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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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梓是一路狂奔出別墅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好的體力,直到她離別墅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才緩緩的放慢腳步,氣喘籲籲的彎腰蹲在路邊,濕透了的後背倚靠在牆壁上,雙手撐在膝蓋處,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定的喘著氣。

    呼吸漸漸平穩之後,蘇梓才俯身直起腰,仰起臉前麵是川流不息的人海,而她卻在這人海迷失了方向。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該去哪裏,此刻她才發現在a市她已經沒了親人,甚至連能找的朋友也沒有,安以夏那邊是不能找了,池琛和傅筠庭的關係那麽好,她本想給安以夏去個電話,免得她著急,現在看來也是不能了。

    垂了垂眸,口袋裏是為數不多的錢,那些錢還是傅筠庭給她的,自從他們在一起,傅筠庭曾給她一張卡,隻是她並沒有拿,後來他索性留了一些錢放在抽屜裏,她想用的時候便可以拿。

    其實她是幸運的,至少沒有像上次那樣,身份分文的流浪在街頭。

    一想到傅筠庭,藏匿在胸腔裏的心,就像被劃了好幾道口子,疼的她忍不住伸手揪住皮肉才能緩解這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忽而想起,蘇染設計秦楚娶自己的目的,如果當時秦楚也是像傅筠庭這般對她,恐怕正如蘇染所說,活著,比死亡更可怕,死了,心就不會痛了。

    可活著,那反反複複的疼痛煎熬才是最殘忍的。

    她一路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她突然想,傅筠庭看到她不在家,會不會著急,會不會出來找她呢?她恍然想起自己連張紙條也沒給他留。

    心驀然提起,又深深的歎了口氣。算了吧,既然選擇要離開,就消失的徹底吧,她連做女人最基本的權利都沒有了,甚至還背負了一身罪孽,這樣的她,真的不配待在他身邊。

    蘇梓在路上走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回a市的農村老家,這麽多年沒回去了,她突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那處的房子她一直沒有變賣,想著母親終有一天會回來。

    可惜,終究沒有……

    蘇梓坐車去了汽車車站,又買了回鄉榭老家的汽車票。拽緊手中的車票,那被壓抑在心底的痛楚,隱隱在心中翻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紅了紅眼眶,蘇梓悵然酸澀的回過頭,眷戀般深深的凝視著a市的一草一木,捂著泛疼的心口,蘇梓終究還是頭也不回的踏進了車廂。

    a市再見了!

    傅筠庭,再見了……

    a市冷家公館。

    “少爺,這是那位蘇小姐的資料。”

    “嗯。”

    冷祁然麵無表情的從冷棱手中接過資料,纖長的手指揭開第一頁,映入眼內的便是那張相似的臉,狹長的眸子微眯著便翻閱起資料。

    蘇梓,三十歲。小學畢業,坐過牢,離過婚,父親已故,母親去處不祥,還有一個妹妹......

    資料非常的簡單,幾乎是一目了然,除了劣跡斑斑的身世,對於冷祁然來說一無所獲,根本也沒看下去的必要。

    合上資料,冷祁然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沉穩的聲線自薄唇溢出。

    “大小姐還沒找到?”

    冷棱微微頷首,恭敬的說道。

    “是,這次大小姐用自己的身份證,同時購買了多國的飛機票。我已經按照她所選的國家將人派出去了,看來大小姐這次是鐵了心不讓我們找到她了。”

    冷祁然挑了挑眉,纖細的五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諱莫如深的眸子冷了冷,似乎是在考慮什麽,少頃,便開口說道。

    “不用,你將人全部撤回來,停掉她手上的所有的卡。”

    冷棱單挑眉頭,身軀更加彎下一分,心虛的說道。

    “這次大小姐,將你保險櫃的所有現金都拿走了。”

    敲擊桌麵的手驀然一頓,狹長的眸子狠戾的撇過冷棱,危險的氣息頃刻將房間的溫度冷下好幾度。

    冷棱渾身一凜。後背冷汗涔涔,屆時將腰彎成九十度。

    哪知冷祁然不怒,反而勾唇淺笑。

    “不錯,不愧是我冷祁然的妹妹,行了,出去吧,叫人把守a市各個出口的通道,隻要看見大小姐的身影,立馬綁過來,如果不肯就範,直接打暈帶回來。”

    “是。”

    聞言,後者猛的鬆了一口氣,脊背處早已被冷汗浸濕,長籲一口氣後,冷棱才繼續彎著腰從書房裏退了出去,同時將書房門關上。

    “冷棱?你脖子是掛了烙鐵了?”

