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血染長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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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靈,你現在應該冷靜,這裏已經要毀滅了,你現在拿著它趕快離開,記住,一切都沒有活著重要。”落霖握著莎娜木靈的手,將小蝶給他的鑰匙塞在她手中。

    “你以為我是怕死嗎?還是你想徹底的擺脫自己的身份,和她在一起?”木靈怒氣看著他,“我現在才發現,當初愛上你我自己多麽愚蠢,長的好看又如何,確實,曾經的你天賦異稟,神采奕奕,讓給我心動,讓我著迷,一度以為你可以成為我的全世界,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懦弱、膽小,每天活的向螻蟻般卑微,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落霖,所以我不會聽從你的任何決定。”

    木靈說完,將鑰匙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決絕而又孤獨的朝著墨芸寢宮走去,背影很是單薄,因為她的任性,她徹底的失去了自己的族人,如果不是她執意要來和墨芸談判,有可能就不會有那一場飛來橫禍。

    “不要去,不要……”落霖無奈的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他不知道通過什麽形式才能保住海族最後的一脈,更不知道這一場無聲的屠殺怎樣才能結束。

    “殿下,看來我們無法登島了。”妲妖看著煙霧繚繞的的島嶼,上麵的彼岸花大麵積的蔓延舒展開來。

    “看來她也開始動手了。”赤烈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不過更多的是笑,那種憂鬱的笑。“父王一直以來都想吞並三界,殊不知,這早就沒有意義了。”

    妲妖看著赤烈眼神中那種矛盾,“很久沒有看見殿下如此模樣了,殿下可是有什麽煩心之事。”

    “三日期限到的真快,父王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我懷疑他是在等,等著摘取最後的果實。”赤烈不悅的說道。身為人子,他還想著留一份父子之情;可身為人臣,他的那份宏圖大業不會任人去剝奪。

    “所有的人都會聽命於殿下的,殿下想要的也一定可以得到。”妲妖笑著說道,“弑神和神主他們是一個人,又或者說是兩個人,殿下,妲妖也懇請您不要迷失了心。”

    赤烈一手捏住了妲妖的脖子,眼神中透著一份怒火,“妲妖,你最近管的可是有點寬了,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殿下,你真的清楚那個女人的想法嗎?或許她……”

    “住嘴,你沒有資格言論她。”赤烈一手將她扔在了地上。

    “咳咳咳”妲妖眼中閃爍著淚花,她知道自己說不動他的決定,可哪怕是飛蛾撲火,她也想去試一試。

    “做好你的事情!”赤烈說著朝魔宮方向走去。

    波濤洶湧的海浪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縷微風,可是那背影總會讓人瞧著心疼,想要去守護,他所求的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也害怕,害怕被拋棄。‘如塵埃般卑微的愛何時才能引起你的回眸?’

    “你為何不逃走?”墨芸起身看向莎娜木靈,一身紅色的戰服,眼神中充斥著恨意,相比自己的模樣,倒顯得此刻的她十分憔悴。

    “白色?你是墨芸,紅色才是她對嗎?”莎娜木靈用劍指著墨芸質問道。

    “吾,從未變過,不過有時候這樣也挺好的。”墨芸眼睛瞬間變成了紅色,“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找死,如此吾便成全你。”

    瞬間,如同天網般的蓮花花瓣落了下來,木靈盡全力去躲避花瓣的襲擊,奈何也被劃傷了很多地方。鮮血淋漓的站在墨芸眼前,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悲傷。

    “住手!”落霖搶在最後一刻,接住了飄過來封喉的花瓣,花瓣劃過手,卻沒有一絲傷痕。“放她走,她已經失去太多了,就當是可憐她,好嗎?”落霖語氣輕微,帶著請求的眼神看向墨芸。

    “不需要你求情,我作為海族公主,為族人而戰死而無憾,神主又如何,弑神又如何,其實你比我可憐多了,因為你什麽也沒有,那種孤獨感,可悲感深深地烙在心中,你的恐慌,你的無助將伴你永生……”說著倒了下去。

    “木靈,木靈……”落霖來不及抱住她便眼睜睜的看著她倒了下去。

    “放開我,放開我!”聲音沙啞的咆哮道,落霖看著墨芸,心底的怒火再也藏不住了,所有人都逃不過死亡,在這個島上,連綿不斷的哀嚎聲讓他顫栗。“你就隻會殺人嗎?你到底想要什麽,尊容、富貴、天下,你都有,是什麽還讓你不夠滿足的?”

