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秦時夢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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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忘了自己活了多久,醒來時身旁下著鵝毛大雪,腦海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喚著芸兒,在這弱肉強食,戰火紛飛的時代,像是一個旁觀者,望著那些生老病死的人,想要改變這一切,卻不知如何做,不過我學會了很多東西。

    此時大雪紛飛,冰凍三尺之下,寒冰刺骨,凜冽的風吹過,透過我的身體,又悄然消逝。

    一路上我救過許多的人,他們身份各異,我不願理會,也不期盼被牽扯到他們的世界裏,不過昨晚我又救了一個孩子,他叫趙政,原本我以為他和其他的人一樣,隻是我身邊的一個過客,後來才知道,很多事情,其實一早便已經注定了。

    “雪姐姐,你真的要離開嗎?”趙政臉上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作為從小到大在趙國長大的質子,他身邊從未有真心相待於他的人。

    “政兒,答應姐姐,你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裏,你隻有讓自己變的更強大才可以。”雪摸著他的腦袋笑著說道。

    她從不為任何人停留,就仿佛自己早就明白,她,不屬於這兒。

    “可是……”趙政欲言又止,他又有什麽理由留住她?在這裏,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這次若不是雪姐姐出手相救,他早就成為野獸的獵物,貴族人的娛樂了。

    “再多陪我一天,好嗎?”趙政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滿滿的渴望。

    “一天?”雪望著僅八歲的趙政,明明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可他的模樣卻讓人感覺到他是如此的穩重,懂事的讓人心疼。

    “嗯,雪姐姐見多識廣,你昨夜與我說的那些故事是我從書本上所不知曉的,如果可以,我還想再聽一些。”

    “政兒,你要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的人已經在等著你了!”雪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拒絕了。

    其實並非她狠心,隻是她害怕,害怕親眼看著身邊的朋友生老病死,與其如此,還不如總是這般一個人。

    “這個送你吧,若是有緣,我們必定會再次相逢。”雪從腰間掏出一條白色的手帕,“這樣,無論多久,我都會認出你。”

    趙政握著手帕,上麵繡著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一言未發的目視著她離去的背影,漸漸地,那一身白衣與大雪融為了一體。

    “大王,今日是你登基之日,為何卻愁眉不展。”趙高服侍著他穿上冕服。

    “寡人無礙!”嬴政看著首飾盒中的手帕,冷漠的說道,今年他僅十三歲,莊襄王――他的父王崩了,由相國呂不韋輔政。

    “大王不必憂心,相國交代過,大王隻需做做樣子便可,一切都有他為你打理,必是妥當的。”

    “是嗎?”嬴政淡淡地說道。

    “你是誰?”雪笑指了指他的鼻梁,五年了,或許在嬴政心裏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雪一路上遇到的人太多了,早就把那個小孩子忘記了。

    “你不認得我了?”嬴政不悅的說道。

    “小鬼,姐姐我可沒有閑情記住所有見過的人,你一個人在這懸崖邊可要小心喲!”雪鬆懶的伸著懶腰。

    “原來是真的!”嬴政咧了咧嘴,今天是他的登基大典,可惜自己隻是一個傀儡,他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忍氣吞聲,他必須要好好的養精蓄銳,待到他日奪回政權。

    “小心!”忽然一支箭從嬴政身後飛來,雪手一拉,剛好躲過。

    “看來你的仇家不少啊!”雪眯著眼睛看向叢林處,“小鬼,你可得好好謝謝我的救命之恩咯!”說著朝著林中走去。

    不一會兒林子安靜了下來,“武功這麽弱,真是浪費心情!”

    “人呢?”嬴政跑過來卻未瞧見一具屍體。

    “跑了,還不夠活動我的筋骨,無聊!”

    “為何要白白放任他們離去,還是說你和他們其實是一夥的?”嬴政質疑道,家事國事壓的他心口難受。

    “我與他們無冤無仇的為何要殺他們,你呢,自己都沒能力保護好自己,卻責怪質疑一個外人!”