    付斯語端著咖啡剛走到書房門口,便看見冷棱將腰折成九十度,那模樣好像是脖子裏掛了千斤重擔似的,一時竟是沒忍住那股笑意,禁不住的笑了起來。

    “付小姐!”

    從書房退了出來,冷棱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才將彎下的腰直起,轉身看到付斯語後,又恭敬的喊了她一聲。

    “又挨訓啦。”

    付斯語明知故問。

    “付小姐,你就別取笑我了。”

    “唔…。”付斯語眨了眨可愛的眼睛,“不取笑你也可以,不過你要幫我辦件事情。”

    “付小姐,請吩咐。”

    “過來。”

    付斯語神秘的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伸過來。

    冷棱滯了滯,突然有種被賣掉的感覺,咽了咽口水,還是乖乖的把耳朵湊了過去。

    付斯語湊近他,便說道。

    “你去幫我把……。”

    “各位乘客,鄉榭到了,請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有秩序的出站。”

    蘇梓將遊離在車窗外的視線收回,斂了斂神,拿著手上的行李隨著人流走出車站。

    鄉榭她已經十幾年沒回來了,十年前出獄的時候她決定留在a市,如今這麽多年過去,鄉榭已經大變模樣,幾乎是麵目全非。

    循著記憶走回鄉榭的家,一路上很多人已經認不出她來,鄉榭其實是一個水鄉,一排排房屋沿水而建,古老的房屋有些已經被重新修葺,儼然一副古鎮的模樣。

    蘇梓一路走,一路回憶,走到家門口的小巷時,所有的記憶瘋狂的席卷而來,小時候的一切即可浮現在她腦海,模糊的影像中,她幾乎能看到兩個安靜的小女孩,靜靜等在巷子口的模樣。

    較大的女孩伸手揉著較小的女孩,流光溢彩的眼眸中,是等待!是期許!

    伸手撫上小巷斑駁的牆壁,恬靜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麵,也就在這個巷子口,她親眼看著母親拿著行李,頭也不回的上車離開這裏。任憑她怎麽跑,也追不上那輛車。

    她記得母親剛走的時候,她白天打工,晚上總會拉著蘇染在這裏等上好一會,日子久了也成了習慣,哪怕知道沒什麽希望,她和蘇染還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在這裏坐上一會。

    那個蘇染還小,她總是問她,姐姐你在等什麽。

    她總是溫柔的摸著她的頭,微笑的抱緊她瘦小的身子,目光期翼的仰望著遠處,她說。

    姐姐在等一個奇跡。

    小巷的盡頭,是蘇梓的家,她悵然的伸手推開大門,腐朽的味道夾著濃厚的灰塵迎麵而來,蘇梓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揮在空中將灰塵散盡。

    走進門,蘇梓將手中的裝衣袋放入椅腹內,家裏的每一處已然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站在房子的中央,蘇梓仰麵巡視著周圍的一切,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而這裏所有的一切也早已物是人非。

    屏著呼吸,飽滿的胸腔苦澀無比,蘇梓輕輕的閉上眼,繾倦在眼角的淚水輕輕滑落,嘴裏輕輕的呢喃。

    “爸爸,我回來了!”

    由於蘇梓是下午才到的,收拾好悵然的情緒。也就忙不迭的收拾起來,因為晚上要睡,蘇梓將以前放在櫃子裏的棉被拿到院子裏去曬,又將被褥和床單清洗了一下,才開始收拾屋子。

    收拾完已經是傍晚十分,幸好白天的陽光充足,縱然是下午洗的床單被褥還是幹了,蘇梓睡得還是以前她和蘇染睡的那一間。

    將被褥床單鋪好,屋子也暗了下來,蘇梓伸手去按牆壁上燈的開關,按下後屋子還是漆?一片,蘇梓恍然才想起,她都這麽多年沒回來了,家裏的電估計早被切斷了。

    歎了口氣,看來一會要去買些蠟燭回來,今晚隻能先將就一下了,這都晚上了,隻能明天才能叫人來通電了。

    蘇梓這廂剛走出屋子到院落,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蒼老的女聲。

    “是梓兒回來了嗎?”

