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我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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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凜消失了整整兩天,陳之夏的手機一直開機,卻沒等到他的一個電話,一條信息。
第三天,陳之夏正在工作,突然看見公司的八卦群裏同事在八卦顧凜。
“顧總今天來公司了,靜靜,你不是要找顧總簽字嗎?趕快過來吧!”總裁秘書辦的一個秘書說話了。
“好啊,我馬上過來。再不簽字,這事就要拖到下個月了。”
“你小心點,顧總心情不好。”秘書接著說:“不知道是病了還是怎麽了,整個人都好憔悴,好像瘦了一圈。”
“哦哦,好,我會小心的。謝謝啦!”
陳之夏看著她們聊天,忽然覺得顧凜這個名字離她好遠……
他在公司,他好端端的,沒有出差,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可是,他卻沒有來找她。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是嗎?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陳之夏關掉八卦群,低頭工作。
快下班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一下,她以為又是什麽廣告短信,就沒打開看。
情緒低落,她隻能拚命工作,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等她下班時,所有同事都走光了。陳之夏收拾包包,麻木地下樓。晚上沒吃晚飯,她也不覺得餓。
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
走出公司大樓,陳之夏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她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
走到路邊的街心花園時,一隻大手突然從旁邊伸了出來,一把把她拉進了樹叢裏。
“啊!”陳之夏驚叫一聲,鼻端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淡淡的薄荷香氣,顧凜的氣息。
她轉過臉,看到了顧凜。
街燈很黯淡,但她還是看出來了,那個秘書沒說過,顧凜確實瘦了,憔悴了。
“之夏。我們談談好嗎?”顧凜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寬大,很熾熱,陳之夏卻覺得渾身發冷。
顧凜的語氣,顧凜的表情,都太冷靜,太理智。
是要談分手吧?陳之夏苦澀的笑了一下。
無所謂啊,反正她也沒奢望過真的能和顧凜在一起。真正在一起也不過兩天,48小時而已。
陳之夏掙脫顧凜的手,走到花園的長椅上坐下:“好啊,談吧。”
陳之夏的態度很冷淡,還有些無所謂的灑脫,顧凜心裏莫名痛了一下。
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卻沒有開口說話。
兩個人都不說話,隻聽見街上遠遠的汽車聲,還有小蟲子嘶啦嘶啦的鳴叫聲。
風吹動著陳之夏的裙擺,將裙擺輕輕卷到顧凜的褲腳上。
陳之夏看著交纏在一起的布料,突然很想哭。
“你要說什麽?快說吧,我弟弟還在家等我。”她咬咬牙,狠心說了出來。
不就是分手嗎?索性痛快點吧!她也不要再貪戀這幾分鍾的相處時光了!
顧凜仍然不說話,他扭過頭來看著陳之夏。
那是怎樣的目光啊。陳之夏的心顫抖了。那目光,痛苦而焦灼,仿佛被逼到絕路的囚犯,在渴求最後的寬恕。
兩人目光對視了三秒,顧凜突然緊緊地抱住了陳之夏。
“之夏……”他喊她的名字。他聲音嘶啞,飽含痛苦。
陳之夏喉嚨一窒,靈魂最深處有什麽東西陡然燃燒起來,灼傷了她的眼睛和呼吸。
“之夏……”顧凜又喊了她一聲,他用力地抱緊她,用力再用力,直到二人之間再沒有半點縫隙。
“顧凜……”陳之夏也在心底默默喊他的名字。她的手臂從後麵抱住他的腰,眼淚卻掉了下來。
似乎聽見了她內心的呼喊,顧凜側一下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和以前所有的吻都不一樣。他竭盡所能的"yun xi"著她,充滿了占有欲,仿佛想將她吞進肚子裏。
在狂亂和絕望夾雜的甜蜜中,陳之夏終於低低喊出他的名字:“顧凜……”
她的呢喃撫平了他的焦躁不安,顧凜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的吻也不再狂野迷亂,他放慢了節奏,舌尖一遍遍劃過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汲取她全部的芬芳與甜蜜。
陳之夏被他親得渾身發軟,直到顧凜停止了親吻,她還軟在顧凜身上,根本緩不過來。
兩人緊緊相擁,鼻息相交。
“之夏,你,可以做我的"qing ren"嗎?”顧凜的話,像一盆冰水,瞬間將陳之夏澆了個透心涼。
她猛的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顧凜:“你說什麽?顧凜,你剛才說什麽?”
