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重演西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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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紅袖一行人在書房談論二少爺時,樓梯傳來一陣響動,不多時,便見一少年竄上樓來。

    但見來人約莫十五六歲,雖是年幼身高卻有七尺有餘,一張討喜的正太臉上,嵌了雙桃眼,再加上火焰靈紋,眉宇間竟與芳茵有七分相似,但眼神跳脫,一看便不是安分的主。

    芳茵見得來人,笑罵道:“真真是來做賊的不成,也沒見下麵有人通報一聲,哥哥便莽撞著進來,要是被母親知道,說不得又是一頓好罵。”

    紅袖等三人見了也連忙起身行禮,口稱三少爺。原來來人便是芳茵的嫡親三哥孟海。

    孟海令丫鬟們不用多禮,原該做什麽接著做便是,然後才回芳茵道:“妹妹倒是悠閑自在,哥哥我剛剛從宗祠那祭祖回來,歇也沒歇,便急著來見妹妹,反倒招了妹妹一頓搶白。”

    芳茵一聽忙問道:“今年祭祖,二哥可曾回來了?”

    孟海翻白眼道:“真該讓人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到底是誰的嫡親妹子,哥哥我自進門連口茶水都沒的喝,就知道問你親親的二哥,你難道就沒聽見我心碎的聲音嗎?”

    芳茵搶白道:“好了,哥哥一說正經事就會亂扯,我幾時不關心三哥了,哥哥身上的那樣物件不是妹妹親手做的。”邊說邊示意紅袖吩咐小廚房煮新水泡茶。

    紅袖一邊退下,一邊說道:“三少爺真真冤枉我家小姐了,不說別的,小姐平日幾乎不摸針線,可哪一次隻要拿起針線不是為了少爺的。”

    孟海笑道:“好妹妹,我其實也特想要二哥那樣的待遇,以後但凡能用到針線的活計,就讓紅袖這丫頭代替就是了,妹妹心意我是領的,隻是怕累著妹妹而已。”

    芳茵假裝沒聽懂的嗔道:“那怎麽可以,隻是小物件而已,又不用費多大功夫,不是親手做的,哥哥怎麽能感受到我的一片濃濃的心意。”

    孟海苦笑道:“那可真是勞妹妹費心了。”

    芳茵接著便問:“二哥這次是不是又沒回來?隻聽你又在這裏瞎扯,我便多半猜到事實,二哥定是又隻身去京郊的光福寺祭拜趙姨娘了。”

    孟海無奈道:“來了又能怎樣,回來還不是不能進家廟祭祖,還得聽錢姨娘的冷嘲熱諷,不如幹脆去廟裏拜拜自己的親身母親,以全孝道。”

    芳茵聽了也是無法道:“按祖宗規矩,像二哥這樣生來便顯靈紋的子孫,無論嫡庶,皆可立即入宗祠錄族譜,偏祖母記恨當年趙姨娘背主倒向母親這事,二哥今已快成年卻還進不得家廟,難道非得等到中了進士,入了那金鑾殿此事才成。”

    話剛說完,便見紅袖舉著茶托進來,芳茵起身上前親為孟海斟了茶水,待再次落座後,孟海才又開口道:“先別管這些陳年舊事,總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老二進宗祠是遲早的事,此事到是不用多費心,他和梅表姐的事才真正棘手。”說完便拿起茶盞,牛飲了滿口,長長舒了口氣。

    芳茵先示意紅袖續上茶水,才道:“侍藥丫頭最近配出一種新的藥水,絲線經過藥水特殊浸泡過後,在同色的繡布上用處理的絲線繡上字,平時便看不出任何異樣,隻灑些酒水,便立刻顯現黑色的字來,待酒水幹後,又會重新恢複原樣,且找不出半點痕跡。”說完還特意瞧了瞧一邊的侍藥。

    侍衣也在旁小心補充道:“少爺,前日我還應小姐的吩咐,在白手絹上用那線繡了首詩,線很細薄,平白看不出任何不妥,隻灑上些酒水後,字跡便會立即顯現出來,待等到變幹後,字跡又會緩緩褪去,很是神奇。”說完還拿出那手絹以待佐證,顯然侍衣覺得手絹的秘密重大,便一直貼身藏著。