    “我……對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你原諒我好嗎?”嬴政自知理虧,連忙道歉道。

    “好了,我從不和小孩子一般計較!”雪擺擺手,她要準備今晚的晚餐了。

    “你呢,吃了這野雞肉就趕快回家。”

    “夜深了,路太黑,為了安全起見,我是不會走的!”嬴政暗自竊喜自己的聰明,要是這次又走了,還不知要個多少年才能再見麵……

    九年後

    “鄭妃,今日是接扶蘇回宮的日子,應該怎麽做,你決定好了嗎!”自己多年的隱忍到了今日也該了結了。

    “臣妾是大王的妃子,早就想好了!”鄭妃顫抖的看著嬴政,他是她的一切,作為相國大人送來的女人,他有猜忌是理所應當的,可是他是真心待她的,為了扶蘇,為了自己的大王,她自然可以。

    “蒙毅,你們就在此等候,寡人同鄭妃去。”嬴政說道,此次他是輕簡出宮,宮裏不會有人知道。

    “諾!”蒙毅手一揮,穿著便服的士兵便都停了下來,“大王,一切小心。”

    “扶蘇公子,大王和娘娘來看你了!”她是從小侍奉扶蘇長大的宮女。

    “芍藥,這可怎麽辦,父王向來不喜我帶外人如竹園。”扶蘇有些驚慌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他在林中遊玩時碰上她的,當時便是現在這副模樣,一直昏迷不醒。

    “公子莫急,大王身份高貴,定不會去奴婢房間的,隻要無人提及便可!”芍藥冷靜的說道,曾經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後來家族變遷,被迫入了宮。

    不過現如今她倒是很是滿足,扶蘇公子不像其他的貴族公子那般,他心地善良,謙卑溫雅,是這亂世當中少有的好主子。

    “你去準備一下,我出去迎接。”七歲的扶蘇已然一臉大氣模樣,他自小便在宮外長大,便也更多的了解這世人的苦難,隻是縱使如此,他也不敢真正的說與他的父王。

    “諾!”芍藥急忙將剛才在集市抓的藥提走了。

    “拜見父王母後!”小小的扶蘇,用著稚嫩的聲音行禮道。

    “好了,這不是宮中,不必多禮!”嬴政用著欣慰的眼神看著他,扶蘇自小便聰明伶俐,隻可惜他有一點他還是有些不滿,那就是心太軟了,作為今後將要繼承他王位的人,怎麽可以優柔寡斷。

    竹園不大,一共隻有兩間睡房和一間偏房,做飯都需要在外麵弄,不過看起來很清貧,其實早已比大部分人要過的舒適了。

    “在竹園住了這麽久,也是該回宮了!”嬴政有些心疼的看著周圍,他已是很久沒有來看扶蘇,偶爾瞧見時,也是鄭妃帶回宮中小住兩日時瞧上的。

    “扶蘇,還不快謝父王恩典!”鄭妃看著麵目癡呆的扶蘇,一時覺的心酸,生在這王宮之中的人,看起來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其實還沒有普通百姓家的日子那般溫存和睦。

    “諾!”扶蘇聽著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知道宮中的陰暗遠比母後向他說的要可怕,更何況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

    “扶蘇,這幅畫畫的真好,可以送給母妃嗎?”鄭妃看著錦帛上栩栩如生的梅花,一時間竟有些失儀。

    “母後喜歡,拿去便是。”這幅畫其實是他按著那位姐姐手帕上的梅花畫的,當然手帕還與了哪位姐姐。

    “確實不錯!”隻是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嬴政看著讚道。

    “扶蘇,你父王打算今夜就在此歇息,母後先回宮了,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要聽你父王的話!”

    鄭妃眼中全是不舍,選擇的路是她心甘情願的,她知道她一定能成,因為一切都在他計劃中,而過了今夜他便是秦國唯一的王!

    “保護好自己!”嬴政附在她耳邊說道,計劃已經開始了,就不會收網,他要甕中捉鱉。

    第二日

    “公子,一路上你都在咳嗽,想必是昨日感染了風寒,奴還是為你請一個大夫吧!”芍藥很是愧疚的看著扶蘇,要不是他昨日一直伏在桌案上休息,又怎會染了風寒。

    “隻是放心吧!本公子無礙,那位姐姐你安頓好了嗎?”

