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貪吃蛇
字數:18303 加入書籤
月亮升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淒冷的月光照射下來。
北風嗚嗚的吹,在我頭發絲兒亂舞的視線當中。臉上長了綠鱗的男人腦袋就跟那插了電的鑽頭一樣,剛剛拔將出來。
嗬嗬。
那一拔是連帶著墳頭裏頭的土堆的,腦袋上的頭發沾滿了灰黑色的泥土。那泥巴幹不幹濕不濕的,粘在他帶了鱗片的臉上,鱗片隨著他的肌肉蠕動著,一跳一跳的。
還有幾粒順著鱗片,往下抖落。
在月色下邊,他的鱗片真是油光鋥亮的,剛好反射著月光。
那老頭在他嘴裏叼了不到三秒鍾的時間,就見這個男人的嘴一下就張的跟大型的土皮子咧開的嘴是一樣一樣的。
老頭的腦袋先進的嘴裏,它還在那兒嚎叫:“救命啊,不要吃我……”
可那男人根本就不理會它的叫喚,囫圇個的就把它繼續往下吞,最後就剩下腿被他慢慢往下咽下去。
想想看一幹巴老頭再怎麽瘦小,也不可能說是活人的嘴,就能生吞了。
可這個男人的嘴兩腮是直接裂開的,此刻裂到了後耳根,血肉模糊的在流血。他也渾然不在乎,隨手抹了一把,幽深的目光就看向我了。
我敢發誓,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眼睛。
眼睛是那種純黑色的,連眼白都沒有的,陰寒無比的看著我。
擦!
這男明明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可是忽然之間覺得很眼熟。腦子裏猛然就想到傍晚的時候,那個被土皮子附身的搬家公司的工人。
老天都看我命長,想讓我早死早超生。
就這麽個家夥居然追到這裏來了,可真是天要亡我啊!
那人一開始還是活人一般的臉麵,眼下真是特娘比哥斯拉還醜。
站在這邊的這個埋葬外國死人的墳地裏,我對這墳地都已經沒法害怕了。心裏頭就想著要怎麽逃離這個土皮子,身子都特大爺的都成篩糠了。
卻依舊連滾帶爬的往小木屋的方向跑,越跑越是渾身乏力,肺都要跑炸了。嗓子眼是那種崩裂的酸疼感,尤其是小腹冰涼一片,肚子裏那祖宗又開始造反了。
緊緊離木屋隻有一步之遙了,硬是被這破肚子拖累的倒在地上,裏麵那個家夥越興奮。我肚子裏越冷的絞痛異常,它似乎意識到周圍有一隻大蛇出沒。
它也在肚子裏嘶嘶的叫喚,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供品……老子要吃供奉,餓死老子了……”
吃個屁的供品,肚子裏的東西和蛇真是有不解之緣。
眼下真把自己當貪吃蛇了,還想讓人供奉供品給它吃……
可是,我隱約能感覺到,它在肚子裏吧唧嘴,似乎在啃一個老頭的皮肉。好像這個蛇吃下去的老頭的骨頭和血肉,又跑到了我腹中鬼娃兒的嘴裏。
這太恐怖了!
“你特娘的知道誰是誰老子不?我是你老子,你是不是還想造你老子我的反?真是反了天了……”我氣的要炸了,罵了一句。
肚子裏的那東西似乎有點怕我,終於老實下來。
身後一股詭異的寒涼襲來,讓人渾身不寒而栗,後脊梁骨真是冷的讓人直哆嗦。我硬著頭皮轉過去,那個被蛇給附身的男人蹲在我的背後。
他娘的似乎在嗅我身上的氣味兒,我這打哆嗦。
緊張害怕之餘,沒忘了舉起手中無比顯靈的桃木劍,朝這個牛高馬大的人形蛇怪刺過去。這一下往他的眉心刺中了,眉心是堅硬的鱗甲。
他愣了一下,隨之表情一冷,隨手就把我手中的桃木劍打落。
什麽!
