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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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蘇尋錦鬧騰得太厲害,路上不停地又踢又打的,茶肆展帶來的那侍衛幾乎要抓不住她。無奈之下,茶肆展隻能先把人帶到一個隱蔽之處,再議後事。

    而他派去給月青珩報信的人到了月殿之後,卻並不急著進去,而隻是在地牢附近閑閑地轉著。直到看到地牢的入口有人匆匆忙忙地跑出來了,這才提氣飛快地進了月殿,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跪倒在了寢宮前,說是有急事求見殿下。

    這邊月青珩和茶肆展的人剛離開,後腳那剛剛從死裏逃生的獄卒便趕到了。半路上碰上一個剛從寢宮出來的宮女說殿下就在寢宮中,一時半會還不會走。於是獄卒大喜,連忙不要命地飛奔過去攖。

    哪知到了寢宮之後,守在宮門口的兩名黑羽衛死活不放他進去,隻說是殿下剛剛才出去,不在宮內。

    獄卒自然是不信的,還當殿下是在行巫山*之事,不便見人。於是便不知死活地便在門口一聲一聲地高喊。

    那黑羽衛聽他說地牢被人劫了,有些遲疑。

    一來他們也說不好這名獄卒究竟是什麽什麽來頭,畢竟以前也沒有見過。若是就這樣信了他的話,貿然離去,結果卻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可就不好了。

    可是地牢裏正關押這兩個重要的人質,此刻也出不得一點差錯,否則將危及到殿下的千古霸業。倘若這獄卒說得是真的,他們卻無動於衷,那麽到時候人質真的被人救走了,殿下回來時一定會勃然大怒的。

    另一邊,完美地錯過了獄卒的求救的月青珩,揣著一顆激動的心趕到茶肆展說的那個地方的時候,隻見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正在對峙著。那女子的身形容貌看上去尚小,而那男子雖生得高大彪悍,和那女子對上時,竟還落了下風,幸虧有茶肆展在一旁時不時地出手調度著,才不至於被那女子打傷,讓她跑了償。

    月青珩並不過去驚擾他們,而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越是活潑的祭品,在獻祭的時候,他能獲得的能量越大。

    泠月王朝後代的女子,大多數都生命脆弱,容易夭折。即便是有能活到二十歲的大限的,也大多體弱多病,終生不過是在床榻和藥罐中度過而已。能夠習武的真是少之又少。

    畢竟,他們自打出生起就帶著能夠與飛鳥走獸溝通的能力,自然也能令他們為自己而戰。從這一點來看,再去學習武道,似乎實在是沒有必要。

    麵前的這個女子,並沒有使用召喚鳥獸的能力。月青珩猜想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惜啊可惜,是不是泠月王朝後代的女子,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月青珩眯起細長的眸子,嘴角彎起一個邪氣的弧度。

    蘇尋錦終究是體力不好,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候,就再也撐不住了。就在她想著要怎麽接下眼前這個侍衛的拳頭的時候,從斜裏出現了一道淩厲的掌風,將她狠狠地甩在了牆上。速度之快,力道之狠,令蘇尋錦避之不及。

    他玩真的啊……蘇尋錦無力地看著收了掌的茶肆展,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塊破碎之後又被重新粘合起來的琉璃一般,仿佛隻要那隨後一點力氣來輕輕地一碰,就會碎成千萬碎片。

    這可不在他說過的計劃裏啊……

    蘇尋錦感覺頭越來越沉重,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模糊起來。失去意識之前,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恭喜殿下,把這最後一支血脈也收回了。”

    “右護法大人這次立了大功,重重有賞!”

    “謝殿下。”

    月青珩看著腳邊已經暈過去的蘇尋錦,蹲下來捏著她的下巴左看右看,隨後從她的脖子後麵找到一處接縫,用力一扯。

    一張素淨的小臉露了出來,正是他那天他在中書令府看到的所謂的“四小姐”。

    月青珩盯著蘇尋錦看了許久,眸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什麽。

    “殿下?”茶肆展久久聽不見月青珩說話,便出聲疑問道。

    “帶上她,跟我去祭壇。”月青珩這才回過神來,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

    “是。”茶肆展應著,示意身後的男子跟上。那小男童連忙跟上,扶著茶肆展跟在月青珩後麵向祭壇走去。

    寢宮門口,兩個黑羽衛商量了一會兒,決定由著那獄卒去。

    那人質的事情本就不在他們管轄的範圍之內。就算真的出了什麽事,殿下也不過是責備他們幾句罷了。可這寢宮是他們的職責所在,若是出了什麽事,他們可負擔不起。

    那獄卒見兩名黑羽衛不理他,而自己已經在這宮門前喊了半天,卻是沒有什麽動靜都沒有。他小小一介獄卒,也無權調動黑羽衛,還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助手,於是急得在宮門前團團轉,甚至咒罵起黑羽衛來。

    “放肆!在殿下的殿前詆毀中傷黑羽衛,該當何罪!”茶司筱正想來找月青珩商議些事情,卻見到這麽一副沒規矩的場景,斥責道。

    那獄卒看到是茶司筱,“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大人,不好了,地牢裏的那兩個人,有人去救他們了!”