    “放心吧!公子你真是心善,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你還能如此關心,若是以後你繼承了王位,必是天下百姓之福。”

    “芍藥,以後這種話不得說!”扶蘇示意芍藥閉嘴,母後交代過他,如今回了宮裏,就必須要謹言慎行。

    “諾!”芍藥咧了咧嘴,秦宮不比竹園,她確實應當注意言行。

    “啊~頭好重啊!這是……”雪打量著身邊的器物,“這是哪兒?睡了一覺,怎麽回事?”

    “呼~”雪吸了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還好自己東西在。

    怎麽有這麽多士兵,這不會是王宮吧!繞了這麽一大圈,還是沒有辦法走出去,怎麽辦啊!

    “誰?”

    雪聽了一驚,她這麽小心翼翼的,怎麽還是被發現了。

    “你是哪個宮的?”一把劍直直地扣在了她的脖子上,“偷偷摸摸的是想幹什麽?”

    “這位大哥,我隻新進宮的宮女,嗯,迷路了,您看像我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女子能幹什麽壞事啊!”

    “宮女?你這身衣服分明是異族服飾,說實話,若是撒謊便是死路一條。”

    雪有些不悅的看著他,一個侍衛就這麽聰明伶俐,她怎麽這麽倒黴,不禁翻了幾個白眼,“我說實話了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她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怎麽會有這麽一個男人,油鹽不進的真讓人討厭,若單挑自己很有把握,隻是若引來更多士兵就麻煩了。

    “那你想怎樣?看你模樣想必武藝高強,這周圍還有侍衛巡查。”還未等雪說完,一個人便打斷了她的話。

    “報,將軍,大王宣。”一個黑甲士兵走來。

    “知道了,你把這個女子看住,別讓她跑了,我回頭再審。”蒙毅收回劍,眼神中充滿懷疑。

    “諾!”

    “喂,你這人怎麽可以這樣,簡直是欺人太甚!”雪生氣的看著周圍被她高呼而來的士兵,立馬訕訕的閉嘴了。

    “大哥,你看我這般柔弱,你忍心這麽對待我這麽一位弱女子嗎?”雪眨巴著眼嘟著嘴說道。

    “你這招是沒用的,蒙毅將軍可是出了名的苛刻,我若是沒能看住你,我的性命都堪憂!”

    “這麽可怕啊!放心,為了你的性命,至少現在我是不會逃的!對了,我們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叫雪,你叫什麽名字?”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此時她當然要多套些近乎才行。

    “林風,你呢不用擔心,將軍雖嚴厲,但並不是不講理,若非今日宮中有大事發生,也不會如此,將軍也是為了宮中安危著想。”

    雪的軟磨硬泡終於還是撬出了不少東西。

    “看你著急的樣子,你肯定還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不如我就跟在你後麵。”

    “不行,若你跑了我必會受罰。”

    “呼~”怎麽又是這句,“你的任務沒完成也會受罰,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雪一臉真誠的看著他,反正她也想逛逛這王宮,如今還多了一位領路人。

    “真的?”林風看著她真誠的模樣,發覺自己都沒法拒絕了。

    “這秦宮還真是大,有這麽多房子,還全部以琉璃瓦燒製而成的。”一路上也隻有雪自己在自言自語。

    “好了,這裏你不能進去,你在外麵等,不許亂跑,被抓住了我可是不會為你開脫的。”林風急急忙忙的走了進去。

    她怎麽可能是一個願意站在外麵等候的人,不過看著裏麵重兵把守的,要想就這麽進去也是不易。

    “終於進來了!”雪看著這高高的圍牆,再高又怎樣,沒什麽能夠難倒她,利用草叢的遮擋,終於看清了一群人影。

    “長信候,隻要你放了鄭夫人,寡人便免你一死。”

    寡人,看來他便是秦王了,看起來長的還不賴,都死這麽多人了,看來秦王確實殘暴。不過能夠為了一個女人而妥協自己的意誌,又算是有情有義了。

    “不成功便成仁,橫豎不過一死!”他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信一個個躺在血泊裏,嫪毐輕笑著看他。

    “嬴政,你殘暴不仁,連你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我詛咒你不得好死,這輩子都無法擁有真心愛你的人!”

