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從今往後你是我的了(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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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很快就響起了,聽聲音應該是兩個男人,

    “這裏也沒有。”

    就在薛半謹盼著他們兩個趕緊離開的時候,卻又聽到了一個腳步聲,

    “找到了麽?”

    這個人的聲音聽上去帶了幾分傲氣,一聽就知道身份比之前這兩個人要高一些。

    “回主子的話,都搜遍了,還是沒找到。”

    “哼,一群廢物!”

    “屬下無能,屬下該死。”

    那兩個男子跪了下來,

    “看來,這次又無法成功了,江牧亭,算你命大,咱們走著瞧!”

    男子說完便甩袖離開了,那兩個男子也起身跟了上去,待確定他們走遠之後,左長臨才帶著薛半謹浮出水麵,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互相對望一眼,得了,啥事沒辦成,還成了水鬼了,這一身狼狽,要如何回府?!

    至於王爺王妃是如何回的府,扶陵王府的人真的是半點不知,因為最近一段時間自家王爺和王妃都住在將軍府裏,已經好些時候沒回來過了。

    左長臨帶著薛半謹從後院翻牆而入,薛半謹忽然想起他之前說過的王府門禁,笑道:

    “這樣看來以後晚上如果過了門禁再回來的話,還可以翻牆呀!”

    “少出點鬼主意。”

    沒一個靠譜的!

    兩人一身狼狽地回到房間,這是薛半謹第一次來左長臨的房間,就跟他給她布置的聽風苑一樣,很是雅靜,看來是他自己喜歡這類的,不過看上去很舒服。

    “其實我們不用偷偷摸摸進來呀,反正最終還是要下人抬水進來沐浴的。”

    原本不在府裏的兩個人突然出現在房間,這才是比較詭異的事情吧。

    “不用。”

    隻見左長臨走到床尾處,伸手在暗處擰了一個開關,然後牆壁上便開了一道門,他自己先走了進去,薛半謹張大一張嘴,沒想到還別有洞天呀!

    她跟進去,裏麵竟然也有一個房間那麽大,桌椅齊全,正中間是一個很大的浴池,她有些吃驚地走到池子邊蹲下探了探,居然還是溫的。

    “王爺,你也太會享受…”

    薛半謹一抬頭,入眼的是一幅美男入浴圖,隻見某位美男早已除去了身上的濕衣衫,現在正啥也沒穿地站在浴池邊緣處的台階上,因為常年練武的緣故,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石階是慢慢往下沒入水中的,他順著往下走,每走一步,水就往上一些。

    左長臨坐下後閑閑地靠在浴池邊緣,朝著看呆了的薛半謹勾了勾手,

    “過來。”

    薛三小姐覺得自己不能慫,但事實上她真的慫了,她站起身捂住臉轉身便想跑,奈何水池邊緣難免有水汽,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後摔去。

    “砰~”

    “啊!”

    濺起了一池水花,左長臨有些哭笑不得,還能不能再蠢一點?!

    還好邊緣的水不太深,站起來也不過是剛到腰邊,薛半謹一臉悲戚地趴在水池邊,她決定了,明天要去廟裏燒香拜拜,今天一天太邪門了!

    “愛妃。”

    薛半謹一僵,左長臨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慢慢地他雙手撐在她兩邊,她想起了一句話:送羊入虎口!

    “王爺,今日折騰一天,實在是累了。”

    “沒事,你休息你的,我忙我的。”

    “……”

    感覺到身上衣裳正在減少,她抓住最後一絲理智說道:

    “回房間!”

    “這兒也是房間。”

    “不一樣,回房間!”

    “愛妃,你可真難伺候。”

    昨天在房間嘛就非得去山上,今天山上繞了一圈又要回房間。

    “那就別伺候了。”

    左長臨挑眉一笑,

    “可是為夫甘之如飴。”

    話音落,直接打橫抱起她出了池子,拿過幹淨的巾布隨意擦了擦,然後抱著她回到房間床榻上,現在還沒到晚膳時分,所以房間裏還是大亮著,能將彼此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床上兩道身影互纏著,這次沒有任何人或者動物來打擾,圓個房像他們這麽悲催的,恐怕世上也很難找出第二對了,不過都說好事多磨,這又何嚐不是一段回憶呢。

    “天呐好痛!”