    蘇梓楞了楞,旋即踏出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內。

    “張大娘?”

    “是梓兒回來啦。”

    眼見一個頭發灰白,身形岣嶁的老人,拄著一個拐杖站在她家門口,她的另一隻手撫在門上,渾濁的眸子往屋子裏探來。

    蘇梓一喜,那人便是介紹她去安以夏酒店工作的那位大媽,急忙走到老人身邊,扶著她手臂將她迎進屋內的凳子上坐好。

    “張大娘,是我!”

    “梓兒啊,你終於回來了,這些年我常常收到你寄給我的東西,可就是盼不到你人來,現在可好,你終於回來了。”

    張大娘心生喜悅,蒼白的手將蘇梓的手握在手心,老懷安慰的反複的摩擦著,渾濁的眼眸有些清明。

    “恩,張大娘,我回來了。”

    蘇梓含著眼淚,將另外一隻手覆在她手背上,心中悵然一片,也是重逢後的喜悅。

    “會在這裏多住些日子不,大娘年紀大了,這些年唯一的願望就是還能見上你一麵,想當年,你還那麽小,每天一大早便和我走好多路一道去安家的酒店做工,當時啊,大娘真的很心疼你,沒想到後來還出了那麽一檔子事,梓兒,你真的受苦了。”

    張大娘老含熱淚,安慰的扶著她的手重重的按了好幾下。

    “大娘,都過去了呢,你看,我現在不是好了。”

    蘇梓含著淚,笑著給張大娘抹去眼淚,又說道。

    “大娘,你這些年身體還好嗎?”

    “嗯,好,好,就是有些寂寞,孩子都出去了,老伴也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張大娘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蒼老的身影在歲月的沉澱中,顯得蕭瑟和落寞,

    “沒事,我這會子住下,往後由我陪著您吧,隻要你不介意我……。”

    後麵的話,蘇梓沒有說出口,當時蘇梓殺沐之皓的事件在村裏還是引起了很大的關注,有不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後來出獄,她就在a市落了腳,直到蘇染找到她,將她帶到她家裏,也就從來沒回來過了。

    後來又碰到從國外回來的安以夏,後又和秦楚結婚,算是徹底在a市落了根,其實能碰到安以夏,蘇梓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沐之皓死的那一年,安以夏被她父親送出國深造,兩人從此沒了聯係。

    張大娘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歎息道。

    “梓兒,大娘的現在的眼睛是看不清了,可大娘的心是清明的,像你這麽個善良的乖孩子,哪裏會殺人,梓兒,大娘知道你心裏苦,往後的日子咱好好過。”

    蘇梓愕然的望著張大娘,卻又在下一刻釋然,哽咽著點點頭,說好!

    送走張大娘,蘇梓心裏也是感慨萬千,從小店買來蠟燭,將屋子點亮,又從袋裏將為數不多的衣服從袋子裏拿了出來,目光觸及傅筠庭的那件襯衫時,心裏不禁緊了緊,溢滿胸腔的苦澀飽滿到眼淚能不自覺的流下來。

    蘇梓眼含熱淚的將衣服輕輕的收攏在掌心,又小心翼翼的伸手將衣服貼到自己的心口處。那距離心髒最近的地方,熟悉的味道迎麵而來,那味道好似他就陪在她身邊一樣,溫暖著她的心。

    燭光將這斜影拉的很長,暗?的燭光下,蘇梓垂著頭恬靜的坐在床沿上,抱著懷裏的衣服滿足的閉上眼睛,一行繾倦在眼角的清淚,緩緩劃過白淨的臉頰。

    這一刻,她開始肆無忌憚的想念他,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曾經對自己的好,想念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一刻,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對自己說。