    說罷,一刀下去,鄭夫人直直地倒了下去,與此同時,弓箭手一齊射出,嫪毐也隨之倒了下去。

    “就這麽結束了,看來是錯過了好戲份!”雪蹲在一旁,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蒙恬發現了。

    “蒙毅,接下來的就交給你處理,寡人先走了!”鄭夫人因他而死,他心裏又怎會好受。

    “諾!”蒙毅目送嬴政離去,“林風你帶人將屍首處理一下。”

    “你來此做什麽?”蒙毅看著欲要離開的的她。

    一聲過去,她嚇了一跳,竟然被發現了,“我又沒逃跑,用不著這麽凶吧!”她癟著嘴說道。

    “在嘴硬本將軍就殺了你!”

    “你就別騙人了,你不會的,要不方才怎會向你大王故意隱瞞。”雪自信的說道,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她還是有的。

    “你叫什麽名字?”蒙毅未想,她竟如此聰明。

    “雪,我知道你呢不信任我,覺的我來路不明,形跡可疑,不過我也沒辦法向你解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在此的,一醒來便是在一個宮殿裏麵,隻要你願意放我出去,我保證絕不再踏入秦宮,不,是絕不入鹹陽城,你看怎樣!”

    “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到底想怎樣啊!”雪無語的看著他,這是要氣死她了,自己怎會遇到這樣一位瘟神的。

    “無論什麽原因,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讓你輕易的離開,你若是能在我手下勝過三招,我便放過你!”

    原來這小兔崽子是想要試探我的功夫,還真是狡詐,我贏也不是輸也不是的,“好啊,一言為定!”

    我才不和你玩呢,我要你輸的容顏掃地。

    嘭嘭嘭,一時間兩人便掐上架了,蒙毅也沒料到,眼前這麽一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會這麽厲害,他自己也曾隨著他大哥征戰沙場,若是就這樣輸了就太沒麵子了。

    “已經三十個回合咯!”雪笑著看著她,她可是手下留情了的。“你可不能言而無信,這麽都侍衛可是看著的呢!”

    這一場政變剛剛結束,侍衛又多,再加上他們都跳上屋簷去打了,怎麽會不引人注目。

    “趙高外麵是怎麽回事?”

    “回稟大王,是蒙毅將軍和一個女子在切磋武藝。”

    “哦,他倒是好興致!”不過確實如此,如今他已經殺了嫪毐,貶了呂不韋,確實值得慶幸。雪姐姐,你會為寡人高興嗎?

    “走,去看看,能和蒙毅過招必是有一番本事,若是兩人情投意合,寡人便做了這樁好事!”

    “看來你今日是贏不了我了,我可要先走一步咯!”她看著蒙毅氣息沉重,看來是體力不支了,現在可是離開的大好時機,雖然是眾目睽睽的逃走。

    “站住!”一聲驚起四座。

    他們都看的癡迷,竟未發覺大王來了,“參見大王!”

    “都免禮!”

    “你既然贏了蒙毅將軍,寡人便不能輕易讓你離開。”嬴政表麵看似平靜,其實內心早已是欣喜若狂了,時隔九年了,他們終於又再次相見,她還是一點也沒有變。

    她聽了心裏止不住的火飆了起來,都是那蒙毅惹的禍,如今倒好,遇上了更大的主。

    “我若不從呢?”她可是想好了,若實在不行,大不了就真的直接殺出去,頂多就再沉睡個幾十年的,她向來就不是一個願意受拘束的人。

    “放肆,在大王麵前竟敢如此出言不遜!”趙高立馬怒罵道。

    “寡人和你比,若你能從寡人手中奪走這條手帕,寡人便隨了你的心願。”說著,將手帕露出一角。

    “如此簡單?”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都說君心難測,還真是這樣。

    “都散開,該幹什麽的幹什麽,趙高,蒙毅,你們也退下!”如今他終於有能力去保護她了,給她所有的幸福,既然她來了,他便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

    “大王……”蒙毅看著一反常態的他,不禁詫異。

    “寡人自有分寸!”

