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連環奪命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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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阿哥下殤並未引起皇上的太多懷疑,隻因八阿哥之前已昏迷多日,太醫院禦醫施盡各種妙法都未有起色。反倒是雅貴人之死,皇上一直派人調查,他向來厭恨後宮無休止的爭鬥,黨豺為虐更是不可饒恕。

    蝶城來到長春宮,本欲告知謙妃娘娘宿丹的事情,卻見殿外已有重兵把守,她便貼近窗戶窺視,皇上在殿內,蝶城本以為皇上是來安慰謙妃,誰知謙妃卻跪在地上,像是被訓責?她側耳而聽,皇上居然在痛斥謙妃下毒殺害雅貴人?這是何事?蝶城繼續細聽。

    一公公連連磕頭求饒:“皇上,我說,我什麽都說,奴才確實賣給謙妃娘娘□□,皇上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拉出去斬了!”皇上怒發衝冠,揮手侍衛將公公拉下處斬。

    謙妃痛聲辨著:“皇上,臣妾承認買毒,但絕對沒有下毒!”

    “荒唐!”皇上卻不相信,“買了□□不下毒,難道害自己不成?”

    謙妃無力抗辯,她真的倦了,癱在地上忽而苦笑,忽而痛哭,猝然,她直起身,愣眼盯著木柱,本欲撞去了卻這一生,幸好皇上即使阻攔,侍衛立刻將她束起,皇上勃然大怒,下令道:“將她雙手雙腳束起,押入天牢!”

    連死都不成,謙妃徹底癲狂,她仰頭大笑,那笑聲淒厲寒骨,在殿中久久回蕩,皇上矗在原地,緊緊閉眼長呼。

    “皇上,此人在殿外鬼鬼祟祟!”侍衛將蝶城押進。

    皇上掙開疲倦的雙眼,瞥見蝶城,示意侍衛放手:“蝶城,你來有何事?”蝶城在皇上耳邊喃喃,皇上點頭準許。

    ——

    蝶城不顧素盞阻攔,硬是闖入延禧宮,將雞母珠手串丟在蝶香麵前。

    “姐姐,這是什麽?”蝶香裝作不明事理的樣子,“送給我的嗎?好漂亮啊。”

    看著她這副惺惺作態的嘴臉,蝶城心中酸澀:“你還想再裝到什麽時候?”

    蝶香隻是一笑:“姐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雅貴人受傷手腕處的雞母珠,我帶給八阿哥的藥,你敢摸著你的良心說,這些都與你無關嗎?”蝶城聲聲怒吼,噙滿眼眶的淚水都欲震落。

    蝶香起身,注視蝶城眼睛許久,忽然揚聲大笑。

    “你笑什麽?很好笑嗎?”蝶城心中愈發愁悶,話語間,卻被蝶香那淩厲寒徹的眸子驚得身心顫抖,好可怕!

    蝶香步步緊逼:“是我做的,你又能把我怎樣?你向皇上揭發我啊!”

    蝶城踱踱後退:“你以為我不敢嗎?”語中毫無底氣。

    “你有證據嗎?姐姐,你可是新機營的人,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你奈我何?”

    忍耐已久,蝶城狠狠甩她一巴掌:“你的心好黑!”

    蝶香捂臉,轉身又是大笑:“哈哈,我的心黑?是呀,我的心就是黑,你是好人,你永遠都在做好人,你進過天牢嗎?你進過冷宮嗎?你吃飯的時候擔心有人給你下毒嗎?就連每日塗抹胭脂水粉,你想過可能讓你徹底毀容嗎?你沒有,我有啊,我天天都在皇宮裏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生活,要是做好人,我早已經爛屍荒野、命喪九泉。誰生來不是好人?壞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蝶城看著蝶香那已被汙戾吞噬的雙眸,噴射出的道道寒光如利劍般刺她肺腑,她欲辯無言,欲哭無淚,顫抖的雙腿淩亂地退卻著,轉身跑出延禧宮。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劉氏曼婷,居正一品謙妃之位,本應標榜後宮,表率天下,以身作則,垂範後世,卻積訛成蠹,敗壞禮法,茲事體大,罪不容誅。今加恩賜令自盡,以贖罪戾,欽此!”