顧凜的目光沒有一絲閃爍,他凝視著陳之夏:“做我的"qing ren"。雖然我給不了你婚姻,但我會給你我全部的愛,金錢,地位,別人的豔羨,所有你能想象的一切,除了婚姻,我都能給你。”
陳之夏好像沒聽懂一樣:“"qing ren"?”
“和紀慕言的婚約,我必須遵守。”顧凜的眼神一片清明,終於將這話說了出來,他反而平靜下來:“之夏,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嗬嗬。"qing ren"。在一起。
陳之夏忽然很想笑。這就是顧凜說的“給他一點時間?”這就是顧凜說的“他會跟爺爺說,解除那樁婚約?”
"qing ren"。這就是顧凜給她的東西?讓她背著小三的名頭,背負萬千人的唾罵?
顧凜對她,還真好。
陳之夏真的笑了起來。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長椅上的顧凜,輕聲的,然而每個字都清晰無比:“對不起,顧總,我不能答應你。我陳之夏,永遠不會做任何人的"qing ren"!”
她陳之夏隻是個小人物,可她有她的自尊。她不想像老鼠一樣生活在陰暗的角落,一輩子都見不得太陽!
如果她愛上某個男人,那她就要和她的愛人手牽著手,坦坦蕩蕩地走在大街上!
金錢?地位?別人的豔羨?很可惜,這些打動不了她!
陳之夏沒有看顧凜的臉,轉身就走。
她的背挺得筆直筆直的,像得勝歸來的將軍。可背對著顧凜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卻瞬間衝破眼眶。
她愛的男人,給了她最深的羞辱。真相,就是這麽殘酷。
他到底還是覺得她配不上他顯赫的家世。他到底還是覺得她隻配做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嗬嗬。
出租屋裏,之秋正在看書,手機突然響了。
看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之秋一下子緊張起來。是紀慕言的電話!
紀慕言給他打電話了!
手顫抖著接起電話,之秋的聲音也在顫抖:“喂?慕言?”
紀慕言的聲音還是那麽嬌柔甜美:“是我。之秋,你在哪兒,在做什麽呢?”
之秋有點不好意思道:“嗯,在看書呢。”
紀慕言笑道:“你還真是好學生啊,除了上課做義工就呆在家裏看書。真是太乖了。”
被女神誇獎,之秋十分高興,傻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之秋,我心情不好,你能來看我嗎?”紀慕言開始撒嬌。
“啊,啊,好啊。你在哪裏?是住在家裏嗎?”之秋簡直受寵若驚了。
“我沒住家裏,我住自己的小公寓裏呢。一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紀慕言又跟之秋說了下路線。
掛了電話,紀慕言盯著手機屏幕上之秋的名字,嘴角浮出一個冷笑。
陳之夏,你沒想到你的弟弟會愛上我吧!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你讓我生不如死,我就讓你和你的弟弟都生不如死!
顧老爺子自殺事件,確實保住了這樁婚約,可她紀慕言卻顏麵掃地。
所有人都勸她放棄,可她偏偏不放棄!她就要嫁給顧凜!她倒要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紀慕言將電話扔到桌子上,開始梳洗打扮。
她特意住到這間閑置的小公寓,就是為了今晚的報複!
陳之秋是個好男孩,但是很不幸,他是陳之夏的弟弟!陳之夏犯賤,他也要跟著倒黴!就這麽簡單!
陳之秋身體不好是麽?那她就先掏空他的身體,然後再給他致命一擊!
昂貴的粉底讓她白皙的肌膚更加嬌嫩剔透,眉粉輕輕暈染,兩道長眉入鬢。睫毛膏再刷一遍,卷翹的長睫毛更像洋娃娃了。再用上海棠紅的唇膏,粉潤的雙唇頓時光彩照人。
內衣挑了一套純黑的蕾絲透明款,外麵的裙子胸口有幾顆扣子,紀慕言用剪子將扣眼剪大一些,隻要動作稍微大一點,扣子就會崩開。她的胸很豐滿,誘惑陳之秋這種小毛頭綽綽有餘。
再在身上噴上香水,芬芳的草木香味,讓她聞上去又清新又迷人。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紀慕言剛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門被敲響了。陳之秋來了。
紀慕言皺著眉,蹣跚著走過去開了門。
陳之秋手裏抱著一大把向日葵,向日葵抱在透明的玻璃紙中,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紀慕言微微一笑,隨即又緊皺眉頭:“哎喲!”
