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正邪不兩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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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南之死產生了連鎖反應,陝川多位官員向皇上檢舉貪汙之事,雖多被曹雲喜攔截,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皇上也有所察覺。
曹雲喜害怕事情敗露,這幾日一直憂心忡忡,他便來延禧宮找華妃娘娘,說道:“四川這段日子不消停,雜家一定要去四川走一趟,不親自安排,這次恐怕要出大事。”
蝶香說:“可法典明文規定,公公是不能離開京城的,曹公公還是不要去冒險了,交給青川幫解決吧。”
“不行,雜家不放心啊。雜家已經向皇上告假回鄉省親,希望可以拖延些時日,如果宮中有何異常動向,還得勞煩娘娘幫我招呼著。”
“好說,公公大可安心離開。”
“好啦,雜家即日啟程,先回去收拾行李了。”曹雲喜便匆忙而走。
“曹公公慢走不送。”
見曹雲喜離開,素盞拿出幾封書信交給蝶香:“娘娘,這是青川幫傳來的書信,都是各地檢舉曹雲喜和官員結黨營私、貪汙*的罪證。”
“好,以我對曹雲喜的了解,等皇上查到曹雲喜,他一定會拉我們墊背,什麽事情都要先下手為強,才能萬無一失。”
素盞說:“那娘娘趁曹雲喜離宮前,趕快交給皇上吧。”
蝶香卻揮手:“不,先讓曹雲喜離宮,曹雲喜這人心思縝密,恐怕在皇宮中另有眼線,我們堂而皇之將這些書信交到皇上那裏,不見得對我們有好處。”
素盞問:“那娘娘的意思是?”
“派人扔到新機營,太傅看到自然會交給皇上,到時候通緝令一下,在皇宮中他是個香餑餑,出了宮,任他像過街老鼠一般四方逃竄,人人喊打!”蝶香得意而笑。
“是,我這就去通知青川幫。”素盞立刻安排。
——
還沒趕到四川,鋪天蓋地的通緝令曹雲喜措手不及,他這才明白是蝶香在暗中搞鬼,無路可逃,隻好連夜躲至老友家中。
老友表麵上好心招待,實則早已通知官府抓人,當官兵圍堵曹雲喜之時,他慶幸自己早有防備,他吹響口哨呼喚青川幫,並無人救援?好啊,尹蝶香!算你狠毒!他衝向官兵,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忽然,他感覺渾身軟弱無力,望著老友和官兵奸邪的笑容,他追悔莫及,難道真要葬身於此?我曹雲喜自先帝時便叱吒皇宮,呼風喚雨多年,難道最終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萬分危急時,數個□□淩空而落,一片滾滾濃煙中,曹雲喜被人救走。
一路狂奔,直至一隱蔽山洞。那黑衣人才脫手,曹雲喜抱拳大謝:“多謝大俠救命之恩,不知閣下何方英雄豪傑?”黑衣人摘下麵罩,轉頭那瞬,曹雲喜震驚地望著眼前這女人:“你...你是蘇婉容?你居然還活著!”
流蘇月仰天大笑:“哈哈,這麽多年過去了,曹公公居然還能認出我,可惜當年那個蘇婉容已經死了,我現在叫流蘇月。”
曹雲喜揣測道:“你是二王子的人?”
流蘇月說:“公公果然聰明,我這些年一直都在和碩特,跟隨二王子行事。”
“難怪二王子能坐上汗王寶座,原來手下有如此多能人勇士相助,中原我是待不下去了,你既然救了我,就帶我去和碩特投靠二王子吧。”
“我救你並非想帶你去和碩特。”
“那你想怎樣?”
“我想讓你回皇宮!”
曹雲喜冷笑道:“笑話,你讓我回皇宮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流蘇月吹響口哨,召集出四個黑衣壯漢,曹雲喜立刻防備起來。流蘇月說:“我既然冒險救了你,當然不會再殺你。我讓你回皇宮是有任務交給你,隻要你能完成任務,我便可以把你帶回和碩特,推薦給二王子。”見曹雲喜仍有猶豫,流蘇月又說:“這四名和碩特勇士武功高強,一般的中原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和碩特歸順大清,兩邦交好,你隻要打扮成和碩特人模樣,沒人能夠辨出。皇宮雖然戒備森嚴,但對你曹雲喜來說,混進皇宮也是輕而易舉吧。現在全國上下都在通緝你,誰也不會想到你還會回宮,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道理你應該懂吧?”