    曹雲喜宣讀完聖旨,揮手示意侍衛端上毒酒,還未張口,謙妃卻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木然死寂的臉上如一麵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緩緩倒身,默默閉眼而去。

    “將她抬走吧。”曹雲喜吩咐侍衛,侍衛便將謙妃的屍體抬出大牢。

    ——

    蝶城離宮,漫步河邊,望著那翻滾至心窩的浪潮,一片片卷起她內心深處最苦澀、最尖酸的過往,到底是怎麽了?為何時光將那些最愛的人一個個帶走?鬱鬱難舒的愁緒如成團的死結,束她肺腑,堵她氣囊,不管如何喘息,也難以舒盡心中的苦悶。

    “蝶城”,隻聽一聲尖音,蝶城回頭,向謙妃娘娘和宿丹一笑。原來是蝶城向皇上求情,講述八阿哥和雅貴人死亡的種種疑點,皇上這才答應放過謙妃,既已無心,何須強留?皇上也算成人之美,便假裝賜死謙妃,放她出宮,任她遠離爭鬥,去過逍遙日子吧。

    “曼婷謝過蝶城姑娘的救命之恩!”謙妃和宿丹跪在地上,一記重重響頭。

    蝶城扶起他們:“時間不早了,千萬不能讓他人發現你們,趕快上船吧。”她親自攙扶劉曼婷上船,目送二人離開,這才安下心。轉身之時,卻見碼頭擁堵的人群中好似攢過尹明軒的背影,蝶城慌忙追查,見那人上船,上前拍他肩膀,“幹什麽?”那人吼道,蝶城連聲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她下船,心中莫名混亂,可能一時眼暈吧,無奈隻好離開。

    而此時,尹明軒探身而視,見蝶城走遠,才上船離去。

    ——

    “啊!”辛者庫姑姑捂著胸口癱在地上陣陣哀嚎。

    皇後撫著自己的新袍子,痛罵著:“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

    綠蓉貼近皇後耳邊,聲聲挑唆:“皇後娘娘,她可是華妃的人,肯定是有意撞您的,你看她一個妃子得勢,下人都敢跟著和您叫板,你可不能輕易饒過她。”

    聽到華妃,皇後心中的怒火更是不可遏製,揮手召來一眾婢女對她拳打腳踢,姑姑抱身哀嚎,遍體憐傷,已然不支。

    “住手!”隻聽華妃厲聲一喝,素盞快步上前撇開眾人,懷抱起奄奄一息的姑姑。

    綠蓉見蝶香過來,趕忙溜走。皇後挺直腰板迎上前,輕蔑地瞥著眼:“怎麽?本宮堂堂皇後,連教訓個下人都要看你一個妃子的眼色不成?”

    “臣妾不敢,隻是姑姑並非有意,您這樣可能下手重了些吧。”

    “下手重?本宮就是直接將其處死,又有何防?”皇後饒上蝶香一圈,貼近她說:“原來仗著皇上寵你,本宮讓你幾分,你不要以為本宮就好欺負,現如今,本宮看皇上也冷落了你,都好久沒去你延禧宮了吧。哈哈,一個妃子,要認清自己的地位,本宮才是這後宮的主人,才是皇上八抬大轎的結發妻子。後宮佳麗三千,妃嬪無數,但皇後就本宮一個,有本宮在,你們所有人永遠都要被我踩在腳下。”

    “皇上駕到!”隻聽公公高呼,眾人行禮:“參見皇上!”

    皇上說:“怎麽一大清早,這禦花園就如此熱鬧?”

    蝶香嬌.嗔地向皇上訴著:“皇上,臣妾剛才經過這裏,看皇後娘娘的婢女在欺負這位可憐的姑姑,臣妾就是想幫幫她,誰知皇後娘娘她不但凶我,還說即使殺了她都易如反掌,這位姑姑隻是不小心撞了皇後娘娘,她是無心的,就要遭受如此虐待,實在是太殘忍了。”

    皇後立刻辨道:“不是這樣的,皇上,臣妾剛才經過這裏,這位賤婢見我不但不上前行禮,反而低頭繞路離開,我叫過她來,誰知她直接向我撲過來,將我撞到。身為皇後,治理後宮、教訓下人,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在眾位宮女麵前,我訓她一頓有何不對?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

    蝶香不甘心:“皇上...”