“慕言,你怎麽了?”陳之秋趕快放下向日葵,扶住紀慕言的手臂。
“我的頭好痛啊。吃了藥也沒用,痛死我啦!”紀慕言嬌聲嬌氣地撒嬌,身體往之秋身上靠得更緊一點。
女孩子柔軟的身軀讓之秋有些緊張,他趕快扶著紀慕言往沙發走:“慕言,你躺一會兒,我去倒點水給你喝。”
“我不要喝水。之秋,你幫我按摩一下頭吧,真的好痛。”紀慕言嬌媚又霸道地提出要求。
“哦哦,好的。”女神皺著眉的樣子太迷人了,陳之秋言聽計從。
陳之秋幫紀慕言輕輕地揉著頭頂的穴位,紀慕言心裏卻有點焦躁,這個陳之秋太正了,她的上衣扣子已經鬆了一顆了,他的眼神竟然都沒往她胸口瞟一眼。
她等不及了,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小子身上。
紀慕言反手抓住陳之秋的手:“之秋,我說我不舒服,你就馬上過來了,還是你最關心我。”
陳之秋一下子呆住了。紀慕言主動握他的手?天啊,這不是在做夢吧?
“之秋,你是不是喜歡我?”紀慕言笑著,斜著眼睛看著陳之秋。
“我,我……”陳之秋不知道該承認還是該否認,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不說算了。”紀慕言噘著嘴開始發脾氣。
陳之秋慌了,趕緊哄她:“慕言,我,我的確喜歡你……”
紀慕言笑了,把嘴唇貼到陳之秋耳邊曖昧低語:“傻瓜,還不快抱抱人家!”
陳之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言,你,你也喜歡我嗎?”
天上掉下個大餡餅,把陳之秋砸暈了!
紀慕言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懶洋洋張開手臂。
“哦!慕言!”陳之秋欣喜若狂地抱緊女神,整個人都激動得眩暈。
大床上,陳之秋在紀慕言的引導下一步步變成了男人。雲消雨散,陳之秋還沉浸在巨大的幸福裏,紀慕言卻嚶嚶嚶啜泣起來。
“慕言,你怎麽了?”陳之秋慌了:“是我弄疼你了嗎?”
“不,不是。”紀慕言繼續演戲:“之秋,有件事我隱瞞你了。其實,其實我已經有婚約了。”
“啊?”陳之秋驚呆了:“你,慕言,那你為什麽……”
“因為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呀之秋!”紀慕言開始編故事:“那樁婚約,是我爺爺臨死前定下來的。我爸媽說,如果我退婚,我爺爺死不瞑目,所以我實在沒有辦法!”
“慕言!”陳之秋動了真情:“不要嫁給他!你等我兩年好不好?我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我成績很好,會考個不錯的大學,將來也會找到很好的工作,你等我娶你好不好?”
紀慕言轉轉眼珠:“嗯,我等你。但是現在我們的關係隻能保密,我爸媽如果知道了會打死我的!我們的關係,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陳之秋有點猶豫:“連我姐姐都不能說?”
“不能說!我的名字,你半個字也不能提!”紀慕言嚇唬他:“我爸媽的消息都很靈通,我哥哥是黑道上的,如果知道我和你做過這種事,會打死我的!”
“嗯,我不說!慕言,你等我。”陳之秋覺得自己一下子長大了,變成了真正的成熟男人。
他要有擔當,他要保護紀慕言,等他的力量足夠強大,他一定風光娶慕言回家。
陳之秋走後,紀慕言去浴室衝洗自己。
毛頭小子真是什麽都不懂,弄得她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唉,如果剛才和她翻滾的人是凜哥哥該多好。凜哥哥身材好,屁股翹,那方麵肯定很厲害。
紀慕言洗完澡正要回家,梁頌嫻的電話打過來了。
“嫻姨!”紀慕言很乖巧的叫道。
“慕言,阿姨有話跟你說。”梁頌嫻開門見山道。
“嫻姨您說吧。”紀慕言在長輩麵前一向十分乖巧懂事。
“那我就直說了。現在爺爺雖然搶救回來了,但是已經癱瘓在床上了,能活多少日子還不一定。阿凜的脾氣你知道的,爺爺在,你們的婚約沒問題,但如果爺爺熬不過去,走了呢?到時候阿凜再反悔,那誰也管不住他了。”
紀慕言趕緊道:“嫻姨,您的意思是?”
