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昇看著緩緩走下去的易歸染，再看那台上緩緩起身的女人，微微皺眉。

    “阿姐，一切小心。”易歸染微微抬眸望向站在閣樓上的易寒昇。

    她笑著點了點頭，便就直直而去了。

    其實這個女人，肯定是了解他們和碧落的關係的。

    剛才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她想殺苻鬆音，最後卻因為碧落，所以沒有下手，要這麽說來的話，這個人和碧落的關係匪淺。

    若是和碧落關係匪淺，那麽她們之間隻有不是有深仇大恨。她都不會動手。

    易寒昇還坐在閣樓裏麵等著易歸染，而易歸染跟隨著那個女人進了後麵的宅院，又上了樓。

    穆清抱著箏，緩緩的放在一旁的案幾之上，才緩緩的回頭看著易歸染說道：“程夫人請坐！”

    “您已經知曉我是誰，但是我卻不知曉您是誰？”易歸染看著她沉聲說完。穆清便就笑了起來：“容兒，卻給我們沏一壺茶來，我和程夫人估計還得坐好一會兒呢。”

    吩咐完之後。她笑意吟吟的看著易歸染笑道：“你是不識得我，但是你的母親是認識我的。”

    易歸染看著她，定定的看著，眸光緊聚，卻是笑容不減：“家母已經過世多年，按理來說我是不會認識母親的老友的，但是很遺憾，家母喜歡收藏畫，她此生所有的老友的畫像她都有收藏，那些畫中沒有閣下！”

    穆清望著易歸染，緩緩的笑道：“留畫像的，應該也隻是能見光的。程夫人會把一個不能見光的身份躍然紙上嗎？”

    “不會！”

    “我也不會！”穆清淡淡笑道。

    上茶的侍女來了，易歸染接過了茶盞，捧在手心並未著急揭開，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笑道：“或許閣下忽略了一點，那便是年齡，看閣下應該比我大不了幾歲！”

    “眼見的並不一定都是真的，一個人有無數個麵孔，你又怎麽看得出來誰是誰？隻是落兒倒是比你小了幾歲。”穆清說著說著，就把碧落亮出來了。

    易歸染微微蹙眉：“上一次。碧落來見過你，但是她沒有告訴舍弟，而舍弟卻是記住了她身上沾染的香味，你怕舍弟不記得，還讓人裝作賣花的花童送去了茶花，你和碧落是什麽關係？”

    聽到了易歸染的話，穆清微微蹙眉：“我和碧落的關係，很簡單，也很複雜！問題是。今日我和程夫人見這一麵是否能達成一個什麽共識，例如......”穆清欲言又止，易歸染的臉色微僵：“例如什麽？”

    “報仇！”穆清帶著麵紗，但是她說出報仇兩個字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泛著嗜血的光。

    易歸染眸光凜冽，沉聲說道：“閣下這話說得有些突兀了，歸染還不知道自己身處血海深仇之中。”

    穆清聽著她的話冷笑了一聲：“我還依稀記得程夫人看到碧落手臂的時候的神情，似乎是一種似曾相識的驚嚇！”

    話到此時，易歸染的臉色驟變，麵前的這個人當真是把他們都查了一個遍了：“你說什麽？”

    “那天落日都下山了，船隻也沒有了，是我的人，送你們姐弟倆過的河！”穆清的話語，讓易歸染的心咯噔一下。

    “你到底是誰？”易歸染沉聲問道。

    穆清微微眨眼，邪魅一笑：“程夫人何必激動，我又無惡意，隻是恰好看到了你們姐弟在酒樓，交個朋友。”

    “一個是什麽人我都不清楚的人，何從說起的朋友？”

    “在我的世界裏，隻要不是仇人的。都可以成為朋友！”穆清的唇瓣一張一合，看著易歸染說道。

    易歸染看著麵前的人，直覺告訴她。這個人的背後大有故事，細細的望著穆清的眼神，微微凜冽，這個眼神，給人一種很滄桑的感覺，看似是妙齡少女。實際上她未必年輕！

    未必年輕！未必年輕！

    易歸染輕輕的嚼濡著這幾個字，看來，有些事情，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那我們還是言歸正傳，閣下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您和碧落是什麽關係！”

    易歸染的話落下，穆清緩緩一笑：“我剛才已經告訴夫人了，是夫人又忘了吧。”

    聽著她的話，易歸染緩緩的想起了她剛才說的那句話：“一句很簡單也很複雜，似乎太模糊了吧！”

    易歸染是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女人和碧落會有什麽樣的關係？難道和兩年前碧落的事情有關？

    “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慢慢想。我能告訴程夫人的，僅限於此。”穆清的話緩緩的出來，易歸染輕抿了一口茶。緩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想問夫人一句話，夫人無比要真實的告訴我！”

    “程夫人請說！”

    “這世間有沒有一個理由，讓你對尹碧落起殺心？”穆清聽著易歸染的話，眸光變深了幾分：“程夫人這話不是為自己問的吧！”

    “自然不是。”

    “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理由，能讓我對尹碧落起殺心！我可以發誓！”穆清說完之後，易歸染也緩緩的笑了起來：“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

    “程夫人還有什麽疑問？”穆清看著易歸染沉聲問道。

    “既然閣下不會傷害尹碧落，那麽又為什麽要對苻鬆音下手，我實在是想不出緣由。”易歸染的話讓穆清微微蹙眉。

    看著穆清的麵容，她微微蹙眉說道：“夫人不便說嗎？”

    “不，有些事情是上輩子的恩怨！”穆清的話落，易歸染緩聲說道：“既然是上輩子的，那麽是不是就和苻鬆音無關？”

    穆清因為易歸染的話微微一愣：“這些事情，似乎是程夫人無關。”

    易歸染淡淡笑道：“我知道是我多言了，但是既然你說你能發毒誓，不論任何時候都不會對尹碧落起殺心，那麽我也有必要告訴你一聲，尹碧落和他之間，不像別人看到的那麽簡單，你動了苻鬆音，定然會傷了尹碧落！”

    “不可能！”穆清沉聲回道。

    “我隻是好心告誡，有些事情就如閣下所說，眼見的未必是真！”易歸染說完之後，眸光愈變愈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