    “你閉嘴!”皇上忽然怒氣衝衝斥向蝶香,蝶香怯懦地低頭不語,皇上怒目而視:“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都在做些什麽嗎?朕最討厭你們整日裏勾心鬥角、暗中盤算,擾得整個後宮不得安寧,你是妃子,她是皇後,最起碼的尊卑有序你難道不懂嗎?皇後教訓下人,本來就是她的職責,你有何權力幹涉?以後朕不想再看到你們爭執不休,擾亂後宮安寧!”

    “是。”皇後和蝶香齊聲應道。

    皇上轉身對皇後說:“皇後,你陪著朕去奉先殿給先帝上柱香。”

    “是。”皇後傲然地瞥上蝶香一眼,便跟隨皇上離開。

    皇上剛才在吼我?嗬嗬!我是妃子,她是皇後!我無權幹涉?皇上難道真的已經不再寵我了嗎?蝶香默默矗在那裏,內心驚顫不安。

    ——

    姑姑死了,蝶香和素盞傷心欲絕,蝶香知道,從進宮之初,姑姑就對她嚴苛要求,她才練就一顆堅忍的內心。一路走來,姑姑默默幫助她許多,她和素盞在辛者庫後院親手挖墳,埋葬了姑姑。

    蝶香看著姑姑入土為安,想起皇後今日傲然的嘴臉,她知道,自己在皇上麵前的風光日子已到盡頭,皇後終歸是皇上的接發妻子,妃子代代出新人,皇後永遠就一個。蝶香今天才明白,妃嬪得寵隻是一時,終歸要落得“獨守冷殿無人暖”的地步,但不管何時,皇後永遠都占據著皇上內心一塊重要的位置,無論寵幸與否,無人得以撼動。

    素盞磕頭起身,怒氣騰然而起:“綠蓉,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為姑姑報仇!”

    “綠蓉?”蝶香疑惑。

    素盞說:“娘娘,您還沒看出來嗎?姑姑摔倒的石板上塗有一層油蠟,當時我遠遠看到綠蓉跟在皇後身邊,她肯定在挑唆皇後。雅貴人死後,綠蓉被調回辛者庫,她早就惦記上了姑姑的位置,肯定是她設計好陷害姑姑,否則,也不會見您過去,她就慌忙跑走。”

    “綠蓉!”素盞一語,蝶香才想起這個從她進宮就處處與她為敵之人,如今靠山已倒,居然還在跟她耍著伎倆,她厲聲怒道:“素盞,給我抓她過來。”

    素盞迅疾將綠蓉抓到姑姑墳前,綠蓉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娘娘。”

    “本宮找你來,你知道是為什麽吧?”

    “奴...奴婢不知道。”綠蓉悚然失音。

    “那我告訴你,我是讓你來給姑姑陪葬的。”

    綠蓉渾身一驚,連滾帶爬至蝶香身前,抱住她的小腿,連聲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蝶香抬起她的下巴:“你以為你那些小伎倆我會不知道嗎?寧妃、雅貴人、八阿哥、謙妃,他們哪個逃出了我的手掌心,你一個賤婢也想跟我鬥!”重重一腳將她踢開。

    “娘娘饒命,奴婢沒想跟您鬥,隻想懲罰下姑姑,沒想到她會死,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吧。”綠蓉連連扇著自己耳光:“我不是人,我該死,我不是人,我該死。”

    “我已經給過你太多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蝶香示意素盞,素盞抽出匕首,素盞悚然退卻,拚命掙紮著:“娘娘,不要,素盞,不要,我...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訴你們。”

    蝶香示意素盞停下,問:“什麽重要消息?”