    薛半謹閉著眼大喊道,左長臨伏在她身上輕笑,在她耳邊說道:

    “愛妃,為夫還沒開始呢。”

    “……”

    所以是喊早了麽?!隻聽樓裏的幾位小姐姐們說過第一次會很痛,但是具體怎麽個痛法她還真的不知道呢,應該不會比揍一頓還誇張吧!

    “其實我…啊!”

    她話還沒說完,某人便沉身而入,盡管前麵準備了這麽久,她還是疼得皺了秀眉,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居然還想著占什麽主導權,就這情況,待會能留個全屍算不錯了!

    呼吸交錯間,她聽到左長臨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小謹,生辰快樂。”

    心下一顫,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其實她真的很久沒有慶祝過生辰了,今日遭遇的一切雖然有些悲催,但他確實是花了心思的。

    她睜開雙眸看著近在眼前的俊顏,忽然抬起身狠狠抱住了他,

    左長臨,其實我不是沈兮卓…

    這句話徘徊在心頭,卻始終不敢說出口,若是可以,就讓她將這個秘密藏一輩子吧。

    “小謹,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了。”

    是了,從今往後,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徹徹底底屬於彼此了。

    第二日當薛半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還被折騰了一夜,她覺得自己已經虛脫了,抬了抬手,居然還活著,神奇!

    “醒了?”

    身邊的人輕聲問道,薛三小姐滿眼控訴地瞪了瞪他,禽!獸!

    “餓了麽?”

    某位王爺心情大好,對於自家愛妃的小脾氣全盤接受,

    “你覺得呢?”

    “想吃什麽?”

    “吃你!”

    薛三小姐好了傷疤忘了疼,嘴上痞慣了,有時候說的話完全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就比如現在,她才剛說完某人便壓了上來,頓時大驚,還有完沒完啊!

    “如此,便如愛妃願。”

    “等等等!等一下!”

    “嗯?”

    “我…我開玩笑的,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真的好餓。”

    左長臨眯起雙眸,也不說話,薛小痞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危險,權衡利弊最終很沒骨氣地舉雙手投降,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王爺夫君,你大慈大悲,行行好就饒我一條小命吧!”

    左長臨被她逗笑了,自己先起身找了衣衫穿好,薛半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有那麽多人喜歡遁入空門了。”

    “……”

    那是看透紅塵才遁入空門的,哪裏是像她說的這樣的!

    “想吃什麽?”

    這次薛半謹不敢再亂回答,認真想了一下,

    “烤雞,烤鴨、烤魚、烤乳鴿…”

    她氣也不喘地報了一大堆菜名,左長臨決定直接忽略她的意見,所以當薛半謹看到一桌半葷半素的菜後,滿臉哀怨,居然她說的那些一個都沒有,既如此,還裝模作樣地問什麽問啊!

    “王爺。”

    侍衛劉航在門口喊道,

    “進來。”

    “啟稟王爺,暗衛那邊傳來消息說,笑爺受傷了。”

    左長臨蹙眉,五年前的事情基本都是薛凝笑在查,現在好端端地受傷了,肯定是因為這些事,

    “傷得重不重?”

    “中了一箭,但所幸箭上無毒,大夫已經看過了,沒有性命之憂。”

    “知道了,備馬。”

    “是。”

    正在吃飯的薛半謹聞言,心思一動,連忙開口道:

    “我也去!”

