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做孕婦的都你這樣麽?!(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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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時不時會傳來幾聲鳥叫,薛半謹和蘇弈就這樣麵對麵地站著,其實她是在想,為何好端端地話題會突然轉到這方麵來?!
總而言之還是先將話題轉開比較好。
“你剛才說小時候偷東西吃,你爹娘呢?”
其實剛才就想問了,但是覺得這些應該是他不願意提起的舊事所以忍住沒問,現在實在是沒話可說了。
“沒有。”
“你是孤兒?”
“我娘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拋下我跟別的男人跑了。”
薛半謹一怔,一個娘親居然就這樣丟下自己的孩子?
“那你爹…”
說到這裏,蘇弈的眸中似乎閃過了一抹恨意。
“他死了。”
他抬眼看向她,一字一句道:
“我親手殺的!”
“……”
薛半謹下意識覺得他應該是開玩笑的,但是仔細看了看他的神情,似乎是認真的,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雖然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是她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會像他說的這麽簡單。
“所謂的爹和娘,還有…我妹妹,我身邊的人最終都會以不同的方式離我而去,為什麽?他們都不肯留在我身邊呢?”
說到這的時候,蘇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自懷中取出那個小瓶子,打開瓶蓋將裏麵的蛇血盡數倒在了地上,薛半謹一驚。
“你瘋了,你費了那麽大勁差點搭上性命才拿到的,就這樣灑了?”
“沒用。”
薛半謹以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既然沒用你這麽拚命取它幹嘛?”
“我妹妹得了重病,看了無數大夫,後來有一個大夫說這世上有一種生存在寒潭底的千年巨蟒,如果能以巨蟒血為藥引的話,就有可能治好她。”
“那你為何不拿去救你妹妹?”
“她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薛半謹覺得蘇弈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很感傷,跟之前說父母事情時候的情緒不一樣。
“那時候我沒能力,沒找到寒潭巨蟒。”
“所以你妹妹死了之後,你也一直沒放棄尋找?”
“我答應過她一定會找到並且取到血救她的,她從小就很信我。”
薛半謹忽然發現,怪不得她之前一直覺得看不透蘇弈這個人,或許是因為他經曆了太多,所以總是會將最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呈現在別人麵前的,永遠是那個笑麵虎。
“沈兮卓。”
蘇弈往前走了一步,薛半謹往後退了兩步。
“以前我拚命往上爬是為了讓我妹妹過得好,後來她死了,我要更多的權力是為了找尋到巨蟒,現在巨蟒血我已經取到了。”
“所以你要做的都已經完成了,接下去的人生你應該為你自己而活。”
“你留在我身邊。”
“我為何要留在你身邊?!”
“這麽些年來,我從沒想要誰留在身邊過,你是第一個。”
“嗬,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該慶幸?!”
“你不是知道左長臨娶你是為了調查六年前的事情麽?!難道你還要真的陷阱去麽?!”
薛半謹一愣,六年前的事情指的是岐弦穀的滅門案,難道這件事跟蘇弈也有關係麽?
“你丟失的那些記憶,我會一點點幫你找回來的,左長臨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甚至更多!”
“可我不需要,我隻要他!”
“沈兮卓你瘋了?!你覺得你和他會有結果麽?隻要他知道真相,你覺得他能放下血海深仇跟你在一起?”
薛半謹心裏咯噔一下,真的是沈兮卓做的?左長臨那麽愛她,而她卻殺了他全家?撲麵而來的心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是我做的…”
“你跟他注定了不是一路人,何必苦苦糾纏呢?他這些年來一直致力於找出真相,一旦找到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就隻剩下仇恨了。”
薛半謹腦子裏有些亂,沈兮卓當初殺了岐弦穀的人,那麽是為誰殺的呢?
如果說是為月王殺的,那為何趙熠文最後反而還封她為大將軍了?
如果說是為了趙熠文而殺的,可問題是趙熠文不是左長臨的師兄麽?岐弦穀當初是為了救他才麵臨那些殺戮的啊,岐弦穀一直站在他那邊,他根本沒必要設計這些啊!
“我一直想不通,為何說好的假死,最後會變成你失憶,你是真的失憶了麽?”
薛半謹盡量不讓他看出自己其實根本不是沈兮卓,所以什麽都不記得了,假死,所以當初葬禮上沈兮卓真的是假死,為的是想金蟬脫殼麽?