    綠蓉緩緩呼吸,說:“你先答應放過我,我就告訴你。”

    蝶香點點頭:“好,隻要對我們有價值,我可以放了你。”綠蓉看看素盞,素盞將匕首拋至數米外,蝶香問:“可以說了吧。”

    素盞說:“謙...謙妃娘娘其實沒死。”

    “什麽?謙妃沒死?”蝶香大驚。

    “對,她沒死。”

    “綠蓉,你可不要編瞎話騙我。”

    綠蓉拚命搖著頭:“不敢,我不敢騙您,反正我在辛者庫,你隨時都可以殺我。”

    “你怎麽知道她還沒死?可是皇上親自下令將她賜死,曹公公親眼看著她喝下毒酒,怎麽會沒死?”蝶香仍不相信。

    “我親眼看到幾名侍衛將謙妃的屍體抬到一個房間,尹蝶城偷偷進去,給她服下解藥,謙妃就醒了過來。然後,謙妃就跟著薩滿法師混出了宮,我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果騙你,我...我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

    尹蝶城!你為何要處處跟我作對!蝶香咬牙切齒,憤恨至極。

    “娘娘,我知道的都告訴您了,我可以走了吧。”

    蝶香揮揮手:“你走吧。”

    綠蓉踉蹌起身,拔腿就跑,素盞快步上前,從身後緊緊束住她,扼緊咽喉,加大力道,綠蓉瞬間窒息。素盞說:“娘娘,把她埋在姑姑身邊吧。”

    蝶香輕輕搖頭:“不,將她扔到亂葬崗喂狗。”

    ——

    回到延禧宮,素盞伺候蝶香睡下,可能這一天她太倦了,很快便進入夢鄉。恍恍惚惚,那個炮火紛飛的戰場再次激蕩在她的腦海,清朝軍隊正與明朝軍隊激烈廝殺,場麵血腥不堪,尖叫聲、哭喊聲四處彌漫。隻見一小女孩兒癱坐在地上痛聲叫喊“娘,娘...”,一旁渾身沾滿鮮血、揮刀廝殺的男人為其掃平周圍的敵軍。小女孩兒的娘親衝開士兵,拉起小女孩兒便向外逃亡。跑了很久很久,穿過密林,小女孩變成了蝶香自己。追兵緊追不放,情急之下,娘親將她推進山洞,覆蓋雜草掩藏,隻身引開追兵,娘親離開時的那就話久久在她腦海中回蕩:為你父皇報仇!

    蝶香醒來,搖晃著昏沉的大腦,抬眼望去,天已大亮,“素盞,素盞!”連叫兩聲無人回應,蝶香便披上鬥篷出門,沒在外殿,去了哪裏?當她出門那瞬,眼前的一幕令她一怔,素盞居然正在自己的早膳中投放白色粉末!她目瞪口呆,緩緩移步上前,素盞慌忙收起紙包。蝶香伸手:“拿出來。”

    素盞背過手,緊握紙包,拚命搖著頭。

    蝶香硬生生搶過來,打開紙包,細細的白色粉末無色無味,她驚詫問著:“這是什麽?”

    素盞依然閉口不語。

    “好,你不說也行,我拿去太醫院,找溫太醫鑒別。”

    素盞立刻跪下,緊緊將她抱住:“娘娘,你可千萬不能去啊。”

    蝶香掙開,眸子裏閃著恐懼和迷茫,連連後退著:“我自認為愛我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離開了我,你是我唯一值得信賴,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沒想到你也想害我。素盞,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害我?”

    “娘娘,你聽我解釋,我沒有要害你,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那你把這碗粥喝了。”

    素盞毫不猶豫地端起碗,將粥喝得一幹二淨。

    見素盞全然無事,蝶香更加疑惑:“你在粥裏到底加的是什麽?”

    素盞感覺是時候告知蝶香,便將她拉到自己的住所,緊閉房門,從櫃子裏取出一口陳舊的方盒,素盞將它雙手呈遞給蝶香。

    蝶香一頭霧水,打開盒子,卻見一枚雕龍寶璽,“大明受命之寶”底座六個字,著實令蝶城震驚,差點脫手落地。她驚喊出:“這是明...”

    素盞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心隔牆有耳。”

    蝶香掙開:“素盞,你瘋了,這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你這是要害我!”

    “娘娘,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世嗎?”

    蝶香搖搖頭:“我是進宮前才知道自己並非尹家親生,確實沒考慮過自己的身世。”

    “那你就沒有疑問,這前朝的傳國寶璽為何在我一辛者庫奴婢手中嗎?”

    蝶香這才想起重點:“對呀,這寶璽你是從何而來?”

    “娘娘,你知道熱河行圍之後,為什麽曹雲喜會倒向我們這邊嗎?”

