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連環奪命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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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宿來縣衙詢問:“師爺,你平日和我爹接觸最廣,你想想,我爹在死前有沒有異常舉動?”

    師爺搖搖頭說:“沒有,就像往常一樣處理縣衙之事。”

    “那他都接觸過什麽人?”

    “衙門裏每天來來往往很多人,我也記不清都有誰了。”

    “平日裏很少接觸或未曾來往之人,有沒有呢?”

    師爺回想著:“未曾來往?哦,對了,大人和瀚海書院的老先生賀賢禮見過幾次麵,我跟大人多年,不記得他們熟識。”

    “賀賢禮?瀚海書院?”

    師爺點著頭:“是呀,離衙門不遠。”

    “我記得當我剛到讀書年齡,我的小夥伴們都去了瀚海書院念書,我想和他們一起去,可是我爹寧可讓我每日多走兩公裏,去更遠的博陽書院,也不要我去那裏,導致我的朋友越來越少。我當時還以為爹和賀先生有過結,他們兩個怎麽會無端端走到一起呢?”千宿一時想不通。

    “對呀,而且每次大人出門見他,都不讓我跟著。”

    “不讓你跟著?他們兩個在搞什麽鬼。”千宿越想越不對勁,“不行,我要去瀚海書院找賀先生。”轉身要離開,卻見父親案幾上放著一本《春秋》?我記得爹最討厭讀書了,小時候我在家裏念書,他總是把我拉到院子裏教我功夫,況且爹的縣官是捐來的,怎麽會讀《春秋》呢?千宿心生疑惑,問道:“師爺,這本《春秋》是怎麽回事?我爹平時很少讀書的。”

    師爺回:“這書應該是賀先生送給老爺的吧。”

    千宿拿起書隨意翻弄,並沒有發現有何不妥,便前往瀚海書院。

    “賀先生請了病假,有幾日沒來了。”代課先生對千宿說。

    “請假?”千宿大感不妙,“麻煩你告訴我賀先生的住址。”

    代課先生將其住址寫下,交給千宿,千宿便順地址而來,門沒鎖?“賀先生!賀先生!”千宿喚上兩聲,並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

    “賀先生!”千宿進門大吃一驚,賀賢禮死在了書桌前。千宿立刻檢查屍體:“應該沒死多久。”更令他驚訝的是,致命傷口呢?難道?果然是銀針!天呐,居然是一人所為!張廣茂,我爹,賀先生,到底是誰幹的?他們三個到底有什麽關係?千宿苦苦冥想,忽然,隻聽側屋有聲響,他立刻收起銀針,警覺地靠近側門,一腳踢開:“景淵?”

    “景淵”順窗而逃,千宿拚命追趕,兩人過上幾招,千宿始終不是他的對手,隻聞捕快趕來,“景淵”拔足逃跑。

    千宿吩咐道:“全城通緝方景淵!”

    “是!”捕快立刻行動。

    三起連環殺人案已經令千宿疑惑不解,景淵居然成了殺人凶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斷回想著,景淵主動提出保管白虎密匙、山坡摔下失憶、跟著月娥來綿陽,他到底是什麽人?他到底要做什麽?難道是潛藏在新機營的臥底?一連串的疑問令他無比混亂:“不行,我要去尋龍山。”

    千宿飛奔至尋龍山,人去屋空!

    ——

    可能太過困乏,已是中午,蝶城才緩緩起床,“景淵”卻並不在房裏,蝶城聽小二說“景淵”早早外出,便出門尋他。

    此時,齊雲寨外聚攏一群百姓,人群中不時傳出幾聲哀嚎,蝶城便上前探視,隻見幾名壯漢在對一名瘦弱男人拳打腳踢,村民們隻是圍觀,誰也不敢製止。

    蝶城向身旁大媽詢問:“大媽,這是怎麽回事?”

    大媽輕聲說:“齊雲寨的人得了一種怪病,找方郎中來診治,方郎中沒給他們治好,他們就要砍下他一隻手。”

    “太過分了!”蝶城本要上前製止,大媽卻拉住她:“姑娘,齊雲寨我們惹不起,千萬不要多管閑事啊。”蝶城怒從中來,撇開大媽的手,徑直走過去,她亮起嗓門:“住手!”

    “喲嗬,哪來的黃毛丫頭,我們齊雲寨大當家雲寶山教訓人,誰敢多管閑事?”一人趾高氣昂地向蝶城喊著。

    蝶城不懼威視:“你們也太欺負人了,郎中又不是神仙,治不好你們的病,你們也不能砍人家的手吧。”

    方郎中癱在地上叫苦不迭:“哎喲,總算出來個主持正義的人了,我就指望著這隻手給人把脈治病,你們要是砍了我的手,還不如要了我的命呀!”