    傅筠庭,我想你了。

    這一夜。蘇梓睡的並不安穩,總是會在半夜睡睡醒醒,多數是被冷醒的,醒來後她下意識望向身側,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她才想起她已經離開a市,離開他,心裏像是空了一般,雙眼直愣愣的望著屋頂,之後便是長長的失眠,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蘇梓才睡了一會。

    醒來的時候,蘇梓去小市場買了一些必用品,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張大娘坐在院落裏太陽。

    蘇梓便拿著東西,走了進去。

    “張大娘。一會中午去我那吃中午飯吧。”

    “梓兒,你來啦,來坐。”

    張大娘熱心的招呼她。

    “嗯。”

    蘇梓放下手中的東西,拿過一旁的凳子,挨著張大娘坐了下來。

    “梓兒。”

    張大娘有些為難的看著蘇梓,似乎有什麽想問她,又似乎比較猶豫。

    “大娘,你有話直說。”

    “梓兒啊,你出獄後,有沒有和染丫頭見麵?她是不是又欺負你了,所以你才回來的?”

    心口猛的一滯,僅是一瞬,蘇梓便暖心一笑,將手輕輕的放在她手背上,掩飾掉心中的苦澀,淡淡的說道。

    “沒有的事,你就別為我操心了,我就是想回來看看……。”

    “你是不是還在等你那個沒良心的媽,她都走了這麽多年了,不會再回來了,梓兒,別再記掛她了,往後她要是回來,你也別再見她,反正她也不是……。”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張大娘及時守住話頭,又尷尬的看了蘇梓一眼,似乎又怕蘇梓多想,連忙補了一句。

    “大娘的意思是,她走都走了。就別再想了。”

    聞言,蘇梓禁不住的愣了愣,張大娘明顯是知道些什麽,抿抿唇,蘇梓擰著眉頭,試探性的問道。

    “張大娘,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張大娘渾濁的瞳孔滯了一下,詫異的反問。

    “你都知道了?”

    蘇梓抿緊唇瓣,垂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梓兒,你別怪大娘沒告訴你,當年你父親抱著你來到鄉榭的時候,你還是個嬰兒呢,我還得那天晚上的雨下的很急,要不是我家的豆子放在院落裏沒收,我也不知道這事,況且這事也不能隨便亂說是不是。”

    蘇梓擰著眉點點頭,她是她父親抱過來這裏的,那父親是這裏人嗎?

    “大娘,你能說我說說麽?”

    張大娘見蘇梓已經知道了,便點點頭,又繼續說道。

    “我記得那天的雨特別大,時間也很晚了,我聽見門外有小孩的哭聲,覺得奇怪我就出去看了一眼,便看見你父親抱著你匆匆忙忙進了屋。”

    “那我爸爸是這裏的人嗎?”

    “恩,這些年他一直在外打工,你母親留守在這裏,把你抱回來以後就沒走了,後來過了沒幾年,你媽媽就懷了蘇染,所以我就想,你可能是你爸爸在外麵生的孩子,不過你媽媽倒是沒鬧,居然還特別開心,說起來還真是奇怪,哪家女人知道自己男人在外麵有了小孩,還能開心成……。”

    張大娘說的有口無心,意識到蘇梓還在,張大娘連忙掐住話頭,懊惱的歎了口氣,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怎麽老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嘴,把不該說的也都說了,看來真的是好久沒人陪她聊天了。

    聞言。蘇梓的眉頭擰的更緊了,可是,那她會是誰的孩子呢?張大娘不知道她和父親的血型不同,自然以為她是父親在外生的孩子。

    可她清楚知道她不是,那她是被家裏人扔了,還是什麽呢,父親已經不在,問他是不可能了,母親也走了,也無從問起,看來她的身世可能要石沉大海了。

    “蘇梓,沒事,以後咱們好好的就成,你也別想那麽多了。”

    張大娘連忙安慰她,蘇梓斂了斂神,報以微笑。

    和張大娘一同吃過中午飯,也沒什麽事,就繼續陪大娘坐在院落裏一起聊聊天,她也很久沒回來了,張大娘就和她說說村裏的變化什麽的,關於過往的事情蘇梓也沒多想,既來之則安之吧。