    左長臨看向她,薛半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過激動了,所以解釋一下,

    “因為…因為我上次也算是見過凝笑兄,所以去探望一下也是應該的。”

    “好,劉航,去準備馬車。”

    “是,王爺。”

    薛半謹雖然表麵上沒什麽反應,但是內心其實真的有些激動,薛府…不管怎麽說,那可是她住了十八年的地方啊,她所有的記憶,都在那裏,雖然是一百年後的薛府。

    薛府在這一代的時候,已經是皇商了,皇城裏鼎鼎有名的首富之家,想嫁進薛府的女子數不勝數。

    甚至有些人想盡辦法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府去當丫鬟,就盼著哪一日可以被幾位主子看上,就算當個通房丫頭也是長臉的事情啊。

    薛半謹下了馬車後,抬頭看著眼前寫著薛府兩個字的匾額,一瞬間竟然紅了眼眶,左長臨上前握住她的手,

    “走吧。”

    “嗯。”

    “小的見過王爺,王妃。”

    “凝笑如何?”

    “笑爺正在房內休息,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是需要靜養。”

    “好。”

    那個家丁領著左長臨和薛半謹往薛凝笑的住處走,薛府很大,裝飾得金碧輝煌的,薛半謹一邊走著,一邊細細打量著這裏的一物一景,雖說相隔了一百年,但是布局什麽的基本都沒變,一切都是那麽地熟悉。

    在走廊轉角處她停頓了一下,如果往另一條小徑走去,便是她的住處似謹苑,不過現在那邊就算有院子也不可能叫這個名字。

    她歎了一口氣,繼續跟上左長臨他們,穿過層層回廊後,又經過了一個小花園,薛半謹心中卻起了疑惑,

    “這位小哥哥,你們笑爺是住那邊麽?”

    “回王妃的話,是的,再走幾步便是笑爺住的笑園了。”

    “怎麽了?”

    左長臨輕聲問道,薛半謹搖搖頭表示沒事,其實心裏卻有些訝異,再往前可就是薛府的禁地了啊,那邊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據說是太爺爺的意思,所以就連爺爺,也不能進去。

    薛凝笑…明明是薛家的養子,為何百年後會不允許任何薛家後人提起呢,住處也成了禁地,難道真的像府裏下人說的那樣,他恩將仇報,想謀奪薛家的財產?

    可是她覺得他不像是那樣子的人啊,一個有能力創建凝笑樓的人,會是那樣勢利貪財的麽?光是一個凝笑樓,便等於擁有了無數財富了。

    “你對我的關心還不如對他呢!”

    他們剛到笑園門口,便聽到了一道尖銳的控訴聲,聽上去應該是個年輕女子。

    他們走進去後發現院子裏有兩個人,一個身著彩衣的女子,還有一個薛半謹認識,她的太爺爺薛挽辛。

    “他是我大哥,現在受了傷,我關心他怎麽了?”

    薛挽辛的聲音雖然還是溫溫和和的,但是已經透了幾分不耐煩意味了,

    “我也沒說不允許你關心他呀,可是大夫都說了他沒事,你為何還要守著,人家隻不過是希望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幡城嘛,又不遠,也就三四天時間罷了。”

    “那是你的舅舅家,他有喜事你去是正常的,可我去算什麽?!”

    “你…我們遲早都是要成親的嘛!”

    “至少現在還沒有。”

    “薛挽辛,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可以毀了你整個薛府!”

    薛挽辛淡淡地看向她,

    “司徒大小姐,你大可試試。”

    “你!挽辛,你為何就不能哄哄我呢?”

    薛挽辛懶得多說什麽,轉身看到門口的一行人時愣了一下,薛半謹有些無語地看著一臉怒火的司徒芸,額,不要告訴她這個就是她以後的太奶奶啊,這未免也太…潑辣了點吧?!

    “長臨,你們來了。”

    “嗯。”

    “沈將軍,好久不見。”

    薛挽辛笑著朝薛半謹打了個招呼,薛半謹回過神來,

    “哦,是啊,對了,上次多虧了太…額,薛公子你出手相助,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呢,一直也沒機會道謝。”

    上次在凝笑樓外,要不是太爺爺的話,她就那樣子暈倒在街上的話誰知道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呢,薛挽辛淡淡一笑,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你們先聊著,我進去看看。”

    左長臨說道,薛半謹點點頭,左長臨是神醫,有他在或許薛凝笑的傷會好得快一些呢,下人帶著左長臨先進了屋子。

    院子裏就隻剩下薛半謹,薛挽辛和司徒芸了,司徒芸有些不滿,

    “為何你對所有人都這麽溫柔,唯獨對我這麽冷淡?”