    “滿足?確實,這世間任何東西隻要我想要,就一定能得到,可這還不夠,我想要更多,比如你的心。”墨芸緩緩地朝他走來,在距離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給過你,是你舍棄了他。”落霖眼圈泛紅的說道。

    墨芸邪魅的一笑,“這麽久了,還沒有好好的帶你欣賞一下這天下。”猛地抓住了落霖的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二人便來到了蒼穹之頂。

    “這裏是蒼穹之頂!”墨芸解釋道。

    “我知道,曾經來過。”帶著無盡的冷漠,淡淡的說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我們會走到這一步了。”

    “哦?”墨芸不屑地笑著,“你的心告訴我,是因為我的自私,我的無情,在你的眼裏我已然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可惜這樣的話是傷不了我的。”

    “我從未想過要讓你痛苦,是你自己折磨自己。”落霖手中漸漸幻化出了一把劍,像是宇宙的星空,帶著無數的光耀,星星點點撩人心弦。

    “你本是我的星石,殺了我你也會死的,更何況我是不死之身。”墨芸直接用手握住了他的刀柄。鮮血不停的滴落,然而在滑下去的那一瞬間,全部化作了紅色水晶,駐紮在蒼穹之下。

    “你從來就沒有愛過,至始至終我都不過是你的借口,你毀滅這個世界的借口。”落霖眼神堅定的說道。

    “噓,別說話,好好聽聽這最後的美妙。”墨芸手一揮,那重重的雲霧立馬消散開來,魔族與天族的戰火開啟,人間更是硝煙彌漫。

    “你——怎麽可以。”落霖看著天下大亂,可惜他卻隻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是他們心中的貪婪讓他們互相殘殺,而不是我,你應當清楚這世間沒有誰能夠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除非她足夠的強大。”說著,一團火焰從她體內竄了出來。

    “你在幹什麽?”落霖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焰不斷的吞噬著那些交戰者。驚恐的哀嚎聲讓落霖難受的想要死去,可是他動彈不了。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還記得我失去記憶的那一會兒,還真是傻,再次遇到你的時候,更是愚蠢。每次都是因為你而死,你的罪隻能用他們的死來彌補。”

    “這不是你,不是……”落霖奮力一擊,沒想到卻衝破了她的封製,隻是結果卻有點讓他措手不及。

    墨芸被他手中的劍穿破了胸膛,沒有鮮血流出,然而她額間的印痕卻在一點點的消散。

    “怎麽會?墨芸……”落霖手一空,劍消逝不見了,“你騙我?”落霖顫抖著抱著她質問道。

    “或許吧!”聲音很輕很輕,再一眨眼,他們又回到了初次見麵的地方,少年初遇少女的地點。

    漫天的蒲公英飛舞在草原上,悄悄地飛向遠方……

    “墨芸,墨芸……你終於醒了,感覺有不舒服的地方嗎?”落霖臉上終於出現了久違的笑容,在他心裏,唯有她是不變的存在,若是可以,他願意在此長睡不醒。

    “明明如此擔憂,卻還是可以忍痛來傷害我。”墨芸冷淡的麵孔仿佛可以將火山澆滅,“收起你的虛情假意,你愛的那個墨芸徹底死了,現在的我可不會對你有半分執著。”

    “在這裏我們都出不去,就算你不是她那又如何?我想知道是什麽改變了你。”落霖早就習慣了她那善變的麵孔,所以語氣、聲音、出奇的平淡。

    “或許你應該稱我一聲弑神大人,你想知道的問題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就去地獄找你的那個她去吧!”笑聲如同午夜的鬼魅,刺耳驚悚的讓人渾身上下都無法自在下來。

    “墨芸”落霖驚愕之餘,腹部鮮血不知,劍鳴聲吱吱的作響,“對不起”

    弑神握著劍柄,劍刃上還滴落著粘稠的血液,“其實有時候吾還應該感謝你,若不是你一次次將她殺死,我也不可能這麽快占據這副軀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太……急?你們本是同一個人,為什麽,要……要互相折磨?”落霖趴在地上嘴唇發紫的說道,他現在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離他越來越近,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和他在乎的人好好告別。