“你們還有半年才結婚,這半年變數太大了,你不要再等了,先想辦法懷上阿凜的孩子吧。有了孩子,阿凜隻能娶你進門。到時候爺爺在不在,關係不大了。”梁頌嫻苦口婆心地給紀慕言支招。
紀家的家世她是很看好的,紀慕澤是大明星,日進鬥金,關係網錯綜複雜。紀慕言的姑姑又嫁得好,顧家雖然有錢有勢,但政治背景稍微差了點。顧家和紀家聯姻,那是強強聯手。
紀慕言很無奈:“嫻姨,我,我也很想給凜哥哥生孩子呀,可是他,他……”
“慕言,你看上去機靈,怎麽這麽傻呢!阿凜不近你的身,你想想辦法嘛!”梁頌嫻想了想:“算了,這事交給我了。我來安排,你隻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香噴噴的就行了。”
紀慕言聽懂了梁頌嫻的意思,大喜:“嫻姨,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您安排好了,給我打電話就行。”
梁頌嫻道:“你也不要太心急,一時半會也弄不成,還得找機會。阿凜精明的很,想找機會也不是那麽容易。”
紀慕言雙手合掌:“希望顧爺爺能活得久一點,讓我先懷上凜哥哥的孩子。”
“你平時多主動一點,阿凜性子冷,你就熱情點,爭取每天能見一麵。多培養培養感情。”梁頌嫻教導紀慕言。
“好的,嫻姨我知道了。我會的。”
掛了電話,紀慕言開車回到家裏。一進客廳,媽媽周瑾,爸爸紀銘生都在等她。
“爸!媽!你們怎麽還沒睡?”紀慕言有點心虛了。
“慕言,你過來。坐好,媽媽有話跟你說。”周瑾指指沙發。
紀慕言乖乖在沙發上坐好。
“剛才你嫻姨打電話過來了,跟我們商量是不是早點把你和顧凜的婚事辦了。”周瑾道。
紀慕言大喜:“好啊!可是提前辦婚事,凜哥哥會同意嗎?”
周瑾看著女兒,有點恨鐵不成鋼:“慕言,你就那麽喜歡顧凜?非他不嫁?”
紀慕言點點頭:“是的。我非他不嫁。媽,我喜歡阿凜十幾年了,從小爺爺就跟我說,我要和顧家的二小子結婚,你們所有人都這麽說。所以我從小就知道,我要嫁給顧凜。”
周瑾歎了口氣:“媽媽也希望你能嫁進顧家。我們家外強中幹,外表瞧著還好,其實已經敗落了。雖然你姑父有權,可那到底不是咱們家的權。顧家那才是實打實的金山銀山。”說著,她話頭一轉:“可是慕言,你也看到了,顧凜寧願為外麵一個窮丫頭毀約,還逼得顧老爺子服藥自殺。你想想,顧凜多孝順的人,如果不是愛那個女人愛到了骨子裏,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紀慕言一下子哭了:“媽!不要再說了!是那個女人犯賤!凜哥哥被她迷住了!”
周瑾走到女兒身邊,把女兒摟進懷裏:“不管是不是她犯賤,顧凜愛她是事實。你嫁進顧家,得到一個不愛你的丈夫,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我不怕!我就要是嫁給凜哥哥!將來生幾個孩子,每天圍著他叫爸爸,我不信他心裏不會有我!”紀慕言哭道。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紀銘生終於受不了了,一拍桌子:“我紀銘生的女兒怎麽這麽沒骨氣!別人不要你!還送上門倒貼!顧凜喜歡那個女人,就讓他和那個女人結婚去!我們紀家的女兒,不愁嫁!”