    孟海聽罷接過手絹,對著光線反複查看,又差人去拿些酒水過來。

    芳茵又道:“我想著哥哥與梅表姐平日通的信件,以我對表姐的了解,定會舍不得燒掉,長此以往,不免有被發現的可能,不如以後將字繡在手絹上,一來掩人耳目,哪個千金小姐手頭上沒百八十個手帕的,二來被發現的可能也會很小,且以我的名義與表姐接觸更是安全,二哥的手帕放我這正正好。”

    孟海用酒水實驗過後,果見有字緩緩顯現,便道:“妹妹這裏果然人才濟濟,不說這配藥的侍藥,就說你身邊的紅袖,要繡這種帶字的手帕,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母親從來就偏疼芳菲與你,也不見我身邊有這等人才。”

    芳茵笑罵道:“那是我有調教人的本事,不見都是近朱者赤的,你身邊的人怕是全都近墨者黑了而已。”

    紅袖、侍藥聽了,嬉笑起身感謝少爺誇讚,一並謝了小姐知遇再造之恩。

    孟海抿口茶水,又歎氣道:“妹妹想的周全,可恐最後美事難成,你覺得咱們眼高於頂的舅舅會答應府裏的嫡長女配一個公爵府的庶子嗎?況就連咱們府裏也有祖訓攔著,此事更是難上加難,雪上加霜啊。”

    芳茵不服道:“那又怎樣,事在人為,難道因看不見希望就不做了,二哥從小看似隱忍其實好強,雖灑脫隨意,諸般事皆不放在心上,其實對放到心裏的事物最是執著。而表姐,卻恰是被放在心尖上的,且二哥曾發誓今生隻表姐一人,如此真心,又怎能不設法成全。”

    孟海聽了隻得指了指茶杯道,但願上天成人之美,不見處處盡悲劇。

    臨走時,還道:“老二這幾天一直都會待在光福寺,你看能不能約了慧表姐一起去寺裏為祖宗祈願,老二前幾日整天擺著張怨婦的臉,就當給你的親親二哥創造與佳人相會的機會,也讓三哥我鬆泛鬆泛。”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始盛開。次日,芳茵便令紅袖親去了顧府,拜見表小姐,約其明日一起去光福寺為母親及舅舅祈福請願,願長輩們皆安康順遂,順便還可欣賞寺裏灼灼盛放的桃。

    紅袖從孟府回來後,不等回房洗麵換衣,收拾這一路的塵土,也不管小姐是否在午睡,直接闖進了小姐的閨房。

    待見小姐還沒睡下,便先上前予小姐見了禮,才開始匯報這一次的顧府之行。

    原來紅袖見了表小姐之後,見其雙眼紅腫,麵色憔悴,細細追問下,表小姐的貼身丫鬟才道出了原委。

    顧慧雖再一年才十八及第,從學院畢業,可咱們這樣的世家,原沒有等到及第之後才開始說親的,皆是之前細細打聽人家,未雨綢繆。

    今次清明節假,顧慧回府,其母便拉著她瞧了各世家公子的畫像,言語間皆是若是瞧中了,便先予人家提前打個招呼,以防好人家到時皆被訂走了。可瞧遍了所有的畫像,幾乎包括各世家名門的所有適齡公子,唯獨就是沒有表少爺的,小姐急的差點當場哭出來,沒辦法,隻得假裝害羞,也沒選就跑回了自己的院裏。回來後就大哭了一場,紅袖去時,也才剛剛止住而已。

    紅袖匯報完後,滿臉愁容的看著小姐芳茵,期望其能想個好的法子,促成這對有"qing ren"。在紅袖看來,孟洋和顧慧雖是表兄妹卻著實沒有啥血緣關係,畢竟顧府是太太的娘家,而孟洋卻不是太太所生,就這一條,紅袖就覺得他倆結合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身份啊,嫡庶什麽的,完全可以通過努力給跨過去,就怕上天不給時間而已。

    要是孟府當初定下那條規矩的祖宗是出於表兄妹結合所出的孩子容易是有問題的緣故,那真真是太坑爹了,您說您老定規矩的時候就不能說明白點嗎?

    芳茵聽完也是眉頭微蹙,覺得事態可能有些嚴重,但也無法,隻能等到明天,大家在寺裏見麵以後再細細謀劃。(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