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左右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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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魂魄一樣地在城內遊蕩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還可以去找龍柯崖。
而山上,龍柯崖已經翻過山頭,便下令所有血騎分散到城內各處。若是找到有關鍾離铖的蛛絲馬跡,立刻回來報與龍柯崖。見到信號時所有人集結。
血騎本身不善團體作戰,這一支隊伍還是他在出發前突擊訓練過陣法,才帶出來的。這樣的安排,於他們而言,都更有利一些。
龍柯崖看著失了神一般的清羽,冷哼一聲道:“怎麽了這是,找到主人了?被罰了?”
“蘇尋錦被抓了。”清羽聲音嘶啞。
“誰?”龍柯崖嚇了一跳償。
蘇尋錦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裏聽過。可是一個他都不認識的人,清羽為什麽會這麽失神?
“蘇尋錦……”清羽看到他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解釋道,“那姑娘是主人的心上人。我剛剛在街上見她被人抓走了。”
隨後清羽又垂頭喪氣道:“主人對那姑娘百般愛護,可如今那姑娘被茶族的右護法抓走了,主人卻沒有現身,隻怕是……”
“不會的。”龍柯崖微微皺著眉,“一定會找到端王殿下的,不用擔心。”
清羽似乎還想說什麽,嘴巴張了又閉,最終也隻是看著山下的繁華的城,歎了口氣。
夜幕慢慢地降臨了。
蘇尋錦醒的時候,覺得渾身酸痛得就像是不屬於自己的一樣。
而叫醒她的,是一盆涼水。
好冷……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吸走了僅存的熱量。在這個冰冷的房間裏,蘇尋錦抱住膝蓋,整個人都縮成一個團,輕微地發抖。
月青珩見蘇尋錦醒了,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地走向蘇尋錦,在她麵前蹲下。
蘇尋錦抬頭看了她一眼,重新低下頭去。
月青珩輕聲地笑。
“不怕我?”
“怕。”她的聲音有些抖。
“不用怕……接下來的日子,你會過得很開心的。”月青珩邪笑著道,“今天先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會有人來看你的。”
蘇尋錦沒有動。
“不愧是安歌守護了這麽多年的人啊,體質還真是不一樣。”月青珩抓著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看著你這麽活蹦亂跳的樣子,我都不忍心對你下手了呢。”
說著,湊近了她的臉:“你可知道你那位可親可愛的哥哥為了你,放棄了什麽?”
蘇尋錦的心提了起來。
大哥怎麽會還在他手裏?
阿铖……铖他不是去救大哥和景桐姐姐了嗎?難道沒有成功?
月青珩見此,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不要怕啊……以後的日子,你會過得很好的……”如同催眠一般地,他打了個響指:“明天會有人來看你,現在,就好好睡覺吧。”
說著,轉身離開了房間。
蘇尋錦看著他離開之後,那石門也慢慢地關上。
真的好冷,五髒六腑也像是碎裂了一般地疼痛。她抬頭略微掃了一眼。房間很小,裏麵隻有一張椅子,四根從房頂垂下來的鐵鏈。
冷……冷得像是連呼吸都要凍成冰。
蘇尋錦抱著膝蓋,窩在牆角,睡得很委屈。
月青珩回到月殿,隻覺得勝券在握,一身輕鬆。
有那女人的哥哥在手,他就有了要挾她的籌碼,也就不怕她不乖乖聽話。
她的體質很好,似乎是安歌給她吃了不少補品的緣故。
那個安歌,還真是癡情啊……
然而,邁進殿門的時候,月青珩笑不出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月青珩皺眉,看著地上跪著的茶司筱,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又犯什麽事了麽?自己最近似乎也沒有交代給她什麽事吧。
除了——
茶司筱滿身是血,聲音顫抖著說道:“殿下……屬下失職,放走了蘇洛澤和江……”
話還沒有說完,月青珩已經將大殿內的一隻花瓶砸在了她的腳下。
那力道控製的很好,一片碎片劃破了她的臉,留下了一道血痕。
茶司筱不敢再說話。
“四名黑羽衛,四個祭品,就這麽被你隨手一丟,丟掉了是麽?”月青珩暴怒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祭品很多,可以隨意地浪費,嗯?”
“屬下不敢。”
茶肆展很合時宜地走了進來。
“殿下因何時生氣呐?”還是那樣不溫不火的語氣,卻徹底地激怒了茶司筱。
“茶肆展!”她起身惡狠狠地撲向了茶肆展,將他壓在了柱子上,“你說,今天的事是不是你謀劃的?”