    “若你願意解除婚約的話,我們或許還可以成為朋友。”

    “薛挽辛!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麽?我這麽喜歡你,為何你卻從不多看我一眼呢?我到底哪裏不好?你可以告訴我啊,隻要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我都可以改的。”

    “你為何這般執迷不悟呢?你自己的人生為何要因為別人的喜好說改就改呢?”

    “因為我喜歡你啊!”

    “一廂情願的喜歡是沒有結果的。”

    “難道你想毀約?你別忘了,我們的婚事是長輩定下來的,你要是毀約的話,你九泉之下的父母會怎樣想?你對得起他們麽?”

    “我讓你先提出解除婚約,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但如果你不肯的話,我也不會毀約,我可以娶你。”

    司徒雲聞言有些開心,

    “真的麽?”

    “真的,但是,娶不娶你是一回事,愛不愛你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喜歡你,即便我們成了親,你也要獨守空房,就算這樣,你也願意?”

    薛挽辛語音淡淡的,沒多大情緒,司徒雲臉上滿是受傷的神情,

    “或許成親後相處久了就…”

    “隨你怎麽想,決定權在你手裏。”

    “你真就這麽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隻是也不喜歡而已。”

    “薛挽辛,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我!”

    司徒雲丟下這句話就哭著跑開了,走之前還瞪了薛半謹一眼,在一旁看熱鬧的薛三小姐被瞪得一頭霧水,她什麽話都沒說,這是怎麽招惹到這位大小姐了呢?

    就這脾氣,怪不得太爺爺會這麽不喜歡她呢,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強求,何必呢!

    “見笑了。”

    “沒什麽,剛才那位是?”

    “尚書府千金司徒芸,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薛半謹一怔,司徒…不對呀,爺爺說太爺爺一生中最恨司徒家的人了,平時連提都不能提,所以當初他喜歡上了一個叫司徒水兒的女子太爺爺反對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因為那個女子也姓司徒呢。

    按照剛才的事情來看,太爺爺應該隻是不喜歡司徒芸,可是並沒有爺爺說的那樣恨吧?

    而且薛家族譜她也看過,似乎並沒有司徒芸這個人啊,她曾經問起過太奶奶的事情,但是爺爺每次都不肯說,就跟薛凝笑的事情一樣,是個謎。

    這時從屋裏出來一個丫鬟,手中似乎還拿著一張紙,

    “去哪裏?”

    “回家主的話,王爺在替笑爺診治,然後重新寫了一個藥方,讓奴婢按照這個藥方去抓藥,說是還要配上針灸。”

    “那快去吧。”

    “是。”

    “左長臨是醫仙世家的人,想必凝笑兄應該很快就能痊愈的,薛公子…”

    “別薛公子薛公子的了,叫名字便是。”

    薛半謹聞言忍不住腹誹:會不會天打雷劈?!

    “長臨想必正在替大哥針灸,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們也不好去打擾,不如我帶沈將軍四處走走?”

    “好呀。”

    她早就想在薛府裏四處逛逛了,看看跟一百年後相比相差了多少,有些開心地跟在薛挽辛身後離開了笑園,

    “我叫你挽辛兄吧,你也別喊我什麽沈將軍了,叫我兮卓便是。”

    “好。”

    薛半謹走在他身邊,偷偷地用餘光瞟著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見到傳說中的太爺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能回去的話,她肯定要跟爺爺還有爹爹哥哥們好好炫耀炫耀!

    但是,她還有機會回去麽?

    薛挽辛很盡責地跟薛半謹介紹著府裏的風景,很多地方以前的薛半謹都覺得看膩了,但是現在再看起來卻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置身薛府,她時不時會覺得恍然,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一個夢呢?

    “你喜歡下棋麽?”

    “啊?”

