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害人終害己(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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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內,寧妃娘娘苦苦跪求皇上放過武柱國。
皇上怒斥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朕就是對你們太放縱!”
寧妃哭訴說:“皇上,臣妾自幼娘親過世,是爹爹將我撫養成人,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你殺了他,臣妾也不想活了。”
“謙妃的父兄已經給了你們前車之鑒,你們為何還要鋌而走險,朕何時虧待過你們,你們都是在逼朕!”
“皇上,臣妾不知道父親做出如此有違國法之事,如果臣妾知道,一定會及時勸阻,求皇上法外開恩,饒過家父吧。”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如若朕給他這個恩賜,那以後會有千千萬萬人效仿,大清國的法律何在?朕的顏麵何在?”
“皇上...”
“好了,既然事情已定,你切勿再多言,否則,朕連你一起處置!”皇上起身欲走,寧妃拉他不行,隻能抱住曹雲喜大腿,寧妃哀求道:“曹公公,皇上一向最信任你,求你在皇上麵前說說好話,救救我爹爹吧。”
曹雲喜翻起白眼道:“娘娘,皇上這次是動了真格,老奴也無計可施啊。”
“曹公公,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我爹爹出事,你卻能安然無恙,你一定有辦法的。”
曹雲喜瞥見皇上已走遠,幸好沒有聽道,狠狠瞪她一眼:“寧妃娘娘,如果你還識時務,就閉上嘴。武大人此次已劫數難逃,如今你沒了靠山,如果你今後還想在這皇宮之中呼風喝雨,還要仰仗雜家。”曹雲喜一腳將寧妃踢開,憤憤而去。
寧妃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泣涕如雨,綠蓉卻站在一旁鄙夷疏棄,一位失去家族靠山、失去皇寵的妃子就如同破洞的錦繡,即使再絲絲矜貴華麗,也棄若敝屣,再無人問津。
——
皇上在永壽宮設宴,今日正當武柱國行刑之日,本以為寧妃不會再來,皇上揮手示意,曹雲喜報:“傳膳!”
“皇上,這麽熱鬧的壽宴怎能少了臣妾。”隻見寧妃娘娘一身瑰媚紅袍,發髻之上朵朵嬌花爭豔,臉上的粉飾也格外濃重,神色舉止完全不輸正當寵之時。她上前行禮道:“臣妾參加皇上、皇後娘娘,讓眾姐妹和諸位大臣久等,實屬抱歉。”
皇上輕歎一聲:“入席吧。”
寧妃斟酒舉杯道:“皇上,昨日是臣妾不懂事,您莫要上心。臣妾自知不但沒能為您分擔憂愁,反倒徒增煩惱,臣妾當自罰一杯。”她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寧妃如此識大體,皇上心情舒朗許多:“哈哈,今日難得和大家聚在一起,隻要寧妃明事知理,過往不提也罷。”皇上舉杯,與眾人一飲而盡。他問太傅道:“太傅,朕讓你調查奉先殿雷擊的事情,不知查的怎樣?”
太傅起身回道:“啟稟皇上,經老臣幾日調查,現在已經確定,奉先殿著火並非雷擊,而是人為所致。”
皇上說:“太傅此話有何證據?”
太傅回:“奉先殿的調查一直由老臣的屬下方景淵負責,他現在在殿外等候,想要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呈報給皇上。”
“宣!”
景淵進殿下跪行禮:“參見皇上。”
皇上問:“方景淵,既然你說奉先殿著火是人為所致,有何證據?”
景淵回:“啟稟皇上,經過我這幾日對奉先殿的仔細調查,雖然救火之時,現場很多人為痕跡遭到破壞,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失’,再狡猾的凶手,也難免留下痕跡。”
“請講。”
景淵細細分析道:“首先,奉先殿大火當晚,雖然確實有人看到,奉先殿上方天空電閃交加,但並沒有目擊者證明有雷電擊中奉先殿,包括離奉先殿最近的幾座宮殿的太監、宮女和侍衛。其次,在我觀察奉先殿受損一側的屋頂時,也並沒有發現雷電擊中的痕跡,尤其是當我發現奉先殿的屋頂正中央埋有一個辟邪之用的金屬寶盒,更感覺奇怪,試想雷電擊打屋頂,怎麽可能會避開金屬寶盒,而是擊中一側的木質屋脊呢?而且最為關鍵的應該是奉先殿柱子的燃燒情況,我發現大殿之中的一根柱子相比其他柱子,表皮燃燒爆裂的尤為嚴重,包括柱子最上邊也被燒得焦爛,而周圍散落的牌匾、字畫以及帷幔都向柱子集中,說明這裏火勢最為迅猛,火勢大,溫度高,容易使東西變軟,自然就會倒向這根柱子,所以這裏應該是著火點。而周圍其他柱子隻有下邊燒毀厲害,上邊煙熏厲害,說明火勢蔓延過去,並未燃燒到柱子上方,隻是被煙熏發黑而已。這些就能證明奉先殿的火災並非自上而下蔓延,而是自下而上燃燒,也就是並非雷擊。至於到底是人為所致還是偶然起火,我也有調查負責奉先殿的管事公公,公公說著火前的幾日,奉先殿並無祭祀活動,所以並沒有燃香、燃蠟的情況,並且公公說每天晚上他都要去奉先殿檢查門窗關閉情況,所以,這就可以排除非人為偶然起火的情況,就此來看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
皇上問:“現在已經確定是人為所致,凶手是否已經確定?”