桃木劍……
被他無視了。
我徹底傻了,心已經涼透了,卻還是不想死啊,“別殺我,大爺,你看我長的這難看的。還不夠你塞牙縫的,肉還是餿的……”
人在沒骨氣的時候,還真不是個東西,什麽不要臉的話都能說。
他眸光依舊森冷,就跟那種冰川上形成的冰錘子似的,又冷又利的。隨便掃人這麽一眼,就跟心窩子上被捅了一刀似的。
可是人形蛇臉上的表情卻變了,雖然很僵硬。
那種嘲諷的眼神卻很清楚,就跟看待一個白癡一樣,嘴裏吐出了信子。還在流淌著血漿子的唇角邪惡的勾起,嘶嘶的叫了一聲。
轉頭趴在地上,遊走的就跟條水蛇似的,轉瞬就蜿蜒到了看不見的角落中沒有了。
不……
不會吧?
這東西放過我了!
總算是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早就冷汗浹背的癱坐在墳地裏,四處都在冒著白煙兒。橫七豎八的都是寫著外文的墓碑,偶爾還能聽到烏鴉的叫聲。
景象雖然有些恐怖,比起剛才卻要好得多了。
從地上撿起來桃木劍,又硬著頭皮將冷冰的手伸進衣服裏,將小耗子給拽出來。那耗子被我握在手裏的時候,已經是四腳朝天,生死不知了。
探了探氣息,似乎還有氣兒。
“真是廢物,就這麽給蛇怪嚇暈了,看本大王心裏素質多好啊。雖然也夠嗆,至少沒有暈過去變成他塞牙縫的碎肉不是。”我和小豆豆打趣,它依舊是昏迷不醒。
推了幾下,喊了幾下,都沒反應。
眼下,就差給小豆豆做人工呼吸了,看它那僵直了身體活活嚇暈過去的可憐樣,忍不住就心疼。
想著還是找輛出租車,直接回學校,給它喝杯洗甲水試試。
剛這麽一想,耗子的腿一身,似乎抽搐了一下。
在它猛的睜開眼睛,冒出紅光的時候,木屋的窗子上傳來了不斷拍打的聲音:“救救我,放我出去,救命!”
是個女孩在向我求救,但是這個聲音不像林宛雲的聲音,帶著一些南方口音。我心頭微微一顫,看向了木屋的窗口。
的確有個女孩在拚命的拍窗戶求救,她迫切的看著我就跟看救星一樣。
別的時候還好說,老子可能不會多管閑事,頂多幫忙報警。在林宛雲生死不明似乎跟小屋有關的情況下,我忍不住就想管這事。
雖然隱約中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還是從地上找了一塊石頭。
我先把玻璃鑿開再說,用力這麽一砸,才發現玻璃好像是是鋼化玻璃。怎麽砸也砸不碎,而且走到近前,不難發現裏麵的那個女孩有些不對頭。
穿著婚攝,頭上還帶著頭紗。
頭紗之上卻有著三根鋼針,潔白的頭紗沾了不少血跡,眼中也有血淚流出。恍然之間,似乎不那麽像活人了。
用石頭砸了那麽幾下都失敗了,就忍不住想要放棄。
我凝視著她,攤了攤手,“我沒辦法,打不開。”
“報警,報警救我,求求你了,我才剛結婚。我好愛我的老公,我不能失去他……”這個女孩的臉色被折磨的煞白,一雙眼睛依舊靈動,帶著求生的意念。
鬼魂不可能有這樣明亮的眼睛,至少以我從開始見鬼以來,見到的所有鬼中。從沒見過任何一個鬼,眼底深處能爆發出這樣強烈求生意識。
而且,她的下巴沒有被灼燒過提煉屍油留下的黑色的汙痕,說明她很可能活著。
摸了摸口袋,打算打電話報警。
摁了幾下開屏鍵,都是黑屏,一想在易淩軒家裏恐怕是忘了充電了。當時發生太多事情了,吃飯都要沒時間了,哪有心情給手機充電啊。
報警都不行了,也沒別的辦法。
我在心情焦慮之下,辦事兒都不經大腦,隻想著這世上有什麽能難倒我顧大王的。劫後偷生讓我膽兒變得極大,還助跑了一下,一腳就揣在那看起來爛的都要掛掉的木門上。
這一腳用盡了我渾身氣力,愣是把它從門框上麵帶下來。
直接是整扇門飛了進去,木屋裏頭叮鈴桄榔的倒了一堆東西,我衝進去的時候裏麵比外麵要溫暖多了。
那個總在幻覺裏出現的壁爐,正在眼前熱烈的燃燒著。
進去我就見到那個女孩激動的朝我跑來,卻腳下一軟栽倒在我懷中,她說話氣若遊絲依舊帶著溫婉的韻味,“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你會來救我的……”
“別說這麽多了,你流了這麽多血,腦袋上還紮了鋼針。我帶你上醫院看看吧!”我也不是毫無防範之心的,摟住這姑娘的時候,就感覺到她身子冰涼異常。
不過,應該還是正常人的體溫。
測試鼻息並不禮貌,但是不經意之間摸幾下脈搏還是可以的,還能順手揩幾下油。可惜這姑娘關的太久了,脈搏有是有,可是皮膚水分蒸發有些幹燥了。
我把她往外麵帶,可是臨門第一步就發現不對勁了。
老子出來了,可是那妹子沒出來。
回頭一看,屋子裏空空如也,手裏頭也空空如也。
見鬼了?