    “你隻要留在這裏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必要再去操心了。”

    一個華麗的轉身,隻留下落霖一個人獨自躺在寬大的草原上,隻屬於他的記憶,他的愛情,永遠的埋葬於此。

    “真是可憐,魔族大軍如此不堪一擊嗎,看看這些害怕的眼神,赤烈,你可真是讓人失望啊!”墨芸看著一批苟延殘喘的敗軍失望至極。

    “天族向來就擁有最有利的地形,最完備的軍隊,最重要的是各大部落對天族的支持,這次吃虧很正常,不過下次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結果了。主人,你也會幫我的對嗎?”赤烈心中燃著一絲期待。

    “吾,可以幫助你,不過你現在要幫我在做一件事情,殺了燮,這樣你才能完全掌握魔族,也才能讓我知道你還有用。”

    赤烈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墨芸,他從來就沒有懂過她,就算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還是那般孤傲。

    “你在猶豫,怎麽,不願意?也對,要去將自己的親人殺死,確實不容易。選擇權在你手中,想要無上的榮耀,還是做一隻永遠聽話的狗,相信你一定會做出一個最好的選擇。”

    華麗而又瀟灑的背影讓赤烈露出了滿滿的癡情,他愛她,不知從何時起,他便開始愛上了這個永遠無法觸及的她。

    “我同意,你是我的主人,隻要你想的,我都會為你去做。”句句鏗鏘有力,赤烈的聲音向來就帶著桀驁的魅力,現在更是有了一種穩重感。

    “明天的到來但願不會太漫長!”說著,墨芸瞬間離開了魔宮。

    “恭喜,你的目的終於達到了。”東曦一劍指向擅闖進來的紅衣女子。

    “東曦君,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墨芸一手便將他手中的劍捏成了幾段,清脆的聲音掉落到地上。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知道這個秘密,此次前來,你是來結盟還是示強?”東曦很平靜的問道。

    “你可是我的老朋友,你怎麽可以這樣想我呢”墨芸走過他的身邊,直接走進了浴池之中,煙霧寥寥,花瓣時不時的從空中飄落下來。

    “你不是喜歡這副軀體嗎?今天我把它送給你,如何?”一個轉身,美得讓人挪不開眼,光看那笑容,絲毫看不出那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水珠附在雪白的肌膚上,仿佛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世人。

    “別費力了,你不是她,你也成為不了她,在我還沒有對你厭倦之前,馬上離開。”東曦背過身說道。

    “哈哈哈……,現在裝作一副清高的模樣,你對她的背叛可是一輩子也無法拭去的,會永遠牽動著你,你要的權力、力量很快就會到手,可你卻被這些兒女私情所羈絆著,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真正悲哀的人是你吧,將好好的自己非得弄成精神分裂,剝離自己的善良,藏在別人的身體之中,難道你的能力就隻有這麽一點嗎?”

    冰悄無聲息地走過來,隻是半秒鍾,整個浴池結成了冰。

    “看來惦記我的人還挺多的,第一次發覺我還是挺有魅力的,或許是活在妹妹的的影子裏太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到底是一個怎麽樣子的神了。”

    砰地一聲,墨芸便從池中飛了出來,一襲白色紗裙,配著略帶淩亂的頭發,給人一種隨意的雋美。

    “不過諸位也不必著急,很快你們就會再次熟悉我的。”雪白的小腳踩在鬆軟的白狐地毯之上,暗紅的指甲油襯得腳異常的白皙,腳踝處那奪目的彼岸花如同攝人心魂的魔咒,讓人看著就不忍心移開目光。

    “你將落霖放在你的夢境中,就不怕她醒來後殺了你?”冰臉色極其難看,唯一克製她的人都不在,那種滄桑感、無助感一瞬間湧上了心頭。

    “冰,你還是那麽天真,也對,在你眼裏隻有她,不如我給你一個。”說著,瞬間來到了他的跟前。“用你手中的劍去救贖這即將死去的生靈。”

    一邊說著,一邊握著他的手,朝著自己的心口刺去,“怎麽下不去手嗎?你可不像一個猶豫不決的人啊!”