“真的假的又如何呢。”
說到葬禮,忽然又想起之前沈嵐的葬禮上,蘇弈經過身邊時末階劍的感應,她麵色平靜地說道:
“讓他知道了又如何,反正我手上的亡魂也不僅僅是岐弦穀。”
“那麽你與他之間何不趁早斷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不過我的這些過往功績,全都少不了你的幫忙,岐弦穀是,閱劍門也是,要不是蘇丞相,我又怎麽能得到如此絕世好劍呢!”
說完後,她的心裏有些慌,似乎是在害怕接下去要聽到的真相。
“嗬,閱劍門,那是鳳傾和蠢!”
薛半謹能夠明顯地感覺腰間的佩劍似乎有些不安,她抬手按住。
鳳傾和?難道指的是末階的原名麽?
“除了他蠢之外,不得不誇讚的,還有你身邊那位得力助手不是麽?!”
像是回想起很久遠之前的事情,蘇弈的眼神望得有些遠,淡淡道: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少年英雄,就更加把持不住了。”
看來事實跟她猜想的大致一樣,當初就是蘇弈派了身邊那個女子去故意接近鳳傾和,然後從他口中套出了向來神秘不為人知的閱劍門的地址,最終將地址告訴了沈兮卓。
而鳳傾和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是那個女子出賣了他,葬送了整個閱劍門,他被困在邪劍中五年,又被封印了一百年,很多事情都忘了,卻還是想要找到她,見她最後一麵。
有時候真相永遠那麽殘酷,一百多年的堅持,最終隻換回了一個笑話。
薛半謹放在劍柄上的手漸漸握緊,心裏止不住地難過。
“主子。”
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薛半謹覺得手中的佩劍反應更大了,心裏知曉是剛才他們所說的女子來了。
“你怎麽來了?”
蘇弈擰眉,似乎有些不悅。
“屬下見主子這麽久沒下山,隻是不放心,所以…”
蘇弈冷著臉,那女子改了口:
“屬下知錯,請主子責罰。”
薛半謹努力平息了一下情緒,才轉身看過去,站在她身後一點的女子還是那副簡便的勁裝,通體黑色,一看就很幹練,容貌清麗。
而讓薛半謹驚訝的卻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後的左長臨。
“阿臨!”
她有些急地跑到他麵前,左長臨似乎來得很匆忙,氣息難得有些不穩,眸底的擔憂還來不及隱去,薛半謹撲到他懷裏抱緊他。
“你沒事。”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就這點時間,差點都將這座山給翻過來了,要不是後來遇上蘇弈的手下,知曉了這上麵還有個寒潭山洞,他還不知道要如何找起。
“嗯,我沒事。”
他鬆開手,見她身上有些血跡,薛半謹連忙解釋道:
“不是我的血,基本都是巨蟒和蘇弈的,我一點都沒受傷。”
左長臨看了她許久,才憋出來一句:
“你總是在嚇我!”
薛半謹鼻子一酸,回想了一下,是了,每次她都會鬧出一堆措手不及的狀況,然後雖然都轉危為安了,但他每次應該都很擔心。
“我不小心踩空了才摔下山洞的,喊你又聽不到。”
左長臨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是隔三差五提心吊膽,一次比一次嚴重,不過這次他也有責任,他應該讓她走在前麵的。
“總有一日被你氣死!”
薛半謹覺得這次回去後應該要自我反省一下了,左長臨看向一旁的蘇弈。
“蘇丞相好閑情。”
“不及扶陵王與王妃。”
蘇弈又恢複到之前那副笑裏藏刀的模樣了,薛半謹如果不是剛才親眼見證過,肯定不會相信他這樣的人居然還有那麽辛酸的過往。
“主子,您身上的傷得…”
“這些不是你該管的。”
女子欲言又止,薛半謹無語,蘇弈所謂的沒有人關心,其實壓根就是他自己拒人於千裏之外吧?!
從殘風山回來後,左長臨便下了禁令,以後沒有他的允許,不得讓王妃踏出王府半步。
薛半謹覺得有些冤枉,這次又不是她一個人出去的,哎!總而言之,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晚上入睡的時候,她順著夢境的指引來到末階這邊,抬頭看了看四周,似乎是一個酒莊。
“末階?你在麽?”
她四處找了一下,最終在最中間的高台旁邊找到了他,隻見他抱著一壇酒,靠坐在那裏。
薛半謹知曉他現在心情肯定很糟糕,她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靜靜地沒有說任何話。
“就在這裏。”
良久,他終於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你的意思是,你是在這裏遇見她的?”
