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年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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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丁憂,就是回家放下官職回家守孝,最少三年。可謂一擼到底,而且這輩子極有可能都不會再有機會重新起來。

    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人,也可以改變很多事。但是,官員又不得不丁憂,因為丁憂是祖製。

    何謂祖製?祖製便是孝道。何謂孝道?丁憂便是孝道。

    “這怎麽可能?”左維禎驚訝的喊道,在這個時候,左維禎這句話就顯得很不合時宜了。

    果然,在一旁的唐國公唐烈終於忍耐不住,當場就暴走了起來。

    “可能你個巴拉!這下你們滿意了吧?”唐烈脫下了自己的鞋拔子,一鞋拔子糊到了左維禎的臉上。

    呸!

    丟完了鞋拔子的唐烈,仍然還不解恨,唾了一口。

    “唐國公騷安勿躁,朕自有決斷!”

    聽到趙治這麽說,唐烈也不敢再放肆,撿回了自己的鞋拔子,穿上之後站回了朝列。

    左維禎這才反應了過來,看了看還在憤憤不平的唐烈,卻不敢把自己臉上的鞋拔子印記給擦掉。

    “令東來!”趙治還是微笑著說道,可是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已經把心都提了起來。

    趙治直呼令東來的名字了,這是不是說明趙治已經被激怒了?

    一個憤怒的帝王是極其可怕的。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

    “臣在!”令東來跪的更厲害了,整個人的身軀幾乎都匍匐到了地上。

    “抬起頭看著朕!”

    令東來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整個人顯得戰戰兢兢,眼神卻異常的清澈。

    “你要丁憂?”趙治問。

    “嗯!”

    “你想丁憂?”趙治又問。

    趙治這問的卻是誅心了。

    令東來如果回答想,那麽就是不待見趙治,回答不想,那麽你就繼續給我待在朝堂上吧,該幹嘛幹嘛。

    帝王心術,最是無情!

    令東來深吸一口氣之後,接著說道。

    “臣之進退,實為狼狽。非不願,實不能也!”

    “非不願,是不能也!?哈哈哈!”趙治大笑了起來,轉頭看向了王累。

    而王累這個時候也點了點頭說道。

    “令君三代皆為國盡忠,其心可嘉。丁憂為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其情可勉。奴婢以為,不如封賞令君家人,以光陛下之德。”

    令東來心中一動,暗叫不好,自己能跳出這朝堂的泥沼,令家卻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果然,王累接著說道。

    “令君長子令才成和次子令進均已成年,不如就交由吏部安排適合的官職。”

    王累說完之後,還看向了葉全微微一笑。

    趙治也看向了葉全,笑的滿懷深意。

    葉全眼觀鼻鼻觀心,站的不動如山,貌似妖孽。

    “善!”趙治轉過了頭,看向了令東來。

    “徵令東來之子令才成、令進入吏部聽用!”

    “臣,謝恩!”明白已經無法再挽回什麽的令東來眼睛一閉,匍匐在地謝恩了。

    “愛卿沒其他事的話,就退下了吧!”

    見趙治終於恢複了稱呼,眾臣均是長蘇了一口氣。

    “臣告退!”令東來將自己的冠冕交給了過來的小黃門之後,又跪拜行禮三次,這才緩緩走出了朝日殿。

    外麵天空海闊,在走出朝日殿的瞬間,令東來仿佛看到了魚躍此間海!

    又或者,花開彼岸天!

    在令東來走進朝日殿的時候,令進也走出了令府。

    走出令府的令進並沒有帶一個人,而是好像一個鄉下來的傻小夥子一樣在雍州城裏邊閑逛了起來。

    令進先買了兩串糖葫蘆,然後在路過理發攤的時候,令進修了一個麵,這裏修麵是最正宗的老手藝,修完麵的令進對著銅鏡照了照,果然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令進給了修麵的二十個銅錢。

    在路過算命攤的時候,算麵先生直誇令進相貌堂堂,一看就是國之棟梁,不過性格實在太過耿直,不適合入朝堂,適合入軍中,吃兵糧。一看令進,將來就是封侯拜相的麵相。

    在花了二十個銅錢算了算前程之後,令進又花了二十個銅錢算了算姻緣。算命先生一看,不得了,令進將來娶的夫人那是一個大人物,一定得賞!

    於是令進賞了一兩銀子之後,又花了十個銅錢起了一個六壬,問的是今天自己應該去往何方。

    算命的白衣相士略一遲疑之後,指向了東南的方向。

    然後,令進用剛才買過來已經吃掉的一串糖葫蘆的竹簽放在了地上,任憑著竹簽倒下。在竹簽倒下之後,順著竹簽尖的那頭走了過去。

    白衣相士撇過了頭,假裝沒有看到剛才令進的行為。

    太丟臉了,剛才自己說了幾乎兩個時辰,這家夥居然一點都不相信。

    在順著竹簽走了一個時辰之後,令進居然到了普濟寺。

    在普濟寺的門口,令進將吃剩下的那根糖葫蘆給了一個乞兒之後,令進又進了普濟寺。

    直到中午的時候,令進這才走出了普濟寺。

    而這個時候,令東來已經在回令府的路上。

    令府門口的酒館一處靠窗的位置,一個中年男人麵前的茶已經泡的發白了。

    在令進剛出普濟寺沒有多久,剛才令進買糖葫蘆的那個手藝人就走進了酒館,坐在了中年男人的麵前。

    中年男人正是稽查院左稽查使胡不歸。

    “胡左,這傻小子在普濟寺待了這麽久,一會兒要不要進去搜查一下?”賣糖葫蘆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胡不歸白了一眼他一眼。

    “叫兄弟們都撤了吧!你們都被發現了!別人轉了這麽大半天,為的就是逗你們玩呢!”

    “屬下無能。”糖葫蘆低頭喃喃的說道,卻還有點不甘心。

    “屬下不明白,這傻小子發現我們也就算了,難道他連小蓮也發現了麽?”

    小蓮就是普濟寺門口令進給糖葫蘆的那個乞兒。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人乘快馬來到了酒館樓下。

    將馬匹栓好之後,那人到了胡不歸麵前,耳語了一陣。

    胡不歸眼睛眨了眨之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都撤吧!我去一趟嶦州!”說完以後,胡不歸就迅速的下了樓,牽過了剛才來那人騎過來的馬匹,開始朝著嶦州的方向飛馳而去。

    奇怪自己頭的來去如風,糖葫蘆看向了過來報信的那人。

    報信的那人朝著對麵的令府努了努嘴,這個時候,令府的下人已經開始把白色的燈籠掛上了令府的門口。

    令猛昨晚去世了,令東來丁憂,而且據說,這令進就是在嶦州被養大。

    糖葫蘆看著對麵令府的下人,眼睛也開始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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