    “圍棋。”

    “我…會一點點。”

    “那一起來一局吧,反正也沒事。”

    “好呀。”

    薛挽辛帶著她往後院走,薛半謹有些疑惑,

    “不是要下棋麽?為何去祠堂啊?”

    “祠堂?”

    “那邊不是祠堂麽?”

    “你如何知曉的?”

    “額…”

    是哦,她是沈兮卓,如何會知曉薛府的祠堂在哪裏呢,唉,怎麽總是管不住這張嘴呢,每次說話都不經過大腦思考,所以常常說出一些別人聽起來莫名其妙的,

    “我是覺得,大部分人家,祠堂都在後院的方向。”

    “嗬嗬,是的,但是我們要去的不是祠堂,你隨我便知道了。”

    當她跟著薛挽辛穿過一條回廊,走到回廊盡頭後轉了一個彎,一處院子便呈現在了眼前。

    院子中種了一些花花草草,還有幾棵桂花樹,現在桂花已經盛開了,整個院子裏都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院子中間有一條石子小徑,小徑的盡頭是一處涼亭,薛半謹隨著他慢慢地靠近亭子,總覺得眼前這一切似乎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望風亭…”

    待看清楚亭子上的匾額時,忽然一驚,這不就是她當時偷偷進入藏寶庫裏見到的那個亭子?

    她有些急切地加快了步伐,走到亭子裏看了一眼中間的石桌,沒錯,石桌上有一副石頭製成的棋盤,抬頭望去,上麵是八卦陣,不同的是,現在的這裏沒有封印末階劍的盒子…

    她當時一直想不通,為何爺爺他們會在藏寶庫裏造一座亭子,現在看來,原來這座亭子原本就在這裏,不遠處就是祠堂,爺爺他們隻是擴建了祠堂,將這座亭子也圈入了藏寶庫內。

    可是如果隻是擴建的話,直接拆了亭子便是,為何又要留著它呢?還有當時的那局殘棋,難道不是爺爺和爹爹他們下的,而是原本就在的麽?

    “怎麽了?”

    薛挽辛察覺到薛半謹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薛半謹收起心思,搖了搖頭,

    “隻是覺得這裏風景真美,薛府不愧是首富之家。”

    “過獎了,請。”

    薛半謹選擇了黑子的一邊坐下,薛挽辛則坐在她對麵,

    “兮卓你先來。”

    “好。”

    她撚起一顆棋子放到了棋盤上,

    “這座亭子是專門拿來下棋的麽?”

    薛挽辛神色溫和地笑笑,

    “算是吧,亭子是五年前大哥找人修建的。”

    薛凝笑建的…薛凝笑創建的凝笑樓還好好的在經營,派人修建的亭子卻被保存在了藏寶庫裏,住處被歸為禁地,名字也成了禁忌,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呢?

    這些事想不通,因為這一切現在都還沒有發生,所以無跡可尋,想到這裏她忽然又想起,對麵坐著的太爺爺,不到四十歲便去世了,這樣溫和的一個人,為何沒有一個好的結果呢?

    太爺爺是爺爺心中解不開的執念,因為太爺爺是為了救爺爺才死在強盜的刀下的,可是在那幾個時辰之前,爺爺卻因為一些誤會跟太爺爺大吵了一架。

    直到太爺爺死後,爺爺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他,但是人已經不在了,所以也沒辦法求得他原諒了,每次說起這些,她都能感覺到爺爺內心深處的悔恨。

    “挽辛兄,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說來聽聽。”

    “我有一個朋友,他喜歡上了一個酒家女,後來那個女子有了身孕,他便想要娶那個女子過門,可惜他父親卻極力反對,所以因此他和他父親大吵了一架。”

    “他父親為何要反對?”

    “他父親的理由是門不當戶不對,因為他們家是鼎鼎有名的商戶,但是他覺得他父親是因為那個女子的姓氏,剛好和他父親的仇人一個姓,所以才會棒打鴛鴦。”

    “結果呢?”