    “你說什麽?”茶司筱一驚,手中玩指甲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把抓住了獄卒的衣領,“為什麽不通報給殿下?”

    這兩個人可是她折了四名高等黑羽衛抓來的。殿下因為這件事情,甚至封了她調用黑羽衛的權力。如今要是這兩名人質也給弄丟了,那她這條命十有八,九是也保不住了。

    獄卒被茶司筱嚇得一哆嗦,結巴道:“殿下他,他不肯見我……”

    茶司筱聞言,就準備強行闖入寢宮去,卻也被兩名護衛攔住了。

    “左護法大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殿下真的不在裏麵。”護衛麵露難色,指著獄卒道,“他來之前,殿下就已經被一個人叫走了。”

    “被誰叫走的?走了多久了?”茶司筱瞳孔微微地縮起。

    “似乎是是右護法大人,他們走了小半個時辰的時候了。”護衛見茶司筱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答道,唯恐自己說錯了話。

    茶肆展!

    她就知道,這事和他脫不了關係!

    茶司筱攥緊了拳頭。

    好你個茶肆展,為了把我踩下去,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連殿下的人質都敢動。

    我倒要看看,等殿下回來之後,你能不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茶司筱眼睛變得猩紅,施展法術一路向地牢飛而去。

    無論她想要如何和茶肆展爭鬥,能保住人質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能將劫獄的人也一並捉來,那她才有了在殿下狠狠地打壓茶肆展的機會。。

    其實蘇洛澤並不是很明白那個所謂的左護法的用意何在——上次她離開的時候給他們安排了熱的飯食,又給江景桐安排了一個大夫,甚至頓頓給她送藥,所以他們的日子過的還可以,江景桐的病情也輕了不少。

    待遇變好了,蘇洛澤卻覺得脊梁骨一陣一陣地發涼。

    他總覺得這背後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

    而他作為這巨大棋盤上一枚已經落入陷進陷阱的渺小棋子,除了聽天由命,別無他法。

    活過來的江景桐又開始唧唧歪歪,蘇洛澤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江景桐得知了自己生病的時候,蘇洛澤給自己又是喂食,又是哄著睡覺以後。

    江景桐憂傷地感歎:“要是我當時清醒就好了,肯定還能趁機強吻你。”

    蘇洛澤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隻是看到她這麽一副得意洋洋樂得開懷的樣子,蘇洛澤又覺得,也挺不錯的。

    “你喂我嘛,喂我我就吃。”

    獄卒送來的晚膳,江景桐看都不看一眼。蘇洛澤隨口問了一句,就收到了這麽一個回答。

    閑閑地瞥了她一眼,蘇洛澤繼續吃自己的份:“愛吃不吃,餓死活該。”

    江景桐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裏:“你不會讓我餓死的。等到我餓病了的時候,你就忍不住了,還是會喂我吃的。”

    蘇洛澤正準備再給江大小姐潑盆涼水的時候,忽然發現了地牢裏有些動靜不太對,便停下手中的筷子,凝神靜氣地聽著那若有若無的聲音。

    江景桐看著他舉在半空中的筷子,幹脆湊上去咬了一口,然後笑嘻嘻地看著蘇洛澤。

    “別鬧。”蘇洛澤責備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從遠處傳來了廝殺的聲音。

    江景桐由於身子虛弱,這些天反應遲鈍些,可也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你說是不是阿铖來救我們了啊?”江景桐壓低聲音湊在蘇洛澤耳邊問道。

    “應該是吧。”暖暖的氣息吹進耳朵裏,蘇洛澤有些心神不寧。

    兩人就這樣繃緊了神經等著鍾離铖滿身是血地出現在牢房門口,把他們救出這個地牢。不料等著等著,那打鬥的聲音消失了,鍾離铖卻沒有出現。

    蘇洛澤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

    從打鬥的聲音來看,是阿铖占了上風的,可這會兒卻什麽動靜都沒有了。

    這麽看來的話,隻有一種解釋。

    蘇洛澤的手開始微微地發抖。

    有人去搬了救兵,而且這個救兵,將鍾離铖一招擊殺了。(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