“銘生!”周瑾嗔怪地看丈夫一眼,又摸摸女兒的頭:“慕言,你自己想清楚。嫁給顧凜,會得到金錢地位和名譽,會被全天下的女人豔羨,可是,你很可能拚盡力氣也得不到他的心……”
“我要他的人!”紀慕言的目光很堅定:“媽,我也相信我能得到他的心!”
“好吧。那我和嫻姨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婚期提前。”
紀銘生怒氣衝衝地瞪妻子一眼:“一雙兒女,都被你給慣壞了!兒子風流成性,女兒為個男人要死要活!哼!”
他氣鼓鼓地走出了客廳。
一夜翻來覆去本來就沒睡好,第二天上班時,大姨媽又來了。
陳之夏本來不怎麽痛經,這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肚子疼得要命,疼得她臉都白了。
拿著資料去何昊琛辦公室讓他簽字的時候,陳之夏的手還在抖。
“之夏,你怎麽了?”何昊琛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關心的問道。
“我,我有點不舒服。”陳之夏隻好回答道。
“哦,是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何昊琛看著陳之夏的臉,一張瓜子臉蒼白得可怕,雙眼也紅腫著,看上去格外惹人愛憐。
“不用了,就是,就是普通的痛而已。”陳之夏到底不好意思說是生理痛。畢竟何昊琛是個大男人,還是上司。
何昊琛見她臉紅了一下,心裏也有點明白了。畢竟是結過婚的人,雖然後來又離婚了,但女人的事,他還是懂一些的。
“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我批你半天假。”
“不用了,疼過這一陣就好了。”陳之夏知道何昊琛猜到了,臉又紅了一下。
簽完字,陳之夏拿著文件出去了,何昊琛看著她的背影,有點走神了。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很奇怪。他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陳之夏在他心裏,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是因為她的單純可愛?還是因為她學生氣的正直?他不知道。
不過,上司和下屬談戀愛,這才顧氏是絕對的雷區。如果他想留在顧氏,最好不要胡思亂想什麽。
中午,同事喊陳之夏吃午飯她也不想去,肚子隱隱作痛,她隻想趴在辦公桌上睡一會兒。
何昊琛走的晚,路過員工辦公區,他有意無意地朝陳之夏的辦公桌掃了一眼,見大家都走了,她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就走過去問她:“之夏,怎麽沒去吃午飯?”
“哦。”陳之夏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何昊琛:“我不太舒服,不吃了。”
“這怎麽行?好好吃飯才有力氣工作嘛。”何昊琛道:“我給你帶一份回來吧。”
高管餐廳的菜色跟普通員工餐廳的不一樣,陳之夏有點好奇,但實在沒胃口:“不用了,謝謝你了。”
何昊琛笑了笑,就走了。
陳之夏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高管們的餐廳在三樓,何昊琛拿出自己的工卡刷了兩份:“兩份,打包帶走。”
拿著兩份飯,何昊琛正準備離開,顧凜被幾個高管簇擁著過來了。
“顧總!”何昊琛跟顧凜打招呼。
顧凜旁邊的高管看到何昊琛打包了兩份飯,開玩笑道:“何總,你一個人打兩份飯,這是**裸的占公司的便宜呀!”
大家都笑起來。何昊琛也笑道:“我的特助今天不太舒服,我幫她也打包帶一份。”
特助不太舒服?顧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高官們都跟著湊趣開何昊琛的玩笑:“幫特助帶飯?喲,何總,你這特助是個美女吧?何總我跟你說啊,上下級搞對象,這可是犯了大忌哦!你看顧總還在這裏呢!小心顧總扣你獎金!”
當著大老板的麵,被人說自己和女下屬有瓜葛,這其實有點過分了,但何昊琛心裏卻莫名的舒服,他笑道:“你看你們,心思都歪到哪兒去了。上司照顧下屬,這是上司的擔當,你們呀,腦筋太歪!”
何昊琛反將一軍,又朝顧總打了個招呼,就拎著飯盒走了。
何昊琛走了,高官們還在開玩笑:“顧總,跟我們也配個美女特助唄,不能隻便宜何昊琛一個人嘛!咱們得雨露均沾才對嘛!”
顧凜沒有說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高官們這才意識到話說過了,嚇得不敢再開口了。
顧凜扔下高管,飯也不吃了,直接回辦公室。
高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顧總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走了?”