    “那次他們是去外地視察商行,半路中因為這件事吵了起來,他對他父親說了很重的話,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們遇上了強盜,他父親為了救他,死在了強盜的刀下。”

    薛挽辛這次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靜靜地聽著,薛半謹說起這些,心裏有些難受,停頓了一下之後才道:

    “他很後悔,後來過了一個月,那個酒家女也消失了,他那時候才聽管家將實情道來,原來知道他喜歡酒家女之後,他父親原本是讚同的。”

    “但是有一次卻看到酒家女跟一個陌生男子動作親密地在一起逛街,所以他父親便找人查了一下,才知曉,原來那個酒家女接近他,隻是為了錢而已,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父親私底下找了那個酒家女,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去找尋自己的幸福,之所以用那樣的借口反對他們,隻不過是不想他知道真相後太傷自尊罷了,而他,卻誤會了。”

    薛挽辛歎了一口氣,

    “這個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的真相是很難讓人接受的。”

    “我朋友因為這件事一直很自責,很後悔,可惜他沒機會道歉求得原諒了,久而久之,這件事便成了他的心結。”

    “哪有真正生自己孩子氣的父母,我想他的父親肯定沒有真正生他的氣,自然也沒有什麽原不原諒之說,若是真的生氣,後來又怎會為了救他而犧牲自己的生命呢,父母對孩子的愛,永遠都是最真的。”

    “倘若你是他父親,你會怪他麽?”

    “我不會怪他,在這件事裏,他原本也是被欺騙感情的那一個,我隻希望他可以盡快撫平那段感情給他帶來的傷害,不要為了那樣一個女子而傷心難過。”

    薛半謹鼻子有些酸酸的,她忽然好想回去,回去告訴爺爺,其實太爺爺根本沒有怪過他,所以他可以不必那樣執著地想尋求太爺爺的原諒了。

    “謝謝你。”

    “我並沒有幫上任何忙,你為何要謝我?”

    “謝謝你肯聽我說這段我朋友的經曆,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告訴他,其實他的父親沒有怪他。”

    “嗯。”

    “聊什麽呢?”

    左長臨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薛半謹收起略帶傷感的情緒,轉過頭看向走來的他,

    “沒什麽,我在向挽辛兄請教棋藝呢。”

    “隻是切磋一下,對了長臨,我大哥他沒事吧?”

    “無妨,但是最近一個月都不能下牀走動,最好能靜養一段時間,藥一日三頓不能間斷,傷口處的藥也得每日替換,這一個月不要讓傷口沾水。”

    “大哥那個性子,讓他一個月不下牀還挺難的。”

    “他聽你的話,你勸著點便是。”

    薛挽辛心事重重地點點頭,然後繼續和薛半謹下棋,左長臨站在旁邊看著,忽然有些驚訝地發現,他家大字不識幾個的王妃,居然會下棋。

    更甚的事棋藝還不賴,很多時候運用的技巧都有些兵法,平時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他們一共下了五局,兩勝兩敗一和,居然不相上下,

    “兮卓不愧是一代戰神,鼎鼎有名的女將軍,看你下棋就像是在排兵布陣,竟是將所有兵法都用到了這棋局上。”

    “額…其實我也就是想到怎麽走就怎麽走罷了,你過獎了。”

    她真沒想太多,也不像他所說的是在排兵布陣,隻不過她從來下棋都是這樣下的,十五歲後臭名傳遍了整個皇城後,她原先的那些閨中姐妹的家人都不允許她們來往了,也便沒人再跟她下棋了。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下過棋了,總也找不到肯跟我下棋的人。”

    “那你往後若是棋癮犯了的話,盡管來薛府便是。”

    “真的?”

    “自然,我和大哥都喜歡下棋,絕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薛半謹有些開心,她的太爺爺就是好相處啊,

    “大哥該喝藥了,我先過去看看,你們請隨意。”

    “我們也該回去了,改天再來探望。”

    “不留下來一道用晚膳麽?”

    “改日吧,今天還有事。”

    “如此,那就下次,阿桂,送王爺和王妃。”

    “是,爺,王爺王妃這邊請。”

    左長臨和薛半謹向薛挽辛告辭過後便離開了薛府,但是卻沒有坐馬車,隻是帶著她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薛半謹有些不解,這麽悠閑逛街?