    “好,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們就成全你。”雲寶山奪過手下的刀,便向方郎中的腦袋砍去。

    “慢著!”蝶城一聲高呼,雲寶山停下手:“小姑娘,我看你長得還挺水靈,我雲寶山從來不

    跟漂亮姑娘計較,識相的,趕快給老子滾一邊去。”

    蝶城裝著膽子嗆道:“今天這事兒我還就管定了,你們放了他,不然我就去報官。”

    雲寶山踢開方郎中,貼近蝶城:“喲嗬,我雲寶山長這麽大,還第一見到敢和我叫板的人,居然還他媽是個姑娘。”

    蝶城害怕地後退兩步,但語氣逼人:“姑...姑娘怎麽了?我就不信沒人管得了你了。”

    雲寶山伸手撫摸蝶城的臉蛋,但蝶城側身躲過,雲寶山更加來勁:“有性格,我喜歡,不過,小妞兒,我也要告訴你,這十裏八鄉,整個廣元府,你把所有當官的給我叫來,在我麵前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他瞥瞥方郎中:“其實呢,我就是想嚇嚇你,不過,剛才被這姑娘一激,我還真不能輕易放了你。”

    方郎中渾身顫抖,哀嚎著:“哎喲,姑娘,你可害死我了!”

    蝶城感覺惹禍上身,有些心虛,不過對待這種劣徒,她不想輸了氣勢:“喂,你想做什麽衝我來,別欺負老實人。”

    雲寶山湊臉貼近蝶城:“要不然你留下來做我的壓寨夫人,我就放了他。”蝶城猛地咳嗽幾聲,噴了雲寶山一臉,雲寶山徹底被激怒:“來人,把他們兩個都給我綁了,一個都不放過!”

    方郎中不住地下跪求情,蝶城卻又是一聲高呼:“等等。”

    雲寶山不耐煩地問:“你又想幹什麽?”

    “我...我能治你們的病。”

    方郎中苦聲號啕:“姑娘哎,你就別添油加醋了。”

    “我真能治你們的病,我從小跟著京城名醫學習醫術,不能說任何疾病都能治愈,但...”蝶城瞅瞅齊雲寨那幾人身體□□處的紅疹,“但像你們這樣的皮膚疾病我也算精通,讓我試試,說不定吃上幾服藥,你們的紅疹就能立刻消除。”

    雲寶山半信半疑:“這女大夫我還是第一次見,不知...”

    蝶城搶話:“哎呀,管他男大夫、女大夫,隻要能治好你們的紅疹,解除你們的痛癢,就是好大夫!”

    不說還沒事,蝶城一提“疼癢”二字,齊雲寨那幾人頓感渾身難受,一手下湊近雲寶山耳邊:“大當家的,要不然讓她試試吧?”

    雲寶山無奈地說:“好,跟我們進寨子,你若能治好我們身上的紅疹,我就放了你和方郎中。”

    蝶城說:“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雲寶山應道。

    蝶城為雲寶山把過脈,仔細查過他身上的紅疹,又檢查寨子裏其他人的紅疹,人人都是相同症狀?她思索著原因。

    “怎麽樣?”雲寶山急切問著。

    蝶城回:“奇怪,你們這也就是普通的皮膚紅疹啊。”

    方郎中應道:“是呀,我診斷也是一般的紅疹,沒什麽稀奇之處,可偏就是醫治不好。”

    蝶城問:“方郎中,你把你的方子拿給我看。”方郎中從藥箱裏取出藥方遞給蝶城,蝶城看過說:“這方子也並沒差錯呀。”

    聽了蝶城的話,方郎中一下子有了底氣:“你們看吧,我就說我沒診錯。”見雲寶山瞪他一眼,方郎中立刻低頭不言。

    蝶城問雲寶山:“你們吃了方郎中的藥有何感覺?”

    雲寶山想想:“服藥剛開始還挺見效的,可藥停了,紅疹就又出來了,而且越來越嚴重。”

    蝶城緊鄒起眉頭:“這也太奇怪了吧。”

    雲寶山見她沉默不語,早已耐不住性子,吼道:“我說,你到底能不能治啊,不能治,就別耽誤老子時間。”

    那不是雲鎮山?他怎麽在這裏?蝶城忽然瞥見雲鎮山走來,驚愕不已,千萬不能認出我!怎麽辦?她心中焦急。

    看蝶城不理他,雲寶山怒衝衝地推搡她,可能用力太大,蝶城蹩腳倒地,順勢瘋狂地咳喘起來。雲寶山莫名問道:“喂!你怎麽了?”