景淵說:“啟稟皇上,我在著火點除了發現有蠟油的痕跡,還發現一顆紐扣。”
“紐扣?”
景淵拿出紐扣展示給眾人:“是,皇上,經過我的調查,這種紐扣是公公衣服上所特有的,而且並非是奉先殿管事公公衣服上的,曹公公已經召集皇宮之中所有公公調查此事。”
曹雲喜回:“啟稟皇上,老奴已經找出為兄之徒,本想在宴會之後,再向您稟報此事,既然皇上問及,那老奴就將凶手帶進來,聽從皇上發落。”曹雲喜出到殿外,命令侍衛帶來常貴。
常貴顫顫巍巍進到殿裏,跪在皇上麵前埋頭不敢言語。
曹雲喜惡狠狠指著他:“大膽奴才,見到皇上,還不如實招來,是誰指使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常貴戰戰兢兢,顫抖著抬起胳膊直指寧妃:“是...是寧妃娘娘。”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寧妃。誰知寧妃卻異常平靜,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猝然間,眾人忽感頭腦昏沉,癱軟無力,寧妃起身仰首大笑,緩緩走上高台。她從袖口抽出匕首,步步逼近皇上,皇上緊緊抵著龍椅,心如火焚卻無可奈何。寧妃好似瘋魔:“哈哈,皇上,是我怎樣,不是我又怎樣,我如今已經一無所有,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你們逼的!”她揮起利刃,直指皇上胸膛,誰料蝶香驚然起身,衝到皇上身前。沒等寧妃刺下,皇上便推開蝶香,單手擒住寧妃持刀之手,用力反轉,匕首落地,寧妃驚得後退數步,看著皇上生龍活虎,並無中毒跡象,她指指香爐:“這毒煙!”再指指酒杯:“這毒酒!”頓時好像神經錯亂般狂聲大叫:“不可能,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怎麽會這樣!綠蓉!”回眸間,隻見曹雲喜和綠蓉傲然獰笑之臉,寧妃才恍然大悟:“曹雲喜,算你厲害!”
侍衛衝進殿裏,寧妃欲趁機撿起匕首威脅皇上,曹雲喜快手從侍衛手裏奪過長劍,一劍刺穿寧妃胸膛,寧妃默默環視著這裏的一切,默默淌淚的臉上隻剩冰冷苦笑,抽劍出身,她癱倒在血泊裏。
——
寧妃之死,綠蓉沒了靠山,幸好及時抓住曹雲喜這棵大樹,綠蓉決定找他謀個職位。
曹雲喜說:“綠蓉,這次幸好有你及時向我通報,以我對寧妃的了解,我就知道她不會就此罷手,還好我眼疾手快,否則,雜家也得讓她捅出去。”
綠蓉說:“能為曹公公效力,是綠蓉此生莫大的榮幸。”
“好,雜家果真沒有看錯你。”
“曹公公,如今蝶香臨危救駕,晉升華妃,享盡聖寵,恐怕以後更難對付,並且...並且綠蓉曾與她過結頗深,還請曹公公為綠蓉指條明路。”
“即使你不說,雜家也已經為你想好出路。”
“還請公公明示!”
“雜家已經和雅貴人說好,你就跟隨雅貴人吧。”
“雅貴人?”
“怎麽?你難道不想跟隨雅貴人?”
“綠蓉並非想違抗公公的命令,隻是...”
“但說無妨。”
“隻是雅貴人嬌羞孱弱,平日淡薄寡世,與人無爭,在這後宮之中勢必受人欺淩,難有出頭之日啊。”
“綠蓉,你隻看到他人表麵,並未透析別人內心。剛進皇宮,不輕易展露鋒芒才是明智之舉,你要知道來日方長,雅貴人的阿瑪在生前曾有助於我,我也答應幫助爾雅,相信我,你不會跟錯人的。”
隻見飛鴿而至,曹雲喜揮手示意綠蓉下去。
“是,曹公公。”綠蓉雖有疑慮,但隻能服從。
曹雲喜打開紙條,不禁蹙眉思慮:“尹萬鈞?又是尹萬鈞,之前在成都是張克接待的他,還見過皇上,這人到底什麽來頭?”曹雲喜心中犯起了嘀咕。
——
綠蓉帶著行李前往雅貴人的麗景軒,正好在萬春亭的河邊與蝶香迎麵相撞。如今蝶香貴為華妃正得寵,綠蓉自然不敢正麵招惹,無奈隻能低頭回避。
素盞攔截她:“大膽奴婢,見到華妃娘娘還不行禮?”
綠蓉深深埋頭:“參...參見華妃娘娘。”欲想盡快離開,卻再被素盞攔截,綠蓉怯怯而問:“娘娘還有什麽事嗎?”
蝶香和素盞默不作聲,隻是對綠蓉步步逼退,直至河沿。蝶香隨意伸手一推:“哎呀,我不是有意的。”二人大笑著揚長而去。
綠蓉在水中掙紮,隻待蝶香走遠才敢上岸,心中怒不可遏的氣焰隻能甘心忍耐,她發誓一定要報仇!(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