曹雲喜考慮再三,終於下定決心:“好,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去冒次險,說吧,讓我回宮幹什麽?刺殺皇上的蠢事我可不幹。”
“我既然能隱忍這麽多年,肯定不會等著你去殺皇上,我隻想讓你去幫我偷一個盒子。”
曹雲喜問:“什麽盒子?”
“火龍吐珠盒!”
曹雲喜莫名道:“火龍吐珠盒?一個盒子有那麽重要嗎?”
“公公沒聽說過火龍吐珠盒?”
曹雲喜搖搖頭。
曹雲喜這個老閹人久居深宮,消息果然閉塞,為了貪財差點搭上性命,居然連前朝寶藏都沒聽說過,不過也好,省得他有所顧慮。流蘇月問:“你跟在皇上身邊多年,就沒見過他把玩什麽特別的盒子?比如四四方方,上麵還雕刻著一隻口吐夜明珠的金龍。”她向曹雲喜竭力比劃著盒子的形狀。
曹雲喜仔細想想:“口吐夜明珠的金龍沒見過,倒是見過一隻雕刻著朱雀的盒子。”
朱雀?難道是朱雀盒?皇上手中到底有幾個盒子?流蘇月越發感興趣,她說:“你具體描述下那朱雀盒子。”
曹雲喜想想說:“那朱雀應該是上古四神獸之一,雕刻於盒麵,盒口處有個滾輪,滾輪上還有幾個漢字,我見皇上把玩過幾次。”
“沒有火龍吐珠盒,朱雀盒也好,那你知道皇上將它放在哪裏嗎?”
“好像在奉先殿,我見皇上上香之後從供台下拿出過,當時我還奇怪,一個盒子為何要放在奉先殿的供台下。那盒子到底有何秘密,連二王子都惦記著它?”曹雲喜忍不住問道。
流蘇月回道:“二王子交代的事,我們做屬下的照辦就可,無需多問。”
曹雲喜點點頭:“好,隻要我偷回盒子,你能將我引薦給二王子,老夫以後定報犬馬之勞。”
“我流蘇月向來一言九鼎,決不食言,但是你要切記,回到皇宮,不可招惹其他事端,報仇之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明白,她尹蝶香既然不仁不義,等老夫養精蓄銳之後,一定讓她血債血償。”曹雲喜眼中閃過一絲黑邪之氣。
——
蝶城和“景淵”從齊雲寨逃出後,“景淵”為了擺脫於千裘的幹擾,決定帶蝶城前往和碩特。剛剛進入和碩特邊境,卻見和碩特一眾騎兵在圍攻一輛馬車,馬車再迅疾,也不比這群草原上生長的狂野漢子,一把長柄射去,刺穿馬夫胸膛,馬車在無盡的荒野中四方亂竄。
二人躲在林中,隻待靜觀事態,當風吹起紗簾,塔娜公主在車中跌跌撞撞,驚恐萬狀,“景淵”立刻衝身上前,蝶城全然來不及阻攔。他和騎兵猛烈廝殺,眼見馬車直逼山崖,“景淵”飛上馬車,極力控製韁繩,調轉車頭,“蝶城上車!”蝶城大跨步奔跑,“景淵”伸手將其拉上馬車,駕車駛進樹林深處。
樹林道路複雜,“景淵”一路逃竄,從小路迂回,丟棄馬車,引走追殺的士兵。“景淵”對這裏的路好像比那些士兵還熟悉?蝶城倍感驚奇,情急之下,便跟隨“景淵”進入山洞躲藏。
“景淵”緊緊懷抱昏迷的塔娜,從洞岩石縫裏接取幹淨的露水,潤濕塔娜的嘴唇,這一連串熟練的動作,蝶城不免心生醋意,她注視“景淵”的眼睛,一刻不眨的細細凝視著塔娜,深情而悲憐,就好似分別已久的戀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蝶城矗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們,竟不知如何開口。
“你...你是誰?”清醒過來的塔娜,立刻從“景淵”的懷抱裏抽出,警惕的眼神中透露著無限的恐慌。
蝶城安撫說:“姑娘,你別害怕,剛才是我們救了你。”
“塔...”“景淵”這才想起自己摘掉的麵具,塔娜現在肯定已經認不出他,況且有蝶城在,他也不能與塔娜相認,便說:“這位姑娘,那群官兵為何要追殺你?”