    蝶城有氣無力地回:“我...我肺癆發...發作了。”

    雲寶山立刻進捂口鼻,後退數步:“瓜娃子!還說你會治病?自己就是個病鬼!來人,將他們兩個關到大牢裏。”

    蝶城掩麵咳喘,幸好雲鎮山沒瞅見她。

    奇怪!他身上為何沒有紅疹?蝶城見一上年紀的男人從監牢旁的密林走出,皮膚雖糙老,卻毫無疾損。二叔公?他們稱他為二叔公?蝶城心中泛起疑慮。

    醒來時,天已大黑,怎麽辦?“景淵”一定在四處尋我!蝶城心如火焚。“喂,喂,放飯了!”

    眾人如餓狼般撲去,蝶城卻毫無胃口,順著牆頂小窗探著漆黑的夜空,真不該如此魯莽,她懊悔無及。

    “喂,你跟我出來。”放飯那人走到蝶城身前喚道。

    “幹什麽?”蝶城莫名其妙,見那人白布遮麵,略帶絲絲詭異,不免害怕起來,“我....我不去。”

    “費什麽話!”隻聽那人一聲厲喊,徑直將蝶城拖拽出大牢。

    “喂,你幹什麽?濫用私刑可是死罪。”蝶城無力地反抗著。

    “蝶城,是我!”

    “景淵!”蝶城驚喜萬分。

    “景淵”瞥瞥四周無人:“跟我來。”

    蝶城跟他到隱蔽的角落,問:“景淵,你怎麽來了?”

    “我回到客棧,沒見到你,便一路打聽才知道你進了寨子。我看他們在招打雜,就混了進來。”

    蝶城疑惑道:“那你為何帶著麵紗?”

    “他們嫌我臉上的疤太醜,但感覺我長得又高又壯,所以讓我帶著麵紗做事。”

    蝶城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一直擔心你呢。”

    “景淵”輕輕點她額頭:“你呀,還擔心我,看看你自己,就是愛逞能。”

    “哎呀,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吧,你不知道那個雲寶山,簡直就是占山為王,無法無天。”

    “這裏不是京城,你這樣子逞能太危險了。”

    “好啦,我知道了。”

    “我現在得想辦法救你出去,可是大牢外巡邏的人太多。”

    蝶城想想說:“反正現在也出不去,既然你進來了,就去幫我辦件事吧。”

    “什麽事?”

    “你見過寨子裏的二叔公嗎?”

    “景淵”搖搖頭。

    蝶城說:“你去外麵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我覺得他很可疑,你去跟蹤他,看看他在做什麽。”

    “好。”

    有腳步聲傳來,“景淵”將食盒裏特地為蝶城準備的食物交給她,二人便散去。

    ——

    張廣茂、林懷南、賀賢禮,這三起作案手法如出一轍的連環殺人案,到如今疑點重重,蝶城和塵瑾不在,景淵成了通緝嫌犯,整個重擔全全壓在了千宿一人肩上,他百思不解,還是決定再去賀賢禮家中查找。

    剛剛出門便撞見二娘,二人冷漠對視一眼,全然不想理會對方,便各自離去。千宿還沒踏出幾步,便聽林府下人嚼起舌根。

    一說:“老爺剛走,夫人就徹夜不回府了。”

    另一人應:“是呀,她肯定是去見那個老相好高桐了,他們之前就有一腿,隻是老爺人大度,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跟她計較罷了。”

    “是呀,這種女人真不要臉!”

    千宿長歎一聲,便匆匆離府。

    ——

    再次來到賀賢禮住所,翻看書櫃上的書籍,教書先生平日裏不都是看些四書五經嗎,為何都是兵書?千宿倍感奇怪,繼續翻看,卻發現一本書中夾有一封書信,“老衲不問俗間事,落款是張廣茂?”他嘴中默念,心中卻是莫名驚奇,張廣茂房間裏同樣也有很多兵書,一個出家和尚,一個教書先生,都喜歡兵書?同樣的死亡方式?還有書信聯係?“老衲不問俗間事’,到底是何意思?賀賢禮在向張廣茂尋求什麽事情?一連串的疑問讓千宿愈發頭疼。“爹?”他忽然想起林懷南那本《春秋》是從賀賢禮贈送,爹和他們二人應該也有關係,所以才會遭遇同樣的暗殺。

    千宿拔足趕回縣衙,仔細查閱那本《春秋》。怎麽什麽都沒有?正當不解之時,卻感覺書的硬皮封麵中微微鼓脹,居然有夾層!千宿快手撕開,是張字條:廣茂死了,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我知道你在收集證據,給我,我們一起揭發他。證據?揭發他?難道他們三人得罪同一人才會被連環殺害?到底是什麽人呢?和尚、先生、縣官,他們三人到底有何關係?心中疑雲匯聚而來,千宿總感覺那股隱藏勢力將要慢慢揭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