向鈞師傅請求先將李垚的骨灰送回故裏安葬,之後再回神魔之墳履職,鈞師傅略一思索就同意了,雲辭和月靈與李垚有結拜之情,也懇求去送李垚最後一程,鈞師傅也同意了,無鋒自然也是一起。
胤初知道了之後就勸流光道,李垚是蘇恓惶的結拜兄弟,如果蘇恓惶清醒,肯定會一同前往,作為蘇恓惶的妹妹,流光應當替兄長走一趟,一方麵了了蘇恓惶心願,另一方麵也全了同門之誼。流光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向鈞師傅和芙菱仙子請求,鈞師傅和芙菱仙子見流光如此重情重義也欣然同意,至此胤初才鬆了一口氣。
長生真人帶著一眾人等隔日就離了鬼哭沙漠,一行人在盤龍鎮一分為二,長生真人帶著鈞師傅、芙菱仙子、蘇恓惶和青霜等人返回天劍宗,雲辭、月靈、十殿、李芷、流光、胤初一起去魏國將軍府,紅衣和千葉還有範奇誌等人均各自返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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