老信了你的邪,那妹子我剛才摟著她都能聽到她的心跳,我絕不相信她是女鬼一類的東西。
抬腳又跨回去了,才發現她倒在屋子裏。
有些奄奄一息,見我扶她,才抬了眼皮,“剛才……看你穿出去,我……我卻被擋在裏麵了。叫你,你也聽不見。”
“什麽!”我一驚,把她給扶起來。
扶著她到門口,牽著她的手臂,伸向了門外。
在她的跟前似乎有一個詭異的空間扭曲,手伸出去,居然在旁邊的位置伸出來。狠了心把她一把退出去,又從旁邊正麵朝裏的傳進來。
無線死循環的被困在裏頭,我說怎麽一破門能攔住這麽大一個大姑娘。
觀察了她幾眼,發現她腦袋上的三枚鋼針的所紮的位置到了現在還在冒黑氣。黑氣絲絲的從裏頭冒出來,用手一觸摸,涼的讓人頭皮發麻。
我的手反而是緊握住了其中一根鋼針,說道:“我……我好像知道問題在哪裏了,妹子,你怕疼不不?”
我打算,把這根鋼針拔出來看看!
這話簡直問的跟廢話沒什麽兩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是不怕疼的。尤其是這樣嬌弱漂亮的小姑娘,她就更是怕疼了。
妹子傻乎乎的點了一下頭,而且還有些緊張,“怕,你要幹什麽?”
“不管你怕不怕了,反正你頭上的鋼針必須拔下來。”我將鋼針用力往外拔,稍一使勁兒就把它拔出來了。
上頭不僅帶著血跡,還有很嚴重的鏽跡。
傷口處沒有冒血,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腐爛的味道傳出,這根針是穿過了腦顱骨。也就是天靈蓋的位置下去,雖然我不是學醫的。
可老子知道,她這是傷了腦子,必須送去醫院。
至於這條命保得住保不住,還得看她的運氣了,還是要及時送去醫院的。
鋼針拔出來的痛楚大概是痛入了骨髓,她的慘叫聲直接刺破了靜謐的黑夜,大概是能傳到很遠的位置。
想必傑森那個老娘們,也聽見了。
眼下隻能加快手裏的動作,把她腦袋上的另外兩根鋼針也拔下來。
三根鋼針下來以後,她已經是禁受不住疼痛,從渾身抽搐。變為了兩眼一翻,徹底的疼暈過去了。
這麽大個活人,老子要背她上醫院,還不得要了我的老命。
我急忙去摁她的人中,人總算是又悠悠醒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我,“這是哪兒?”