茶肆展由著她的手卡在自己的喉嚨上,實際上他卻已經攥住了她的手腕。隻要她有一絲絲的異動,他就能瞬間廢了她的手。
“左護法大人的意思是?”即使情形嚴峻,茶肆展依然淺笑著問道。
“今天你急著派人來把殿下請走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非要找殿下過去?”茶司筱咬牙切齒,“而且還偏偏就在那劫獄的人來的時候把殿下請走。右護法大人真是好算計。現在人被救走了,你滿意了?”
茶肆展微微一愣:“左護法大人的意思是,今日劫獄的事情,是我謀劃的?”
“除了你還有誰?”茶司筱見他還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不禁更加憤怒。
茶肆展一把推開了茶司筱:“左護法大人可不要看守自盜,賊喊做賊。”
“你……你在說什麽?”茶司筱被他一推,釀蹌了好幾步才停下,聽到茶肆展這話,倒是有些愣了。
他什麽意思?
月青珩站在一邊,頗感興趣地看著事情的變化。
“據我所知,左護法大人前些日子去地牢探監,不僅將獄卒都請了出去,和蘇洛澤二人在密室內長談,還給那兩名叛賊送了飯食和大夫去。今日在左護法大人的阻攔下,他們被人救出了地牢。左護法大人要說此事與自己無關,我實在是很難相信。”
茶司筱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釘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命令,原是給那兩名叛賊最少的飯食,不至於餓死即可。可左護法大人不僅好飯好菜招待他們,甚至還派大夫給那生病的叛賊治病,連藥都是頓頓送過去的。若不是左護法大人如此關照,恐怕今天那兩名叛賊也沒有那麽容易逃出地牢吧。”
茶肆展又加上了最後的一根稻草。
月青珩看著茶司筱,麵上沒什麽表情:“左護法大人,是不是解釋一下這件事呢?”
茶司筱臉色慘白,語無倫次:“殿下,屬下,屬下並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啊。一定是弄錯了……屬下不敢的……”
她根本沒有去地牢看過那兩個人質,更沒有下過什麽命令。
分明就是是茶肆展在汙蔑她!
月青珩冷哼了一聲道:“這命令左護法大人究竟有沒有下,我已經傳令讓獄卒來對質了。我們就先看看左護法大人的武功,也並非常人能比的。這兩人在地牢內關了數日,精神萎靡,實力定是降了不少。何況那地牢中的牢房,都由精鋼鑄成,尋常的手段根本無法打開。那來救人的卻當著左護法大人的麵堂而皇之地將這二人劫走了。實在是可疑。”
茶司筱戰戰兢兢道:“殿下有所不知,那人先是將地牢中的獄卒全部殺死,隨後就躲了起來。我下去查看時,那兩名犯人沒有任何異常。可就在那個時候,那劫獄的人突然冒了出來,拿鑰匙打開了門,隨後便帶著兩名人質走了。
“那劫獄的人使一條鏈刀,我甚至不得近他的身。之後他讓兩名人質先走了,他自己在傷了我之後,也離開了地牢。”
月青珩眯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她說的話的可信度。
就在此時,幾名獄卒接到月青珩的命令,趕了過來。他們都是當時值班,而今天因為輪休而逃過了這一劫的。
“屬下參見殿下。”幾名獄卒齊刷刷地跪下。
“起身吧。”月青珩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們前幾日輪值時,可有見過左護法大人在地牢內出沒?”
幾人猶豫了一下,齊刷刷地點頭。
月青珩看了茶司筱一眼,又道:“那她都去了些什麽地方?”
“回殿下,左護法大人在地牢裏轉了一圈,然後進了南楚人的牢房。”
“回殿下,左護法大人很客氣地把那男子請去了一間房間,也不知說了什麽,但對那女子十分凶狠。”
“回殿下,左護法大人派小人去請了大夫,給那女子看病,還令小人每天煎藥,不得有誤,說是這二人是殿下的重要人質,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死掉。”
“回殿下……”
剩下幾人的話,茶肆展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明明沒有去過地牢,卻被這群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令她百口莫辯。
耳邊一切的聲音都變成嗡嗡的噪音,聽不真切。眼中所看到的都成了幻影,不甚清晰。
她什麽都不知道,她什麽都沒做,到底為什麽這樣!
“所以說,是你假扮了茶司筱進入地牢,還給洛澤和景桐送了那麽多吃的。”茶肆展的住宅內,鍾離铖聽著絳女說完一切,恍然大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