    “雪姑娘,你來拿吧!”嬴政笑著說道。

    知道我的名字?看了蒙毅一眼,便也沒放在心上,

    她的身姿如燕,很是輕盈的便來到了他身旁,嬴政畢竟是一個天子,武功怎麽比得了蒙毅,不過十招便步步後退。

    “你我可不是比劍,你隻有拿到手帕了才能贏!”嬴政看著秀麗的側臉說道。

    一個轉身,反手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你放手,堂堂一國之君竟如此無恥!”她做她的弱點便是不能和他們肌膚接觸,如此,仿佛氣力一下子便消散了一般。

    “看來是寡人贏了!”嬴政奸笑的看著她,這個秘密隻屬於他們兩個人。

    “大王神武!”趙高立馬上前誇耀了起來。

    “怎麽不服氣?”嬴政可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依舊死死的握著她的手。

    “願賭服輸!”雪咬牙切齒的說道,肯定不服氣了,要不是他誤打誤撞的擒住她了,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好,之前你對寡人蠻橫無理,便罰你做寡人的貼身宮女,住朝陽宮侍奉。”

    “諾!”她真的想掐死他,做宮女?她什麽時候伺候過別人。

    “大王,此女身份不明,萬一她心懷不軌怎麽辦!”蒙毅沒想到向來猜忌很深的秦王會做這個決定。

    “寡人身邊不還有蒙毅將軍保護嗎!”嬴政眼神中閃爍著蒙毅從未見到過的歡樂。

    “原來一切都隻是她的計謀!”扶蘇遠遠地看著雪離開的背影,更傷心的是傷心他的母親走了。

    攸兒……

    “雪兒又去哪裏了?”這幾天他也是想進辦法的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他想在一統天下的時候,她在他的身旁。

    “雪姑娘說身體不適,回房了!”趙高這些時間也是看出來了,大王從未如此放縱一個女子在他麵前囂張跋扈,怕是不久雪姑娘就會變成雪夫人了。

    “身體不適?太醫瞧過了嗎?”嬴政放下竹簡問道。

    “這……按宮中規矩,宮女是沒有資格瞧太醫的。”趙高輕聲說道。

    嬴政聽了眉頭一皺,“傳太醫隨寡人一同去朝陽殿。”

    “諾!”

    “夫人,奴婢聽聞大王去了朝陽殿!”清兒激動的說道,這些年朝陽殿從沒有人有本事住進去,都說是以後留給王後的,這些天一直有謠言說大王對一個宮女很不一樣。

    “朝陽殿,去那裏幹什麽?”她身為胡亥的母親,在宮中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當然,她的手段自然也就有很多。

    “聽趙總管身邊的人說,是那位宮女病了,所以……”清兒將聲音壓的很低很低,生怕一不小心就觸碰到了她的怒氣。

    “一個小小賤婢竟然敢勾引大王,這宮中的嬪妃哪一個不是生在王宮貴胄,像她這般身份卑賤的人,不給些教訓都忘了自己是誰?”

    “可是萬一大王那邊怪罪下來……”畢竟這嬴政喜歡那女子正在興頭上,萬一觸了他的眉頭,她們怕是很難讓自己洗清了。

    “放心,我隻有分寸!”胡姬笑著說道。

    “太醫,她怎麽樣?”嬴政看著麵色蒼白的她,不知為何,隱隱約約感到不安。

    “回大王,她雖脈象平穩,但氣息微弱,似有似無的,身體虛冷,怕是……”

    “胡說,寡人昨日瞧她還好好的,不過是過了一天,你就告訴寡人她不行了!”嬴政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寡人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都要將她醫好,不然你就去為她陪葬!”

    “大王……”太醫顫抖的看著他,難道真的是他命該如此嗎?

    “傳令下去,今日不管是誰寡人都不見,都給寡人滾!”

    “雪兒,寡人不允許你有事,你聽到沒有,寡人還有好多事情沒告訴你呢,你知道能再次見到你,寡人心裏有多高興嗎?”