“你不會失憶了吧?”我給嚇了一跳,看著姑娘一臉木訥的神情,我怕她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給忘了。
好在她蹙眉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沒忘,拔掉鋼針好痛。”
“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拔掉了才能出去”我扶她起來,她身上沒什麽氣力,但是總算能走兩步。
這一次走出門外我進行的格外小心,緩慢的扶著她。等齊齊邁出了門口,見到兩個人都出來了,我才鬆了口氣。
外頭的荒墳看起來依舊十分的淒涼恐怖,卻是剛好蓋在這條小路上。
剛才慌不擇路之間,才跟著那鬼老頭一塊跑進來。
唯今也隻能越過這些荒墳,從那扇墳場的鐵門逃出去,一開始那個鬼老頭跑進來的時候。墳場門口的大門還是大開的,因為洋人埋死人沒有隨葬這一說。
墳頭裏更是沒有值錢的東西,所以根本沒有小偷會盯上這片亂葬崗子。
可是不對啊。
越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就越覺得不對,那扇鐵門不知道什麽情況竟然是被人關上了。走到了近前,才發現是特娘的被上了一把鐵鎖。
特娘的今年老子是走背字兒啊,怎麽做什麽事都不順。
我摸著那把鏽跡斑駁的鐵鎖,禁不住皺緊了眉頭,本來想用溜門撬鎖的功夫試試。看看用發卡鐵絲之類的東西,能不能打開這鎖頭。
可是細細一看,這破鐵鎖的鎖眼被人倒了502膠水堵死了,還是剛倒上去的。弄了老子一手,這是故意要把我們關在這裏。
“怎麽了?出不去了嗎?”那個穿著帶血跡新娘婚紗的妹子氣若遊絲的問我,她雖然傷的很重,也被折磨的夠嗆。
看樣子也是有一兩天沒吃飯喝水了,不過雙手雙腳都沒受傷。
不好!
摸這個帶著502膠水的鎖頭,我心頭暗叫了一聲,多半就是傑森那個老娘們發現了我帶著他私自關押的人質逃跑了。
他恐怕就躲在這些墳頭當中,其中一個的後麵,就等著伏擊我們吧。
我心跳的特別快,可是麵上還要保持冷靜,“沒事,就是看墳的人把鐵門鎖了。妹子別怕,你會翻柵欄嗎?”
她懵了,立刻搖了搖頭,“我穿成這樣,根本爬不上去啊。”
一點沒錯!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先不說這妹子和我不同,天生就是竄天猴而,喜歡爬牆爬柵欄。就說她會爬吧,穿著一身的婚紗,就不方便爬這個柵欄。
索性用力試了試看看能不能把柵欄拉開了,沒想到這一試還真成。
那鐵柵欄都鏽了,滿手弄得都是鏽跡,鐵杆卻很軟。
用手這麽一拉,居然拉開了一個看起來能容成年人側身通過的口子。這招我小時候和顧彬湘還有一群熊孩子上植物園和森林公園的時候總愛用,看來說人有時候熊一點兒,辦法還多呢。
我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說道:“你瘦,你先過。”
姑娘餓了好幾頓,加上本身身材就十分的纖細。看到那個被我拉大的口子之後,身子靈活的像隻輕靈的白貓一樣就給過去了。
看到妹子出去了,我就鬆了口氣。
自己也嚐試的從那口鑽出去,腦袋過去了,腿也過去了。可是肚子裏比以前大了一些,居然卡在半當中了。
真是日了狗了有沒有?
肚子裏那小畜生別的忙幫不上,關鍵時刻淨給老子添亂。
我被卡了個半死,它在肚子裏也不好過,給我的感覺就是委委屈屈的。反正我看不見它,也聽不見說話,就當母子不連心,壓根不知道它高不高興。
雙手抓了欄杆我抬腳就跟母猴兒似的,往上躥。
沒想到啊!
這麽多年不練手腳了,身子還這麽輕靈,說爬欄杆就爬欄杆。
跟玩兒似的……
心裏頭正得意,要上頂了,往下一跳!
老子就自由了!
誰知道就是正當口的時候,門口的那姑娘長大了嘴,滿臉驚恐的樣子看著我,“後麵……後麵……”
聽她說後麵,我隻用了一秒鍾狐疑。
一秒鍾之後心口都是涼的,因為我知道,一定是那死老娘們從墳丘後頭出來了。他肯定是容不得我倆,都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情急之下手腳並用不顧一切的,用了全部的能力往外爬。
可是已經晚了,後衣領上被一個巨大的力道往下扥下來,活生生把本大王摔了個狗吃屎在地上。
屁股也摔成了八瓣兒,眼淚花子都要從眼睛裏崩出來了。
腦袋上立刻有冰涼涼帶著尖頭的東西狠狠的紮進來,那東西才紮我就知道壞了,是剛才紮在那妹子頭上的鋼針。
他估計也想對我,和對付那個妹子一樣。
那妹子還挺講義氣的,大喊道:“你快放了她……你這個殺人魔王,你會有報應的。姑娘,你沒事吧。都是我……我害了你。”
“媽的,廢話真多,你也跑不了。”傑森那個老娘們惡狠狠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他一個二踢腳把我踹到一邊,抬腳就學我往上爬。
這**穿著西褲呢,登時褲子就爆了。
大白屁股漏在外麵,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可是他翻欄杆的動作是一點兒沒含糊。看來今晚上是要把我倆一鍋燴了!