“當年我初入江湖,難免年少輕狂,四處挑戰高手,想著做什麽天下第一。”
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講述著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
“嗬,那是入江湖第二年,有一次打敗了排名第三的劍聖周餘,江湖裏的一些朋友替我慶祝,就在這兒。”
薛半謹沒有再提問,她已經知曉了那是一段不怎麽好的回憶。
“她當時在這高台上彈唱,我覺得好聽,便用笛子跟她合奏了一曲,後來了又聊了幾句,感覺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竟然還笑了一下,但是笑容中苦澀的成分要多一些。
“蘇弈說,你叫鳳傾和。”
“是,聽到他說的我才想起這些,江湖上隻知道鳳傾和,卻不知曉我是閱劍門的人,所以我根本沒懷疑過她的接近竟是為了…”
“她叫什麽?”
“簡然。”
他這麽多年的堅持,在這一刻,算是徹底傾塌了。
“鳳…我還是叫你末階吧,畢竟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已經是末階了。”
“好。”
“你原本是想著能找到見上一麵的,現在卻發現她並不值得你這樣做,那你往後有何打算呢?”
他又不說話了,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一直堅持的動力沒有了,又還能做什麽呢?
“末階,當初是你把我帶來的,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這麽長時間來你一直在保護我,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咯?!”
末階轉過頭看向她,薛半謹笑笑。
“你看啊,我原本好端端地在一百年後瀟瀟灑灑的過日子,要不是你,也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事,當然,我也很感激你帶我來這裏,讓我遇到了這麽多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再者,我的劍術都是你教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現在還學了個半吊子,你不會是打算丟下我不管了吧?!”
他輕笑了一聲,似乎對她說的話有些無奈。
“做人,可是要負責人的!”
“好。”
薛半謹原本還準備了一些長篇大論,但是突然聽到他說的這個好字,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了他許久。
“你的意思是,你答應了?”
“嗯,我說過會護你周全,自然不會丟下你不管,我答應你,隻要我在一天,便會護你一天。”
薛半謹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才是講義氣的好哥們啊!”
“我原以為知道真相後自己會很難過,可現在才發現,或許真的過了太久了,久到想回憶以前的點滴,都回憶不起來了,也就沒多少可以難過的了。”
一百多年了,即便牢牢刻在心裏又如何呢,有些事該放下還是得放下的。
薛半謹拿起旁邊的酒壇子,朝著他舉了舉。
“那些破事早該忘了,今日就當是做個了結了!”
然後便舉起酒壇喝了一口,但是喝在嘴裏砸吧兩下卻覺得好像什麽都沒喝到,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什麽酒?!質量太差!”
末階笑道:
“不是酒不好,而是你喝不到,因為這是在你的夢境裏,我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薛半謹這才想起末階其實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
“那又如何,你死過一次,我也死過一次啊。”
他怔怔地看著她,然後笑笑。
“是。”
原本還想著如何安慰他,沒想到他這個人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堅強許多,朋友一場,她也就放心了。
接下去幾日薛半謹腦子裏一直在想蘇弈說的那些話,不知道如果左長臨知道歧弦穀的滅門跟沈兮卓有關的話,會如何?
“姐姐,你往後還是安心留在府裏養胎吧。”
沈絮繪隻是後來聽說了一下當時的描述,都覺得膽戰心驚,實在是很難想象出那時候的情形應該有多危險。
“唉,純屬意外。”
“王妃,長公主來了。”
薛半謹一聽怒火蹭地就上來了。
“她還敢來?!”
“我為何不敢來?”
趙樂晴也不等通報就自己跑進屋了,然後四處瞧瞧沒外人,走到薛半謹身邊問道:
“怎麽樣怎麽樣?成功了麽?”
薛半謹很大方地賞了她一個白眼。
“出門右拐,好走不送。”
“額…難道說失敗了?不可能啊,本公主那麽精密的計劃,怎麽會失敗呢?!”
“長公主殿下,我麻煩你用用腦子好不好,大冬天的找條蛇放在殘風亭裏是要做什麽?”
趙樂晴回想了一下,然後臉上有些尷尬。
“我隻覺得女孩子家的都會怕蛇,所以沒考慮到冬天沒有蛇,不過難道冬天的蛇嚇不到人?”
“嚇到了。”
“那不就得了!”