    “你不是說還有事麽?”

    “陪愛妃逛街就是正事啊。”

    “少來!”

    “今日一是凝笑受傷,緊接著司徒芸又大鬧薛府,所以他們已經很忙了,我們又何必再叨擾呢。”

    原來如此,沒想到他這個人想的還蠻周到的。

    “累不累?”

    才沒走了幾步左長臨便這樣問道,薛半謹朝他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小爺我才沒那麽嬌氣呢!”

    “當真?”

    薛半謹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這話還有什麽真的假的的啊,但是她卻發現某人的嘴角似乎笑得帶了幾分邪氣,然後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既如此,那往後晚上為夫豈不是還可以再努力一些?!”

    唰的一下,薛三小姐的臉紅了個徹底,直接抬腿踹了他一腳,不分時間段地不正經什麽的真的很煩!見薛小痞害羞了,某王爺笑得更加開心了。

    “讓開讓開,別擋道了!”

    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一些厲喝聲,薛半謹和左長臨麵麵相覷,跟著路人退到旁邊,仔細看了看似乎來了一群侍衛,奇怪,這個時候怎麽會有這麽多侍衛呢?

    而且看這些侍衛的穿著打扮似乎也不是繼雲國的呀!

    “這些侍衛凶神惡煞的,是要做什麽呢?”

    薛半謹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這時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婦人說道:

    “姑娘你還不知道啊?”

    “知道什麽?”

    “聽說啊,有別的國要送公主過來和親。”

    “和親?”

    “就是啊,你看你看,那群侍衛正中間的那幾個轎子裏,肯定就有那位公主,嘖嘖嘖,這麽大的排場,到時候肯定至少是個貴妃,命真是好。”

    薛半謹擰眉,看向左長臨,左長臨解釋道:

    “帆雲國送過來的,帆雲國雖然經過幾年的內戰後國力沒有全部恢複,但也不能小覷,此番和親,對我們來說有百利,所以皇上自然會答應。”

    “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

    “前段時間才宣布,那時候你忙著將軍府的事情,我就沒告訴你。”

    這是轎子剛好經過他們麵前,薛半謹有些好奇地看去,然後在眾人都想不到的情況下,一個五六歲大的孩童卻突然闖到了道路正中間,所以隊伍停了下來。

    “誰家的孩子?”

    其中一個侍衛問了一句,但是人群中並沒有人應答,那個孩子被嚇到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那些侍衛有些不耐煩了。

    “小鬼,還不快些滾開!”

    “嗚哇哇哇…娘,我要娘…”

    “要娘滾邊上去,別在這擋道,你信不信再不走開的揍你!”

    “嗚哇哇…”

    “嘿,還不肯走是吧,看我不…”

    “住手!”

    “住手!”

    “哎呦…”

    兩道‘住手’的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是薛半謹的,另一道則是第一頂轎子裏傳出來的,而那聲哎呦則是那個凶神惡煞的侍衛發出來的。

    隻見他捂著膝蓋跌坐在地上,薛半謹看了看身邊的左長臨,然後對那個侍衛小小地同情了一下,被銀針刺中膝蓋的疼她可是親自領教過的,所以說不能惹神醫啊!

    她走到道路中間,將地上還在哭的孩子拉起來,

    “小妹妹,你爹娘呢?”

    “小藥不知道,小藥要娘…”

    “好好好,別哭,我這就帶你去找你娘好麽?”

    “嗯。”

    她拉著小孩的手準備離開,但是卻被那些侍衛給攔住了,那個摔在地上的侍衛也已經站起來了,齜牙列齒地揉著膝蓋,然後怒道:

    “誰暗算老子?”

    “顧炎!”