我怎能容這種事情發生,起碼要留下個革命的火種子,讓人來救我。
“妹子,快跑,你要心疼老子。你就去找警察叔叔來,或者……或者上附近的第一醫院,你就說我是顧星,讓人來救我。”我一氣兒說了好多信息,說後麵有些言語不清咬舌頭了,這種危機的情況下,我都不奢望她能記住我的名字,還有那家醫院的名字。
我心頭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安危,我大概隻想到了讓她活。
她與我素未謀麵,可是我倆都死了,肯定不如其中有一個人能活著掏出傑森的魔掌。如果老子完犢子了,還有人能夠揭露那老娘們死變態的罪行。
那妹子也很聰明,聽到我說的話,連忙快跑。
看著傑森的大白屁股,還有暴露在空氣中的菊花,我就想著把腦袋上的鋼針拔下來。狠狠的先戳一戳這貨的屁股,結果我自己伸手去摸頭上的鋼針。
空空如也。
竟然是半點也摸不到它的存在……
難怪那個妹子腦袋上紮了那麽久的鋼針,卻不能自己拔下來,從房子裏逃出去。原來事情的關鍵是這裏,被鋼針紮的當事人,是沒法觸碰到鋼針的。
額頭上的汗流下來了,我連忙往相反的方向跑。
大概是因為體力消耗的過大了,跑的根本沒力,也提不起速度來。
後衣領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扯住了,後脖頸上抵著一把鋒利的一字型的東西。以我當了這麽多年混世魔王的經驗來看,這玩意不是斧子,就是西瓜刀或者大砍刀。
如果我掙紮的太厲害,他完全可以從後麵就把老子的腦袋剁下來。
我咽了一口口水,安靜的站在原地,“傑森,我就是來找林宛雲的,不是故意來找你的茬兒的。”
“找林宛雲,我索性告訴你,她就是多管閑事,才會被我殺的。”傑森的聲音帶著惡毒和陰狠,握著小型的利斧就到了我麵前。
他兩隻眼睛都充血了,刀刃對著我的脖子,“我隻是愛美而已,你們用得著這麽多管閑事嗎?尤其是你,顧星!老娘要把你宰了,剁碎了喂狗。”
“不是……不是說好要做成僵屍新娘的嗎?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先餓我個幾天,再弄成僵屍。咋還喂狗了捏?”我麵對斧頭,可沒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霸道勁兒。
傑森見我慫了,惱怒的一瞪眼,“閉嘴,就你那鳥模樣,還想給我當模特。你的屍油摸在臉上,我都怕長皺紋。”
真是……
真是氣死了我!
總覺得這死老娘們這句話,比他說要把老子剁碎了喂狗還讓人生氣。
憑什麽別的女孩下巴上燒出來的屍油就能美容養顏,老子這麽大一個……
一個……
大老爺們給你煉油,還會讓你長皺紋兒。
想到最後,我都不好意思在腦子裏承認自己是大姑娘,隻覺得自己就是個糙老爺們。說不定,沒準兒爺我的油煉出來,真會讓傑森這老娘們長皺紋。
我雙目和他對峙了一眼,哂笑道:“大哥,我閉嘴還不容易麽,你就把我給放了。這事我保證不給你捅出去,咱也是有江湖義氣的人兒。”
本來想厚著臉皮刷兩句嘴貧,讓他把我給放了。
誰知道傑森更加的生氣,大聲的衝我吼,“媽的,不是讓你閉嘴了嗎?我不想聽你說那些沒用的,你能不給我捅出去,才就日了鬼呢。”
那斧子狠狠的在我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血液流下來,冰涼的疼讓我腦子更加的清醒和害怕。
老子才是真的日鬼的那一個好嗎?