薛半謹皮笑肉不笑,拍了拍手。
“是啊,嚇得抱住左長臨的手臂不肯鬆手了,就差撲懷裏大哭了!”
“不是我說你啊沈兮卓,你應該快她一步先撲到左長臨懷裏的呀,這樣子她就無機可乘了啊!”
“怎麽撲?他知道我不怕蛇!”
“……”
好吧,她忘了麵前的人根本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所以看來這個點子行不通了。
“那後麵的呢?”
“走著走著迎麵飛來一塊紮滿釘子的木板,你覺得這是自然現象麽?”
“沒把她紮成刺蝟?”
“嗬嗬,腳崴了,左長臨背回來的。”
“!!!”
趙樂晴聽了就不高興了,她都沒讓左長臨背過呢,沒想到居然好心辦壞事,便宜了那個紀若憐!
“那我後來安排的那些山賊呢?”
薛半謹聽得一頭霧水,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山賊?什麽山賊啊?”
“就是經過樹林後,會出來一堆山賊要劫財劫色啊,那都是我的手下,不會被你們打死了吧?”
忽然想到眼前的是戰神,加上左長臨武功也好,這下子那些手下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腳崴了我們就回來了,沒繼續往前走。”
“啥?”
“怎麽?你的手下沒回來稟報你麽?!”
“我下了令讓他們一定要等到你們的。”
薛半謹有些無語,這都過去四五天了,那群人該不會還埋伏在山上吧?!
“你們幾個人也太不按計劃進行了,枉費了本公主一番苦心。”
“你怎麽不說是你的計劃太不靠譜了呢?!”
“我以為行得通的啊,要不然我們再…”
“得了得了,趕緊打住,經過這次的事情後我想清楚了,他不會亂來的,我應該要相信他的,所以以後不會再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蠢事了!”
趙樂晴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點點頭。
“也罷,那你可一定要看牢他,我得回去了,得派人去知會山上那幾個人一聲。”
“去吧。”
“恭送長公主。”
趙樂晴走後,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薛半謹撐著下顎看著正在縫小鞋子的沈絮繪,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繪繪,趙熠洋和申采婧的婚事往後推了,到現在也沒定下具體日期。”
沈絮繪一臉平靜,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
“是麽,好端端地為何往後推?”
“趙熠洋要求取消賜婚,趙熠文肯定是沒辦法跟申家交代,所以權衡再三,選擇了暫時壓後。”
“哦。”
薛半謹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實在是沒看出來有什麽波動。
“繪繪,你對他…”
“姐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或許他是有什麽苦衷呢?”
“無所謂,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真不準備原諒他了?”
“我又不恨他,哪裏來的原不原諒之說呢,以前的一切,隻不過都是我自己犯賤而已,怨不得任何人的。”
“你放心,申采婧她不會有好結果的。”
“怎樣都可以,姐,我現在啊就盼著你肚子裏的孩子能快點出世,這樣子府裏也熱鬧一些,所以你啊,往後千萬別再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薛半謹隨手拿起桌上的糕點嚐了嚐,沈絮繪低下頭繼續著手裏的動作,低頭的瞬間,眼神變得有些苦澀。
“在聊什麽?”
左長臨的聲音傳進來,薛半謹主動讓出了一半位子給他,他坐在她身邊,每次第一件事就是替她把脈。
“做大夫的都你這樣麽?”
左長臨斜了她一眼,幽幽道:
“你應該問問,做孕婦的都你這樣麽?!”
薛半謹撇嘴,
“狗還改不了吃屎呢,哪能說改就改啊!”
周圍人失笑,有人這麽形容自己的麽?!
“對了,薛府來消息說,薛挽辛下個月底大婚。”
薛半謹一愣,似乎覺得這個消息來得有些突然。
“娶司徒芸?”
“嗯。”
“太…挽辛兄他明明不喜歡司徒芸的,卻還是得娶她!”
“就薛家和司徒家的關係來說,他確實很無奈,主要是薛銳已經不在了,要不然可能還好商量一點。”
雖然說知曉太爺爺最終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卻沒料到還真的是司徒芸,上次看他對司徒芸的態度看得出來他真的很討厭她,總覺得這段時間他肯定會很鬱悶的。
“唉,這個世上怎麽就有這麽多的身不由己呢!”
“所以我們更應該好好珍惜。”
薛半謹聞言笑了一下,然後側臉挑眉道:
“王爺夫君,我雖然失憶了,可也知曉,當初我嫁你,似乎也是身不由己啊!”