塔娜默不作聲,隻是緩步後退,顫抖的雙腿至步伐淩亂,一個趔趄便癱在地上。
蝶城立刻上前攙扶她:“姑娘,你別怕,我們是中原人,你告訴我們你的苦衷,我們也好幫助你。”
見蝶城麵善,還有些眼熟,塔娜漸漸放下警覺,抬眼間,她深望著“景淵”的雙眸,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溫暖衝開一切畏懼和恐慌,令她心間暖暖,別騙自己了,玨隱早就死在了京城!她緩緩神,還是張了口:“其實我是和碩特的公主塔娜。”
蝶城震驚道:“堂堂公主為何會遭到和碩特士兵的追殺?”
塔娜說:“是二王子,他殺了我的大王兄和不滿十歲的三王弟,還囚禁了我和父王,篡改父王的詔書,坐上了汗王的寶座。”
蝶城疑惑問:“那和碩特的大臣和將軍們就看著他謀權篡位,沒人反抗嗎?”
“他們都還蒙在鼓裏,前不久,我大王兄和三王弟先後染重病身亡,我父王感覺事有蹊蹺,暗中調查,查到是二王子從中搞鬼,並且還查到他結黨營私,想要謀權篡位,我父王念在他少不更事,恐怕受人挑唆,便私下裏找他談話,誰知他已經收買父王身邊的幾名大將,直接將我和父王囚禁於地牢,並且對外宣布我和父王也身染重病,他遍順理成章的坐上了汗王的寶座。”
“那阿努丹呢?他也被收買了嗎?”“景淵”隨口問出。
塔娜大驚:“你為何會知道阿努丹?”
蝶城也疑惑:“景淵,阿努丹是誰?”
“景淵”恨自己一時嘴快,連連解釋:“哦,我...我之前聽說過和碩特有一位勇猛幹將阿努丹,一直對汗王忠心耿耿、誓死效忠,我覺得他不會被二王子收買。”
塔娜說:“阿努丹確實是我和碩特的忠義猛將,是他偷偷將我從二王子的地牢裏救了出來。其實他早就察覺到二王子的不軌圖謀,但無奈於勢單力孤,隻能裝作效忠二王子,等有機會一定帶領眾將士起來反抗。”
“景淵”咬牙切齒:“二王子真可惡,公主,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塔娜說:“我本來打算逃出和碩特,向大清皇帝揭舉二王子的罪行,請求援兵,誰知現在和碩特邊境都在通緝我,恐怕很難從這裏逃出去。”
“那...”蝶城還未張口。
“蝶城!”景淵一聲驚喊,駭了蝶城和塔娜一跳,他強忍席卷全身的疼痛,借口說道:“我去如廁。”
蝶城莫名地點點頭。
“景淵”來到另一側的小洞,拿出一包五十散,剛要服下,便被蝶城快手奪走。蝶城一嗅,驚詫道:“五十散!景淵,你不能吃這個。”
“景淵”已疼痛難耐,身體不受控製:“你...你快給我。”
蝶城執拗不從:“不,我們自從綿陽相見,我就察覺出你行為異常,景淵啊,你到底從何時依賴上五十散的?這種藥隻是讓你的疼痛暫時緩解,一旦上癮,後果不堪設想的,你知道嗎?”
“快給我!”一聲厲吼,“景淵”那雙嫉惡如仇的雙眼透露著越發狂躁的殺氣,他步步逼近蝶城,蝶城緊握藥粉,連連退卻:“不,我不能給你,我給了你就是在害你。”
“給我!”“景淵”揮舉拳頭,蝶城踉蹌倒地,卻見“景淵”暈闕而去,原來是塔娜從身後將她打暈。蝶城氣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麽?”
塔娜說:“別擔心,我隻是暫時將他打暈,我看他的病狀不隻是服用五十散那麽簡單。”
蝶城驚問:“你也懂醫術?”
塔娜搖搖頭:“我不懂,隻是五十散在和碩特使用甚廣,單單為了止痛使用它,不用出現他剛才的表現,你看他滿眼殺氣,頭腦已全然不受控製,連自己最愛的人都要殺,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蝶城立刻跪身:“公主,你是不是有辦法幫他醫治?求求你救救他吧。”
塔娜扶起蝶城說:“剛才你們救了我的命,有恩於我,我塔娜也是知恩圖報之人,我認識這裏的一位神醫,專治疑難劣疾。既然中原去不了,那救人要緊,我這就帶你們就找神醫。”
“好,公主,隻能你能治好景淵的病,我答應你幫助聯絡中原救兵。”
“不知你是?”
碟城亮出新機營的令牌:“不知公主有沒有聽說過新機營?”
“你是新機營的人?”
碟城點點頭。
塔娜驚喜萬分:“太好了,我就知道天佑我和碩特。事不宜遲,我們喬裝打扮一番,帶景淵去找神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