“大概突然有什麽急事吧。”大家猜測一陣子,也紛紛去吃飯了。
辦公室裏,顧凜站在窗前,心裏像堵了一團野草。
陳之夏不舒服?到底是怎麽了?昨晚她那麽高傲地轉身離開,隻留給他一個驕傲的背影。怎麽今天突然就不舒服了?
感冒了?還是心裏不痛快?
何昊琛對陳之夏的關心,有些過分了。他不信何昊琛是這麽體貼入微的領導,下屬不舒服不吃飯,他還親自打包帶飯回去。
何昊琛是誰?他表麵儒雅斯文,其實精明圓滑,狡猾得像狐狸一樣。做事最是滴水不漏的。
能讓他不顧身份親自帶飯,陳之夏在他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一想到何昊琛和陳之夏朝夕相處,每天陳之夏都要去何昊琛辦公室交接各種事情,顧凜心裏很焦躁。
在辦公桌前坐了好幾分鍾,顧凜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又給楊蔚然打電話:“叫媒體事業部的特助陳之夏過來見我。”
他沒有辦法了。除了動用行政命令,他根本見不到陳之夏。
從昨天陳之夏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私底下,她不會再見他了。
趴在桌上睡了一覺,又喝了一杯薑糖紅茶,姨媽痛終於消除了。
何昊琛給她帶的飯還放在桌上,他過來的時候她睡著了,他就輕輕把飯放在了她桌上。
看到桌上的飯盒,陳之夏心裏突然很感動。
何昊琛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上司呢!對下屬很和善,很體貼!
陳之夏打開飯盒隨便吃了幾口,到底還是沒什麽胃口,雖然大蝦很新鮮,牛排也軟嫩合口。
她走出去扔了飯盒,剛回到辦公桌,楊蔚然在al上找她了。
“之夏,顧總有請。你直接上來吧。”
顧凜。
顧凜找她。
陳之夏的身子僵硬了很久,卻隻能拖著機械的步伐朝電梯走。
大老板召喚,她沒有任何理由不見。顧凜正站在窗前,雙手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街景。
聽見陳之夏進來,他轉過頭來。
陳之夏不卑不亢:“顧總找我有事?”
顧凜看看她,見她隻是臉色稍有點蒼白而已,看上並不像病得走不動的樣子。心裏更認定是何昊琛借機獻殷勤了。
他從窗邊走過來,直接走到她身邊,單手抬起她的下巴:“何昊琛在追你?”
陳之夏沒想到他一上來就動手動腳,頓時惱了,他這什麽意思?還真當她是他的情婦了?
什麽何昊琛追她?真是神經病!
陳之夏伸手拍掉他的爪子:“顧總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回去了。”
她轉身就要往外走。
顧凜從後麵拉住她:“陳之夏,你給我說清楚,何昊琛是不是在追你?”
顧總醋意大發,兩眼冒火,完全像初墜情網的小年輕,一副要手撕情敵的模樣。
陳之夏好笑極了:“顧總,請你說話注意分寸!何總是我的上司!顧氏嚴禁上下級談戀愛,這個規定,您應該很清楚!”
她的眼神冷冷掃過顧凜的手:“放手。”
顧凜怎麽會聽她的,他現在隻關注何昊琛的事:“他中午為什麽給你帶飯?你哪裏不舒服?”
陳之夏煩了:“他給我帶飯是他的自由!顧氏沒規定同事之間不能互相帶飯吧?我哪裏不舒服也和你沒關係。如果沒有公務,我要走了!”
她用力去掰顧凜的手,可顧凜偏偏不鬆手,大手鐵鉗般握住她的手腕。
陳之夏怒了,用指甲去掐。
她恨他!竟然想讓她當"qing ren"!她陳之夏就那麽不堪嗎!
陳之夏的力氣不小,掐得顧凜眉頭一皺,可他還是不鬆手。陳之夏氣壞了,張嘴就朝他的手背上咬去。她很用力,牙齒陷入皮肉,她感覺到血液腥甜的味道,猛的抬頭一看,顧凜的手都被她咬破了。可即便她這麽野蠻,他還是不鬆手。
陳之夏驚訝地看著他:“顧凜,你瘋了!你不疼嗎?”