    墨芸看著他的表情,一切心思她早就盡收眼底,冰在猶豫,或許他在思考這一劍是否能夠傷害到她,或者說是——她。

    “有意思嗎?”此時他的眼神幾乎可以將一切封凍住。

    “自然,你們兩個人秘密私會,你靠著她對你的最後一份信任假意去了你的歸屬地,可是卻暗地來到神族集結眾神起義反抗他。冰,你以為是誰辜負了她?”墨芸一個轉身。

    冰眼神一瞬間淩厲起來,恍惚間,手中的劍便已經插入了墨芸的身上。

    “不要。”東曦還沒來得及阻止,一切便已經發生。

    此時,安靜的宮殿中傳來一陣哀嚎聲,仔細聽著便可以感受到是從墨芸身體裏傳出來的。

    “你真是卑鄙,放了雪兒,把她的靈魂給我,否則我就算是傾盡所有,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徹底消失。”

    冰說著,手都在顫抖,他經曆了千萬年,早已看破生死,可是雪兒不一樣,她的生死從來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這整個天下的事情。

    “你們是太過自信,還是小瞧我了,如今這天下早已沒有可以與我製衡的存在,對了,忘了提醒你們,四大神獸早已醒來,好像在南部活動。”

    “是你自己太自信了吧!”碧霞一身綠衣現身,青絲雲髻半遮麵,顰顰搖步雙生蓮。

    “你竟然還活著,看來她最終還是心軟了下來。”墨芸走近她,便感受到了一絲氣波。“許久未見倒是比以前厲害多了,可惜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若是願意臣服於我,我倒也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如此迫不及待地出現,又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站在我的麵前。”墨芸站在她的後麵,勾著她的脖子看向東曦和冰他們二人。

    “如此,不如一起上,一並結束了也免得我到時候一一解決你們這些小麻煩。”

    墨芸隻是站在原地,他們卻已無法動彈,這便是來自神主的壓迫。

    “雪兒,求求你快醒醒,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這個世界被毀滅嗎?”冰的身體漸漸地開始凝固,從腳開始,然後深入血管之中,直到身體的每一處都開始冰凍住。

    “其實這應該是對你最好的懲罰了。”邪魅的一笑,眨眼間麵前的一大‘冰雕’便已然成了水氣飄散開來。

    “碧霞,怎麽臉色這般蒼白,是不舒服嗎?”

    “你……”

    “瞧瞧你自己這副模樣,作為聖女你怎麽可以這般膽小呢?”墨芸將她怒氣的手按了下去。

    “你利用他們對你的愛替你做傷天害理之事,總有一天你會一無所有,這是我對你的詛咒。”

    “告訴我冰塔在何處,我就饒了你們。”墨芸手鬆了鬆,笑著說道。

    “作為神主,怎麽可以不知道冰塔所在?”東曦臉上顯露著從未有過的寧靜。

    “如此,那二位就在此好生享受最後的時光吧!”墨芸手中的火焰熊熊燃起,瞬間竄向整個大殿。

    在青草茵茵的平原上,落霖的身體在緩緩的恢複……

    “嘶”落霖摁住頭皮,感覺頭一陣炸裂。我不是死了,這又是何處?

    落霖遊蕩於平原上,許久過後終於瞧見了一個人。一身白衣,麵紗之下看不清容貌。

    “請問這是何處?”落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所有的話湧在心口最終開口問道。

    “你是誰?為何從未見過你?”麵紗下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在下也不知道,我醒來便在此處。”落霖猶豫片刻說道,如今他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些什麽,隻得先小心謹慎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許是你在這烏丘迷了路,剛好我也要出去,你隨我來吧!”女子的聲音還是很動聽,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紅繩。“握著它你便不會走丟了。”

    四眼相望,落霖看著她的眼睛,仿佛又見到了那個曾今的她,而且眼前的女子身形、儀態都與墨芸頗多相似,隻是看上去更安靜、溫柔。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在下。”落霖看著她一言不發的帶這樣他走,忍不住詢問道。

    “喚我雪兒便可。”