我舉起手,“我給你發誓,我真不會說出去……”
“媽個雞的,別給我整那些沒用的,隻有你死了,老娘才信。”傑森一開始說的還是港台腔,一著急東北話就蹦出來了。
一看就是被老子逼急了眼兒,要弄死老子了。
手中的斧子我雖然看不見,可是我能感覺到冰冷的寒氣就在我的後腦勺上方。
看他這架勢,是要把我的腦袋瓜子剁掉。
我離死不遠了,還管他的,“我死了,黑白無常就會被招來。黑白無常到易淩軒那一告狀,你不就完犢子了嗎?照我說捏,你還是把我做成僵屍,封到屍體力……”
別的功夫我不會,扯犢子的本是我是一流的。
“你腦子裏是不是有坑兒?讓我給你做成僵屍……”傑森以為我瘋了,用斧頭背叮鈴桄榔的砸了我腦袋幾下。
這下真是眼冒金星,眼前是一陣黑一陣白的。
誰腦子有坑兒了,把大活人整成僵屍,起碼要等人身體裏的水分蒸發一部分出去。那我起碼還能保住命,眼下不這麽做,鐵定被他白切了。
我顧星也是能忍胯下之辱的人,隻要能活命!
隻感覺下巴被人狠狠的捏住了,疼得我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隻聽他猙獰的聲音說道:“不過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易淩軒不知道你來這兒吧?”
“大哥!我真的啥也沒告訴他,你就把我整成那僵屍新娘成不?多美啊,把美麗永恒的保存了!”我跟他說話就跟閑話家常似的,依舊是嬉皮笑臉的。
要知道脖子上的創口,還有腦袋上砸的幾下,都讓我覺著夠嗆了。
“就你這臉,還把美麗保存?不怕風大閃著舌頭嗎?”
他又往我腦袋上紮了兩根鋼針,扥著我的衣領,就把我扔進木屋裏。
看到了被我踹壞的木門,他那充血的倆眼睛都凸出來了,快要變成金魚眼了,“顧星,你是厲害,厲害的很。老娘們都給你踹咯,難怪你讓我關你,你以為我沒法了是吧?你在這給我等著,等著!”
其實傑森雖然有一身肌肉,可是卻是個外強中幹的竹筒。那肌肉一摸就知道是蛋白粉填的,沒什麽大的力氣,也就是所謂的花架子。
老子其實有很多機會逃走的,可是他那三根鋼針紮下去,簡直太詭異了。
整個腦袋都是暈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識變得時而清醒時而模糊。隻能稍微判斷外界的情形,卻不能夠在對他做任何反抗了。
被扔在地上的那一刻,腦子裏混混沌沌的。
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憑借著身體裏最後一股勁,爬到了月光照耀的門口。伸手探出去,果然,仿若遇到空間扭曲一樣,手又會伸回來。
果然插上這個針是出不去了,我還抱點僥幸呢。
“好啊,你不是喜歡弄壞我的木門嗎?那老子索性就把你釘死在裏麵,讓你狂,讓你橫!關在裏麵等死吧,就算是易淩軒來了,也沒法把你從裏麵救出來。”傑森似乎被我激的徹底炸毛了,這時候提著一個鐵桶到我麵前,鐵桶裏都是鐵定。
他一腳就蹬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往屋子裏狠狠踹了一腳。
從地上撿起門,人出去將門靠在門框上。
隨即而來的就是巨大的用榔頭狠狠的敲釘子的聲音,抬頭模模糊糊的看了一眼,他好像把門生生的就給從外麵釘死了!