    農村的生活很安靜,到了晚上就會出奇的安靜,大多數的人家都是早睡早起的,和大媽聊了一天,蘇梓也就回去了,收拾一下屋子吃過晚飯也便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蘇梓又醒了,恍然想起今天和張大娘聊了一天,連電的事情都沒辦,懊惱的拍了拍腦門,就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腦海忽然浮現出傅筠庭屈指彈自己腦門的畫麵。

    呼吸一滯,蘇梓慌亂的將放在枕邊的衣服拿起抱在懷裏,鼻尖聞著熟悉的味道,不安的情緒才緩緩的沉了下去。

    許是徹底睡不著了,蘇梓小心翼翼的將衣服放在床上,又轉身將桌麵上的蠟燭點燃,繼而回到床上,後背貼在冰冷的牆壁上,蘇梓曲起雙腿,拿過床上的衣服,緊緊的抱在懷裏,仰起臉,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中。

    窗外,月亮正圓,繁星點點。

    門外,一輛?色轎車停在門口,一道挺拔偉岸的身影倚靠在車身上,諱莫如深的眸子落在院落亮起的燭火上。

    眼見那人單手抄袋,慵懶的身軀傾斜的椅在車身上,流溢的月光下,那仿若螢火蟲般的亮光在指尖忽明忽暗。

    也就站了一會,那人便將煙頭擲在地上,深深的凝視了一眼院落亮起的燭火後,便轉身走向駕駛座,繼而拉開門跨入駕駛座內,驅車離開了這裏。

    蘇梓忘了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好像抱著衣服慢慢就睡了過去,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頭還是有些昏沉,走到院落裏洗了把臉,醒了醒神,想著今天必須把電的事情搞定,要不然晚上又要點蠟燭了。

    出了門,蘇梓邊往村裏走,辦電的手續並不複雜,隻是蘇梓在說哪幢房子的時候,辦電那人下意識皺了皺眉,在看到蘇梓的簽名時,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蘇梓抿了抿唇,說了聲謝謝便走了,其實在她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受人眼光和議論的準備,畢竟有些東西任憑時間荏苒,也是想抹也抹不去的。

    走回家,和張大娘打了個招呼,時間也就這麽過了,第二天的時候,許是人家都知道這裏住了人,都來這邊張望,在看到蘇梓的時候,更是議論紛紛,有些年紀輕的以為是外來的租客,都說一個姑娘家居然敢住死過人的屋子。

    一時間鄰裏都堵在她家門口議論紛紛,也不管主人家在不在,鄉下也就這點傳播的快,倒是居然沒人認出她來,畢竟十年的光景。

    蘇梓確實也和以往長的不同了,而這裏的老人對蘇梓的印象也停留在十幾年前。這次是蘇梓又是一個人回來的,房子都空置了十幾年了,自然是不會想到是主人家還會回來。

    昨天去村裏也是蘇梓簽下自己的名字,那人才知道是她吧,不過,事情終究是瞞不了多久的,人言可畏誰知那人會不會和家裏人說,若是說了,恐怕全村也都知道了吧。

    歎了口氣,蘇梓也就任由他們去議論了。

    日子也就那麽一天一天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閑散的日子,蘇梓竟有一種與世隔絕的錯覺,想著能在這裏安安靜靜。帶著對他的思念過一輩子竟也是怡然的。

    白天的時候,蘇梓會幫著張大娘去田裏種點菜什麽的,晚上勞作回來,便在院子裏坐坐,偶爾和張大娘去走走,日子倒也過的舒心。 ,o

    隻是她現在有一個習慣,一定要抱著他的衣服才能安然入睡,聞著屬於他的味道,就像他一直陪在她身邊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村裏的人沒將她的事情說出去,村裏的人也就認為蘇梓是外地過來的,和張大娘散步的時候,人們還會友好的和她打招呼。

    這天,蘇梓還是照樣幫張大娘在田裏種菜,張大娘突然走過來,神神秘秘的拉著蘇梓走到一旁,小聲的問道。

    “蘇梓,你是不是在外麵得罪了什麽人?”

    蘇梓茫然的看著一臉緊張的張大娘,奇怪的問道。

    “怎麽了?”

    “我最近晚上老是看到一輛?色轎車停在你家門口,車上還走下一個身穿?色西裝的男人,他就站在車前麵,然後盯著你家的門看很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