    “啊~好累呀!睡了一天,胳膊都酸痛起來了!”雪揉了揉自己的手,卻看見嬴政躺在自己旁邊。

    “不會吧!”雪嗖的坐了起來,每年她便會發一次病,這次恰好在這個地方趕上,她到時候要怎麽說,她可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妖精,雖然好像沒什麽妖術。

    “就打算這麽離開了?”

    嬴政一手握住了她,他如今已經算是和她同床共寢了,雖然是他一廂情願的。

    “萬事都講究一個你情我願,還希望秦王不要強人所難!”雪冷漠的說道,嬴政隻好訕訕的鬆手,任她離去。

    “寡人有一事問你!”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那隻是我的舊疾而已,每年便會不定期的發病,我早已習慣了。”雪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想要得到她,不過說愛她怎麽也不會相信的,除非他是發現自己的什麽秘密了,這也是她暫時會留在他身邊的原因。

    “舊疾,可有治療之法!”嬴政沒想到向她這般絕世容顏,又有著一身超強武藝的人,竟然會有疾病纏身。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所擁有的和你所要付出的是一樣的。”雪輕悠悠的說道,她看見過太多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日子長了,她便也看淡了。

    “寡人一定能找到的!”他從來就不會認命,曾經是,現在也是。

    “大王,您該上早朝了!”趙高闖進來說道。

    “替寡人更衣!”嬴政看著遲遲不動的雪說道,你呀,為何就不能將心放在寡人這裏,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今日陪寡人一同上朝,會有你想要的東西!”嬴政附在雪耳邊輕聲說道。

    今日是六國向秦國進奉的日子,泱泱大秦,自然也會大設群宴,他想要在天下麵前,宣布立她為後這件事情。

    “今,六國使臣來秦,秦自當盡地主之誼,還望諸位盡興!”蒙毅坐右上方說道,今日他是代替蒙家,自然受的起這個資格。

    “多謝蒙將軍,不知秦王還有多久才能來,昨日聽聞秦王請了太醫,也不知是否是秦王真的身體抱恙,還是故意怠慢我等!”

    說話人是燕國使臣,此番可是六國同來,秦再強也不敢直接與六國為敵,說話自然也就硬氣了很多。

    蒙毅看著燕使臣,還真是氣人,若是說大王病了,無意會加大其餘各國對秦國的壓力,可若說無礙,那為了一個女子而怠慢六國,便是他們得了主動權,更是不可。

    “蒙將軍,大王說是不來了!”趙高跑來低聲說道。

    “什麽,此番是六國同來,設的九賓之禮,大王何故決定不來了!”蒙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說實話,趙高來傳令時都還不敢相信,自己在大王身邊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瞧見大王如不顧及國事。

    “這……”嬴政可是再三叮囑過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扯出來,他自然也不敢說。

    “如燕使臣所言,大王身體實在不適,沒有辦法前來,為了彌補各位,大王決定三日再次設宴,還請諸位見諒!”

    “各位使臣風塵仆仆的來到秦國,必是舟車勞頓,本官以為各位備好驛站。”趙高也急忙安撫道。

    “如何,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隻為博得美人褒姒一笑,如今寡人為你與六國抗衡,難道還不能表明寡人心意嗎?”

    “我既不願背負一個紅顏禍水的罵名,也不想讓你因我而成為一個昏君,隻是我對你並無半分情意!”雪冷漠的背水而立,荷花蕩漾,已然是盛開季節,冷風拂過,餘後,卻讓人感到更加煩悶。

    “告訴寡人,你是否是已經有了心上之人!”嬴政沒想到她會如此決絕的說出這些話,他就像是一個十足的失敗者。

    “沒有,喜歡一個人對於我來說是很難的!”麵對其他人她還可以隨便搪塞一個過去,不公他是秦王政,若因她而讓其他人陷入危險,她如何能安心。

    “好,寡人相信你說的,既然是你說沒有,那一定就沒有,不過寡人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愛上寡人!”嬴政笑著說道,至少他還有機會,那麽他就沒有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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