顧凜用力一扯把她帶進自己懷裏,孩子氣地把頭伏在她的肩膀上:“不疼,我這裏疼。”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悶悶道:“之夏,我吃醋了。不許你喜歡別的男人。要喜歡,隻準喜歡我一個。”最後幾句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不仔細聽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可陳之夏還是聽清了。她本來氣得要命,聽到他這麽說,心裏頓時酸楚得不行。她沒有喜歡別的男人,從始至終,她隻喜歡他一個。可是,她喜歡他有什麽用啊?又不可能在一起。
很想哭,但眼淚又有什麽用?陳之夏咬住嘴唇,直直身子:“顧總,別任性了。你有未婚妻,我們這樣不合適。”
顧凜不管,他把她抱得緊緊的:“之夏,你說過你愛我的。”
我愛你又怎麽樣,我愛你,你就會扔下那樁婚約,來到我身邊嗎?陳之夏很想對顧凜大喊,但是她什麽都沒說,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顧凜的手掌,在顧凜痛楚的目光中,她輕聲說:“不,現在已經不愛了。”
是的,不能再愛了。注定沒有結果的事,又何必弄得自己那麽卑微,那麽狼狽?
已經不愛了。聽見這五個字,顧凜的臉唰的失去了血色。
陳之夏的驕傲,超出他的想象。
她的倔強,她的自尊,她挺直的脊梁,都讓他對她有了新的認識。
眼睜睜看著陳之夏走出辦公室,顧凜竟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字來挽留她。
情婦,這樣的稱號她是不會接受的。
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爺爺癱瘓在床,他又有什麽臉再說出悔婚的話?
陳之夏回到工位,公司八卦群又在跳動。
她打開一看,又是總裁辦的秘書們在八卦。
“天哪,顧總今天怎麽了?怎麽發這麽大的脾氣?嚇死我了。”
“技術總監太倒黴了,真是無妄之災啊。”
接著秘書來@她了:“之夏之夏,你剛才進顧總辦公室沒發生什麽事吧?”
陳之夏很心虛:“沒有啊。怎麽了?”
“你走之後顧總情緒就不太對,我進去送咖啡的時候,顧總那臉色啊,把我嚇了一大跳。你頂撞顧總了?”
“沒有啊,我怎麽敢頂撞顧總?”陳之夏不承認。
大家議論紛紛,都在八卦一向冷靜自矜的顧總,到底被什麽事給惹成這樣,簡直是雷霆之怒,整個秘書處的氣壓都低得不像話。
看著大家討論,看著陳之夏的回答,楊蔚然坐在電腦前冷冷一笑。
陳之夏和顧總之間怕是吵架了吧?剛才顧總叫她進去,讓她找媒體事業部的人給陳之夏調崗,讓陳之夏來總裁辦。
楊蔚然就不服了,這陳之夏到底好在哪裏?顧總跟她吵了架,還要把她調過來放到自己身邊。到底是中了什麽邪?沒她還不行了?非得每天看到這個女人顧總才舒服?
簡直匪夷所思。
男人精蟲上腦,真是什麽混賬事都幹得出來。
以前都說顧總剛正不阿,除了工作對什麽都沒興趣,性冷淡。現在看來,都是狗屁!為了陳之夏這個小丫頭片子一再失態,現在還要假公濟私!把"qing ren"安插到秘書處!
她現在是第一秘書,秘書辦她是老大。以後陳之夏來了,可就不一定了。
楊蔚然越想越氣,跟宋雅帆打電話的時候也沒好氣:“雅帆,我們這邊人手不夠,你跟媒體事業部的何總說一下,看能不能把他的特助借調過來。”
宋雅帆很驚訝:“何總的特助?陳之夏?她才剛入職沒多久呀。怎麽能進總裁辦?”
楊蔚然也不好說是顧總的意思,隻好打個哈哈:“我們這邊人手緊缺,小陳挺機靈的,又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培養培養,做事應該沒問題。”
宋雅帆鬼笑一聲:“是不是呀?蔚然,你可別當顧總的幫凶呀!”
果然都是人精。一說就知道這事跟顧總有關。楊蔚然心裏好笑,嘴上卻一本正經:“雅帆,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雅帆見她擺譜,隻好把話岔開:“開個玩笑罷了,行,我現在就過去跟何總說。”
“好,那就麻煩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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