    蝶香搖搖頭。

    素盞繼續說:“因為青川幫,曹雲喜和青川幫聯手,青川幫是他在宮外的內應,你知道青川幫是何來頭嗎?”

    蝶香所:“這個我知道,它不是號稱北方最大的河運商行嗎?”

    “那隻是他們的幌子,其實,他們是由反清複明的義士組成的幫會,旨在鏟除清狗,興複我漢人河山。”

    “大膽!”蝶香毫不留情地怒斥,“素盞,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娘娘,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青川幫一份子。”

    蝶香大驚失色,離她數米開外,畏懼地望著她。

    素盞又說:“姑姑也是。”

    “什麽?”一個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蝶香心中顫顫不停。

    “我和姑姑先後進宮多年,一直屈身辛者庫,不但沒有給他們提供到重要的情報,反而和他們失去聯係,熱河行圍,我正是接受姑姑命令,聯絡青川幫。”

    蝶香仿似明白一點:“也就是說,自我進宮起,你和姑姑就在故意接近我,想利用我,走出辛者庫,獲得更多的消息,以打到你們不可告人的陰謀?”

    素盞點點頭。

    “太可怕了,枉我一直將姑姑你們倆個當做我在皇宮最親最愛之人,你們確實在一直利用我。”

    蝶香驚懼地連連後退,素盞步步靠近,她大喊:“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素盞苦苦問著:“娘娘,你難道就沒想過我們為什麽要接近你,不接近其他人嗎?”

    “我不管為什麽,你們不要再害我了!”蝶香本要逃跑,素盞大快步上前,將她束住,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回房裏,素盞極力解釋著:“娘娘,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蝶香掙開,連聲驚問:“為什麽?為什麽!”

    “因為你就是我們青川幫一直要找的人。”素盞這才說出實情。

    “你們找我幹什麽?我是皇上的人,我幫不了你們。”

    “哼!皇上的人?娘娘,你知道你為什麽受寵這麽久一直都沒懷孕嗎?”

    蝶香害怕地搖搖頭。

    素盞說:“就是因為我一直在你的食物裏下藥,讓你不能懷孕,你剛才不是也看到了嗎!”

    “素盞,你害得我好苦!”蝶香忍不住的眼淚簌簌而下。

    “公主,是因為你不能懷上那狗皇帝的孩子!”

    “公主?”蝶香收著眼淚,愈發恍惚。

    “對,你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公主,我大明王朝的公主。”

    蝶香拚命搖著頭:“不,你們找錯人了,我是皇上的妃子,我不是你們的公主。”

    “你可以不承認,但你身上那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奇香,你就不能不承認,你就是我們的公主,我們找了你那麽多年,就要放棄的時候,你卻來了辛者庫,姑姑我們二人喜出望外,發誓一定要好好鍛煉你,讓你成為妃子,接近皇上。”

    蝶香還是不肯相信:“不,不。”她不斷搖著頭,但腦中浮現起困擾她多年的噩夢,為何會有明朝軍隊和清朝軍隊廝殺?為何她稱作“娘”的女人會帶她逃離清軍的追殺?“為你父皇報仇”這句話不斷在她腦海裏盤旋,盤旋,她暈倒過去。

    緩緩睜眼,素盞仍然守在她身邊。蝶香沉默許久,幽幽開口:“素盞,我又做了那個夢,你說那是真的嗎?”

    素盞說:“公主,你的父皇和母後都是被清狗所殺,你不能認賊為親呀!”

    “把寶璽給我。”蝶香接過寶璽,注視良久,浮想著過往的種種。

    素盞仍苦心勸慰:“公主,你一定要振作,宮外還有千千萬萬的仁人義士在等著我們支援,他們都還沒放棄,你作為我們唯一的希望,絕對不能放棄啊!你想想皇上和皇後對你的態度,你想想這宮內、宮外還有多少人想置你於死地,隻有我們是真心真意在幫你,隻要我們大明複國,這些人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忽然,蝶香從床榻起身,抖擻起精神:“素盞,聯係青川幫,殺掉尹蝶城。”

    素盞心中大喜:“放心吧,娘娘,我們不會讓你失望。”

    “將寶璽收好,伺候本宮用膳。”

    “是!”說著,素盞便端上豐盛的佳肴,侍候蝶香服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