    ‘雪兒?’落霖心頭一震,這個名字好熟悉,隻是天下之人重名重姓多如牛毛,想著神色又暗淡了下去。

    好大的霧,落霖驚奇地看著周圍,在這裏麵完全分不清方向,不過眼前的女子卻異常的從容淡定。

    “為何要幫我?”落霖看著她的背影好像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看來公子心中有思念、牽掛之人。”

    “你如何得知我心中所想?”落霖瞬間停住了腳步。

    “公子在見到我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了,隻是我讀不出你更深的想法,還有,你的眼眶一直紅潤著。”說完,雪兒繼續向前走著。

    落霖呆滯片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走多遠,不過至少他現在還能夠去想象著擁有。

    “小心。”落霖敏捷的擦身而過,一支箭便握在了手中。

    雪兒隻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前行著。

    “雪兒姑娘平日都是一個人嗎?”落霖問道。

    “你該走了!”眼前出現了一座繁華的都城,俯視下去,繁華美景盡收眼底。

    等落霖回過神,雪兒早已走遠,她到底是何人?落霖心中很是複雜,這裏他從未來過這裏,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的法力在這裏全部都恢複了,而且相較以往好像更上一層。

    “雪兒,你終於回來了。”前來迎接的是一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大娘,穿著的花枝招展,而旁邊的女子也盡是濃妝豔抹的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接到熙娘的信便連夜趕來,希望還能夠幫上熙娘。”雪兒說話很是輕細,像是山間的百靈鳥,婉轉動聽。

    熙娘很是高興的點了點頭,“不遲不遲,雪兒你這一路多有勞累,先去休息,待到晚上我再叫你。”

    “好!”

    很快便有下人領著雪兒走了進去。

    “記住,今日頭牌是雪兒姑娘,你們可要好生伺候。”熙娘看著一眾女子說道。

    “牡丹,今晚我們萬花閣的客人都是不一般的人物,別怪熙娘沒有提醒你,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熙娘走至牡丹身旁說道。

    “是!”

    “聽說了嗎?今晚雪兒姑娘在萬花閣,好多人傾家蕩產的都想要去一睹芳容。”

    “這消息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萬花閣早就放出消息了,隻是今天雪兒姑娘已經住下來了。”

    “像她這般不染紅塵的女子,能夠遠遠的看一眼也是不枉此生啊!”

    “唉,誰說不是呢,隻可惜現在可是千金難進萬花閣咯。”

    落霖坐在一旁,將這些閑言碎語一字不少的聽了進去,不禁笑了笑,許是命運的眷顧,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客官,您的菜。”小二瞬間打破了落霖的思緒。

    “黃公子,這是今晚入萬花閣的牌子。”

    眼前的黃公子一身錦帛,一看便是富家公子,麵色清秀,看著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卻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

    “離入夜還有三個時辰,這雪兒在天國聲望極高,若是能夠得她相助,或許我的煩惱也不會有這麽多。”

    “這是你要的麵具。”

    “嗯。”

    隱藏身份?落霖本想著混進去,不過有了這位黃公子,他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去了。

    “在下落霖初來此地,看公子模樣便是不凡,不知可否有幸和公子交個朋友?”落霖走上前說道。

    他身旁的手下本意拒絕,“沒事。”黃公子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是外地人?”黃公子打量落霖,他的模樣卻也是顯得很是疲倦,特別是那幾處破損的衣角。

    “這一路發生的故事太多,讓公子見笑了。”落霖笑著說道。

    “怎會,天國四麵陡峭,路確實不易行走,不知落霖公子從何而來。”

    落霖忽然想道雪兒說過那裏是烏丘,於是脫口而出。

    “烏丘?”黃公子眼神中充滿了質疑,那裏怎麽可能有人前往。

    “怎麽有何不妥?”落霖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神情變化。

    “我一直以來都以為那裏荒無人煙,而且那裏有一片迷霧,擅闖烏丘的人從未走出來的。”黃公子麵色沉重的說道。

    “原來如此。”落霖心裏想著,他倒是更加好奇這個雪兒究竟是何方神聖了。“公子可否麥在下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公子。”

    “落霖公子客氣了,隻要是本公子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我希望能夠得到公子的一滴血。”落霖眼神堅定的說道。

    “這……,不知是何原因,能否告知。”

    “不瞞黃公子,在下懂得一些麵術,看公子模樣便知非池中之物,所以想要為公子許個天命。”落霖自己都佩服自己瞎編亂造的本事了。

    隻要拿到他的一滴血,他便可以施法讓自己躲在他的血液中,這樣就算會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也會很安全。

    “也罷!”