要不是皇上下旨賜婚,沈兮卓怎麽可能會妥協呢,甚至還因此少了一部分的兵權,估計心裏恨死左長臨了。
可誰知左長臨卻一臉認真道:
“你我成親,不是在抓采花大盜的時候麽?!”
薛半謹心下一動,是啊,她真正意義上與他的拜堂成親,是在慶浣城的那會,現在回想起來,還要多謝寧子旭當時找到了他們幫忙呢!
皇城首富皇商世家薛府現任家主成親,這可是轟動全城的大事,引起的騷動與之前皇榜宣布恒王娶親時竟相差不大。
然而,作為事件的兩位當事人,卻都板著一張臉。
薛挽辛板著臉是因為他本就不想娶,隻不過身邊的人都希望他娶,加上不想違背已故父親的意願。
而司徒芸則是因為薛挽辛的態度,比如現在,原本是想找他出來一起商量一下喜宴需要邀請的賓客名單的,可他一句一切交由大哥做主,就完全撇開了。
“薛凝笑隻不過是他的義兄,要不是親大哥,需要這麽事事都讓他做主麽?!”
怒氣衝衝地出了薛府,司徒芸恨恨地抱怨道,一旁的丫鬟也有些無奈。
“小姐,或許未來姑爺也隻不過是覺得長兄如父呢。”
“哼,從小到大,他的眼裏就隻有薛凝笑,從來沒有我,要不是訂了娃娃親,他根本不會娶我。”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奴婢相信未來姑爺娶了小姐之後,肯定會發現小姐的好然後愛上小姐的,現在隻不過是因為相處時間少所以還不了解罷了。”
“真的?”
“嗯。”
司徒芸歎了一口氣,現在也隻能這麽想了,希望成親的日子能快點來到!
“司徒小姐不會真以為成了親他就會順著你了?”
聽到有人說了這麽一句,司徒芸有些生氣地轉身。
“你是…蘇丞相?!”
她記得有一次陪自家爹爹出來的時候,見到過這個人,那時候爹爹是稱呼他為丞相。
蘇弈溫和地笑了一下。
“司徒小姐好記性。”
“你剛才說的話是何意?”
“借一步說話。”
司徒讓丫鬟站在這裏等她,然後跟著蘇弈走到旁邊一些,確定周圍沒人了才又問了一遍,蘇弈慢條不理地道:
“薛凝笑雖然是薛府養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在薛府的地位不比薛挽辛低。”
“那是因為挽辛太過依賴他了,事事都順著他!”
“那司徒小姐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嫁過去後,是不是能將薛府的財權握在手中呢?”
司徒芸一怔,有些不明白蘇弈的話。
“薛挽辛娶你並不是因為愛你,隻不過是父母之命不得違抗,你想想,你花了這麽多年都沒能讓他愛上你,成個親就能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他!”
“嫁了又如何?你嫁過去後,在薛府,你還是隻能排第三,雖說你是完成了嫁給他的心願,可你想過以後你若是生了孩子的話,薛府的繼承權會留給你的孩子麽?”
“我…我不會讓他娶別人,他隻能娶我一個,那麽我們的孩子…”
“薛凝笑呢?薛凝笑如果娶妻生子了,你覺得薛挽辛會不分財產給他的孩子?”
司徒芸的臉色有些白,她真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原以為隻要成親就能解決了。
“以薛挽辛對你的態度來說,到時候可能一分錢都不留給你的孩子也未可知啊!”
是了,薛凝笑說什麽薛挽辛都不會反對的,如果有一日他說要全部家產,挽辛肯定也會雙手奉上的。
“可我又能怎麽辦呢?”
“辦法隻有一個,隻要薛凝笑消失,那麽薛府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消失?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司徒小姐肯定明白,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你為何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隻不過是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番,我助你拿到薛府的財權,而日後若我有需要,也希望你可以借出薛府的財力,當然,薛家是首富,我隻需要一點點報酬就夠了,對你也沒多大影響。”
司徒芸似乎在考慮他的話,蘇弈加把火。
“當然,你如果覺得薛府以後由薛凝笑做主也沒關係的話,那就當蘇某今日什麽都沒說好了。”
說完轉身便想走。
“等等。”
司徒芸開口喊住他,他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我…我跟你合作!”
蘇弈轉身一笑。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司徒小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司徒芸眸中滿是狠厲,她想要的就算賠上再多,也要得到!(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