我說他……
他怎麽把我扔這,又跑回去了,敢情要把我釘死在屋裏啊。
趴在地上適應了一會兒,身上的疼痛才逐漸的散去,意識一點點兒的恢複。我掙紮的起身,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外麵。
破曉的陽光照射下來,金光落地,哪怕是在墳地裏看著也是明媚好看的。
從書架裏找了幾本厚書,用力砸了兩下玻璃,玻璃硬邦邦的沒有任何反應。果然這個玻璃是砸不壞的,而且上麵還能浮現出一層虛影一樣的畫麵。
畫麵出現時窗外的景物依舊能看見,更能看見除了景物意外虛浮的如同投影一樣的東西導致兩邊畫麵重合,我居然看到了傑森在更衣間的鏡子前收拾東西。
他往箱子裏塞著自己的內褲,還有大顆的鑽石也一塊送進去。
珍妮過去,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麽,隻是臉色比較嚴肅好像是威脅了什麽。
傑森忽然就目露凶光,把藏在衣服堆裏的匕首抽出來,又插進了珍妮的脖子裏。珍妮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傑森。
到死珍妮都沒想到,傑森這個老娘們會把她殺了。
殺完人之後,他把珍妮的頭顱切下來,扔到了角落裏。
然後,又提著刀衝出更衣室去,他離開了好一會兒,整個虛影一樣的畫麵都靜止了。我看著這畫麵就跟看電影看一般,網速太慢卡殼了一樣。
本來以為畫麵會一直定格下去,結果就見到傑森手裏提著三個還在滴血的死人腦袋又進了更衣室。
這三個腦袋,被他和珍妮的那顆一起扔在了角落。
用毛巾隨手擦了手上的鮮血,他的動作從殺戮一般的殘暴,變成了有些倉皇。他急急忙忙合上行李箱,就往門外頭衝出去。
畫麵裏直至剩下血淋淋的地麵,幾個死人腦袋。
臥槽!
這玻璃還是放映機,還是咋的咧?
盯了看了幾眼,實在覺得惡心,移開了視線。
在房子裏兜了幾圈,徹底的翻箱倒櫃,找不到任何出去的線索。牆壁根本就不是木質的,而是水泥牆,隻是外麵包了一層破木頭。
地麵也是一樣的,幹硬的水泥地上鋪了條談資罷了。
我徹底有些筋疲力盡了,坐到沙發裏麵去。
兩隻手的手指頭交叉,腦袋放在膝蓋上沉思,這間木屋就是為了犯罪作案而建的。在這裏麵養的僵屍新娘,沒有一個逃出去的。
如果有機會逃出去,沒人會坐以待斃的。
“吱吱吱……”耳邊傳來了兩聲的耗子叫,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小豆豆這隻耗子還在我的口袋裏。
我忍不住心疼它,這房裏都釘死了。
這可憐的小老鼠啊,如果再沒人救我們,它就要跟我一塊餓死了。
可是它並不沮喪,興奮的看向窗外。
我心想應該是有人救我了,果然墳場的鐵柵欄外麵停了兩輛的警車,警車裏走下來好幾名幹警。
除了幹警之外,還有一個肩上披著外套,還穿著婚紗的妹子。
我眼中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個妹子果然沒白救,她連衣服都沒換就找人來救我了。緊接著外頭能聽到警犬狂吠的聲音,還有撬釘子的聲音。
他們是打算破門而入,把我給救出去嗎?
我連忙敲著玻璃,跟外頭那個妹子打招呼,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在這個位置,給我招手求救的。
可是這一次怪了,她居然沒聽到我的聲音也沒看到我。
弄得我在裏麵白激動了半天,慢慢的就有點緩過神來了,覺得好像哪兒不對勁。記得傑森說什麽,就算易淩軒來了也救不了我。
這話……
這話也許不是隨便說說的!
半個小時之後,房門被破開了,我迎接上去,“感謝你們救我……”
倏地,這群警察還有警犬從我的身體裏傳過去了,我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你之前就是被那個變態關在這個房間的嗎?”
“對啊,是另一個女孩救了我,她為了救我被那個死變態抓住了。我想她可能被關在這間房間裏。”那個妹子交代著案情,卻沒有發現,我就在她的身後。
拿手碰了一下她,就跟碰到空氣一樣。
腦子霎時間短路了,這是什麽情況,感覺我們不是在一起空間或者次元裏麵了。這種惶恐的感覺讓我渾身戰栗,冷汗涔涔的就出來了。
手握成拳頭,大聲的就喊出來了:“喂,我在這裏。”
沒人能聽見。
這一次可真是日了狗了,難怪傑森會那麽說,別說是警察了。
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人找到我嗎?
“什麽都沒找到呢,這個房間就這麽大。”幹警頭頭蹙了眉頭,問那個妹子,“你還有線索嗎?比如別的藏身之處,或者這間房有地下室什麽。”
“不知道,我被關進來的時候,就隻有這一個地方。”妹子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忽然,警犬狂吠,有一個幹警報告道:“報告!獵犬發現這間木屋下有地下室!那個被關押的人質,可能就在地下室裏。”
t(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