    最終落霖還是如願以償地拿到了他的血。

    夜色降臨的很快,萬花閣一時間集中了來自各地的權貴,落霖也很是順利的進入了萬花閣,進來的非富即貴,落霖環顧了一下周圍,一個三層的環繞式場地,中央是大型的舞台,離地麵一尺高。三樓空擋無人,二樓的雅間視角最好也是滿客,當然,他就隻能在一樓擠著了。

    “雪姑娘,我叫小念,熙娘命我來給姑娘梳妝。”隔著紗簾,小念小心翼翼的喚道。

    “不必了,我自己打理就好,對了天字號包間可否給我留著的。”

    “早已按姑娘的喜好布置妥當。”

    雪兒緩緩地從裏麵走了出來,一身白衣上繡著幾朵睡蓮,平淡中添了幾分淡雅,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你在下麵找找一下這幅畫上的人,如果瞧見了就把他待到天字號,不要向他透露任何有關我的信息。”

    “是!”小念瞧著畫上的男子,五官棱角分明,眉如刀鋒,眼如雄鷹,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不禁有些癡迷。

    “有何疑問嗎?”雪兒看著小念呆呆的模樣,不禁叫了好幾遍。

    “啊,對不起姑娘,是小念失禮了。”小念緊張的咬了咬嘴唇,說著立馬走了出去。

    很快小念便來到了一樓,人山人海的客人,那位公子長的出眾,如是出現在這裏,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可以看見的,可是找了幾圈還是一無所獲。

    “各位客官久等了。”熙娘笑盈盈的走了出來,“想必大家今晚都是朝雪兒姑娘來的,其實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諸位,今日雪兒姑娘將會獻一支舞給諸位,這可是雪兒姑娘第一次跳舞,我也是和諸位一樣的期待。”

    熙娘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僵硬了,她也沒想到,這次雪兒竟然會主動提出跳一支舞。今晚所有的收入怕是要趕上平日萬花閣三年的收入了。平常的歌舞也是要有的,好東西自然是要留到最後做壓軸。

    “公子請留步。”小念尋了許久終於找到了畫中人。

    “叫我?”落霖疑惑地回過頭望著眼前穿著粗布的小姑娘。

    小念點了點頭,“請公子隨我來。”

    落霖心中有著無數的疑問,在這裏他可沒有熟悉的人,就算是那位正處在二樓的黃公子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他。

    小念很快就把他帶到了天字號包間,落霖看著裏麵精致的布置,每一處都像是她的傑作。

    “請問是誰要見我?”落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不過他還想要確認一下。

    “公子屆時自然會得知,我隻負責將公子帶來。”她還要向雪兒複命,說著便退了下去。

    “快看,天字號竟然有人出現了。”“到底是什麽來路,能夠入天字號包間。”

    “公子,是白天的那位。”旁邊的人看了一眼說道。

    “看來不是泛泛之輩,夜,你去查查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軒轅罹作為天國的皇,今日竟然會這般輕易的相信一個外人。

    一時間,下麵躁動了起來,不少人都還沒有心思去看那些早就看膩了的歌舞,當然想要去查他身份的人更多。

    時間不知不覺地便流逝下去了,等了許久,所有人期盼的雪兒終於要出現了。

    天空開始飄落起花瓣,不知何處響起了悠揚的琴聲,未見其人,空有一把獨琴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快時慢,像涓涓流水,細而悠長。

    片刻後,雪兒出現在了中人眼前,一襲白色的衣袍遮住了大部分的容顏,不過那婀娜多姿的動作,還有那扣人心懸的琴音時不時的給人驚喜。

    就在所有人盯著她的臉,想要看清她的麵容時,衣袍忽然飄落而下,隻有一件衣服墜落下來,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雪兒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沒有輕紗遮麵,不過卻用麵具遮住了雙眼,黑色蝴蝶形的麵具絲毫沒有因為她的白衣而顯得格格不入,反而使得她更加神秘莫測,讓人好奇她的盛世美顏。

    “果然好看,以往隻看得見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覺得她一定是絕色美女。如今瞧著她冰雪的肌膚,我願意傾盡所有,一睹芳顏。”台下不少人附和道。

    “今日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諸位,幾年前,我曾不幸染上一種毒汁,時隔多年還是無果,凡是能解我之毒,無論何事盡予之。”

    “雪兒姑娘可否讓在下看一下是何症狀?”