    第一頂轎子裏的人又發出了聲音,那個凶神惡煞的侍衛聞言後收起了怒火。

    這時隻見那轎子的簾子被掀起了,從裏麵走下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男子長相俊逸,身形修長,一襲紫衣,襯得周身貴氣十足,腰間掛著一枚龍鳳玉佩,看來身份絕對不低。

    “殿下,是這些人…”

    “閉嘴,你這個火爆脾氣何時才能改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是,屬下知錯了。”

    薛半謹看了一眼左長臨,左長臨開口道:

    “想必這位便是帆雲國太子殿下了。”

    紫衣男子將目光移向他們這邊,細細打量了一番,在看清楚薛半謹的長相後忽然咧嘴笑了一下,然後有些激動地走到他們兩個麵前,

    “二位既然能猜出我的身份,肯定也是朝中人,若是沒猜錯的話,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一代戰神沈將軍了?”

    薛半謹一頭霧水,該不會又是沈兮卓得罪過的人吧?她可真的不想替她收拾爛攤子了啊!一個個身份都這麽不得了。

    “你如何知曉的?”

    “實不相瞞,我雖然遠在帆雲國,可卻也時常聽到沈將軍的傳聞,心裏十分敬佩,曾有幸見過沈將軍的畫像,不過畫像上的將軍一身戎甲,與今日的裝扮相差甚遠,我也隻不過是憑借著幾分印象猜測的罷了。”

    薛半謹有些驚訝,原來沈兮卓的大名已經傳到其他國了?聽上去似乎有些誇張啊,這樣子的一個傳奇人物,最終卻莫名其妙地就一命嗚呼了,唉,造化弄人啊!

    “既然是沈將軍,那麽這邊這位想必就是扶陵王了。”

    “都說帆雲國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才子,過目不忘的本領更是讓人望塵莫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扶陵王謬讚了,那些隻不過是誇大的傳聞罷了,區區在下,又怎麽能和沈將軍相比呢。”

    見話題又轉到了自己身上,薛半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老實說,關於沈兮卓的事跡,這街上隨便逮一個路人知道的恐怕都要比她多。

    她原本不屬於這裏,後來雖然靈魂到了沈兮卓身上,可這具身體並沒有自帶任何記憶,她也沒怎麽打聽過她的往事,可能是因為從一開始就從末階那裏得知沈兮卓不是啥好人吧!

    “我那些傳聞,也隻不過是誇大而已。”

    她學著這位六王爺的調調回道,誰知道那六王爺卻笑著搖搖頭,

    “怎會,光是憑著沈將軍以女子身份獲得文武雙狀元,後來又投身軍營,最終成為統帥三軍的大將軍這些事便能看出沈將軍實在是非一般人能比的,這些事莫說是女子,就算是一般男子也做不到,在下實在是欽佩至極。”

    薛半謹有些尷尬地笑笑,麵對這樣子的誇讚,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個世上壓根不會有人誇薛三小姐一句,所以她從來沒有應對這些的經驗。

    如果現在換成有人罵她的話,她肯定能應付自如的。

    “帆雲太子舟車勞頓,想必皇上已經在宮中設好宴席了,還是請盡快進宮吧。”

    左長臨開口道,薛半謹在一旁附和著點頭,帆雲國太子似乎有些遺憾,

    “也對,確實應該先去拜見貴國君主,不知今晚的宴席,扶陵王和沈將軍是否會出席呢?”

    “自然。”

    晚上宴席的事情宮中早已派人來知會過了,原先左長臨不怎麽想去,現在見到眼前這個人後就更不想去了。

    但是文武百官都要求出席,缺了他一個王爺還要缺一個將軍,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所以盡管再怎麽不想去,也得去。

    “既如此,那到時候便可以再見到了,原本我這次來就是想著看看能不能見一見二位,沒想到這才剛一進皇城,便碰上了,也算是緣分使然,在下江牧亭,沈將軍是一代戰神,改日有機會,還想請教一二,不知沈將軍是否肯賞臉賜教?”

    額…所謂的一代戰神早已翹辮子了,現在站在你麵前這個,若是請教輕功的話還可以切磋一下,若是其他的,直接免談。

    左長臨蹙眉,微微眯起雙眸,十分不悅眼前這個人的態度,這人話裏話外,似乎都對他家王妃透著濃濃的傾慕之情啊!(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