    說話者是天國的太師軒轅觜,是天國的戰神,手握重兵,作為軒轅罹的皇叔,軒轅觜十五歲便開始了政治生涯,如今不過二十七歲,已經在朝政上獨霸一方,甚至是皇帝軒轅罹都要敬上三分。

    雪兒淺淺的一笑,隨之將左手衣袖拂起,隻見雪白的手臂上有一條紅線般的線從手腕處延伸,長度不過一寸。

    “這是什麽症狀,竟然從未見過,不過雪兒姑娘自己都沒有辦法,定是不簡單。”

    “誰知道啊,不過若真的能夠解了此毒,怕是做夢都會醒過來了。”

    “雪兒姑娘,光憑肉眼去看也難以瞧出什麽,不如讓本公子為雪兒姑娘把上一脈?”搶在眾人之前說話的是來自南疆的皇子南宮宇。

    “此人是誰?”軒轅觜皺了皺眉頭,問道旁側的手下。

    “回王爺,是南疆的皇子南宮宇,據聞此人做事桀驁不馴,而且陰險狡詐,這次是秘密入的天國。”

    “南宮宇,這一說本王倒是有些印象了,一個小毛孩都長得這麽大了。”軒轅觜笑了笑,雪兒作為天國的上賓,這南疆的人居然還要搶,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倍感壓力。

    “公子所言確實有理,小女子手中有一味藥,凡是可以猜中的都可以前往碧婷閣為小女子把脈。”說著將手中的繡帕拿了出來。

    熙娘立刻接過繡帕,上麵隻繡了一枝梅花,淡淡的藥味很快傳至了整個大廳。

    落霖一直就緊盯著雪兒,如果沒有猜錯,她就是墨芸,可是她的性格與之前又有略有不同,而且她為何會在此?藥味傳至他這裏的時候答案已經出現,這是絕情花,他永遠也忘不了的味道。

    台下不少人都爭相回答,不過離答案都是相差很遠。

    “公子,這股味道聞得越久味道越濃烈,說是隻有一味藥,可是怎麽感覺像是參雜了幾種花香。”

    “不急,再等等。”軒轅罹作為天國的皇,到底是沉的住氣。

    “雪兒……”熙娘欲言又止,雖然說今天她最大,可是這些權貴們又不是醫者,怎麽會懂得那麽多藥理。

    “是一種花香。”軒轅觜再次開口說道,其實他也是一種猜測,不過看到雪兒朝他望去,更是堅定了心中的答案。“柴滕”

    答案一出,很多人都認為是對的,畢竟柴滕的香氣和這股香氣很相近,一個女孩子拿著柴滕粉也可以做防身之用。

    “還是不對,其實在座的已經有人知道了答案,隻是還未說出來罷了。”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天字號房間。

    落霖看著這樣子的她忽然有一種個上當受騙的感覺,他確實知道了答案,不過若是現在說出來,無疑成為了下麵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絕情花”落霖看著她那得意的笑容,知曉無論今天他說什麽她都能圓過來,還不如合了她的心意,到時候還可以打探一下其餘的事情。

    “公子如此含蓄倒顯得雪兒太過無禮了,今日在座的三號雅間、六號雅間、七號雅間的公子答案也是與之相近,想必也是懂得花藥之人,若是有時間,也歡迎公子到碧婷閣一聚。”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雪兒姑娘不愧有著醫聖之稱,總是能窺見各種人的心思。”“是呀,太厲害了,武功也是深不可測。”“天字號的那位是何來路,竟然有幸得到雪兒姑娘的讚許。”“誰知道呢,不過我猜啊,他剛才一定是瞎編亂造的,絕情花,聞所未聞,這世間怎還會有這樣的花?”

    “公子,那個人也不知是敵是友,完全查不出他來自何處,好像是今日才來的。”軒轅罹敲打著桌子,聽著這樣的答案,心中悲喜難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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